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之屠夫难为——濮阳瑾开
时间:2018-02-23 11:04:54

  “王组,我不明白。”,席孟然望着完好的天花板,愁情满怀,“做这些事的时候,他就不会觉得自己是罪恶的吗?”
  拿同类的身体做实验。
  郝正器以及他身后的那群人,不怕天谴,不怕悖伦。
  那他们究竟还怕什么呢?
  王凝海摊下手,淡淡地捎去一句:“跟非正常人,我们辩不清楚的。”
  他们的思想已被腐蚀,心灵已是泥潭,和他们谈价值,犹如对牛弹琴。
  席孟然也晓得自己较真过了头,“我就是难受。”
  难受到不找人说话不行,难受到一闭眼就都是任林的模样。
  王凝海默然。片刻走到了冰床前面,席孟然转头转向她,两双乌黑的眼珠相互对视,内里的感情,一起一伏。
  “任林还在等你。我、丹雪,亦或是民事组的人都能救他,可是唯一能走进他心里的人,只有你,孟然。”
  “你应该看得出来,任林他想要依赖你了。你呢,要以这副模样,去回应他的期待吗。”
  席孟然答应不轻举妄动,可是终究是个细腻的男孩,他总免不了要思索一些太过本质的问题,然后又不得其解,陷入死循环中。
  与其让他瞎想,不如让他暂时放下对瘤脑做法的拷问,多考虑考虑任林的未来,“过去我们无法改变,但等我们解决好郝正器以后,关于任林,我们还有好多事可以帮忙,不是吗。”
  那孩子,眼底仍有一丝渴望,是可以好好过活今后的日子的。
  只要,他所希冀的一切能够实现,命运也许就会向他打开新生的大门。
  而引导他未来方向的人,除了席孟然,不会再有其他。
  王凝海无法忘记任林在傍晚时对席孟然的关注。
  这个救了郝正器的小男孩,临走前双目含着的,是对席孟然的担忧。
  “嗯……”
  王凝海的开解起到了一点作用,至少席孟然可以预见抓捕幕后主使,以及让袁秀伏法后,任林所展示在脸上的笑颜。
  要坚强啊,席孟然,现在不是伤感悲秋的时刻了。
  他暗暗警示自己。
  可惜睡虫依然没能爬进他的神经。
  “还是睡不着?”
  屏障敞开着,王凝海低头,俯视这个努力鼓弄着睫毛的大男孩。
  席孟然有些泄气:“对不起。”
  王凝海手指在床沿上点了点:“人之常情。”无所谓对不对得起,他本性这般,反而证明他纯良。
  修长的女人于月光下返坐长椅。
  席孟然攥着被子盖到了鼻梁侧,温眸透过一片透明的材质追随她的身影,悄悄的。
  王凝海重新躺倒,对席孟然的失眠似是没了下文,隔几分钟就拿起记录仪来看。
  席孟然不言不语,他觉着就这样安静的相处,糊涂的睡虫可能也会慢慢地爬进他的脑袋里。
  “孟然,听摇篮曲吗。”
  王凝海敏感得很,怎么会探知不了他的视线。
  席孟然一头雾水,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王组要给我唱摇篮曲?
  会是什么样的?
  “那就,麻烦了。”,他提前跟王凝海道了谢。
  她是为自己好,他明白的。
  席孟然还从未听过王凝海唱歌,长夜漫漫,他希望那道淡淡如烟的嗓音能够洗去自己多余的思虑。
  然而,席孟然接下来听到的,却是比预想中更为惊讶的歌声。
  “一只瘤种,两只瘤种,三只瘤种……十只瘤种。”
  诶……
  为什么是数瘤种。
  席孟然头顶着大大的问号。
  可王凝海毫不自知,径自以念唱的方式继续唱了下去。
  该说是幸运吧,越发低沉的声音魔性般地入了席孟然的脑袋瓜子,随着眼神的涣散,他真是被她哄得入了眠。
  任林。
  梦中的席孟然也在追寻这个小男孩的脚步,期盼着有一天,他们能真正相拥于阳光之下。
作者有话要说:  王凝海:给你唱首歌,你感动不感动
席孟然:不敢动不敢动
 
