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小护士?”大黄好奇地凑过来一看,徐安容白皙的手背上五个红色的针眼清晰可见,看着都觉得疼得慌,“嘶,这哪家医院啊,技术这么不过关?”
楚柯觉得自己十分冤枉:“明明是那个小护士技术不好,和我可没关系。”
“哼,她给我扎针的时候眼睛一直往你身上瞟,这叫没关系?”徐安容哼了一声,“她看我那眼神都快把我吃了似的。”
虽然知道楚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随便走大街上都能吸引一波回头率,但他平时一直家里蹲,偶尔出门也都是乘着月色,徐安容还真对他的美色程度有了一定的低估,这回在医院里倒是让她深刻领教了楚柯的祸害程度。
别说给她扎针的小护士了,就连输液室里的几个单身姑娘,看她的眼神也隐约冒着杀气。
楚柯一看她有些吃醋的样子,眉眼都飞扬起来,眼睛带着笑凑过去,拉着小手,顺带着搂住小腰,亲亲脸捏捏手,给自己表忠心:“都是些路人甲,理他们干嘛。”
大黄抬起爪子捂住脸,觉得这场面有些没眼看。
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明明只是生了场病,短短两天一夜的功夫,这两家伙的感情却好像是注入了催化剂一样,迅速升温,从医院一回来,就甜甜腻腻得不像话。
不过,正常的小情侣好像就应该这样?
沉默地思考了几秒,大黄开始后撤——他要维护身为单身狗最后的尊严,拒绝强行喂狗粮。
退入书房,苗苗安静地坐在阳台上看书。书本比她本体还高,她将书搭在窗户上,小叶子不时地往下翻页,听见响动,回头看了一眼,看见进来的是大黄,晃了下小叶子算是招呼,紧接着又回过头接着读书。
大黄:“……”
果然么,他就觉得大家都挺不对劲的!
……
病好之后没多久就是国庆,还没等徐安容计划好去哪里玩,一个意料之外的邀请就率先通过楚柯发了过来——参加狐妖婚礼那次认识的影后江纪舒邀请他们去探班。
恰好那部剧改编的是楚柯的原著小说,剧组拍摄的城市就在临市,来回都方便。徐安容回忆了一下,和对方的确是有过类似的约定,一口就应了下来。
对此,楚柯也同样赞成。
别看他们已经是男女朋友了,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单独约会过,除了徐安容生病在医院那次,他们俩甚至没有单独待一起超过24小时,这还像话吗!
这是一次拒绝任何电灯泡插/入的约会,当然,大黄和苗苗也并没有打扰他们的意思。
一个抓着游戏手柄誓要同对手血战到底,一个抱着中学物理课本孜孜不倦地学习,对他们两个单独去约会全都毫无反应。
倒是徐安容对苗苗现在的状态表示了担忧,从前苗苗那么活泼,虽然有时候闹腾起来是个缠人的小妖精,但乖的时候又像个小天使,让人只想捧在手心。她怕苗苗因为感情受挫,一下子受了刺激才这样反常,楚柯却觉得这未必是一件坏事。
“多读点书总是好的。”他说道。
徐安容听了,是这个理,于是麻利地收拾完行李和楚柯登上了去往临市的动车。
江纪舒所在的剧组还在山里拍戏,按照楚柯的意思,他们先在市里玩两天天再过去,到时候剧组拍完了山林里的戏份就会去影视基地,与人于己都方便。徐安容乐得做那个只负责吃喝玩乐的人,欣然地把决定权交给了楚柯,因此当他们下了车,入住到酒店时,她看着房间里唯一的一张大床傻眼了。
“就就就就就一张床?”
徐安容瞪着那张双人大床看了半天,视线转了一圈,落在半透明的浴室上,脸微微泛起了红晕。唯一的一张双人床,浴室又离得这么近,半透明的玻璃根本遮不住什么东西,如果有人在里面洗澡,万一的人可以将她的一举一动都看得一清二楚,这么暧昧的环境,再加上两个小情侣,会什么事情几乎不言而喻。
她提着行李站在门口,心头沉重,脚上仿佛灌了铅,艰难地往里迈了一步又停下。眼前这么引人遐想的场景,想要不想歪都难吧?而且越是想,她的脸烧得越红,血气上涌,呼吸加快,她紧张地掰着行李箱的把手,思考再三,默默地后撤了一步。
太快了,太快了!才交往没多久,还不到这个时候呢!
徐安容盯着自家男朋友弯下腰正在收拾行李的侧颜,提醒自己不要因为美色失了警惕,她是个矜持的女孩子,他们俩实打实交往的时间掰指头数都还不到两个月……
楚柯把洗漱用具拿出去,又把睡衣用衣架挂了起来,转头就看见徐安容红着一张脸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扬起眉低低地发出了一声疑惑:“嗯?”
