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宠记——柔南
时间:2018-02-16 09:21:32

  听罢她又起身缓缓走出了正厅。
  这时陶嬷嬷正巧走了过来,福身行礼:“殿下,关于这婚事的准备,老夫人有些话吩咐老奴与殿下说。”
  “嗯!”新丽长公主应了声,抬眸间无意中见到裴永骁踏入王府。她神色未变,只在对方抬眸看过来时,微微颔首以示招呼。
  裴永骁脚下步伐未停,仅仅只是多看了眼她这张瞧着似乎与文玉大长公主越来越像的脸,很快又收回目光。
  新丽长公主耳边听着陶嬷嬷的转述,眼睛却是看向了眼前的正厅,仿若在想着什么。
  直到陶嬷嬷离去,她才收回目光,迈步朝裴延的皈寻院去了。
  序月水渊。
  杜青宁这个人从不认床,不认环境,到哪都能睡得很香。当下整个千百庄已是人来人往,她还在床上与周公相会,完全没有要醒的意思。
  齐姨本是在温声细语的催她起床,可始终得不到她的回应。齐姨何曾伺候过这样的姑娘,当下是又好笑又无奈,便只能去将裴延唤了过来。
  裴延过来后,就让齐姨搁下洗漱用具离去了,自己倚坐在床头。
  他低头看着被窝里睡得正沉,两脸红扑扑的小姑娘,勾了勾唇,便伸出手指,轻触了下她的嘴角。
  抬起手指看到上头晶莹的口水,他暗暗轻啧。
  之后他拿出在过来时,顺手摘下的一根细草,轻柔的在她鼻前拨弄了起来。见到她拧眉动了动鼻子,可爱极了,他便觉有趣的笑了起来。
  奈何始终不见她醒,他便直接将细草往她的鼻孔里伸。
  杜青宁继续动了动鼻子,终于打了个响亮的喷嚏,却是翻了个身,又继续睡了过去。
  裴延见了挑起眉,他的阿宁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爱睡。
  于是他便将手伸进被窝在她身上挠了挠,不适的痒感让她哼哼唧唧的再翻了个身,又面向着外侧继续睡着。
  他继续不厌其烦的用细草逗她。
  终于,她再打了个喷嚏后,迷迷糊糊的睁开了迷雾蒙蒙的眼眸,看到自己眼前似乎坐着一个人,便抬起了眼帘。见到是裴延,她打了哈欠,只嘀咕了声:“我还要睡觉。”话罢便又闭上了眼。
  不想这时裴延一个翻身坐在床边,直接伸手将她抱入自己腿上搂着,低头蹭了蹭她的鼻尖:“乖,起床用早膳。”
  杜青宁感觉有些冷,便往他怀里钻了钻,再次睁眼侧头看向了窗外。见到外头的天色,她的眉头微拧:“还没日上三竿,起什么床,我要睡觉。”话语间她就想从他怀里出来往床上爬。
  听到她的话,裴延便笑出了声,他紧搂着她,哄道:“早睡早起对身体好,以后别赖床。”
  杜青宁又抬手打了个哈欠,半闭着眼嘟囔道:“我才不听你的,我要睡觉。”
  “不准。”裴延直接拿起椸架上的衣服塞在她怀里,贴近她的耳朵,故意舔了下,暧昧道,“要不自己起床,要不我给你换衣服,亲自伺候你起。”
  他这一舔让她的身子陡僵,再一听到他的话,她陡的清醒过来,连忙抱起衣服从他怀里蹦到地上,脚下的冰凉让她又匆匆把鞋穿上了。
  她站在地上看着他,不悦道:“你干嘛呢?连个觉都不让睡?”
  裴延很喜欢看她这气呼呼的模样,眸中笑意更深:“别赖在床上,我们一道用早膳。”
  杜青宁语气重了些:“可我要睡觉。”
  裴延上下打量着她,笑问:“你确定现在还可以睡得着?”
