宁海涛先是把他打倒在地,看到老丈人,满脸是血的坐在地上,看着很是可怜。
顾不得管李树生,过去把老丈人扶进屋里,心里在犹豫是不是先送老丈人去看病,回来再收拾李树生。
赵玉梅怕儿子吃亏,就催促他出去躲躲,刘淑芳两口子也不能总在这里,现在只看到宁海涛一个人,若是那丫头看到她爹被打的那么惨,非让男人打死她儿子不可。
李树生也是个怂货,欺负后爹的时候,那可是高高在上,用俯视的眼神看着比他弱小的老人。
可面对强大的宁海涛时,他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娘的话不说他都要跑,更别说她让自己跑了?
爬起来,悄悄走出屋,想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没想到宁海涛正好朝窗户外看,见他想溜,迈开长腿冲出去。
第二十九章威胁她
于是就有了刚才大伙看到的一幕,原本同情赵玉梅的邻居看到刘国栋这幅惨状,又听了刘淑芳把事情的始末说出来,都纷纷反转指责赵玉梅母子。
“刘家媳妇,这就是你的不对,国栋就是再不对,也把你儿子养大了,养个狗也不能咬主人啊?”
王婶说话嘴毒,但是为人公平仗义,看到不公就要说,谁都拦不住,也不管对方是谁?
“我爹这么大岁数了,辛辛苦苦把李树生养活的,一点委屈没让他受过,大伙看他吃的膘肥体壮就清楚了,反倒是我们兄妹,被后娘虐待,连口饱饭都不让吃,今天回门让我把礼物放下,人离开,水都没给我喝一口。”
该装软的时候,刘淑芳也会,再说看到爹满脸是血,她是真难过,眼泪劈哩啪啦的往下落,她的控诉坐实了赵玉梅恶毒后娘的名声。
“先别说了,爹,我背你去医院。”
宁海涛狠狠瞪了李树生一眼,今天便宜他了,不是大伙拉着,他也许活活把他打死。
背起瘫坐在地上的刘国栋就想往外走,刘淑芳也不多话,直接蹦到炕上,在赵玉梅惊慌的目光中,打开箱子,几下子就翻找到装钱的手绢。
当时赵玉梅拿钱的时候她就看出猫腻了,那时手放在柜子里半天才拿出来,那就证明柜子里不止这一百块钱。
当时她没想把事情做绝了,总要给留一点,不然以后爹也难做。
现在,一毛钱她都不会给这娘俩留,再说爹头上受伤也需要治疗,她和海涛手里没带钱,伤的这么重,去县医院这些钱都未必够。
“你不能都拿走,家里怎么过日子?”
赵玉梅也顾不得邻居在场,钱就是她的命,有了钱,她离开刘国栋还能活。
没有了,她们娘俩喝西北风吗?
“知道还让你儿子打我爹?”
刘淑芳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留,一句话把她噎到南墙去。
“我告诉你李树生,我这就去县里告你,等着坐牢吧!”
刘淑芳走到鼻青脸肿,坐在地上哼唧的李树生面前,晶亮的双眸浮动着墨色的情绪。
她的声音不高,语气冰冷如霜,像是六月天突然来了一阵冰雹,把李树生吓得魂不附体。
坐牢?不要,他不要坐牢?
他惊慌的抬头,看到被宁海涛背着的刘国栋,他双眼紧闭,也看不出有没有呼吸了。
杀人偿命,是要吃枪子的,他求救的看向娘,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淑芳,都是一家人,树生咋说都是你哥,今天喝了酒犯浑,你男人打也打了,你若真去告树生,我就去告海涛。”
赵玉梅咬咬牙,面对邻居的指责让她抬不起头,感觉自己就是风车里的老鼠,本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躲起来,省的听这些人站在道德的角度训斥她。
可现在听到刘淑芳要去告儿子,她不得不出来对上她,连求,带威吓,反正豁出命,也要保住儿子。
“赵玉梅,你去告吧!我丈夫那是制止犯罪,教训歹徒,是见义勇为的英雄,你儿子是行凶伤人的坏蛋,在场的邻居都能作证,看公安局会听谁的?”
刘淑芳冷冷勾起嘴角,嘲讽的看着赵玉梅,看着挺精明个女人,想的挺天真,拿这个来威胁她?