☆、第 20 章
 
  020  追踪
  远在密室里的任林似有所感地吸了吸鼻子。
  一夜,无梦。
  天微亮,郝正器就把难得沉睡的任林挖了起来。
  刚睡醒的他神色茫然,大概是熟悉这种待在阴冷角落的滋味,他左右看了看,听郝正器嘴里念叨着些碎语,脑袋晃了几下,平静地起身。
  郝正器给了任林一瓶矿泉水,等他洗漱完,随意扔了一两片面包在他面前,“赶紧的,我们没有太多时间。”
  如果是平时的任林,不会对医生的要求有过多疑问。
  而今天,他反常地顿住:“我们要去医院了吗?”
  昨晚那里才遭瘤种偷袭,现在又去,会不会太引人注目了。
  “不是。”,郝正器灌了瓶水,水流顺着咽喉急切地涌入胃袋,本不他准备告诉任林的,末了见任林不死心的模样,就瞎咧咧道,“有事回你家看看。”
  家?
  是指他生活的那个污秽之地吧。
  没事去那干嘛。
  “哪那么多废话,吃你的!”
  郝正器不愿意再理会他,任林也不是不懂对方的脸色,当即住嘴。
  草草吃了顿早饭后,他们出门了。
  五角巷与穷苦巷不算离得太远,否则郝正器哪有那个时间天天飞去和袁秀私会。
  两人小心谨慎地注意着周围的情况,一有风吹草动,郝正器就摆起攻击的架势。在角落里跟踪的瘤种学着他的模样,探头探脑,不时也做出一些夸张诙谐的动作来。
  不远处藏在屋顶的某人翻了个白眼,都什么年代了谁还往身后藏,抬头看看才会有新天地啊傻瓜们。
  要是郝正器真的抬头看看的话,就会发现什么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而这只爱翻白眼的小黄雀,不是别人,正是王凝海派遣过来追踪他们的乔丹雪。
  凉风习习,月落西方,只见一排民房上方,屋檐后,藏着大十几个黑点点。碍于黎明前,曙光未至的缘故,又因为他们动作轻盈,声随风动的因素,郝正器仿佛眼瞎一般地错过了他们。
  “喂喂,我是栋1,其他人听我口令,东南方向和西北方向各去两个……喂大哥是去两个,你们一堆抢着去干嘛,对,退下来一个……那一个别跑得太远!等等等等,溜太远了,回来!”
  乔丹雪掰了掰胸牌上的降音器,猫着腰,掐着嗓子下达指令。
  其他忙忙窜窜听她的话藏往别处的人大都是民事组的成员,一水的大汉。
  被乔丹雪这么一分配,他们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地将郝正器两人一瘤包围了起来,形成周边围绕中心之势,只待乔丹雪一声令下,就给他们来个瓮中捉鳖。
  “大伙不急哈,海海还没给我信号呢。”,手拿三个电话的女子来回周旋着,她按下了中间一个通讯器的通知按钮,“那个隔壁组长,海海说了,这次郝正器回去十有八九会翻出迫害任林的直接证据,但我们这边也有一些需要,所以不要再叫人过来了!你看看你叫来的人那么多,我都安排不过来你晓得伐。小心弄塌民房你知不知道,弄塌了可是要赔的……呸不对,是可能让郝正器察觉了,察觉的话我们大早上的功夫就白费了,身为一个懒癌绝症患者,你知道一大早爬起来有多痛苦吗,耀命哦!”
  话筒对面:“嗯?”
  “啊,海海,咋是你。”,乔丹雪猛然意识到了自己正中间那个通讯器不是民事组组长的。
  “丹雪妹妹有懒癌啊,要不要我每天清晨叫你起床,特殊服务,免费哦。”,另一个电话滋滋响了两声,传来一阵浅笑。呵笑的男人尾音翘起,颇有一番诱人之味。
  “呵呵。”,请你离我远点,靴靴!
  远在周围看戏的众人:唉,乔副组真可怜,又被我们组长日常欺负了。
  再一瞅乔丹雪被炸得日常红扑扑的脸颊。
  嗯,日常被欺负的乔副组也很可爱呢!
  组长干得好!
  成天待在民事组里的大汉们齐刷刷脑补了各种乔丹雪脸红模样,然后痴汉般地笑了。
  没法子,谁让他们组性别比例严重失调呢,不说乔副组了,就是隔壁的王组,他们都觉得很可爱?
  “栋1,集中注意力,郝正器他们已在拐角处。”,这是王凝海的好心提示。
  乔丹雪内心汹涌澎湃,海海她,好入戏!
  “栋1收到,栋1收到!”,她激动地叫上大家伙跟着自己往前冲。
  当然,这样的动静也没能让郝正器和那瘤种有所知觉。
  从这个拐角出去就是一条暗巷,暗巷与袁秀家相通。
  有这么一条小路子,郝正器以往都能幸运地躲着穷苦巷的居民,直接进了袁秀的房,上了她的……
  “你快点!”,郝正器的体能算不上很好,一边保持着警惕一边带着孩子跑路,他都气喘如牛了。
  任林同样是大口呼吸,连回复都顾不上,两脚哒哒哒地跟在郝正器后头。