  他这话一出,她才感觉到自己已被折腾的无了睡意,便只能瞪了他一眼:“算你厉害。”他总是那么固执,每回都是她败阵。
  她抱着衣服往屏风后头走去,嘀嘀咕咕的埋怨了起来:“跟了你,连觉都睡不好,还不如不嫁呢!”
  本是坐在床上看着她背影的裴延,听到她这话后,眸中笑意消失。
  他微抿了起嘴。
  直到换好衣服,洗漱好,齐姨端着热乎乎早膳进来,杜青宁坐在桌边还是那副气呼呼的模样。
  坐在她旁边的裴延便摸了下她的脑袋,哄道:“我只是想你多陪陪我。”
  杜青宁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她觉得起得早了,似乎都不怎么想吃东西,喝个粥都喝的没什么劲。
  裴延大概看出来她不大饿,便又道:“吃着吃着就有食欲了。”
  杜青宁:“哦!”
  如他所说的,后来她确实吃着吃着就觉得有了些味,吃东西的速度也快了些。早膳用罢,她便随他一道去了他的书房。也不知何时,裴延的书房里头搁了许多话本,似乎就是为她准备的。
  裴延坐在案桌后头看医书,她坐在他怀里看话本,两人时不时说几句话,倒也有滋有味。
  杜青宁觉得,如果婚后能一直与他过这种最安逸的生活,倒也不错。
  裴延看似是在看医书,其实大多数时候都是在看自己怀里的姑娘,见到她在自己怀里待的越来越自然,他眸中色彩便越发的柔和。
  他低头亲了下她的侧脸,问道:“书中的内容可是好看?”
  她点头:“挺有趣的。”
  裴延放下医书,将她的手扶起来了些,道:“我们一起看。”
  杜青宁:“哦!”
  裴延本是想看她所喜欢看的东西,倒是没想到这话本中的内容竟是会有不少男女之间的暧昧之事,他难得愣了下,而后直接便取下她手里这本,换了本搁在她手上,道:“那本不干净,别看。”
  “我就要看那本,让我看完。”杜青宁伸手就要去再拿那本,可那本被他移远了些,身子又被他抱住,根本就够不着。
  她便不悦了:“哪里不干净了?我以前就看过不少。”
  裴延轻揉了下她的脑袋:“你倒是半点不知害臊。”
  “我要害臊就不会坐你怀里。”杜青宁想起身去拿那话本,可挣脱不开他,“你放开我,我就要看那个,我要看的是故事。”
  裴延紧搂着她,哄道:“乖,咱们看些干净点的。”话语间,他便将堆在案桌上的话本稍稍检查了起来。
  杜青宁:“哪里不干净了?哪本都比你脑子干净。”明明他的脑子才是最不干净的,坐在这里这么久,他可没少吃她豆腐。
  裴延闻言却是笑了下,他转而低头亲了亲她的嘴角,抵着她的额头:“我就是希望这些不干净的东西都是由我亲自灌输给你,而不是话本,嗯?”他这话的尾音拖的有些长,隐约透着让人脸红心跳的暧昧气息。
  他这话分明就是别有深意。
  确实,他巴不得她脑中所知的男女之事,全是由他身体力行所教导出来的,而不是这该死的话本。他要她的身与心,任何角落都是彻底属于他。
  杜青宁真是觉得无奈了,便不想与他争执,只道:“算了,你选一本给我看。”
  裴延便顺着感觉挑了本自觉合适的递给她。
  杜青宁接过乖乖的看着,可是因为上本没看完,她始终挂念着那故事的走向,便看手头这本看的有些没劲。
  后来她干脆将话本放下,道:“算了,我不看了,我们还是出去走走吧!”
  裴延问她:“感觉有些闷了?”
  她点头:“嗯!”
