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房飞燕语塞,求助地看着韩岭,却发现韩岭眼神含笑地盯着赵桑榆看。
房飞燕气的跺脚,没好气地翻着白眼,“你买了多少,我怎么知道。”
“既然方小姐不知道,那又从何说起是我给自己的两个丫鬟买东西是在辱折你呢。”
“你那不是辱折是什么,你先在一楼说那些鄙陋不堪的金制之物适合我,转身上了二楼给自己的丫鬟买,不就是说我连你的丫鬟都不如吗?”房飞燕气哼哼地瞪着赵桑榆,“整个大政国,就连小儿都知道不可戴金银,你偏偏却让我戴金银,岂不是辱折我。”
“那房小姐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我可从来没有听说大政国有不可戴金银的说法,若是按照房小姐的说法,那我大政国历任皇帝都戴金冠,岂不是早就被天下人笑话够了。”
“再者,房小姐手中握着的可是我的步摇,那也是金制之物,房小姐既然这般嫌弃,也不怕脏了自己的手。”赵桑榆又反讽道。”
“放肆!”淑贵妃忽地喝了一声,她看着赵桑榆,脸色铁青,“赵小姐,陛下天颜,岂是尔等可以妄言的。”
“来人,掌嘴。”
“慢着。”韩岭出声喝住已经抓住赵桑榆的宫人,“赵小姐是什么身份,你们竟然还不快放开。”
“母妃,”他弯腰稽首,“母妃息怒,赵小姐心直口快,乃无心之失,还望母妃网开一面。”
“老七。”淑贵妃冷眼看着韩岭,“你可知妄议皇室乃是大罪,更遑论她竟还敢妄议历任先皇,更是罪上加罪,今日之事,谁求情都无用,给我掌嘴。”
“母妃!”韩岭皱眉,竟是扯开了拽着赵桑榆的宫人,“母妃三思而后行,赵小姐乃宁国侯唯一的女儿,也是定国长公主唯一的后人,母亲当真要动手。”
“那又怎样。”房飞燕上前扯开韩岭,“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她还不是王子呢。”
“姑姑。”她又看向淑贵妃,淑贵妃瞥向一旁的太监宫女,“需要做什么,还用本宫教你们。”
几个太监应是,立刻抓住了赵桑榆。
“我看谁敢!”赵桑榆皱着眉挣脱,见他们还敢上来,她拽着冲在最前面的那人肩膀,一脚踢在了他的裆部。
“这可是每个男人的命根子,我就不相信你就算是个太监就不疼。”
又趁他不备,反剪着他的手,拿出当年学的防狼术,狠狠用手肘撞在了他的背部。
小太监哀嚎一声,立刻倒在了地上。
赵桑榆又狠狠踢了他一脚,脚踩在他身上,看着冲上来的几人扬声,“再敢上来,下一个这个下场的就是他。”
说着话,她还狠狠地踩了一脚,脚下的太监又是一声哀嚎。
剩下的太监顿时顿住了,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敢动弹。
淑贵妃没想到赵桑榆竟然真的敢反抗,她看着眼前的场景,简直要气死了,“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
“谁敢!”
景元帝忽地出现,沉着脸自后面走过来,见淑贵妃行礼,竟是看也不看她一眼,径直走到赵桑榆身边仔细看了看,“小丫头,可有受伤?”
赵桑榆摇摇头,拿开依旧踩在太监身上的脚,“参见皇上。”她行了一礼。
“不必多礼。”景元帝亲自扶着赵桑榆起身,转身看着跟上来的章启悦,“表妹对不住了,在朕的宫里,竟让颦儿丫头受了委屈。”
章启悦连连摇头,“皇上哥哥哪里的话,我看到的可是颦儿在欺负这些个小太监。”
赵桑榆撇嘴,见章启悦瞪她,她哼哼唧唧地“哼”了一声。
“妹妹!”皇后瞪了章启悦一眼,牵着赵桑榆的手走到一边,上上下下检查了好一会儿,再次确认赵桑榆没事后,她看了沉着脸的景元帝一眼,又看向淑贵妃,“淑贵妃,你可以给本宫解释一下为什么要对颦儿动手吗?”
景元帝没叫起,淑贵妃自然不敢动。
听见皇后娘娘的问话,她心里不忿,身子却更低,“回娘娘,赵小姐妄议皇室及历任先皇,此乃重罪,臣妾正要带她去皇上面前。”
“哦?”皇后挑眉,转头看着赵桑榆,“颦儿,可有此事?”