  不多时,他们就停在了袁秀家门口。
  郝正器没好气地踹门而入,直奔袁秀房内。
  他敲着床边的地板,直到听到“咯咯”的声音,才满意一笑,找到了。
  郝正器撬开一块地砖,郝然出现的,是一条深暗的地道。
  任林的脸色不好看,瞄了眼那里,不由蹙眉,眼睛里不自觉地蓄着恐惧的情绪。
  “你在上面待着,注意看着周围的人,一有动静,立刻通知我!”,任林如临大赦似地点头,郝正器吩咐完便找招呼上瘤种,一同下了密道。
  “海海,现在什么情况?”
  蹲在袁秀家门对面的大树上,乔丹雪看不清里面的情势。
  他们家实在太小了,门虽然开着,但她能看到的只有一面老墙,其他几扇窗户又窄得可怜,透气都难受。她是真不晓得以瘤种那么大的块头,怎么在那种房子里待得下去,分分钟窒息啊。
  王凝海拿着记录仪,“郝正器和瘤种进了一条密道。”,说这话的不是她,而是席孟然,他与王凝海靠得很近,却无暇顾及这份欣喜。
  “大家先不要轻举妄动。”,乔丹雪见左边的大汉们蠢蠢欲动,不由得出言制止,民事组的人耳朵上都挂着接听器,一听乔丹雪说话了,一些人便冷静下来。
  王凝海和席孟然交替通知他们所见到的场景。
  “那密室里有一个大架子,架子上有各种刑具。”
  “那是……药剂架,郝正器灯光弄得太浅,分辨不出液体颜色,不过我猜测可能是他所说的给袁秀用刑的毒剂。”
  “郝正器路过的地方有几块木板,上面有血迹。”
  “他站在一张桌前,好像在翻东西。”
  记录仪上缓缓倒映出一本书的影子来。
  郝正器恼火地念道:“TMD,老子竟然忘记那群民事组也会来掺和了,任林那个小崽子,自己乱行动给我惹出这么多麻烦,还害老子大早上就得出来找那玩意。”
  一页页白纸黑字刷刷闪过,大概是要找的东西太小,他不得不检查得仔细。
  终于,在翻到某一页的时候,郝正器停手。
  借助灯光,王凝海和席孟然看到了他手上的东西。
  一块芯片。
  小小的,宛若月牙的特殊芯片。
  按王凝海所想,这东西一定保存着关乎瘤脑的秘密。
  所以与席孟然相视一眼,她便跟乔丹雪说道:“上!”
  收到通知的乔丹雪舔了舔唇,阳光微射,衬得那两片唇瓣越发粉亮,“了解!”
  她扬手一挥,教民事组的人跟上。
  独自待在房间里的任林直觉身边一阵怪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王凝海特意告知他们任林没下密道,因而乔丹雪也长了个心眼,趁任林反应不及,立刻劈去一记手刀。
  “唔!”,瘦弱的男孩摊在了一位民事组组员身上,他抱着对方,感受着那小小身板所带来的重量,揪心不已,“乔副组,要不我还是留下来陪他吧。”
  民事组的人大多知晓了任林的遭遇,对他十分同情。
  乔丹雪没有反对,“你先把他带到警署去吧。”
  反正这里这么多人,那一人一瘤难不成还能撂倒他们?
  眼看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房中,乔丹雪手一招呼,就把大家伙统统带到密道里去了。
  谁?好像是人的气味。
  密道无风,瘤种的鼻孔哼哼地动着,仿佛嗅到了几丝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气息。
  “可TM成了,我得赶紧叫上任林,先回去躲一天,明晚再偷偷上建筑队的车,搞死那袁秀!”
  消防昨晚把精神分院的火灭了,按照规定,医院过两天就要找到建筑队,重新修复好那里的环境。
  “可TM别做梦了!变态,吃我一棍!”,乔丹雪声至,顺道,一根乌金棍也朝着郝正器打了下来。
  
 
☆、第 21 章
 
  021  密室之斗 
  中年男人没有丝毫机会躲闪,加上被王凝海打伤的地方还未完全恢复,吃了乔丹雪这记伤害后,他那脑袋瞬间开了苞,血液不住地往下流。
  郝正器失神地摸着脸侧的湿滑。
  血!都是血!
  乔丹雪趁他不注意之际,准备继续来个闷棍,接着王凝海那头便说:“丹雪住手。”
  “海海?”,乔丹雪不解。
  “他口袋里有东西。”
  哦哦,明白了。
  乔丹雪正要伸手去拿,那只被民事组组员监察的瘤种忽而撞了过来。
  先前进入袁秀家中时,它就缩小了身体,为过道所能容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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