他的声音本来就好听,徐安容又在胡思乱想,听见他富有磁性的声音,仿佛火上被人浇了一盆油,脸腾地变成一片赤红,脑海里一些不合宜的画面顿时歪到了十万八千里之外。
楚柯疑惑地看着她,翻了翻自己的记忆,找出她先前的问题,似乎有所明悟,回答道:“十一黄金周本来就人多,单人间都预定完了,这一间还是正好有一对情侣临时有事不能来才空出来的。”
“那我们晚上……睡一起?”徐安容捂着两颊问,不用照镜子她也知道自己的脸现在红得有多明显。
“当然睡——”楚柯的目光再次扫过那张大床,声音像是突然断裂的琴弦一下戛然而止,沉默两秒,微弱地补上最后两个字,“一起。”
拿大黄的王者段位发誓,订房间的时候他的思想绝对正直得不能再正直,半点旖旎的想法也没有,但现在一看徐安容红扑扑的小脸,再结合整个房间的摆设布置,他再正直也不能不想歪了,何况他本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小心思一起来,怎么也压不下去。
楚柯轻咳一声,到底是脸皮厚些,神色如常地朝徐安容招了招手。
“你先进来吧,不行的话我晚上睡地上,现在换房间也换不了了。”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我没准备做什么。”
心绪起起伏伏半天,他这句话一出来,徐安容心里燥热的小火苗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呲溜一下灭了。脸上的红色慢慢慢慢淡去,她推着行李箱进去,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点憋闷。
——和女朋友出来,都订好了大床房了,居然还没准备做什么?
仿佛自作多情的小心思被人戳破,徐安容的自尊心有点受挫,原先还暗戳戳地认为楚柯禽兽,现在只觉得他怎么就不能禽兽一点呢?
这样的话当然是不可能说出口的,于是楚柯只看见她忽然间就冷淡了态度,挪到离他远远的地方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
心里有些不安的楚柯:“……”
虽然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但总觉得自己有哪里做错了。
出发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从吃完晚饭到酒店里安顿下来,再到现在,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今晚没有做过出去逛街的计划,徐安容翻出自己的睡衣就准备去洗澡,刚站起身,她就转头盯住了楚柯。
楚柯:“……”
他沉默着拿起手机:“手机没话费了,我去充个话费,你先洗澡。”
明明动动手指就能在APP上解决的事情,他非要多此一举,徐安容再傻也看得出他是在主动回避。一方面,她满意于楚柯尊重她的态度,另一方面她又忍不住怀疑自己的魅力是不是有些不够……
如果楚柯会读心术,大概只有三个字可以表达他的内心想法:“女人啊!”
他拿了手机往酒店楼下走,原本手机欠费只是个借口,等走到楼下,一条信息闪了进来,点开一看,是10086的温馨提示:您好,您的手机已停机,请尽快充值。
刚好身上带了现金,酒店对面的超市门口就有一家营业厅,他信步走过去,往手机里充值了几百块,正要走,工作人员叫住了他,说是最近配合超市活动,充值了一定额度可以参加超市的抽奖。
更巧的是,抽奖台就在营业厅门口,反正也是顺便,他漫不经心地从箱子里取了一个小球一看,七等奖,紧接着中奖的小球被收走,工作人员拿起一个蓝色的小方盒不由分说塞到了他手里。
楚柯眉头一跳,举起所谓的奖品对着光线仔细端详。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活力装”三个字,他眼角直跳,心中莫名一紧,视线接着往上扫去,“Durex”这五个英文字母像是加了特效一样,直冲进他眼里。
楚柯:“……!”
充话费抽奖的活动为什么奖品会是这种东西?万一抽奖的是个小孩子呢!有没有想过影响会不好?
尽管内心充满了吐槽的欲望,看着蓝色的小方盒,心思转了又转,楚柯鬼使神差地把它塞进了口袋。
毕竟那什么,万一呢……
在外转悠了半小时后,楚柯跟做贼似的带着蓝色小方盒回到了酒店客房。
第71章 关于鼓掌
徐安容已经洗完了澡, 坐在床边边擦头发边玩手机,听见开门声顺势转过了头,楚柯跟贼似的姿势引起了她的关注。
她狐疑地打量着:“你干嘛?”
蹑手蹑脚的, 想要干什么?
