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公子林砚——时槐序
时间:2018-02-27 14:44:06

  贾琏却好似压根没听到,继续说:“孙儿替凤儿谢老太太关心。老太太的好意,孙儿是知道的。前儿太医才来看过,说凤儿没有问题了。大人孩子都很健康。凤儿不宜累着,这不是还有太太吗?
  太太即便做不来,平儿得凤儿调教多年,自也是个有本事的。这倒不是孙儿不想让大姐姐插手。只是大姐姐还在病中,并且有了二太太的事,恐怕大姐姐这身份不大合适吧?既是我大房承了爵,那么这府里的事便是我大房的责任,累一些也是应该的。”
  这最后一句,可就有深意了。贾母看了贾琏半晌,贾琏毫无畏惧,也不等贾母和贾政如何回答,站起身来,“孙儿还得去玻璃厂,这便先走了,还请老太太和二叔勿怪。”
  临到门边,贾母闭着眼悠悠说了句:“琏儿,莫要忘了,你姓贾,不姓沈!”
  贾琏轻笑,“老太太多虑了,孙儿还不至于忘了自己是谁。”
  若非知道这个道理,若非明白他也是贾家子孙,又怎会眼看着他们耍这些手段,把事情断在了王氏这里!
  杀母之仇,他不会忘。但不代表他要把自己搭进去!
  来日方长,我们走着瞧!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有部分读者提的皇上不会一点不知道的问题。
  之前秦可卿封郡主的时候,我写过。自此事,皇上基本已经猜到了几分。只是未必清楚贾家在谋逆案中究竟做到了哪一步。他之所以不出手,还借着这个机会封了贾蓉和贾琏,也有自己的考量。【我前文有说】
  还有一点,就是,如今的贾家早已不是当年贾代善在时的贾家。所以对皇上来说,他还看不上这么一个贾家,不值得他单独出手。除非他把握清楚了所有义忠亲王的残余势力,然后寻到合适机会,统一处理。
  贾母和贾元春,甚至贾政如此担忧。都不过是自以为是。自以为自家掩饰的很好,皇上完全不知情。所以才有了一连串的动作。
  而贾琏未必猜得透皇上的心思,但沈家是看得到几分的。之所以也默认的贾家如今的举动。
  一来是因为他们没有真凭实据,所谓的稳婆根本没有此人,是沈家故意用来吓唬贾母,让她自己乱了手脚的。因此,沈家无法为沈蘅彻底翻案。能打落二房,借此事让贾琏一边争取到最大利益才是最实在的。
  二来是贾琏终究姓贾。如果贾家出事,他必然遭受牵连。
  皇上虽现在还没有处置贾家的打算。是因为事情没有被掀出来。皇上心里清楚和被人翻出来摆在明面上是两回事。所以,沈家和贾琏暂时都不愿意到这个地步。至少在贾琏还没有完全立起来,成为可用之才的时候。
  仇要报,但现在不是好时候。沈家和贾琏这方想得是,时过境迁。如今义忠亲王的遗臣也有不少还安稳活着的。而且若是贾琏是可造之才,表表忠心,再加上沈家说说话。到时候还能让皇上放过他。对皇上来说,也是施展了仁善。
  但倘或是在此时,即便能保住贾琏,可有了这一遭,他往后的仕途也就没了。
  所以,要在他再仕途上已有成就之后。会比较好。
  【以上,是我的看法。如果觉得牵强的,那也就这样吧。文中总有BUG。能不较真就不较真吧。求轻拍。】
  下一章,让贾元春给你们来个大招!
  来来来,第二次有奖竞猜。
 
 
第47章 贾元春的决定
  王家。
  王子腾大发雷霆,府中上下不论是否在正院当差的,全都提着心,不敢有半点行差踏错。王家太太魏氏急得大冬天脑门上却都是汗。
  “老爷昨儿去大牢见了大妹妹,她就没说什么?她若是有什么冤屈,难道还怕老爷不给她做主吗?”
  提到这个,王子腾便来气,一掌拍在桌子上。武将的力道比寻常人大上许多,这一下竟是把桌脚给震断了一块,桌子失了平衡,哗啦摔下来!
  “她若是肯说就好了!”
  “莫非这些事真是大妹妹做的?可……”
  王氏什么性子,魏氏也了解几分。可即便真是她做的,也总不能就这么认了吧!她当这是她一个人的事呢!
  王子腾也是暗恨,“哼!若说她做不做的出来这种事,那定是做的出来的!可我做了她几十年的兄长,还不知道她!那药许真是母亲在世时给她的,我信!可此事倘或真是她做的,她绝不会认罪!怕是一见不妙,就跑来找我帮忙了!
  从小到大,我给她收拾了多少烂摊子!没想到,这次居然硬气了起来,把所有罪名都扛了。半个字也不肯同我多说!她到底有没有当自己是王家人!她把王家放在哪里!”
  魏氏疏忽站起来,“这么说来,这里头必定有猫腻,指不定是贾家搞得鬼!我们去贾家!”