前世的傻丫头兴许能信,可多活了一世,她所经历的这女人都没见过。
跟她在这里玩花招,还嫩了点,当下摔掉她的手,追着海涛离开。
农村人朴实,一家有难八方支援,大家又同情刘国栋,王婶让他儿子把家里的毛驴车赶来,刘淑芳考虑到也许会住院。
现跑回院子,见地上还扔着一堆买给大哥的东西,她求邻居帮着送到大哥屋,自己则跑进爹的房间,拿了被褥,脸盆,暖壶和茶缸以及一个铁饭盒。
这才跑出去,正好王婶家的驴车也套好了,一点没耽误功夫。
和海涛一起把爹放在褥子上,让他舒服的躺着,她就守在爹身边掉眼泪。
“别哭,淑芳,爹暂时没有危险。”
看到媳妇哭,宁海涛心疼的劝她,若不是有王婶的儿子,他早把媳妇搂进怀里了。
给她一个坚实的臂膀,比空洞的安慰要实际。
“谢谢你,海涛,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刘淑芳感激的抬起头,今天没有海涛的话,她就算是反击,也打不过身强体壮的李树生,最后吃亏的还是他们父女俩。
“谢啥?我说过再也不让任何人欺负你。”
宁海涛粗砺的手指拂过媳妇的小脸,把一颗颗晶莹的泪珠擦去,低沉的声音很温柔,令刘淑芳不安的心,慢慢平复。
“淑芳,你找了个好男人。”
王婶的儿子在前面赶车,听到两口子的对话,回头咧嘴一笑,夸了宁海涛一句。
“是啊!他是个好男人,我真的很幸运。”
刘淑芳用力点头,一点扭捏作态都没有,大大方方的夸赞自己的丈夫。
“哈哈,好,过日子就得找这样的男人,踏实。”
王婶儿子转回头,朗声大笑,农村的小媳妇多羞涩,别人一夸她男人,都要假意说他的不好,然后在心里偷偷的乐。
像刘淑芳这样大方承认的,还真没几个,他觉得这样更好,看那些假假乎乎的人不舒服。
到了县里人民医院,海涛背着老丈人去急救室,刘淑芳则忙着排队挂号,付钱。
不幸中的万幸,刘国栋这伤看着挺吓人,实则都是些皮外伤,有些轻微的脑震荡,屁股里扎着的玻璃碴子被医生拿出去了,伤口处理完,包扎就没啥大事了。
刘国栋心疼钱,死活不肯住院观察,拗不过她,刘淑芳只得找医生开了点药,带着爹返回村里,也忘了去报案的事。
等回到村里时,天都黑了,在村口迎面碰上面色焦急,行色匆匆的刘建国和宁海兰。
第三十章口蜜腹剑的女人
“大哥,嫂子,你们回来了。”
看到大哥和嫂子,刘淑芳从驴车上蹦下来,心情这会儿和去医院的时候不一样,那时候是沉重和担忧,现在人没事了,心里轻松语气也跟着轻快。
“咱爹伤的重不重?觉得哪里不舒服?”
刘建国顾不得回答妹妹的问题,几步跑到驴车前,看到车上的爹正看着他,头上包着雪白的纱布,脸上还有干枯的血迹,心疼的抓住爹的大手,关心的话说的很急,一看就是真心的,不是虚情假意装出的孝心。
“没事了,海兰也来了。”
看到儿子媳妇,刘国栋眼睛都湿润了,这些年他忽视了自己的孩子,关键时刻,白眼狼打伤他,守在他身边的都是自己的亲骨肉。
“爹。”
海兰见爹喊她,忙凑过去答应一声,新媳妇面子矮,喊了声爹之后,就羞红了脸,低下头。
“回家吧!”
总在村口呆着也不是事,刘淑芳张喽回家,车是借的,咋能耽误人家的事。
回到家看到屋子里黑洞洞的,也没有电灯,不知道赵玉梅又弄啥玄虚?
刘淑芳懒得理他,让宁海涛背着爹,她自己则张搂着请王婶的儿子进屋吃饭。
跟着跑了小半天,也到了吃饭点,该有的礼节不能少。
“吃啥饭,乡里乡亲的,谁求不着谁?”
王婶的儿子摆手拒绝,赶着驴车走了,刘淑芳在心里默默记下,以后有能力了得知恩图报。
等她回屋的时候,大哥早就点了灯,虽说灯光昏暗,总比没有强。
厨房凌乱的战场早已经收拾干净了,也不知道是嫂子和大哥收拾的,还是那个赵玉梅收拾的?
“老刘,我错了,原谅我吧!从今以后我好好伺候你,再也不做出格的事。”
东屋传来赵玉梅的哭声,呜呜咽咽的好像挺伤心。
冷冷一笑,她会改的话,是狗都能改了吃屎。
“滚蛋,我再也不想看到你这个娘们了。”
刘国栋虚弱的闭上眼,嘴上说的硬气,心里却是舍不得。
十几年的夫妻,同床共枕,在炕上赵玉梅温柔的很,把他伺候的舒服,比原来的媳妇强百倍。
真放她走了,再找的女人也不知道啥样?
“老刘,一日夫妻百日恩,我错了,改还不行吗?”
赵玉梅边擦眼泪,边偷眼看他,见他紧锁的眉心在微微抖动,声音说的也不太坚决,就知道他还舍不得自己。
于是装的更加可怜,说的也更好听。
“口蜜腹剑的女人。”
刘淑芳在厨房低低的嘀咕一句,她何尝没有听出来,爹这是舍不得这个女人呢!
“算了,劝和不劝离。”
宁海涛叹口气,这个年代不都是这么过吗?打打闹闹,没有感情都不会离婚。
何况老丈人还喜欢赵玉梅呢!就更不容易分开了。
“不对,那个混蛋怎么不在?哪去了?”
刘淑芳进屋就觉得少点什么?在屋里转了一圈才知道少的是啥?
“估计吓跑了,怂货一个,也就欺负欺负老弱病残,没有大能耐。”
宁海涛满脸鄙夷,他记得自己才打了一拳,那小子就开始鬼哭狼嚎,打过三拳都管他叫爹了。
从心里往外瞧不起这样的,你要是硬到底,也算有刚。
“哥,我去做点饭,你们是不是都没吃呢?”
海兰走过来打断他俩的谈话,面对哥哥时她很自然,没了那分羞涩。
“大嫂,我给你买了新衣服,你没试试看合身不?”
面对海兰时,淑芳还是叫嫂子,没办法把她当妹妹看。
“谢谢,花那钱做啥?我有衣服。”
海兰这时才仔细观察刘淑芳,在山里遇到的时候,因为她有心事,只是匆匆看了她一眼,就觉得好看,和大哥般配。
这一仔细看,才发现刘淑芳何止是好看,简直就是太漂亮了,五官都那么精致,皮肤又白嫩,比自己漂亮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