楚柯被她盯着,下意识碰了碰口袋里的小方盒,随即想起来徐安容根本看不到自己带了什么回来, 瞬间有了底气, 坦然自若地回答道:“没事,就是担心回来的时候你还没洗完。”
他取下睡衣搭在臂弯里, 四下寻找自己的毛巾,冷不防被一条迎面而来的毛巾糊了满脸。
徐安容把毛巾抛给了他, 抱起自己换下来的衣服就往洗衣间走:“我去洗衣服。”
楚柯是个不差钱的,出行订的酒店都是最高档次,房间里各类家电齐全, 甚至连洗衣机都有, 徐安容把衣服扔进洗衣机, 拿起手机倚在门边玩了起来, 等了十来分钟, 听外面水声停了, 她开门走了出去。
楚柯换下来的衣服被他随手扔在了椅子上,徐安容看了看浴室, 楚柯穿着睡衣站在镜子前擦头发,她想也不想地走过去拿起了他的脏衣服。
反正洗一件是洗,洗两件也是洗, 她拿着衣服正要折返洗衣间,浴室门恰好被楚柯推开。
楚柯的目光从上而下落在徐安容的手上,心脏突然一抖。
以他的视力能够很清晰地看到在自己的裤子口袋里有一个方形的小盒子的轮廓,而且当着他的面,那个小盒子正在地球的重力作用下慢慢往下……
他还来不及夺回自己的衣物,甚至连那句“我自己来洗”都来不及说出口,那个蓝色的小盒子就已经先一步滑出口袋落到了地上。
残忍的,无情的,不留任何余地的,掉到了地上。
啪。
落地一声轻响。
药丸。
楚柯的心里刷屏般闪过了这两个字。他眼睁睁看着徐安容疑惑地“诶”了一声,然后弯腰捡起了那盒杜蕾斯,自己却只能僵硬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
徐安容捡起了那盒杜蕾斯,在看到上面的英文单词之前,她还天真的以为是楚柯出门买的口香糖……但下一刻,她的手就僵硬了。
她不敢置信地抬起头,瞪得圆溜溜的眼睛仿佛看禽兽似的看着楚柯——虽然她眼前的这个男人的确是禽兽。
徐安容:“……”
楚柯:“……”
相顾无言,唯有沉默。
安静的房间内,号称超级静音的空调呼呼吹出冷气,内部引擎的运作声好像就炸响在他们耳边,酒店外不知从哪里传来了二胡声,拉的还是《二泉印月》,哀哀怨怨的调子时有时无,让房间内的气氛瞬间染上了几分萧瑟。
沉默良久,楚柯艰难地开口,决定给自己辩解一下:“其实这是我刚才去充话费的时候送的……”
骗鬼啊!
哪家营业厅充话费送避/孕/套啊!
还不如说买避/孕/套送话费来得更可信呢!
出门半个多小时,居然就去买了一盒避/孕/套,他满脑子究竟在想些什么?而且还骗人说是充话费送的,太过分了!
楚柯敏锐地察觉到女朋友看自己的目光又变了,假如说刚才只是震惊于他的禽兽行为的话,现在看他就像是在看一个满口谎言的骗子。
“我说的是真的!楼下的营业厅和超市合作,充值满三百可以参与抽奖,我——”他急着解释,徐安容却不听他的,将手里的蓝色小盒子丢到他怀里,抱着衣服默默后退,再退,直到一路躲进了洗衣间。
——有本事买,没本事承认。
楚柯隔着门,十指收紧,捏得杜蕾斯的小方盒都皱了起来,内心十分不愿意承认他读懂了徐安容进去前最后的那个眼神。
问题是他承认什么啊!这回真是充话费送的!
楚柯心里憋闷得上火,上前敲了敲门,徐安容只躲在里面不出声。他无可奈何地来回踱了几步,想要把手里的杜蕾斯给扔了,手都伸到垃圾桶上方了,又有些省不得,偷偷摸摸蹭到床边,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准备藏进去,结果一看,抽屉里面一排的蓝色小方盒,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嘲讽的光,闪得蛇妖大人眼睛都疼。
楚柯:“……”
感受到了世界对他的恶意。
到了晚上,徐安容更是用实际行动表明了自己对楚柯妖品的质疑。她用羽绒被把自己严严实实裹成了球,只露出脑袋在外面,想了想,把脑袋也蒙了起来,仅露出两只眼睛在外面,一眨不眨地盯着楚柯。
她的眼神看起来异常澄澈,有种有别于平时的无辜的清纯感。
楚柯被她看得莫名心虚,想到床柜里满满一抽屉的杜蕾斯,心跳不自觉地跳快了两拍,在开着冷气的空调房里都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但很快,他想起了徐安容先前对他的质疑,一腔热情顿时像被泼了一盆冷水,“唰”地一下熄灭了。
他垂下眼,默默地化出原形,爬上沙发,将自己盘成了蚊香圈。
睡到半夜,大概是认床的缘故,徐安容做起了噩梦。
起先只是呓语般的轻哼,到后来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惊醒了本就浅眠的楚柯。他盯着床上来回翻身的人影看了一会儿,无奈地爬下沙发,爬到床上钻进了被窝里。尚且来不及变回人形,纤细的蛇身就被徐安容一把箍住,脸颊无意识地蹭了蹭黑蛇,又亲了亲,像是终于安心了一样,沉沉睡去。
温香软玉在怀却被紧紧桎梏着的楚柯压下重新被挑起的小火苗,在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避/孕/套不用是会过期的呀。
想归想,他伸长尾巴卷起被徐安容踢开的被子将他们俩盖了起来。
……
“你能接受谈恋爱多久和男朋友发生一些不可告人的关系?”
清晨,刚睁开眼的蛇妖大人听见自家女朋友刻意压低的声音从窗边传了过来:“哎呀,你别管我用什么形容词,你就说,才两个月不到,是不是太快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