“我没有。”赵桑榆摇头,“是房小姐说我用金制之物辱折她了,然后我就回了一句大政国的历代皇上也都戴金冠,然后淑贵妃就说我妄议皇室和先皇,要掌我的嘴。”
“是这样啊。”皇后拍拍赵桑榆的手,语气淡淡,“淑贵妃,可有此事?”
淑贵妃顿了顿,“是。”
“皇后娘娘,你看,不是我的错吧。”赵桑榆立刻接口,顿了一下,又道“而且我原本走路走好好的,是房小姐突然从身后出现,然后命令宫中的侍卫抓住我,我这才被迫留在了这儿,不小心和她们起冲突的。”
“您看我的胳膊,就是房小姐命令宫里的侍卫抓我才弄成这样的。”她撩起袖子,手臂上是大片的青紫。
“嘶!”皇后倒吸一口冷气,“天哪,竟伤成这样,快去叫太医。”
看见章启悦担忧的眼神,她歉意地笑了笑,冷眼看着淑贵妃和房飞燕,“淑贵妃,这件事,你作何解释,皇宫大内,禁军侍卫,何时是一个你房家一个未出阁的小姐就可以随意调动的了。”
“皇上。”皇后松开赵桑榆的手,走到景元帝身边行了一礼,“皇上,宫中禁军侍卫从来只是守卫皇宫安全,只听从皇上一人调令,现在一个小小闺阁女子竟能直接调动,还望皇上彻查。”
景元帝沉着脸,眼神扫到下方的韩岭,“老七,这件事,你怎么说。”
韩岭弯腰拱手,头埋得更低,“父皇恕罪,儿臣……”
“算了……”景元帝摆摆手,招来赵桑榆,“颦儿丫头,你来说说,当时抓着你的禁军侍卫,你可还记得长什么样子?”
赵桑榆点点头,“记得,一个个子很高,又黑又高,像黑熊一样,一个和瘦瘦小小的,和我差不多高。”
“梁文韬,这两人是谁?”
景元帝身后不远处一个极不起眼的角落走出来一个人,身穿禁军甲衣,“回禀圣上,高的那个是牛犇,矮的那个是侯宪,都是年初自城中驻守军中选调上来的,微臣失职,请陛下降罪。”
“你的罪,朕自然记着,这件事立刻给我查清楚,否则,”景元帝眯着眼睛指着梁文韬,“就是你提头来见我。”
“是,微臣遵旨。”
景元帝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孙士。”他又喊道。
“皇上。”孙士弓着腰上前,“奴才在。”
景元帝闭着眼,手指在龙袍上不住敲着,“房垣修教子无方,着其闭门思过,没有朕的口谕,所有人不得出门半步,梁文韬,你知道该怎么做。”
睁开眼,他又看着下方的淑贵妃,不顾她惊讶的表情,“淑妃也闭宫思过,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再出来吧。”
“皇上!”淑贵妃脸色惨败,就连七皇子韩岭也变了脸色。
“父皇。”他拱手上前,“还请父皇息怒。”
“哦对了,还有老七。”皇上好似才看见韩岭一般,他背过手,绕过韩岭往前走,“今日御政司上折子弹劾刘文亚,江南一带的贪墨案,就由你去处理,即日启程,不得延误。”
韩岭张张嘴,看着走远了的景元帝,恭恭敬敬行了一礼,“是,儿臣多谢父皇。”
“母妃。”他扶起淑贵妃,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一众宫人打断,“殿下,淑妃娘娘该回宫了。”
淑贵妃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晃了晃,看着韩岭,“老七,此去江南,务必小心,替你父皇分忧解难。”
“儿臣知道。”韩岭点头,等着淑贵妃也走了,他转身走到赵桑榆的身边再次道歉,“赵小姐,今日之事,抱歉。”
“颦儿,今天的事情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你多保重,等我回来。”路过赵桑榆的身边,他借着宽大的袖袍,捏了捏赵桑榆的手心。
☆、第三十一章 醋死了
卧槽!
赵桑榆吓了一跳,反射性摔了一下手,往旁边跳着躲开了。
感情这赵桑榆和七皇子还真有一腿。
赵桑榆下意识地看向韩岭,他一脸受伤地看着她。
“赵小姐,抱歉。”他又说。
“呵呵。”
赵桑榆抽了一下嘴角,躲在章启悦的身后,假装没听见。
章启悦提起唇角,微笑点头,“殿下严重了,小女顽劣,若是惊了殿下,我倒是要惶恐了。”
话虽这么说,但是章启悦的表情却不见丝毫变化,甚至还有些高傲。
韩岭忙称不敢,“姑姑严重了。”
“殿下客气,既然陛下有旨意,殿下公务在身,我和小女就打扰了。”
话落,章启悦牵起赵桑榆的手走了。
被皇后留着看了伤又吃了午饭,又在容华宫待了许久,赵桑榆这才捧着景元帝和皇后的赏赐出了宫。
放下一路小心翼翼捧着的赏赐,赵桑榆捶了捶有些酸疼的肩膀,“母亲,我怎么觉得比我学规矩还累啊。”
“还敢说!”章启悦戳了戳赵桑榆啊的脑袋,“今天差点被你吓死,皇上是你能随随便便说的吗?”