  “去贾家?”王子腾冷哼,“就算你有怀疑,可证据呢?如今是我们王家的人自己认得罪,外头人看来贾家不来找王家的麻烦就已经是仁义了!若我们再打上门去,王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除非我们有证据!”
  魏氏团团转,“这也不行,那也行,难道就眼看着这样算了吗?咱们王家嫁出去的姑奶奶要如何在夫家立足,未出嫁的姑娘又要如何说婆家?不说别的,但说我们鸾儿!老爷,鸾儿可是我们的亲闺女!往后……这让鸾儿往后怎么办!”
  正说着,丫头来报:“大姑奶奶来了。”
  魏氏一喜,忙出门亲自将王熙凤拉了进来,屏退了所有丫头,这才同王子腾小声询问,“凤哥儿,你也在贾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便是你姑妈当真对你做了什么,你在家里闹一闹就成了。
  就是心里过不去,也可来告诉我同老爷。自有我们给你做主。这事哪里是能闹去官府的。如今弄得人尽皆知,我王家要如何在京中立足!”
  王熙凤本心里存着十二万分的愧疚,她一时不忿,咽不下这口气,非得叫王氏得到应有的报应,却没有想到事情的发展远超她的想象,如今对上王子腾与魏氏,心虚得很。
  可这些日子以来,王子腾和魏氏从没派人来问过半句她可还好,腹中孩子可还好。如今一进来便只顾责问。心头这口气不知怎地又被掀了起来。
  她不是不明白家族名誉比什么都重要。只是在此之前问一句她的情况又怎么了?
  她低着头,只恨到底叔婶到底不是父母,压下心中不平,说:“婶婶也知道,姑妈素来待我不薄。我哪里想得到真是姑妈动的手。婶婶也晓得贾家的情况。我本以为是……
  本以为是大太太觉得我素来瞧不上她,不把她当正经婆婆。恐我生下孩子站稳脚跟,她这婆婆更立不住了。倘或我保不住孩子,自有了过错。她便能顺理成章的在我面前拿婆婆的款。
  我哪里知道真的是姑妈。又哪里知道,这里头还有我那死去的亲婆婆的事。叔叔婶婶想想,事关二爷的亲生母亲,二爷哪里肯放手,我如今在府里也是……”
  说到动情处,王熙凤竟是伏在魏氏身上哭了起来。见魏氏面有不耐,她便又直起了身子,好似才想起腹中的孩子一般,勉强止住了眼泪。
  “亏得二爷是个有良心的,我也还有些手段拢得住二爷。且我腹中还怀着他的骨肉,二爷自是看重,若不然,只怕我如今在那府里也没了立足之地了。”
  王子腾与魏氏心头狐疑,却也信了一半。王氏和王熙凤都有想为自己这房争爵位的想法,他是知道的。可王熙凤最近才生了这心思,对王氏也素来亲近的很,哪里会想得到她会对自己下手?
  且她素来是个性子直爽泼辣的,无辜糟了这么一回罪,一个不好怕是就要闹得一尸两命,怎能不气。一时想不得这么多也在情理之中。
  可惜,这心头的怨气和不喜依旧按不住。
  王熙凤摁了摁眼角,“叔叔也别急,这些时日我也想了许多。倒是想了个法子,或许能解王家之围。”
  王子腾一愣,很是惊诧,却不觉得王熙凤能说出个三四五六来。
  “沈氏是我婆婆,我做儿媳的不好说什么。可姑妈害我的事,我倒是可以给京兆府尹呈一封信,我与姑妈同出一门,昔日也是亲近姑侄,如今便是她不义,我却不能不仁。
  恋在同姓一个王字,我幼时又承她诸多恩惠的份上。我作为苦主,不再追究,也请求府尹大人就此事可从轻发落。”
  王子腾和魏氏都怔住了。
  王氏虽让人诟病,可王熙凤若能做到此举,也算是有情有义。且她也出身王家,未必不能为王家挽回点声誉。虽然全部挽回不可能的,但寥胜于无。
  王子腾瞧过去,“她差点害得你一尸两命,你当真愿意?”
  以王熙凤的性格,这可真是天方夜谭。谁知王熙凤竟点头说:“这有什么不能的!叔叔忘了,我也是王家出来的,哪能不为王家着想。”
  王子腾面色稍缓。王熙凤又道:“只是王家也不能没点表示。我听二爷说,北边正闹雪灾。我便想,叔叔能不能出面,就说不知王家怎地就出了姑妈这等不孝子弟,王家有愧于心。
  现今我那亲婆婆早已不在了,便是想弥补也弥补不来。只能多做善事,以赎此罪。也算是为王家积德。只是,赈灾之地在北方,叔叔不好亲自做。我听二爷说朝廷正为这事发愁呢。
  也曾听闻当年因着各种原因,各家往户部借银成了风俗行规,可如今这么些年过去,却都不曾还。若我记得不错,咱们家可也借了二十万两?
