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女配范儿——南梁北冠
时间:2018-02-27 14:15:10

  荣淇不可思议地想,这个太子妃不会是坏了脑子吧?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卫璞虽不是她生的,却是卫昭唯一的血脉,而且生母也已经过世,在情在理,以后都会由她来抚养。
  等大家把这一段混乱时期混过去,卫璞正式登基,她就是这个天底下最为尊贵的皇太后,荣耀加身,一辈子也不愁。她到底是犯了什么癫,才会说出这样的疯话?
  他们这些太子的旧部拼死拼活,冒着天大的风险率军从边关来京,又与其它政治势力角力、谈判、媾和,为的是谁?
  这个蠢货,她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荣淇愤怒地眯起眼,余光在跪在地上一脸正派的敬王与太子妃身上来回移动,眼神渐渐的冷了。
  但她还记得轻重,知道这里是客场,不是自己可以窃乾纲独断的地方。她把目光移向了右边,那里有太子妃之父忠毅伯。
  忠毅伯是个身材高大的中年人,此时却缩着手低着头不吭声。
  荣淇猛的警醒过来,明白这是满场老油条在掂量她的轻重。他们之所以不出头,就是为了试探她的成色。
  已经走到了这里,怎么可能还退步!
  想到这里,她果断地打了个手势,说道:“这位伤心得魔怔了,把她请下去,找个太医看看。”
  这是说她是神经病的意思了。
  她带出来的兵,自然都是无条件听从她的吩咐,别人还没反应过来,立刻有两个人过来掰了这位太子妃的膀子,往嘴里塞了个核桃,三两下收拾好了。
  “放肆!怎可对太子妃动手?”这下忠毅伯神色大变,忙忙的出来阻止。
  他先是冲两个士兵呵斥了一声,见士兵不为所动,又冲荣淇拱了拱手,面带愠色道,“将军自认是太子的忠臣,如今太子尸骨未寒,将军竟公然欺凌太子的遗孀,不知太子九泉之下,会如何看待将军?”
  看得出来,他认为自己的态度已经非常克制了,只是向来跋扈惯了,早忘了什么样才叫做低姿态。这样骂自家晚辈一样随意的态度,荣淇会接受就有鬼了。
  荣淇阴冷地反问道:“这么说,忠毅伯也赞同她的话了?”
  忠毅伯一下子噎住了,暗暗看了女儿一眼,掩面而退。
  “好叫诸位知晓,我辈武人入关,本是有感于殿下的恩义,欲为殿下申冤,不想先帝也蒙不幸,竟无人做主。”荣淇转身面对众人,一字一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但想来有动机、有能力谋害太子的也不过那几人,怀王已下了大狱,他的同党却还逍遥法外,而且就在此处!来人!”
  诸臣先是被她的果断犀利镇住,又听了这样一番话,真个个个胆寒,不由怀疑她是要借机大清洗。有的“聪明人”甚至腿软得跪不住,身子一歪瘫倒在地。
  直到这时,他们才发现,殿内殿外围满了全副武装的士兵,竟然连一个熟面孔都没有,全是对方的人!
  他们惊悚了,也乖乖的怂了,眼睁睁看着敬王等几位先帝的皇子与一些宗室旁支、后戚勋臣被架出去,一声不敢吭。
  “好了,继续!”荣淇的声音拉回了众人的思绪。在她的指挥下,众人向懵懵懂懂的卫璞三跪九叩,大礼参拜。
  拜完后,众人移到政事堂商讨事务。政事堂里也是白幔高挂,好歹还有个位子,可以歇一口气。
  诸人议定皇帝和太子的治丧诸事后,又开始商议先帝的庙号、谥号等。荣淇与先帝素不相识,也没什么感情,对这些事不置可否,由着他们争去。
  礼部的人扯皮来扯皮去没完,听得大家都很不耐烦,只是出于对先帝的尊敬而无法宣之于口。最后还是荣淇拍板,将此事押后,留着以后再慢慢争。
  她争取的是卫昭的待遇。卫昭死时的身份是太子,她以卫昭统兵定西戎为由,要求将他追谥为皇帝。这一条有些人有意见,在她暗示通不过要翻脸后,也哼哼唧唧的认了。于是卫昭被追谥为元皇帝,没有庙号,和他父亲挤一个庙。
  说完皇家的事儿,剩下的就是分好处了,大家又激烈地撕了一回,最后一致推出四位德高望重的重臣做代表,加上代表了太子一系文武的荣淇,一共五人为辅政大臣,开府仪同三司。
  又议封赏那些打了西戎后自己从边境回来的有功之臣,排在第一的就是荣淇,她身上多了一个爵位,叫“渤海郡公”。
  散会前,荣淇又随口提了提卫璞的生母,那个没享到儿子福的美姬。众人也不在意,给了她一个追赠“德妃”,指了个小官去燕城传话运她的遗体来京罢了。
