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从越人歌抬起的手臂下，歪头看向黑衣大妖，也吃惊的眨眨眼，他和当年那个脸上有纹身的大妖怪，长得一模一样.......同样的半张左脸上也有从下到上的藤蔓纹印，同样的异色双瞳，不同的是，当年那个大妖的左眼，是红色的。而他的左眼，是蓝色的，纹印也会蓝色的。
小九知道，爸爸和那个妖怪针对自己，有个十年之约。小九觉得，相比于报仇的事，这件事其实根本就不是问题。难道她是那种会被一个陌生的妖怪随便就能带走的傻子吗？她是绝对不会离开爸爸的啊.......可爸爸却特别重视，比报仇的事还重视.......小九想着，到时她就帮爸爸出手，打跑那个妖怪。谁知，这冒出来一个，山寨的？
沉墨染笑了笑，抬手抚上了自己的左脸，“看来，你已经见过他了，是不是？小九？”
越人歌手中的灵剑威力暴涨，周围几个妖王都退开了，他们可不想死在人君手里。人君就算杀了妖怪堕入邪道，也是有可能会免于天罚的。而一个大开杀戒的人君，可不是什么好事.......历史上，多一半的人君，杀气妖怪来，都是不眨眼的，剩下的还会扯上遮羞布，给自己找一个开杀戒的理由.......也就越人歌这位人君，说的热闹，却手上特别干净。
可他不杀不代表不能杀不会杀啊.......他们就算都是妖力强大的妖怪，可也不敢对人君出手的。先不说胜负，就说天罚，他们也是承受不住的。更别说，越人歌身后。还有一个看着美丽无害却出奇强大的小九了.......简直就是越人歌养的超级召唤兽.......
额，如果真的有这种东西的话。
沉墨染笑意浅浅的看着越人歌，“你放心，我可没有和你动手的心思。我和他不同.......哦，对了，你知道他叫什么吗？”沉墨染顿了顿，吐出了一个名字。
“红竹。”
小九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就愣住了。红竹。红竹.......
越人歌无法回头看小九，自然就没注意到小九的失神，他默念着这个名字。很陌生，红竹.......
“我和他是妖界唯一一对双生妖怪。并蒂而生之后，投到了尊上座下，原本我以为。我会一直继续那种日子，可是。有一天，一个小东西，忽然就降临到了我的生命之中.......可惜的是，她并不是只属于我一个的。尊上他们，都很喜欢她.......我不甘心啊.......凭什么？是我把她带回来的！！是我！！只要吃了这个小东西，我就可以成为妖界真正的王者了啊.......”
越人歌眼睛都瞪圆了。
沉墨染摆摆手。“后来我发现，相比于吃掉小东西。我更想和她在一起，长长久久的在一起，只有我们两个.......在我被这份心思日日夜夜啃噬内心的时候，朱典来了.......我就想利用朱典，抢到小东西，再次可惜的是，我也是被朱典利用的那个.......朱典利用除妖师封印了我，但好在，我先一步打破了尊上的本命原石，让他受到了重伤.......”
说到这，沉墨染抬手，轻轻顺了顺自己的头发，漫不经心之下，杀意盈盈，“朱典那个没用的东西，被尊上和红竹联手击退，都没有抢走小东西.......但尊上和红竹也都重伤了........我本以为，在我冲破封印之后，迎接我的，会是红竹的追杀，却没想到.......”捂嘴呵呵一笑，“朱典不愧是明南神君，本事很大，打的尊上至今无法苏醒，打的红竹至今都伤重难愈.......啊哈哈哈........”