  依我的意思,叔叔不如借此机会,将这二十万两还了,另捐十万两作为朝廷赈灾之用。既是全了王家赎罪之心,也是表了叔叔对陛下的忠心。”
  王子腾看着王熙凤,竟是有些不太认识她。若是从前,她是怎么都说不出这番话来的。
  王熙凤被瞧得羞红了脸,“我毕竟年轻,知道的不多,恐考虑不周全。叔叔若觉得不妥,便罢了。叔叔若是觉得可行,只是一时措手不过银两。我这里还有些嫁妆。”
  王子腾回过神来,细细想了想。皇上有意整顿户部他是知道的,若不然也不会把二皇子放去户部无作为之后,又换了三皇子。朝中心里清楚的也不是没有。可有些是家里拿不出来,或是不愿意拿出来,装傻。
  有些则是不愿意去当这个出头鸟。
  他以往也是不愿的。可如今却得好好想想。
  出头鸟难做,却未必不能做。且在现今王家被一个王氏搞得名声尽丧的时候,此举既能坦然承认自家对王氏教导不严的责任,不推脱,甚至愿意付出代价。更是忠君为民之举。倒能给人一个不错的印象。
  王家的声誉或许还能再起来。
  王子腾想了一盏茶功夫,言道:“此法不错。银两之事倒是不必你来出,也没有让你来出的道理。不过是一点子钱财,算不得什么。”
  王熙凤松了口气,站起身来,“叔叔既答应了,我也不便多留。叔叔也知如今我那边府里是个什么情况,偏我又是王家女,不好出门太久。”
  王子腾点头,让人送了她出去。魏氏便上前奉茶,“我怎么瞧着,凤哥儿很是不一样了?”
  “是不一样了!不说她,便是贾琏……”王子腾一顿,“前阵子,我去玻璃厂有事,倒是见了他。办事利索,言谈有度,倒是个有能为的。就说今日这主意,你当真以为是凤哥儿自己想的?”
  魏氏一惊,“老爷的意思是贾琏?他又打压王家又帮着王家是几个意思?”
  说完,魏氏又好似想到什么,摇头道:“想来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对大妹妹,他自然不会放过。
  至于帮王家,怕是为的凤哥儿。听闻自打凤哥儿怀孕以来,要什么,贾琏给什么。甚至凤哥儿半夜说想吃琉璃街口老店面的馄饨,贾琏还三更出门把人家已经关了店铺给敲开了。”
  魏氏说着,心底不自主地透出了几分羡慕之情。
  王子腾却不为所动,沉默了半晌,叹道:“且看看吧!左右大妹妹是不成了。既然凤哥儿还愿意来王家,为王家着急,至少说明心里还有王家。
  贾琏肯帮着想办法,也说明至少他没有迁怒上王家。如此,若是他日贾琏上位,两家姻亲联盟,倒也无不可。至于贾家……”
  王子腾神色一暗,眼底透出利光,“走着瞧!这笔账,我王子腾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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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王家出来,王熙凤一进马车,便见车内多了一个人,一把将她抱入怀里。王熙凤吓了一跳,但看清来人,恨恨锤了他一拳,“作死呢!你是想吓死我!”
  贾琏笑嘻嘻地揽住她,“今日我下衙早,本想回府,忽然记起来你怕是来了王家,就直接过来了。只是如今我恐不好进去,便只能在车里等你。可是累着了?孩子可还好?”
  王熙凤啐了他一口,“原来二爷竟只是想着孩子,不是念着我!”
  贾琏忙投降,“自是念着孩子,也念着孩子她娘!”
  王熙凤咬牙,“那你还叫我写宽宥信给府尹大人?你难道不知,我心里头这股气还没消吗?”
  “难道你愿意也被作为王家女议论?”
  王熙凤一时语塞,自知贾琏此举也是为了她好,可心里却还是不舒坦。
  贾琏又道:“你忘了,她有两件官司在身,都为邢案。不说京兆府,便是刑部也派了人过来一同审理,且留档了的。便是你这苦主愿意宽宥,她也躲不过刑罚,更不必说,她身上还背着害死我母亲的罪名!”
  说到后来,贾琏的声音便越冷。王熙凤不由得心中一凛,瞧了瞧贾琏的面色,很善解人意地不再提此事,只说:“晓得二爷都是为了我。我心里欢喜着呢!二爷教我的,我都说给叔叔听了,叔叔也答应了。”
  贾琏点头,“爷可是没骗你,当初便说过,定不叫你受牵连。”
  王熙凤噗嗤一笑,“是是是,二爷最是威武。还说早晚有一日要叫我真正掌了这荣国府的大权呢!”
  如今这些都实现了。王熙凤想起来就高兴,眼角眉梢都带着笑。
  贾琏见了,一颗心都荡漾起来,也不管是在车里,直接将王熙凤抱在怀里腻歪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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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府。荣庆堂后院。
  这里乃是贾母的院子,离荣禧堂不远,那边的吵闹声直接穿过围墙传进来。贾元春站在窗前,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大房那边可搬完了?”
  抱琴将手炉里的炭换了递给贾元春,宽慰道:“差不多了。大姑娘别担心。还有老太太在呢。即便二老爷搬去了东院,可老太太说了,你和宝二爷呆在她这里,谁都不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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