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本正锦——苏镜回
时间:2018-02-25 11:01:54

 
    这一顿饭,她和季陵吃得忐忑不安,季老夫人却不再说之前那些话语,而是如往常一样,一边自己吃,一边喂猫。
 
    “这是雪团儿吧?”季冉氏问道。
 
    两只猫本来就是同一品种,花色也都是纯净的白色,一起养久了,越长越像,季冉氏已经分不清两只猫谁是谁了。
 
    季老夫人温和的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只有雪团儿会上桌子来吃肉。”
 
    “你们也不必特意抽空陪我用膳,有雪团儿呢,还有我的这些大丫鬟。我每日只管做我的老封君便是。”
 
    她看了季冉氏和季陵一眼,复又说道。
 
    用完晚膳,陪着季老夫人说了会儿话,季陵和季冉氏一同告退。
 
    出了常福院,季冉氏对季陵说道:“娘今晚大约是要告诉我们,她什么都知道了,但是她不会插手。”
 
    “娘到底知道了多少?她知道季执回来了么?”季陵沉声道。
 
    他最担心的就是季执去见了季老夫人。
 
    当初季老夫人因为季执的“去世”已经疯过一次了,如今季老夫人好不容易接受了季执的死讯,若是让她知道季执还活着,并且铸成大错,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晚些时候,等娘睡着了,我让丁香过来说话。”季冉氏说道。
 
    因为之前疯病的缘故,常福院的大丫鬟虽是季老夫人的心腹,却也都愿意听季冉氏使唤。
 
    季冉氏打算让丁香在季老夫人那里旁敲侧击打听一二。
 
    “好。”季陵应了。
 
    他又说道:“晚些时候,我出府一趟。”
 
    “你要去和月庵?”季冉氏神情变得有些复杂。
 
    “是。”季陵说道,“他到底是我亲弟弟,明日慕容殷和反贼就要正式交战,若是今晚能说服他回头是岸,相助慕容殷,说不定他还有一线生机。”
 
    类似的规劝,季陵之前见到季执的时候说了又说,可季执冥顽不灵,还想将整个季家拖下水来。他本来已经决定放弃季执了的,可刚刚季老夫人的态度,让他决定为了母亲再努力一次。
 
 第二百二十八章 阴差阳错入敌手
 
    等到入了夜,季陵果然带着一个护卫,悄悄离开了季府。
 
    他不知道,在他刚踏入夜色中的时候,就有人悄无声息的跟在了他们身后。
 
    季陵知晓季执住在和月庵什么地方,他径直去了和月庵季执的住处。
 
    这里安安静静地,所有人像是已经入睡了。可季陵却知道,这里的恶棍们都是醒着的,他们在暗处观察着他。
 
    季陵心想:“如果这里面有一两个我的仇人,他们要是知道堂堂丞相居然会来这个鬼地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攻出来,将他永远留在这里的。”
 
    想到这个,季陵更加谨慎起来,收敛了自己上位者的气势。
 
    他敲响了季执的门,等门打开之后,走了进去。
 
    暗中跟着他的一共有两个人,一男一女。
 
    男的对女的说道:“柳三娘,我在这里守着,你回去禀告使者,就说发现了季执的踪迹。”
 
    柳三娘却有些不愿意,说道:“叶二,我在这里守着,你回去禀告。”
 
    两人正小声“商量”着谁留下谁回去,忽然见到两个人来到了和月庵。
 
    一个身穿白袍,另一个则裹着黑色的斗篷。
 
    “最近多事之秋,来和月庵的人越来越多了。”柳三娘开口说道。
 
    “上去看看。”叶二忽然动了。
 
    “有什么好看的!”柳三娘有些不满,可她目光掠过白袍人,忽然心里一动,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提气跟了上去。
 
    裹了黑色斗篷的那个人手里提了一盏小灯笼照路。叶二和柳三娘不敢跟太紧,就远远的跟着那发光的灯笼走。
 
    等他们到了灯笼最后经过的地方,停了下来。
 
    叶二看着眼前的客栈,问柳三娘:“他们是进了这里吧?”
 
    “是进了这里。”柳三娘眼里充满了狂热,她对叶二说道,“你在这里守着,我立即回去报信。”
 
    这一次叶二没有跟她争,柳三娘轻功比他好,她回去报信会更快一些。
 
    叶二留了下来,他没有走进客栈,也没有靠近它,而是像一个流浪乞儿一般,找了一个避风的墙脚蹲了下来。
 
    这里是和月庵的地盘,要是被那些恶棍发现了他对客栈中的人有所图,就完蛋了。
 
    好在,叶二并没有等多久,一个时辰之后,柳三娘就带着人回来了。
 
    “这么多人!”叶二吃了一惊。
 
    柳三娘带这么多人来,定然已经惊动住在此处的那些恶棍了。
 
    “是卢使者的意思。”柳三娘说道,“捉了那个黑袍人,我们将不必再来这个鬼地方了。”
 
    “捉了黑袍人?”叶二有些吃惊。
 
    他们不是冲着那个白袍人来的么?
 
    刚刚他认出来了,那个白袍人就是背叛了卢使者的国师夷珅。
 
    怎么现在又要捉那个黑袍人了。
 
    柳三娘提醒他:“你想一想夷珅是怎么背叛卢使者的?”
 
    夷珅是怎么背叛卢使者的?夷珅带走了公主殿下!
 
    叶二反应过来:“白袍人身边的那个黑袍人就是公主殿下!”
 