发出了一串肆意的笑声之后，沉墨染杀意褪去，笑容温和的看着，因为自己的杀意而回神，站到了越人歌身边的小九，“小九，终于，终于，五千多年的心愿，我的心愿，终于要实现了.......小九，你还记得吗？小九，你记得吗？”
小九眼中泛起迷雾，记得吗？小九，你记得吗？
越人歌揽住小九，手中灵剑向着沉墨染掷出，“闭嘴！！！”可在他心中，有些事，已经清晰无比了。
沉墨染凌空而起，躲开灵剑的攻击范围，“小九，你不记得没关系，反正，咱们也要重新开始了.......”你已经不是那个圆滚滚的玉蛋了，一切，都已经不一样了.......
“越人歌，你看，这是谁！！”沉墨染一招手，两个大妖怪带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人类模样的妖怪，就出现了。
越人歌瞳孔一缩，灵力再次暴涨，“万里！！！！”
“你找他找了很久吧？他对你来说，很重要吧？我知道，没有小九重要，但是.......”沉墨染说到这，再次招手，就见古城之中，屋舍自动挪开，露出了一条宽道，道路上，站着几十个人类.......
除妖师！！越派除妖师！！为首的就是越无梦！！！
越人歌是在当年琼山之战以后，第一次见到越无梦了........他没变。还是那般禽兽模样！！！
除了越无梦和越人楚，其他越派弟子都是有越氏血脉的嫡系弟子，他们都难以置信的看着灵力大盛的越人歌，不敢相信废柴的越人歌，居然会有这么大的灵力！！！越人祁眼神幽暗难测，越白容和越白童的眼神，却是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
“越人歌，我知道你的事。我也知道越人筹的事。越人筹原本是人君，却被这些除妖师张冠李戴，让一个冒牌货冒名顶替了。万里在不知道的情况下，把越人筹的真实实力传回了妖界，在妖界一举进攻越派的时候，万里知道自己犯了错，想带越人筹逃走，可越派的这些除妖师，为了不让越人筹落到妖怪手中，成为人君，就联合御仙师，出卖了越人筹，牺牲了他.......”
沉墨染说着，看向了越无梦，“三界不可能要一个当过除妖师的人君。而越人筹也不会让三界去摆布他的人生.......越人歌，你说我说的对不对？越人筹修炼的咒术，是许派的咒术，不是后来朱典教授的咒术，他不是除妖师，他从头到尾，都是人君。人君修炼的咒术，和除妖师的咒术，是不同的.......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谁，他不想做人君，不想成为三界的傀儡，对不对？”
越人歌脸上一片冰冷，眼神默然的看着沉墨染。
在场的妖怪们听得一头雾水，因为越人歌仇视三界的根本原因，就是因为三界逼死了越人筹。可按照沉墨染的说法，越人筹早就知道他是人君，却顺应阴谋，成了除妖师，是不甘心受到三界的摆布，并不是被逼死的。这和越人歌说的，越人筹就该是坐上他的位子的说法，完全相反啊........
“你的仇恨，只是越人筹在后来知道自己难逃一死之后，仍旧无力自救的无奈吧？无论越人筹如何挣扎，三界都不会放过他的。与其说三界不会放过越人筹，不如说，天道不肯放过他？那么强大善良热情的越人筹，他不想做一个傀儡人君，他想按照自己的心意做一个新的人君，天道是支持他的，不然他不会得到许派的古老传承......可惜，因为三界，仙人妖共同的贪婪和愚蠢，自私和阴毒，越人筹还是死了。被妖怪撕成了随便，尸骨无存，死的那么惨........”
“我说，闭嘴！！”越人歌抬手打出一片灵斩，沉墨染无法躲避，只能撑开结界，硬撑下来，结果，嘴角溢出一滴血渍......
ps：其实，我已经很久不敢点开后台看数据了，每天点完发布就关机。书评首页更是很久很久都不敢点开了。。。。昨天说自己不丧气，真的是自欺欺人了。。。对不起。。。感谢投票和打赏的亲们，真的感谢，万分感谢。。。
一百四十三章 乱战
“人君，新一代的人君，继承了越人筹意志的新一代的人君，就是你.......”沉墨染用拇指抹掉了嘴角的血渍，眼神里带着一丝疯狂的看着越人歌，“你明明就是一个杀心很重，睚眦必报的小人，三界对你的恶评，都是真的。可就是因为你不杀生，你的心里，始终都在保持着真正的善良，所以谁都说你是善良的.......”