  议了半日事,连盏热汤都没有,众人觉得大有收获的同时,也不免喉咙发干脑袋发胀,个个疲惫得不行,于是纷纷散了,回家休息一会儿,下半晌再来宫里哭丧。
  荣淇最后一个走,她叫过心腹来密密嘱咐了一番,叫他们多多的带人去接管京城里的要紧之处,如粮仓银库之类,免得朝堂恢复秩序后,库房里空得跑耗子。
  看着下属振奋地走了,她这才跑去看了卫璞。小孩子不知愁,已经睡过去了,卫昭的保母亲自在床前守着。她对这个忠诚的皇家老仆点点头,摸了摸孩子的脸,什么也没说,又掀帘子出去了。
  门口站着两个士兵,见主将看过来,都竭力抬头挺胸。荣淇低声道:“这是宫里,行事客气些,别叫人笑话我的兵不知礼数。也警醒些,有人意图对陛下不利,杀之无罪。”
  两个士兵都笑起来,左手握拳往右胸一击,齐声道:“谨受命。”
  才要离开,又有人来请示太子妃的安置问题,荣淇想了想,道:“随便找个破败荒凉的地界把她挪进去,饭也不用给,先净饿上两天,等这件事搞明白了再做处置。”
  还没等这人走开,又有一人过来,蟒带幞头,正是刚才还提到的太子妃之父。
  忠毅伯的脸上已没有了那股子倨傲,隐隐带着恳求之色,希望荣淇能允许他去看看女儿。
  大抵天下父母心,总是放不下儿女的。荣淇无可无不可的答应了,只是看望而已,就当是施舍给将死之人的一点儿好意了。
  在她弄明白太子妃的行为之前,她不会放松对太子妃的□□,而在她弄清楚之后,这个女人就可以死了。
  忠毅伯不知她是这样的作风,闻言松了一口气,以为荣淇心里毕竟还是颇多顾忌,塌下的腰背又直起了几分。
  ?
  要说谁家对荣淇的所行所为是满心赞叹毫无阴霾的,那必然是建阳侯荣家。
  荣淇可是他们家的女儿,大家大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上一代出了个荣温精明强干,这一代的小儿辈们皆碌碌,本以为没什么出色人物了,谁知又有一个荣淇!
  辅政啊,郡公啊,荣家的先祖也没有达到这样的高度,现在一下子全有了!简直像做梦一样。
  建阳侯感到晕乎乎的,甚至要亲自给荣淇牵马,叫荣淇断然拒绝了。
  听着外头的喧嚣,建阳侯夫人坐在妯娌的床前,劝道:“孩子九死一生,好不容易回家,你不露面实在不合适。就是你身上不快,也坐一坐说句话去。”
  种夫人翻身拿个背对着大嫂,满脸阴云密布,沉得能滴出水来。
  死丫头,贱丫头,当初一生下来就该扔进便桶里溺死。
  她怎么没死在战场上呢?
  要不是这死丫头,现在登基的就该是她的好女婿好外甥敬王,她的乖乖女儿阿乔也能做皇后,她的宝贝外孙就是太子了。
  都是贱人从中作梗!
  要不是她不肯相助昀儿,现在就是贱人看她的脸色,而不是要她去给贱人做脸了。
  种夫人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想让她去给贱人做脸,做她的春秋大梦去吧!
  她这样明确的抗拒,建阳侯夫人的脸色也渐渐不好起来。她纯是从一个宗妇的角度出发,希望家里和和睦睦,才来相劝种夫人的。既然种夫人不领情,她也不愿拿热脸贴她的冷屁股。
  建阳侯夫人心下腻味,但她的涵养一向很好,又温温柔柔说了几句话,这才得体地告辞了,只留下种夫人一个人生闷气。
  前头建阳侯已经领着荣淇进了老夫人的院子。老夫人歇晌还没起,众人便在花厅内坐下吃茶。
  才换上的新纱色泽柔和,为这早春添上了一抹鲜亮。荣淇觉得很无聊,目光到处逡巡,不觉就落到了窗纱上。
  建阳侯荣栾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笑道:“你祖母虽然年纪大了,还就喜欢这些鲜亮颜色,也种了好些花儿,等过段时间院子的花儿开了,那才叫好看呢。”
  帘栊一动,建阳侯夫人进来了,先是小意赔罪,后看着荣淇笑道:“不亏小叔爱若珍宝,好个模样儿。”又向众人道,“我本以为瓷儿和乔儿就是最好的了,谁知世上还有个她!”
  众人纷纷笑道:“可不是呢!”
  正说着,仆妇来报说老夫人醒了,众人才起来要过去,门外一阵风似的进来一个少妇,一来就直奔荣淇而去。
  “淇儿,放过你姐夫吧!”
 
 
第10章 锦绣嫡妃09
  荣淇笑了笑:“三姐起来说话。”
  听她还肯叫一声三姐,荣玉乔以为事情还有可转圜之处,本来也不是真心想下跪,遂依言起来。
  她满脸急切,虽然处在孝中,也极力打扮得整齐,乌黑的发间妥帖地插着二三支银钗玉簪,更添素净柔美。
  “你姐夫素来忠诚王事,不只一次两次向我剖白心迹,说要一辈子做太子的贤王,怎么会谋害太子呢?”
