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尧挑了一筷子面。
他接着说:“亲我一下就可以了。”
笑容带着一丝痞气,声音暗哑撩人。
林清尧的脸更红了。
她半晌不语,傅程也是觉得她这副样子很可爱,坐姿规矩的像个小学生,难得想逗她一下,谁知道她这么经不起撩。
刚想道歉。
林清尧似乎呛住了,咳个不停。
傅程忙倒了杯水递给她:“呛到了吗?”
她摇头,接过他递过来的水杯喝了一小口:“吃到辣椒了。”
她又咳了好久才缓过来,往日白净的小脸泛着红,不知道是羞的还是辣的。
傅程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她擦嘴。
他突然想起了陆临洲白天说的话。
虽然他不是很想去,可如果能和林清尧一起去的,说不定真的会像夏枳说的那样,两人之间关系能亲近一些。
“你明天有时间吗?”
林清尧点头:“有的。”
“那后天呢?”
她想了一会:“应该有。”
“大后天呢?”
林清尧抬眸:“你有什么事吗?”
傅程迟疑片刻,林清尧的性子好像不是那种会喜欢户外活动的人。
所以他几乎没什么把握。
“陆临洲约了我们去野营。”
林清尧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傅程拿出手机点开通讯录:“你要是不愿意的话我现在……”
“有时间的。”
他话音未落,林清尧就开了口。
四目相对,两人都沉默良久。
林清尧垂首,把碎发重新挽在耳后,一字一句,声音很轻,吐字却格外清晰。
“去吧。”
窗户没关严实,夜风渗透进来,林清尧身子微弓了一些,单薄的睡衣之下,凸起的蝴蝶骨格外明显。
傅程走过去把自己的外套给她搭上。
她刚洗完澡,身上的牛奶香混合着沐浴露的清香,他微勾了手指,莫名觉得哪里空了一块。
身体燥热的不行。
烟瘾又犯了。
他摸出烟盒,五指收紧,棱角扎入掌心。
林清尧在旁边,他也没办法抽烟,只能强压下去。
片刻后,他轻声叹息,松开手,将烟盒放到身旁的桌子上。
“困不困?”
刚才还不觉得,傅程这么一提醒,她倒觉得眼皮有些重了。
捂嘴打了个哈欠,声音也带着困倦。
“有点。”
傅程的声音略微有些沙哑:“那就去睡吧。”
林清尧轻应一声:“恩。”
她穿上拖鞋准备上楼,傅程站在她面前:“路上有水,我抱你上去吧。”
林清尧垂眸看了一眼:“没水啊,吴婶刚刚拖……”
她话音未落,地上就多了一摊水。
她看着傅程手中那个已经空了的水杯,有些无奈。
他的眉骨硬冷,连带着整个人都自带一副生人勿近的傲气,偏偏这会眉眼五官都是柔的。
缱绻的仿佛能滴出水来一样。
“现在可以让我抱了吗?”
若是平时,林清尧肯定会一言不发的绕过他上楼。
可不知怎的,她突然觉得胸口某处彻底软了下来。
明明想迈腿的,结果她却听话的伸出了手。
傅程嘴角划过一抹得逞的笑,手从她的腋窝穿过,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从这里回房间的距离不长,他却走的很慢,两人穿的都不算厚,体温交融,莫名让人心底生出了一丝燥意。
喉咙干涩的要命。
傅程搂住她腰身的手逐渐收紧。
林清尧在他怀里动了动:“傅程,你是不是发烧了?”
他低恩一声,话里带着疑惑。
“恩?”
她抬手在他额头探了探,一冷一热对比鲜明:“怎么这么烫。”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对不起,浪脱了,现在才有时间码字,这章不太肥,我继续码qwq
第43章 等你下课(三)
傅程将她抱上楼以后, 林清尧穿上鞋子去拿了体温计。
她将温度刻数甩下来:“张嘴。”
傅程看着她,深邃的眉眼比平时要亮一些。
听话的张开嘴,含着体温计。
似乎是料定了他是发烧了, 林清尧拆了一包退热药, 和热水一起放在床头。
时间到了, 她取□□温计看了一眼,眉头微皱:“三十八点一。”
傅程点了点头, 似乎并不在意:“睡吧。”
眉头皱的更深了一些,她出声喊他:“傅程。”
后者起身关掉窗帘,夜景彻底被隔绝开来。
“恩?”