“可你不是。”沉墨染哈哈笑，“你压抑着你的本性，坐在原本属于越人筹的位子上，按照越人筹的意志来做这个人君。你心里，是不是特别不爽啊？哈哈哈哈.......不甘心吧？你杀了那个冒牌人君，你把他千刀万剐，你还是不甘心吧？”
“今天，我就来给你送一份大礼！！”沉墨染单手一扣，低着头好像昏迷不醒的万里就被吸到了他手里，咽喉被沉墨染扣住，毫无反应。另一只手再一翻，越无梦那些除妖师所在的地方，瞬间就裂开，越派的除妖师都被一张无形的大网，困在了裂缝上方，动弹不得。
“小九得你照顾，十五年，我就把这些，都送给你。万里也好，越派也好，都任你处置。”沉墨染举起万里，对越人歌浅浅的笑。神色和语气里的阴狠霸气，完全不相符。
越人歌在沉墨染说话这个过程中，一直都沉默着。琉璃暗自偷瞄越人歌，沉墨染说的话，都是对的.......沉墨染送上来的这份大礼，越人歌似乎是不会拒绝的.......
“随你的便。”越人歌冷漠的开口，“小九是我的女儿，我养育她是我的责任。从来不需要任何外人来感激我。至于越人筹是怎么想的，和我无关，和你更加没有关系。万里也好，越派这些兔崽子也好，都随你的便.......”
说到这，越人歌冰冷的眼神瞥向沉墨染，“你如果觉得。你能利用他们来威胁我讨好我。那你未免也太看不起我，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嘴炮功力上，越人歌是无敌的。沉墨染脸色一沉。然后笑出来，“你果然冷心冷肺，连仇恨都是冷的.......”
越人歌面无表情。心里却在臭骂，特么的沉墨染这个王八蛋！！！！
就在这时。小九忽然抓住越人歌的肩膀，飞身跃起。一个会飞的妖怪冲过来，当了小九的坐骑，带着她和越人歌上了天。琉璃和阿若也跟着飞了上来。而在他们原本站的地方，硬实的土地已经变成了黑色的冒着泡泡的焦热泥沼。好像是黑色的岩浆一般，热浪滚滚。
沉墨染站的地方，也被背后划为黑色岩浆的泥沼给冲塌了。沉墨染扣住万里。也上了天。原本被他控制住的越派，不知道越无梦趁机做了什么。在他和越人楚式妖的帮助下，逃离了那片裂缝，撑起了一个结界，安全的落到了一处屋顶上。
其他很多地方，也都冒出了黑色泥沼，妖怪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妖王们都飞身上了空中。
这些事，都是发生在一瞬间，原本热闹繁华精致美丽的古城，霎时间就成了斑驳破烂的泥沼地，滚滚而来的热浪刺痛了皮肤，呼吸间，都是灼热的。
沉墨染扔开万里，脸上的蓝色纹印开始发光，他捂住左脸，眼神狠辣，“红竹！！！！”
在沉墨染正前面，虚无的空中，忽然裂开了一道黑色的大裂缝，一个大高的黑色身影，脚步沉重的走了出来。跟在他身后的，是越人美还有渴风，在后面，是似贞，战追和麻宁。
小九现在已经回神了，看着破空而出的这一行，眼中重新又泛起了迷雾.......她记得的。是的，她记得.......
