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莫慌(穿书)——风浅析
时间:2018-02-24 10:54:46

  “此为云裳,以轻薄如蝉翼的布料织成,产量极少,名贵异常,连京城贵女都梦寐以求呢。”婢女解释,眼睛里仿似发着光,她也是第一次见到云裳。
  “的确很轻,穿着很舒服,像是贴着暖玉一样。”安浅夜走了几步,发现衣裙飘飘,她似处云烟雾里,很有股仙女的味道。
  念在衣服太美的份上,她忍一忍,不就是走小碎步、含笑不露齿、温婉贤淑吗?为了配上这身衣裳,她做一回淑女又何妨?
  皇宫来人了!一大早,宫里的公公带着明黄色圣旨,前来宣读皇帝的旨意。
  是册封沐羽尘为王的诏书,表彰他在去年平乱的功绩,并于十日后举行封王大典。
  在宫中人离开后,管家陈伯皱眉问道:“封王典礼从来都是圣旨下达后的第三日,为何这一次却是十日后?”
  沐羽尘淡淡一笑,“大概在等林淇伤好吧。”
  林淇被安浅夜鞭笞过,扬言要告他,但被他打了二十大板。若是在封王大典上,林淇出面状告他徇私枉法,那便有趣了。
  此时,安浅夜踩着小碎步,路过小湖上的游廊。
  “黎姑娘来了。”小厮插嘴,提醒自家殿下。
  沐羽尘下意识回头,目光顿了顿。
  她的衣裙如烟似雾,面庞盈盈含笑,在回廊上,在碧水间,光彩夺人眼目。
  见此一幕,陈伯皱起眉头。他得知安乐郡主已解禁足,今日也会去游西子湖,大概会和安浅夜遇上。
  而今,安浅夜着云裳,殿下是何用意?
 
 
第19章 木头脑袋
  在府邸门口,一个小厮搁好板凳,安浅夜提着裙摆踏上板凳,在丫鬟的帮助下坐上马车,掀开帘子朝沐羽尘摆了摆手,“我走啦。”
  随着她的动作,耳上的红宝石坠子在轻晃,更衬得肌肤娇嫩莹白。
  “此行去西子湖,玩得开心些。”沐羽尘嘱咐,随后吩咐女婢侍卫,“照顾好姑娘。”
  姑娘家的聚会游湖,他是不便去的,主要是不想惹人闲话,自己身份摆在那,一举一动都会受人瞩目。
  在马车的左右各有两名婢女,再有十二名侍卫随行。这样的排场,虽比不上他回京的那次,但也足够她使唤了。
  路过闹区时,车夫拉了拉马绳,虽然街道很大,但因怕有小孩横冲直撞,是以控制了马车的速度。
  在一条小巷里,忽有一队车马驶出,前后加起来有二十几人,而且,她随行的侍卫,全是骑在骏马上。
  “是安乐郡主的马车。”旁边,女婢轻声道。
  一听,安浅夜顿时来了精神,立即撩开车窗帘,趴在车窗上,目不转睛地望着。
  那是她写的女主啊!倾城佳人、文采斐然、冰雪聪慧、清冷如霜……全都是美好的词汇,被她悉数堆在霍云洁身上。
  “可是二皇子府的黎姑娘?”对面,有女婢过来,传达她家郡主的话:“郡主有言,既是二皇子府的,请先行。”
  其实街道很大,容得下两辆马车并行。
  不过尊卑有别,必有一前一后,如若是沐羽尘来,自然当在前,而今是安浅夜,按规矩是该在后的,让霍云洁先行。
  安浅夜惊讶。她如此出名吗?连刚被解禁足的霍云洁都知道她。想至此,她又觉得不太对,大约是因她住在二皇子府,影响太大,才被霍云洁记住的。
  顿时,她浑身不舒服,被女主惦记着,尤其是被一个可能会黑化的女主惦记着,实在是太危险了!
  她琢磨着,既然自己不必再偷取盟书,那就不该再住沐羽尘的府,免得让女主误会,加快女主的黑化速度,加速自己的死亡时间。
  婢女看了安浅夜一眼,便向霍云洁的女婢道:“按规矩,是该郡主先行的。”
  女婢回去请示霍云洁,很快又回来,向安浅夜行福礼,恭敬道:“郡主有言,黎姑娘代表着二皇子,不该行在后,不如上郡主的马车,和郡主一道在前?”
  “行!”安浅夜目光一亮。她真的有好奇心,想看一看霍云洁的真面目,是否如她所写的优雅大方、倾国无暇。
  婢女搬来一个小凳,放在马车前,让她踩着凳下车。她来到霍云洁的车前,刚踏上木凳时,就见一只莹白的手从里撩开车门帘,露出一个少女的身影来。
  霍云洁微微倾身,一只手挡着帘子,脸上带着一些笑容,显得很柔和,声音亦很动听,如黄鹂在鸣:“黎姑娘,请上车。”
  安浅夜呆了一阵,果然是大美人!这气质、这风姿,不愧是她的女主,对得起她描绘的形容词。
  霍云洁虽才十七岁,但已经长开,属清纯佳人一列,不像黎二丫,看着像个黄毛丫头,脸上还有点婴儿肥。
  安浅夜笑吟吟道:“久闻安乐郡主之名,今日一见,甚得我心!”