“哦。”赵桑榆揉揉脑袋,“我就是刚好看到,然后就说了出来,再说你不是也让我有什么说什么的吗?”
“那这两者能混为一谈,颦儿,你自失忆后,竟是性格大变了许多,以往你即便胡闹也绝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的。”
“是吗。”赵桑榆心中一惊,“大概是我忘了太多了吧,”
“母亲,”她“嘿嘿“笑了一声,挽着章启悦的胳膊摇了摇,转移话题道:“为什么女儿觉得皇上对咱们的态度特别好啊,几乎都是我们说什么,皇上就信什么。”
章启悦皱眉,“颦儿,你当真以为是这样?”
赵桑榆摇摇头,“不是,但是皇上的态度就真的好奇怪啊,太随和了。”
“那是因为你最没有威胁,如今各位皇子年纪都大了,朝堂眼看要起波澜,皇上为了平衡各方势力,自然要有用得着的人,而父亲和侯爷又都是忠贞的保皇派,我们这一脉虽和皇室没有血脉上的关系,但因曾祖母的关系,也算皇室中人,又和皇上一向亲近,他待你自然也比旁人要亲一些。”
“况且,”章启悦拨弄了一下赵桑榆额间的碎发,“况且皇上今日本就是想借你我之手来打压七皇子一脉,对你好不是自然的。”
“啊?”
赵桑榆听的懵了,“借我们的手打压七皇子一脉,什么意思,利用我们打压七皇子?”
“嗯,七皇子这几年越发出色了。”章启悦点头,见赵桑榆还是不明白,她闭上眼,“颦儿,你自小聪慧,这件事,你慢慢想。”
卧槽!
赵桑榆简直懵逼,自小聪慧的是前身,和她可没有半毛钱关系。
她可是当年中考拿着历史书开卷考试也没考及格过的人,又不了解这里,怎么想嘛!
无声地叹了口气,赵桑榆看向章启悦,“母亲不能说说吗?”
章启悦呷了口茶,“云嬷嬷可有给你讲过宫中的事?”
“嗯。”赵桑榆点头。
“那便自己想。”
“好吧。”赵桑榆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在院中和章启悦道别后就一个人无精打采地回了西苑。
“小姐回来啦!”翠羽率先迎上来,跑到赵桑榆的身边行了一礼,“小姐今日进宫可还顺利?”
“嗯。”赵桑榆撇撇嘴,“简直没见过更顺利的了。”
“小姐。”红袖走过来行了一礼,拉开翠羽,“小姐可是累了,奴婢已经备好了热水,小姐进屋洗洗,解解乏。”
“好。”赵桑榆点头,又敲了敲她自己的脑袋,“云嬷嬷讲的,和今天的事儿有关系吗?”
“小姐说什么?”红袖看着赵桑榆问。
赵桑榆摇摇头,一直到洗完澡还是没有想明白皇宫里面发生的所有的事。
反倒事前身竟然真的和七皇子有一腿这件事,她是完全确认了。
赵桑榆叹了一口气,见红袖几人还在屋里忙,她挥挥手,“你们都下去歇着吧,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赵桑榆托着下巴开始梳理自醒来后猜测的事:
林清玄说原身事因为一个男人才企图拒婚,那么今天来看,那个男人就是七皇子了。前身因为喜欢上了七皇子,所以企图拒婚,结果却不小心被打死,便宜她穿越过来。
但是既然前身和七皇子事两情相悦,那皇上为什么还会为前身和五皇子指婚呢?
“好奇怪……”赵桑榆咬着手指,“既然都是皇子,难道两人还能有什么大的区别吗?”
“在说什么?”
韩奕的声音忽然出现在耳侧,赵桑榆吓了一跳,确认来人是他后,她翻了个白眼,“你还敢过来。”
“赶紧走。“她指着窗户又说了一句。
韩奕握住赵桑榆的手,“颦儿好生无情,竟是连我在这屋里一时半刻都容不得。“
赵桑榆抽出手,没好气地拍了韩奕一下,“你叫谁颦儿呢,我和你很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