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夫三十六计——椰梨小姐
时间:2018-02-26 13:55:49

  这厢也不晓得里面是怎么了,山茶在外头听着这声音,直是心里一下一下的揪的难受,不过是里头没有吩咐,不敢出声发问,只能是独自煎熬着,担心难受。
  裴笙拿起水杯,猛然倒了一口进去,冰凉的液体哗哗而下,当时间,才是缓和了一些。
  裴笙的目光接着才投向滚在地上的叶沉鱼。
  这女人软的跟没有骨头似的,浑身上下,像是轻轻一碰就能碎了,偏生这么滚下去,人也醒不过来,不知是不晓得痛还是真能睡那么死。
  她额头上有一道红痕,便是方才碰撞间磕到的,就只过了一小会儿的工夫,这会子,已经肿起了个不大不小的包。
  裴笙看着,顿了顿。
  她哼哼唧唧也不晓得在说什么,他俯身,伸手过去,小心翼翼把人抱了起来。
  两只手的手掌都是握着的,就怕自己会不小心,碰到什么不该碰的地方。
  许是感觉到身上的痛楚了,沉鱼才终于是消停了下来,闭着眼睛没再乱动。
  裴笙把她平放着躺着,可是人就在这么一小块的地方,左右来回的晃,裴笙实在看不过去,把她的头往上扶,靠在自己腿际的位置,才将将是稳住了。
  ......
  沉鱼醒来的时候,外面日头落下,已经是到了傍晚。
  她这一觉睡得久,也睡得沉,在车上吐过那一番之后,身子舒适了许多,昏昏沉沉的,又睡过这么一番,感觉整个人都舒爽了。
  沉鱼睁眼,往周围看。
  是一间简单的小木屋,屋子里头的摆设也十分简单,就是两把木椅,一方木桌,一边床榻,一块屏风,桌上放着青瓷的茶盏,稍稍落了灰,除此之外,屋子里再无其它。
  沉鱼的目光还稍显得呆滞,没怎么反应过来,凝着一处的窗户呆呆看了一会儿,细细往回想,之前发生了什么。
  她只记得她吐了,吐了之后找裴笙拿水,再之后......再之后怎么,她就实在不记得了。
  沉鱼努力的想,也想不起来,干脆就不再去想了,一手撑在床沿,想起身来。
  她还穿着之前的那身衣裳,鞋子也整整齐齐的摆在床榻下面,沉鱼随意的伸了脚进去,站起身来。
  沉鱼伸手,指尖点在额头两边的位置,轻轻按柔,可是还没使力,就是一股子的肿痛,从额头处传来。
  沉鱼稍微一使力,就更疼了。
  这......是怎么回事?
  沉鱼往四处看,视线搜索了一番,才在桌子边角处看见一面小小的铜镜。
  不过巴掌那么大的一面镜子,灰蒙灰蒙的,也看不太清楚,沉鱼隐隐的看见自己额头微微泛红,她皱眉,又凑近些看。
  这回,才看到了额头上红肿的伤疤。
  疤!是脸上的疤!
  沉鱼颤颤的抬手,看着镜子中伤痕的位置,伸手往这处触碰,却是还没碰到,人就已经张口,大喊了起来。
  “啊――啊――”
  扯着嗓子,撕心裂肺的喊,还带着一抹哭腔,顿时穿过幽静的林子,震的树叶都颤了两颤。
  山茶本来是在厨房准备吃的,听见这声音,只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放下手上的东西,着急忙慌的就跑了过来。
  “夫人,怎么了?”
  “我......我的脸......”沉鱼指着自己的额头,说话都说不顺畅了,瘫着一张脸:“怎么会这样?”
  要知道,受伤可以,哪儿受伤都可以,就是脸不行,要是脸毁了,她还不如死了算了。
  “这......夫人你别担心,这没事的,不会留疤,一定不会留疤的。”
  山茶晓得沉鱼的性子,只能是尽力的解释,生怕自己说不清楚,着急的连手的动作都用上了。
  沉鱼压根听不进去这些,皱着眉头,只是一个劲的问:“......怎么弄的?擦过药了没有?带了有祛疤膏吗?”
  “奴婢也不知道,您从车上下来的时候,伤痕就已经有了,药是已经擦过的,放心,不会留疤。”
  山茶一个一个的问题接着给沉鱼回答了,虽然也着急,但声音缓和,就是为了让沉鱼能尽量的平缓下来。
  沉鱼听了山茶的话,神情看着有缓过来些,不过还是忧心的,目光死死盯着铜镜里的自己,一筹莫展。
  “裴笙呢?”
  沉鱼虽然不太想的起来,但下意识就觉得,这伤是他弄的。
  不然还有什么可能性,让她在车上磕出这么一块来,那小小的地方,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那厮一点儿也不晓得什么是怜香惜玉,该有的混账事,可都做得出来。
  说倒也是巧,沉鱼话音才落,外边就有脚步声传来。
  沉鱼回头,看见他,一愣,接着,抹眼就开始哭了起来。
  