  霍云洁像是怔了下,很快含笑道:“黎姑娘果真有江湖之气,不拘小节,如此也不必客气,直唤我的名便行。”
  “我正有此意,互唤名字便好。”安浅夜立即道,笑眯眯的,简直和她的女主一见如故。
  在两女旁边,还跪坐着一个侍女,正在煮着茶,清香弥漫在马车内。
  霍云洁微笑道:“我刚出禁足,想去西子湖散散心,你呢?”
  闻言,安浅夜笑了,“巧了,我应太傅家王小姐之邀,也去西子湖,咱们一起去!”
  两人一边品茶,一边随意聊着。期间,不论安浅夜谈什么,霍云洁都能接得上话,也不故作高雅展现自身的文采,在言行方面很注意,不至于让安浅夜尴尬。
  君子之风、贵女之韵。
  聊着聊着,不知怎的,两人谈到了沐羽尘。霍云洁似有落寞,轻语:“殿下去年去了边境,今年立夏才归,我很久不见他了。”
  安浅夜一听,这还得了?她忙安慰道:“不急,我让人去约他出来。”她明白,霍云洁是个姑娘家,脸皮子薄,怕羞不敢去约沐羽尘,又掂念着他,这不就急了嘛?
  这怪沐羽尘不解风情,让个美人心心念念着翘首以盼,而他在家不知在干嘛,木头!
  “你要约他,就约,可别提我在这里,怪难为情的。”霍云洁回道,目光微微移开了些,白嫩脸颊上覆上一层粉色,不甚娇羞。
  “我懂,就给他个惊喜。”安浅夜下了马车,双手提着裙摆,蹭蹭地向自己的仪仗队跑去,准备让一个侍卫回府去请沐羽尘。
  霍云洁撩开车窗帘,目光锁定在她身上。在旁边,煮茶的小丫鬟兰芳露出笑容,小声地道:“郡主和她打好关系,便可常见殿下。”
  “这是其次。”霍云洁目光微垂,低语:“我主要是想试一试殿下。殿下带她入府,应该是为了蛰伏而做戏,给自己树敌,但不排除他真的对她上了心。”
  她攥紧手帕,轻叹道:“若只是逢场作戏,那么对她的私下之邀,殿下不会赏脸前来,反之,若殿下来了,答案便也明了。”
  另一侧,听到侍卫的话,沐羽尘讶异,“姑娘邀我去游湖,还让我打扮得英俊些?”
  侍卫拱手正色道:“回禀殿下,姑娘是如此说的,属下一字不落。”
  “她昨夜都想着逃跑,今日怎会转了态度,邀我去游湖,还让我打扮?”沐羽尘轻笑着摇摇头,“姑娘遇上了谁,代谁邀的我?”
  “途中,我们与安乐郡主相遇。”侍卫恭敬道,细细说了一遍经过。
  “转告姑娘,我无暇前去,莫提及我已得知安乐郡主在车上的事。”沐羽尘嘱咐道。
  但在侍卫退下之际,他忽然道:“罢了,我去。”小山贼就看着机灵,其实长了个木头脑袋,他得去照看着点。
 
 
第20章 暗藏锋芒
  安乐郡主不容小觑,其智、其谋,在京城贵女中名列第一,若非是女儿身,无法参与政事,必然会更出众。
  沐羽尘回到主卧,吩咐道:“去拿我的便服过来。”想到安浅夜身着浅蓝云裳,他加了句:“都要浅色的。”
  颜色过深过明艳的便服,不好配那套云裳。
  “如何?”沐羽尘问道。这套白色银边紧身服饰,将身躯完美展现出来,衣摆上绣着几朵流云。整套服饰颜色比较暗,接近于灰色,不损他一丝风采,反增了丝儒雅。
  “在京城里,再无胜过殿下的郎君了。”小厮在一旁笑道,心中倒有些许惊讶。他侍候沐羽尘近十年了,头次见他在意自己的皮相。
  那有什么用?小山贼还是畏他如虎狼。沐羽尘笑了笑,大步向外走去,“我骑马去。派人去萧大人府上,请萧二郎君去西子湖。”
  几个姑娘家的聚会,他一人前去多有不便,不如多拉上一个男子,免得惹人闲话,坏了几个姑娘家的名声。
  “殿下!”一个侍卫匆匆跑来,递上一支箭。
  沐羽尘拔开箭翎。原来,这支箭是空心的,里头藏着一页纸,上面写着:已暗中收购一万三千家店铺,尚有二千家在洽谈中。
  “纸笔。”他摊开手。小厮连忙递来,另一仆人略微弓腰,以背做桌,以便他书写。
  士农工商,商为最低一列,历来都被权贵压制着,不容许他们壮大,怕引得国家动荡。
  商贾富可敌国,控制国家经济命脉,这只在传说中。一旦商贾过大,所带来的不是荣华富贵,而是抄家流放。
  雁王朝中,商无一大,都维持着一个平衡。
  沐羽尘提笔写到:谨记要分散,一人名下店铺不可过多。
  积小流,以汇江海。基本上,他每一位暗卫的名下,都有着十几家店铺,全是背后掌柜,明面上有人打理,倒不怎么引人注意。
  沐羽尘遥望北边,又转回南边。哪怕控制了经济命脉,也不能保证会赢,最主要的还是军事,还是兵力。