  裴延似有些思索之意,过后便道:“要不我带你出城玩玩?”他也不想真的闷到她,让她不喜欢与他在一起的日子。
  “出城?”杜青宁闻言眼睛亮了些,说起来,她也好些日子没有出城了。
  “嗯!”裴延喜欢看到她这双亮晶晶的眼睛,声音不自觉的更轻柔了不少,“我知道城外不远处有一处景色不错的地方。”
  “那还磨蹭什么。”杜青宁从他腿上蹦了下来,欢快道,“那我们去玩,正好现在日头好。”
  裴延笑应:“好。”
  于是二人随便准备了一番,便一道出了城,由沈星驱驾着马车。马车里,杜青宁兴致勃勃的问裴延:“那里可离得远?”
  裴延摸着她的脑袋:“不远,只是较隐蔽,路不好走,待会咱们得换马前行。”
  杜青宁闻言点了下头:“哦!”
  如裴延所说,确实离得不远,他们的马车一路往南去后,没多久便换了马匹,二人共骑一匹马进入了路旁的林子。
  杜青宁见了,诧异道:“这林子深处据说有野兽呢!”
  裴延笑了下,道:“有我在,你怕野兽?”
  她闻言觉得也是,便怀着探险的精神,与他一道骑马朝林子的最深处去。一路上她倒是隐约可以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似乎是有什么东西靠近,但奇怪的是,从声音上判断,每次靠近的东西好像莫名其妙的又远离了。
  杜青宁不由想起之前裴延折磨唐夏钰的那天晚上,那个阴戾可怕的他。
  她突然有一个很荒谬的想法,据说许多动物是非常敏锐的,那是否是因为感觉到了裴延身上的危险气息,才没有东西敢靠近?
  思此,她不由回头看了看他,在她看来,他此刻的模样一点都不危险。
  裴延低头迎视着她,柔声问道:“怎么了?”
  她直接便道:“我在想,是不是因为你做的坏事挺多的,有种无形的戾气让动物都不敢靠近。”
  裴延喜欢她的老实,笑了笑,未语。
  这段路似乎挺长,直到半个时辰后,他们才到了一座山前,山前有条溪,他们跨过这条溪沿着杂草丛生的环山路继续往前去。
  杜青宁环看着四周,觉得就算还没到目的地,此处山清水秀的,景色也挺值得一赏。
  后来没过多久,裴延拉了下马缰绳,他们终于停了下来。入目的是成片的梅花树,这些梅花树不同于序月水渊的,也不同于杜青宁所看过的每一棵,因为放眼望去,这成片的梅花树坐落于琪花瑶草之间,甚至是山腰之上,有种分布与生长都不规律,但很自然的美。这些梅花自然开得极好,比序月水渊的还好,最重要是感觉与周身山水花树浑然一体,花美,景更美。
  她笑道:“这里是世外仙境?”
  裴延扶着她下了马,自己仍旧坐在马背上,他骑着马缓缓跟在她身后,道:“是不是仙境不知道,反正我知道阿宁会喜欢。”
  杜青宁没再说话,而是尽可能的四处逛了起来。后来她眼巴巴的看着这些比家种梅花树长得更高的梅花树上的梅花,稀罕道:“也不知这些梅花做的梅花糕是否就能好吃点。”
  裴延闻言笑了笑,换了姿势,躺在了马背上。他双手担在脑后,嘴里叼着根细草,姿态洒脱的看向了空中。
  杜青宁正欲走远,后来想到什么,便问他:“这附近可是有野兽?”