她又重复了一遍:“你发烧了。”
“我知道。”他过去把枕头放好,“你刚刚说过了。”
“你就一点都不关心自己的身体吗?”
林清尧脾气一向很好, 极少发脾气,什么时候都是温言软语的。
从未像现在这样过, 尤其是在他面前。
他做什么她好像都一副无关痛痒的模样,情绪很少会因为他而起一点点波澜。
可是最近,好像有什么在潜移默化的发生改变。
他停下动作,抬眸看着她, 因为刚才的动作衬衣下摆已经掉出来了一点, 领扣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解开的, 锁骨上覆着一层浅薄的阴影。
他的声线属于那种很有磁性的低音炮,尤其是故意压低了声调说话时,又酥又麻:“你关心我?”
林清尧抿唇,似乎没料到他的重点会歪到这里去。
“你先把药吃了。”
她把水杯和感冒药一起递给他。
傅程没接。
又问了一遍:“你在关心我?”
他有的时候幼稚起来,就像个刚满三岁的孩子。
林清尧低声轻叹:“是在关心你, 现在可以吃药了吗?”
傅程沉默良久,似乎在辨认她脸上的情绪。
半晌,他伸手接过她递过来的感冒药,和水一起服下。
稍微亲近一些以后,他总是喜欢抱着她睡觉,从最初的小心翼翼,到现在的习以为常。
今天却离她远了一些,可能是怕感冒传染给她。
睡意袭来,意识模糊之际,腰间一紧,她的后背贴靠在傅程的胸膛之上。
他周身滚烫,林清尧动了动。
头顶的声音有些暗哑。
“别动。”
然后林清尧果然不动了,听话的窝在他的怀里。
“傅程,你是不是很难受?”
吃了药以后还是这么烫,看来天亮以后得去医院了。
“恩。”
“——忍的难受。”
她一愣:“什么?”
他在她发顶留下一个吻:“想要你。”
林清尧不是不懂这三个字的含义,脸顿时红了,好在后者说完这句话以后就睡着了,呼吸逐渐变的平稳,从她头顶传来。
·
林清尧醒过来的时候傅程那侧已经彻底凉了下去,她掀开被子起身,客厅放着两个行李箱。
吴婶把早点摆上桌,看到她醒了,轻笑道:“待会路上小心点,山路不好走。”
林清尧抬手扎了个马尾下楼:“会的。”
吴婶脸上挂着欣慰的笑,两人的变化她都看在眼里,她虽然年纪大了,不懂这些年轻人的情啊爱的,但林清尧她再了解不过了。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连假装都嫌麻烦。
老爷特别想抱孙子,可林清尧的肚子又一直没动静,他也不好多说。
毕竟是孩子们自己的事,该怎么处理的,还得他们自己看着办。
他不好干涉。
这次两人去旅游的话,难免会撞出什么火花来。
林清尧却没有注意到吴婶别样的心思,拉开冰箱门拿了一瓶酸奶出来。
车轮压过水泥地面的声音传来,半晌后,门被推开,傅程难得不是一身正装。
看上去随性又休闲。
“起了啊。”
林清尧小口喝着酸奶,点了点头:“恩。”
“那走吧。”
傅程把行李放进后备箱里。
他特意开了一辆路虎的越野车。
这次可能会去三天,地点是郊区的山里,风景一般,不过胜在游客少,很多景点都没被破坏,并且干净。
·
他们到达目的地的时候,陆临洲他们已经提前到了,夏枳也在,一身水粉的连衣裙,皮肤白皙细嫩,她长了一张娃娃脸,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是二十几岁的成年人,反倒像个高中生。
林清尧对她没什么印象,可莫名的对她没好感。
以至于夏枳扬着那副人畜无害的笑脸过来想要挽住她的胳膊时,她不动声色的挪开了。
夏枳的脸色顿时变的不太好看。
不过也没说什么。
这次来的女生算上林清尧一共有四个,一个陆临洲的女朋友,还有夏枳带过来的朋友。
听说是她的高中同学。
他们住的是景区最大的民宿,吃饭的时候夏枳看着林清尧笑道:“其实我跟于雅两个人和清尧是同届的,只不过不同班。”
林清尧家教好,吃饭时甚少开口,听到她的话只点了点头。