  荣淇唔了一声,柔声安抚她道:“三姐不必着急,且回家中等待,若敬王果真清白无辜,妹子不止要重用他,还将亲身登门赔罪,认打认罚。”
  她如今权重一时,就算再怎么表白温柔诚恳,也没有人敢真信。
  荣玉乔却有些心虚。别人不知道,她那些话全是瞎编的。枕边人的心思,她怎么会全然不知?
  要说敬王有野心,那是有的,要说他起意谋害太子,大概不是没想过,虽说动手的是怀王,背后未必没有他的推波助澜。
  她是不敢给丈夫打包票的。
  姐妹两个一个淡然平静,一个低头不语,气氛实在有些尴尬。
  在场的长辈们深知这个话题的敏感性,连素来和气的建阳侯夫人也没有出声,反倒是三房的庶子媳妇越众而出,拉着荣玉乔的手笑说:“一家子姊妹,白说这些外道话做什么,你妹子还能让你吃亏?你这样不依不饶的,倒显得在逼你妹子似的,岂不是叫她下不来台?”
  说着又回头向荣淇道:“四丫头也别怪我倚老卖老,你如今出息了,不拉拔自家人,还便宜了谁家去?”
  听她说的这些倒三不着两的话,荣淇真是感到啼笑皆非。
  才要不理她,门外传来一声挟带着怒气的厉喝:“我看她敢!”
  众人循声看去,原来是种夫人到了,乌发堆叠到头上,像一团蓬松的乌云,活活将她撑高了数寸,配上她阴沉的脸色,营造出一种风雨欲来的压迫感。
  她扬高下巴,扶着侍婢的手快步走入,冲着荣淇呵斥道:“见了我还不跪下!你就是这样讲礼的?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
  在她看来,被她这样一训斥,荣淇就该诚惶诚恐的请罪,自承不孝,劝她这个“母亲”暂熄雷霆之怒。
  哪知剧本和她的想象实在太有差距,面对她的斥骂,荣淇丝毫没有示弱的意思,只是淡淡道:“我是朝廷敕封的郡公。”
  按礼节,你要给我行礼。
  种夫人听出她话里的未尽之意,几乎没气得疯了!但看到一旁委委屈屈的女儿,想到被幽禁的女婿外孙,她又强憋着一口气没有立时发泄,只是以更加颐指气使的口吻、更坏一层的态度严厉地命令道:“立刻叫你的兵滚出敬王府!”
  “如果我不呢?”荣淇哂笑。
  她完全不觉得种夫人有制裁她的手段,如果有,那也是她自以为有。
  果然,此言一出,种夫人立刻感觉到了极大的冒犯。她威胁道:“如果你照着我说的做,我会跟所有人说你不孝,到时候你的清誉可就全毁了。”
  说着,她冷笑起来,好像真的看到了荣淇身败名裂,灰溜溜如过街老鼠的样子。
  荣淇低头想了想,莞尔一笑,点点头:“你去说吧——只要有人信。”
  “你以为你是谁?在这京城里你认得几个人?你以为有几个兵,我就拿你没办法?”种夫人不可置信地盯着她,诧异道。
  “一家人哪有隔夜仇,再怎么有能为了,也不能冲自己亲戚下手。”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
  在种夫人身后,听到动静的老夫人也忍不住出来了。
  她拄着拐杖,身后跟着两个伶俐的小丫头,在出现的第一时间就毫不犹豫地站在了荣玉乔一边。
  荣淇早看见她了,这时微微一笑,冲她欠了欠身,偏头对荣栾道:“国家大事,岂可决于私室?我下午还有些公事要忙,只能先行一步了。”
  “你忙你忙。”荣栾隐晦地看了眼妻子,叫她稳住老娘,亲自送荣淇出去,一面走着,一面小心地道:“你祖母不是故意的,她就是这么个脾气,棉花耳朵又心软……”
  荣淇停下脚步,似笑非笑道:“你这样说,让我很难办哪!”一手似快实慢地在他肩上拍了拍,说句“不送”,便扬长而去。
  直到她的背影已经完全消失在了府门外,荣栾才回过神来,“嗐”了一声跺跺脚,满心懊悔地回去了。
  因为荣淇不给面子,老夫人虎着脸赌气把人都赶出去了,他路过时,正好看到妻子站在台阶下,便招呼她一道回房。
  建阳侯夫人笑了笑,快步走到丈夫身边与他同行,笑道:“夫君,有句话,妾身不知当讲不当讲。”
  荣栾瞥了妻子一眼,简洁地道:“说。”
  “夫君听了不要动怒,”她笑道,“四小姐虽然有权势,根基却不牢,需要家里相助的地方多着呢。夫君好歹是长辈,何必对她那么亲热?”
  其实她想说的是巴结,怕触怒丈夫,才换了个委婉的说法。
  荣栾却没动怒,只是长叹一声,袖起了手,“凤凰待飞,蛟龙将游,只有看不清形势的人,才敢那么肆无忌惮的得罪她……”
  他收回望天的视线,重新看向妻子,叮嘱:“以后不必再与种氏来往了。无知蠢妇,早晚害人害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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