 
  第14章 丰沛
 
  裴笙是真不晓得,好端端的,为何又委屈巴巴的挤眼泪。
  方才在前院,他就听见这屋里头的喊声了,当时他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不测,心里一着急就跑了过来,却是到这儿之后,人好好的坐在那儿哭。
  “哭什么哭!”裴笙不耐烦的吼了一声。
  这一整天给他折腾的够烦躁了,她睡得死,倒是怎么都醒不过来,害的他还要把人抱过来放这躺着。
  抱过来之后,他一下都不敢停留,转身立马就离开了。
  自然是他怕自己再停下去,会做出一些连自己都无法想象的事情来。
  之后去冲了个冷水澡,人才好受了一些。
  沉鱼感受到裴笙的怒气,可却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只是指着自己额头上的伤痕,一个劲的哭哭唧唧。
  “你看,这么大一块的红肿,真是丑到不能再丑了,要是毁容了怎么办?”
  裴笙顺着她手指的地方看过去。
  那里的伤好像......是因为他......
  顿时裴笙脸上的表情有稍微的柔和了一些,但说话间,还是生硬着语气:“那有什么,没几天就好了。”
  裴笙说着,把一个青瓷小瓶子放在了一边。
  “会死的......有疤还不如死了算了。”沉鱼低着头,喃喃自语。
  “用这个。”裴笙用手点了点那个青瓷瓶子。
  瓶子里头是膏药,是他平时用的,药效极好,抹在伤口上,好的很快。
  “这儿怎么肿成这样......”沉鱼往前走了两步,凑到裴笙面前,想让他看清楚。  
  他下意识的后退两步。
  “我就知道,沉鱼这般模样,定然是难看极了,不仅旁人嫌弃,连夫君都嫌弃。”沉鱼说着眼泪又上来了,一手轻轻捂着额头,遮住那处的伤痕。
  “那沉鱼这般活着,倒也是没什么意思了。”
  裴笙沉着一张脸,就这般静止似的看她,却也不说话。
  似乎有一股寒气,将她浑身团团包围。
  沉鱼定了定心神,只当什么都不知道,抬起另一只手,两指捏住他的衣袖,抬头,抿唇,泪水涟涟的看着他。
  裴笙整个身子都紧绷了起来,只觉得自己挥也不是,停也不是。
  两个人都不说话,房间里头一时寂静的可怕,只剩下一起一伏缓缓的呼吸声。
  还是山茶及时的出声,打破了这诡异的氛围。
  “世子,夫人,前头白小姐差人过来,说是斋饭快好了,请你们快些过去。”
  山茶这会子也被裴笙这副模样给吓到,站在门口,低着头,说话声是已然小了不少。
  “知道了。”裴笙回了三个字,然后回头,冷然看着沉鱼。
  示意让她放手。
  沉鱼眨了眨眼睛,说:“那夫君等我换身衣服,然后我们一起过去?”
  她之前在马车上吐了,又染了茶渍,现在衣裳上一股怪怪的味道,可是难受极了。
  定然要先换了衣服,不然她可跨不出这道门。
  所是这会儿手上依旧是扯着他的衣袖的。
  若是不看着裴笙答应,沉鱼大抵也就不会放手了。  
  裴笙没说话,见她不撒手,才是无奈的的轻眨了下眼睛。
  算是默许。
  那边山茶寻了衣服已经就放在榻边。
  沉鱼生怕他离开,走过去了两步目光还一直往回看,就紧紧的黏在了裴笙身上。
  好在他没有要反悔的意思。
  因为只是过来这边住两天而已,沉鱼没有让山茶带太多衣服,总共就不过两三身便装。
  榻上摆着的这身,是一件宝蓝盘锦镶花锦裙,较为宽松的款式,纱布轻巧,隐隐飘逸。
  屋子里还有一个小屋,作洗浴净室用按理来说,沉鱼要换衣服,就去那里边换。
  她本来是打算过去的。
  可是回头看着裴笙,正背对着她,淡淡的往窗户外头看。
  沉鱼动作一顿,然后朝山茶摇头,摆了摆手,示意让她先出去。
  山茶可十分懂意会沉鱼的意思,微微颔首,垫着脚尖,轻轻的退了出去,不余下一点儿的声音。
  沉鱼走到屏风后边,低头,开始缓缓解自己的腰带,只轻轻一扯,外衫就松开来,顺着圆润光滑肩颈滑下。
  她的身子曲线自然是极好的,该有的地方比常人都要圆润饱满,不该有的地方,自是一点儿都没有多的。
  流畅的线条,就顺着衣裳的滑落,一点一点的呈现在微凉的空气里。
  “听闻白家小姐也是个娇娇的美人儿,我可是听裴箫夸过她好几次,说长的极好,可一直也期盼着见一面。”
  沉鱼一边褪着身上的衣裳,一边漫不经心的说着,勾唇轻笑间,目光朝着屏风后边扫。
  “不知夫君觉得,那位白小姐长相如何?”
  裴笙以为她是在里头换衣服的,没注意,下意识便转过身来,一抬眼,就是屏风后边的一个黑影。  
  曲线玲珑。
  他瞳仁一紧,还没反应过来,沉鱼稍稍侧身,正好半对着裴笙。
  沉鱼继续手上的动作,勾唇,还在慢慢的说着:“夫君和白小姐不是关系很好的吗?莫不成是还不知道――”
  “叶沉鱼,你能不能知羞耻一点  ?”裴笙淡淡说了一句,打断了沉鱼的话,接着马上就移开了目光去,抬手,捏了件衣服朝她扔过去。
  正好搭在屏风上。
  怎么说她也是个女人,明明有房间却不进去,难道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在别人面前宽衣解带?
  哪怕隔着一个屏风......但是这像什么样子?
  裴笙心里头,觉着不悦,可那当头间,有两道意识在他的脑海里打架。
  一道在疯狂的叫嚣和呐喊,好像随时就能破体而出,另一道则在拼命的,将它往下压制。
  冰火两重天,足够将人活活的折磨死。
  “我......我怎么了?”沉鱼不悦,猛然回头过来,就这么怔怔的看着他。
  一副不明白的模样。
  沉鱼一边说着,一边套内里的小衣,虽然裴笙看着急切,但是她的动作还是不急不缓。
  “您是沉鱼的夫君,是我最亲近的人,莫不成是还有什么事要遮遮掩掩的吗?夫君嫌弃沉鱼,可是在沉鱼心里,您是沉鱼的依靠,是不需要避讳的。”
  白嫩的指尖捏着宝蓝轻纱衣裳,一点一点的往上拉,忽然间,看见了什么。
  沉鱼的动作顿住。
  她低头,视线在自己的身子扫过一圈,瞧见那些青青紫紫的痕迹。
  第一下她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于是低头,又放稳了目光,仔细看了一眼。  
  这身上尽是淤伤,一看就是给磕碰到了。
  这伤其实不算严重,但是放在沉鱼身上,光是看着就十分可怕,不晓得的,看见这副景象,怕是还要被她给吓到。
  “夫君,给我拿一下那边的膏药。”沉鱼依稀记得,自己在地上滚了两圈,想来,伤就是那时候给弄的。
  她晓得问裴笙是没什么用,但是这淤伤可不能就任着它如此,身上这么青紫一片,那也是十分难看的。
  裴笙顿了顿,竟是反常的起身,去走到桌子旁边,捏起那个青瓷小瓶子,然后径直朝她走了过来。
  沉鱼的将衣裳披好,稍稍往下拉,露出脖颈往下一线地方的淤伤。  
  “帮我抹一下后面,好不好?”
  