越人歌看见红竹之后，来不及疑惑为什么越人美会和渴风同时归顺红竹，毕竟他们俩也算是死仇了。他只是手快的抱紧了小九，不让小九离开自己半步。
红竹看了小九一眼，转开的过程中，冷冷的瞥了下越人歌，然后就直接面对沉墨染，“叛徒，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还敢进驻古城？”
沉墨染哈哈笑，“叛徒？就因为我没有对尊上唯命是从，我就是叛徒？我告诉你，红竹，我从来就没有臣服过尊上。感念他助养的恩德是一回事，臣服归顺他就是另一回事了.......难道就因为他帮助我诞生化形，我就必须把自己的一切都献给他吗？凭什么？你想当一条听话的好狗，我不阻拦，但你休想让我和你一起吃狗食，对着尊上摇尾乞怜！！！”
红竹神色已经冷淡，“你妄想吞噬尊上的妖力，成为上古大妖那样的存在，这是痴心妄想。你太小看尊上了。他既然能和上古大妖齐名，又怎么会被你这种小虫子啃咬呢？他又怎会不知道你的痴心妄想呢？不过是他可怜你，不忍心戳穿你罢了......你想吃掉小九没成功，怨恨之心加重，如果不是尊上给小九输出了大量的力量，你又怎会成功破坏本命原石？”
沉墨染冷下脸，“成王败寇，你怎么说都行。我的不甘心，你的顺从，都是天意。这么互相指责，也是幼稚了.......你想夺回小九，就看你今天有没有本事了........十年前你重伤未愈，十年后，我也没见你好到什么地步.......”
“我确实没恢复完全，但你被封印这么多年，也是实力大减吧？”红竹开口，“你我现在对战，正是旗鼓相当。”
“你错了。”沉墨染笑了，“你打赢了我之后，还要打赢越人歌啊.......红竹，我就算得不到小九，你也是得不到的。尊上不出手，朱典不出手，小九就是属于越人歌的........”
红竹听懂了。看了沉墨染一眼，然后和他同时看向了牢牢护着小九的越人歌.......小九明显魂不守舍。红竹心里很高兴，五千多年的相伴，小九果然就算醒来，也是没有彻底忘记他们的。很快的，小九就会重拾记忆，忆起前尘了.........
对手和同盟转移的太快。在场的都有些无法回神。如果只是红竹和沉墨染对打的话。那就暂时没越人歌什么事了，全部妖怪都是可以参战的。反正妖怪们也普遍是见面就掐的。可如果红竹和沉墨染联手，越派就不能打酱油了。甭管越人歌是不是好东西，他总是人类，人君是什么，除了越无梦和越人楚也没人知道。所以保护越人歌就是保护人类，这依旧是他们除妖师的责任。就算越人歌似乎对越派很仇视......
他也不是仇视一天两天了。要是越人歌在沉墨染刚才说完之后。奋起反抗，帮助越派，那他们才是奇了怪了呢........无论越人歌实力强弱，他都不会是站在越派这边的那种人。联手妖怪除掉越派。这种事，越人歌不是不敢做.......
可就算越人歌都这么不是东西了，他们越派还是要救下越人歌和他那个来历不明的女儿.......
除妖师变得纠结了。妖怪这边也没好哪去。除了沉墨染和红竹两派座下的妖怪，其他绝大部分的妖怪都是无法出手的了。他们不能对人君动手啊.......天罚承受不起啊。同类混战或许会有很多好处。但和越人歌战斗，就绝对是没有好处的。这笔账，妖怪们还是算的很清楚的谁都不会冒傻气的对越人歌出手的。更别说，还有小九~~~~~万一越人歌真的成了攻击目标，他们反而要帮助越人歌了......确切的说，是帮助越人歌保护小九.......
小少主未来人君，可不能被沉墨染和红竹夺走！！
而越人美在听见沉墨染的话之后，就退开了。他虽然加入了红竹座下，但也不会对人类出手，更不会对越人歌出手的。
一时战况就变得十分复杂。各自的立场都在随时发生着改变，关键就在于红竹和沉墨染，他们是随便说说糊弄对方想趁机偷袭，还是真的打算不计前嫌，先解决了越人歌这个共同的敌人。尽管前一秒，沉墨染还想帮越人歌除掉万里和越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