    柳三娘问他:“人没有离开这个客栈吧?”
 
    “放心,没有离开。”叶二很是肯定。
 
    这个客栈,说是客栈,其实就是一个不那么破败的小院子,里面统共三五间客房。叶二蹲守在此处,一眼就能将这个客栈望全。
 
    白袍人和黑袍人要是离开了这个客栈,他不可能没看到的。
 
    柳三娘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对着自己身后的人招手:“上!”
 
    他们悄无声息的将这个小院子包围了,然后吹入了无数的迷烟。
 
    季箬闻到迷烟的味道,立即屏息,她立马明白过来,这些迷烟是针对她来的。
 
    她有些不解,她和夷珅才刚到和月庵,怎么就有人找上了他们?
 
    难道说一直有人跟着他们?
 
    这不应该,她为了防止有人跟踪,一路上用毒药做了不少小陷阱,黑漆漆的夜里,那些人根本不可能避开她的小陷阱。
 
    那么,是夷珅通风报信?
 
    这也不对,夷珅要对付她一个小姑娘绰绰有余,怎么会弄出这么大的阵仗来!
 
    季箬一边想着,一边叫上夷珅,想办法离开这里。
 
    她知道,这家“客栈”是有地道的。
 
    这也是她选择这家客栈暂时落脚的原因
 
    然而,夷珅吸入了太多的迷烟,手脚无力,走不动了。
 
    “你走吧,本座不想走了。”夷珅说道。
 
    季箬不敢说话,怕一说话就会被迷烟进入口鼻。她有些憋不住了,匆忙对着夷珅点了点头,转身就去寻找客栈老板。
 
    她刚走出房门,忽然听到沙沙的声音,低头看去,几颗黄豆滚到她脚边来。
 
    有人在院子外面朝里面撒黄豆。
 
    季箬仔细看了这些黄豆,上面有着诡异的红色痕迹……这是浸染了药物的黄豆。
 
    外面那些人到底想做什么?
 
    就在季箬疑惑的时候,耳里传来小动物奔跑的声音,数以百计,数以千计。
 
    是这些黄豆引来的!
 
    季箬立马明白了那些人的打算。
 
    太恶心了。季箬想。
 
    就算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在看到肮脏的硕鼠往院子里钻的时候,季箬还是吓得尖叫出声。
 
    迷烟终究入肺入腑,季箬跟夷珅一样,昏了过去。
 
    从放迷烟到现在,不过才几瞬的功夫。
 
    柳三娘也害怕这些硕鼠,叶二带着人跳进客栈,将地上的公主殿下扛了出来。
 
    “先留着夷珅。”这是卢使者的吩咐。
 
    叶二和柳三娘等人带着季箬离开了和月庵地界。
 
    世上就是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季陵恐怕永远都想不到,他不过是来劝说弟弟季执,竟无意中将他正寻找的前朝公主送回了那些筇都遗客手中。
 
    等季箬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在平越府守备军的军营中。
 
    她身上换了身白色的中衣,乌发还有轻微的水气,季箬就知道,这是有人帮自己沐浴过了。
 
    有人快步走进营帐,见季箬醒了,高兴出声:“公主殿下,您醒了,要起身吗?茹玥替您更衣!”
 
    是一个宫女打扮的少女。
 
    “卢行舟呢?”季箬对这个自称茹玥的丫鬟没有丝毫的好脸色。
 
    茹玥回道:“卢使者和大将军在商议明日的战事,说公主要是醒了,就茹玥替您换上衣袍,带您过去。”
 
 第二百二十九章 战前檄文双声讨
 
    季箬皱了皱眉头,面无表情的由着茹玥打水来给她洗漱,然后换衣袍。
 
    茹玥给她换上的是战袍。
 
    季箬心里一动,大致明白了卢行舟的打算。
 
    外面夜色漆黑,她跟着茹玥到了一个灯火通明的大帐,就看到卢行舟和丁长翼带着一干谋士正在议事。
 
    季箬到了,卢行舟神色激动,给大家介绍:“这便是我大夏朝的公主殿下,瑞昌公主!”
 
    然后带头给季箬行礼。
 
    季箬这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名号是瑞昌。也不知道是卢行舟临时想的,还是她的爹娘当年给她取的。
 
    行礼之后,卢行舟和丁长翼拥戴季箬坐在了主位上,然后跟季箬说起了明日攻城的计划。
 
    具体计划他们说得遮遮掩掩糊里糊涂,季箬没有听明白,她只听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天亮后对京城守备发起攻击之时,季箬要穿着战袍,立于丁长翼身侧,给将士们鼓舞士气!
 
    “大安贼子有慕容殷做统帅,咱们亦有瑞昌公主压阵,都是御驾亲征,端看鹿死谁手。”卢行舟含笑说道,“咱们准备了这么多年,等的,可不就是这一天么!”
 
    他们定下的这个计划,并没有征求季箬的意见。在他们这些人看来,他们是为了大夏王朝复国拼命的。瑞昌公主作为大夏皇族,理应无条件的配合他们。
 
    季箬心里却只觉得发寒。
 
    这是她最担心的局面。
 
    她一直不想成为冉殷的敌人,也不想成为季府的仇人,可如今,等天一亮,她就要明明白白的站在他们的对立面。
 
    双方的立场决定了她和冉殷要不死不休。
 
    “他心里一定恨死我了吧。”季箬心里发苦,“我之前明明跟他说我会帮助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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