 
  第15章 锦瑟
 
  原来鬼迷心窍这个词,真的是实实在在存在而可怖的。
  一向自制力极好甚至从来不会失控的裴笙,完全不知道自己在那一刻,究竟是怎么想的。
  那人儿就像是极致绽放的花儿,带着摄人心脾的芬香,在眼前缓缓摇曳,诱人,一步步往前。
  他捏着青瓷小瓶子,微凉的感觉从指尖传来,打开盖子,瞬间传出清凉馨香的味道,萦绕在鼻尖。
  他手指伸进去,触到越加冰凉的膏体,挖了一点儿出来。
  抬眼,便收入眼底,雪背上点点的青紫。
  裴笙的喉咙微动。
  手指的指骨节,节节分明,只在细看之下,能发现指尖在轻轻发颤,目光凝在那一点青紫上,然后伸手过去。
  他的力道倒是很重,手指点在淤伤上,完全就把这一块当石头似的,一点儿旁的都不顾。
  那是因为心里的声音,在叫嚣着要得到更多。
  所以他只能尽力压制。
  沉鱼闷哼了一声。
  在这夏日里,尽管山上要凉爽一些,但说到底还是燥热的。
  沉鱼的背上有微微的细汗,映着细小的绒毛,温热一片的触感,软软糯糯,像那粉白的糯糍一般,而他的手指却是冰凉而有力,两者对比,分外强烈。
  沉鱼咬着牙,忍了一会儿,身后的力道却没有半分要放轻的意思。
  原本只是皮肉上的微痛,这会子被他这么重重的带着药膏按柔,沉鱼从喉咙里溢出一声来:“夫君,轻点儿。”  
  细小柔媚,还带了那么点隐隐的委屈,最后一个字音落下,声音婉转,仍留余韵。
  分明是任何人都抵挡不了的模样。
  裴笙没有说话,手上动作稍微一顿,然后又继续,虽然还是用了力,但相比之前,已然小了不少。
  不是足够让人舒服的力道,但是能够忍受,她怕再喊疼的话裴笙恐怕会不理她,所是沉鱼皱着眉头,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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