  北边边境驻守二十万兵马,现由他率领;南边边境驻守着三十五万兵马,以往由镇南王坐镇;而在河西郡的五十万兵马,以及各地府衙城上守备军、皇城的五万禁卫军,全都只听皇帝的号令。
  “镇南王……”沐羽尘轻语,复又微微一笑,骑上马离府而去,后边跟着护卫队。
  马车一晃一颠,但有软垫铺着,倒不会让人觉得难受。
  安浅夜品着点心,见霍云洁总向窗外望去,知她是坐立不安、心念情郎,也就不点破。
  好歹两人大半年不见,霍云洁再遇沐羽尘必然心喜,但又会忧虑他是否与她同心,当真是欣喜羞赧、彷徨担忧,心如小鹿在撞。
  这种小女儿的心思,她当初写文时特意揣摩过。
  “让你见笑了。”霍云洁轻声道,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就坐正了身体,不再关注外面。
  “没什么,你接着看嘛,不必在意我。”安浅夜回了她一个“大家都懂”的眼神。
  霍云洁浅笑,轻声问道:“你和殿下同住同出,应知殿下近况,能否与我讲讲?”
  “咳咳!”乍听这话,安浅夜一个激动,被点心的粉末呛住。她灌下一口茶,待好过些,忙道:“你别误会,是因一纸盟约,我们才住一府,什么关系都没有的!”
  “盟约?”霍云洁稍感诧异,目光闪了闪,状似不经意地道:“你可莫骗我,殿下都许你住碧云院了,怎会没有关系?”
  “真的,我不骗你。”安浅夜就差发誓了。女主黑化后的战斗力,不说黎二丫,便是她这个创作者也怕的。
  为了表明心迹,她将自己与沐羽尘相遇的经过和盘托出,基本没有隐瞒,话毕一脸期待地问:“现在你该明白了吧?”
  “我懂了。”霍云洁点头,将目光移向窗外,脸色有点复杂,似乎感慨颇多,久久不语。
  安浅夜瞧了瞧她,心思百转千绕,觉得气氛有点压抑,最后耸耸肩,继续品着点心。
  此时,哒哒的马蹄声传来。霍云洁目光微颤,心像是被无数根针扎了般,丝丝缕缕的疼,如同蜘蛛网般密集。
  安浅夜扒开另一边的车帘,见沐羽尘骑一匹白色骏马,着灰白银边流云紧身袍,以白玉冠束着墨发,在一片金色暖阳下,身姿高大挺拔,格外的引人瞩目。
  咚咚、咚咚!她的小心肝直跳,感叹道:不愧是她写的男主!
  “我回自己的马车去,你们定有话要聊。”安浅夜眨眨眼,撩开裙摆就跳下马车,准备将空间留给沐羽尘和霍云洁。
  彼时,沐羽尘驾马过来。安浅夜和他相遇,脸上笑颜如花,眼睛亮亮的,问道:“安乐郡主在哦,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沐羽尘端坐马上,见她一副献宝的表情,不禁长叹了声,笑着道:“你开心就好。”小山贼脑子木,他和她置什么气。
  在马车内,霍云洁望着这一幕,怔怔的。
  旁边,小丫鬟兰芬气得直咬牙,“殿下是迷了心窍吗?一个山贼,哪比得上郡主!”
  “不要小看她。”霍云洁轻语,忍不住握紧双手,眼中有水雾冒出,声音有点涩:“京城的名门贵女,殿下一个也未看上。她既能让殿下上心,就必有其独到之处。”
  总不至于,是沐羽尘眼光太差,撇开一地的珍珠,独独挑中一颗“鱼目”吧?
  “奴婢是为郡主不值!”兰芬愤愤道。而且,她真心觉得,自家郡主远胜过一个山贼。
  “大概是因为她简单。”霍云洁想了想,又道:“除此之外,我想不出其它理由。”
  在京城权利漩涡,每个人都如履薄冰、勾心斗角,每一步都在算计,脸上带着笑,心中染着血。
  她思索着,应该是安浅夜太简单,不必去防着她,能让人放松,才会吸引住沐羽尘。
  但即便抛开家室不论,一个简单的女子,也不适合做皇子妃、王妃,乃至未来的国母。
  “殿下想要简单的女子,但他的身份,注定他需要复杂的女子。”霍云洁轻语:“家室、心计、修养,缺一不可。”
  她明白这一点,只不过在她的心中,尚有那么一丝盼望:他需要她做正妃的同时,也能思慕她。
  “你去叙旧吧。”这边,安浅夜上了马车,趴在窗口笑眯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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