一旁的于雅似乎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那个时候不知道是谁把你是林家私生女的事贴在了公告栏上,后来我们才认识你的,好在后来澄清了,要不然……”
她的后半句被傅程凌厉的眼神给堵了回去。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柔和的长相,这会更是冷硬异常。
眼里带着半分威胁。
于雅心里莫名有些发怵。
夏枳连忙出声打着圆场:“行了,你别乱说。”
她起身给林清尧夹了一块红烧肉:“对不起啊清尧,于雅她说话不经大脑,你别生气。”
林清尧眼眸微垂,仍旧没开口。
来这的第一顿饭吃的并不愉快。
回房后。
于雅轻嗤出声:“一个私生女还装清高,拽什么拽,要不是因为她攀上了根高枝,给我提鞋都不配。”
夏枳把床铺好:“行了,刚刚也是你不对。”
她一脸不服气:“我哪里不对了,我这不是为了给你出气吗,高中的时候也好,现在也好,傅程那双眼里永远都只有那个狐狸精。”
听到她的话,夏枳愣了半晌。
她很久以前就认识林清尧了,那个时候她满心满眼都是傅程。
可傅程喜欢的人,从始至终都只有林清尧一个人。
她起先还会安慰自己,那只是一时的新鲜感,慢慢的他那股喜欢就会淡下去了。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对林清尧的喜欢非但没有淡下去,反而还更加深厚了。
集体舞比赛,他的眼里也永远只有穿着统一服装的林清尧。
比赛得了一等奖,他会拖着一身的疲倦坐一个小时的飞机,再坐三个小时的车,只为了第一时间和她分享这份喜悦。
夏枳微咬下唇,于雅看到她这副模样,轻叹了一口气:“你放心好了,他们现在还没孩子,想要离婚并不难的。”
·
荆野部队放假,他原本是打算好好在家睡一觉的,结果被陆临洲强行拉到这个地方来。
说是景区吧,可除了成片的树林和山野就啥也没了。
无趣的很。
入夜后,荆野下楼想吹会风,正好和抽烟的傅程遇上了。
郊区的夜景很好看,满天的繁星是大城市里没有的。
他在傅程的身边坐下,也抖出一根烟点上:“媳妇不让抽?”
夜晚风大,他点了好几次才点上。
指尖轻点,掸落烟灰。
“怕呛着她。”
荆野笑了笑:“你还真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啊。”
傅程抬眸:“怎么说?”
“你暗恋人家那么多年,现在不就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吗?”
夜风吹过,远处的沙树也跟着左右晃动,明天就是十五了,圆月高挂,柔和的月光坠进他的眼底。
映着细碎的光,甚至要比这满天繁星的夜空还要好看一些。
他低声轻喃:“见月明吗?”
荆野拍了拍他的肩,沉默良久,终于问出了他一直想问的话。
“我什么时候才能抱上侄女啊?”
指望陆临洲那个登徒子可能是没戏了。
傅程轻笑出声:“快了。”
·
林清尧洗完澡出来,傅程人不知道去了哪里,感冒药还放在床头。
她微皱了眉,山里夜风大,他烧还没退,这会出去恐怕只会加重病情。
犹豫片刻,她穿上外套出门,荆野已经回房了,外面就剩傅程一个人。
他应该是在想事情,指间的烟燃了大半,烟灰要掉不掉的。
林清尧走过去,轻声唤他的名字:“傅程。”
后者抬头,看到她了,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你还没睡吗?”
她拢了拢衣角,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反问他,“你不冷吗?”
他将烟头按在手边的烟灰缸里摁灭:“冷。”
“那怎么不回房睡觉?”
他沉默片刻,眼睫微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