  裴延侧头看着她,笑应:“没有,阿宁只管四处玩。”
  “好。”杜青宁便开心的跑远了些。
  裴延看着她的背影,眸含宠溺。
  杜青宁怕自己迷路,便始终离山不远,几乎是沿着山往前,她环视着四周,或许这里并不一定比序月水渊好看,但重在新奇,她睁着亮晶晶的眼睛,几乎都不曾眨眼的。
  直到她见到山脚下长着些似乎没见过的红色花,这花是藤生的,花的花瓣不多,但花瓣挺大,色泽鲜亮,尤其的娇艳。
  她走过去,下意识想摘,可想了下,怕万一有毒,便只好奇的打量起来,不想却看到花的后头似乎有空地,她沿着那块空地往上看去,稀罕的发现这里竟然有一条隐于花树中的山道。
  她便好奇的迈了过去,沿着山道往上走。
  山道的入口虽隐蔽,可上去走了段距离后,这山道便变得开阔了不少,也不见有草枝阻挠行走。
  这山不高不低,以杜青宁的精力,能一路不停地爬上去。
  直到终于到了山顶,她发现这山顶上非常开阔,景色也不错。她歇了口气,正继续往前走,不想抬眸间见到不远处竟有个阁楼。阁楼的设计很简单,却又非常精致。
  她愣了下,迈步走了过去。
  阁楼的门是开着的,隐约中似乎可闻到丝丝的酒香味由里头飘出来。她顿了下脚步,又靠近了些,便看到里头有个床榻,榻上似乎躺着一个人。
  她的心咯噔了下,她觉得她应该赶紧走的,因为她或许是闯入了别人的地盘。
  可是当她看到那人身形高大,似乎是穿着一身雪青色的衣裳,她便下意识的干脆加快了步伐往里走去。
  当她见到躺在那榻上的,果然是她爹,当即便睁大了眼睛。
  此刻的杜栩正躺在榻上睡觉,或者说该是醉倒了,因为他的双颊有些红,榻旁的地上全是些空的酒坛,而武艺高强的他,竟是意识不到有人进入。
  她走近榻旁,蹲下了身,试着喊了声:“爹。”看到爹竟是独自一个人在这里酗酒,她就觉得难过极了。
  究竟是什么事情能让素来活的潇洒恣意的爹这般?
  她这一声轻唤终于让他陡的睁开了眼,似乎因怀着一丝警惕,他立刻便坐起了身,当他抬眸看到眼前的她时,眸中便露出震惊之色,他突然握住她的手,力道之狠,仿若能将她的手腕捏碎。
  杜栩:“你……”
  杜青宁:“爹……”
  杜栩声音微颤,仿若欲说什么,这声“爹”却让他陡的清醒过来。
  他看着眼前长相纯净灵俏,一身绿色衣裳的杜青宁,眸中色彩突然暗了下来,他松开她的手,问道:“阿宁怎过来了?”
  杜青宁摸了摸自己那被握疼的手腕,应道:“是裴延带我在山下玩,我误打误撞来了这里。”话语间,她不由在想,刚才爹是把她看成了谁?
  这时,马蹄声响起,好不容易骑着马上了山的裴延,靠近了楼阁前,当他看到里头的杜栩时,脸上似也有些意外之色。
  杜栩抬眸看了眼外头的裴延,便低头轻捶了下自己脑袋,淡道:“那你们玩,待会我们一起回去。”
  杜青宁看了看这屋里的设施,干干净净的,明显时常有人住,她便问道:“爹经常呆在这里么?在这里酗酒?”爹酗酒,她自然是又担心又不高兴。
  杜栩只又躺回了榻上,道:“我再睡会,回去的时候喊我。”听他的声音,似乎有些疲惫。
  杜青宁撇了下嘴,道:“我先把这里头整理下。”她虽介意爹酗酒,却不介意爹住这里,只要他喜欢。
  裴延看了看正在整理屋子的杜青宁,又看了看那也不知是否睡着的杜栩。他只微微挑了下眉,便又躺在马背上,侧头看向远方。
  从这里可以将这山周遭的景色一览于眼底,确实是个不错的地方。
  杜青宁见到爹这颓废的模样,也没了继续玩的兴致。她将这里收拾干净后,便坐在榻边静静地陪起了他。
  裴延回头看向她,见她那模样,便眯了下眼。他自然是吃味的,也觉得可惜,明明答应好的两日,如今却是得少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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