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嘴角抽搐,呵呵,我情愿一个人冷清,你的好心我不要!
大约是林砚的脸色实在太难看,目光太吓人,司徒岳转过身忍了又忍,尽力笑得不太嚣张。于是林砚就听到了一阵“猪叫”。
隔了好半晌,司徒岳终于笑累了,这才转过身,以一副事后诸葛亮的语气说:“谁让你动祠堂的,我当初就说,林大人绝饶不了你!”
林砚翻了个白眼,咬牙,你到底走不走!
可能是听到了林砚内心的怨念,司徒岳摸了摸鼻子,转身跳窗走了。林砚才舒了口气没多久,便见他又蹿了回来,将一个牛皮纸包的东西扔到他怀里。
林砚疑惑打开,一只烧鸡!简直惊喜!
司徒岳右手又提起一壶酒,“宫里新酿的酒,味儿还不错。我就拿了一壶,本来是想给你送过来就走,你们家管家却说你这会儿不便见客。我还道是你出了事或是病了呢,抓着他硬问了出来,才知道你在罚跪。真不是故意来笑话你。”
呵呵!咱能不提这个事了吗?林砚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非常明智地选择跨过这个话题,指着烧鸡说:“这个呢?”
“你们家厨房偷的!”
林砚撕鸡腿的手一顿,目露凶光看着司徒岳。
司徒岳无辜脸,“从宫里带瓶酒出来没什么,但你总不会指望我还带只烧鸡出来吧?”
司徒岳朝牌位前的供奉努了努嘴,“我瞅着你们家祭祀的东西挺多,你一个也没动。料想你就是敢稍微动了点祠堂,也不敢去动祖宗的供奉。所以只能去厨房顺手拿了只来。”
林砚已经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了。他像是会吃祖宗供奉的人吗?而且什么动祠堂!他必须澄清这一点,他就安了个暖气!就安了个暖气!
算了,天大地下吃饭最大。林砚低下头,认真啃起鸡腿来。
酒足饭饱。即便是还跪着,林砚已觉得有些困。他看着司徒岳,“殿下还不走?”
司徒岳直起身来,爬上窗户,“对了!父皇知道你那东西做的差不多了,让你明儿带着去宫里见他。莫忘了!”
转身一跃跳下,没了踪影。
林砚但觉风中凌乱!睡意瞬间跑地无影无踪!
正事能不能放前面说!
他觉得自己今天的心情真是不好到了极点。
大年夜挨罚,还被外人瞧见看了好一阵笑话,他就是脸皮再厚,也有羞耻心好吗?结果跪了一夜,第二天还得提着心去见大BOSS,心情能好吗?
心累啊!
林如海,我是你充话费送的吧?哦,不对,这年代没有充话费这回事!那就是你打天桥下路过捡来的!嗯,绝对是的!
作者有话要说: 林哥哥对上林如海,就会画风突变型。哈哈哈。偏偏这种搞笑画风,我写得很哈皮。
嗯,我一定要快点让林如海来京!
林哥哥:你动不动就罚我!
林如海:你怎么不说你动不动就作死?
林哥哥:……
所以说,你们期待什么女主啊!期待一下林爸爸和林哥哥多好!
哈哈哈哈。励志把司徒岳定位成林哥哥的超级损友,还是两个都有点离经叛道,画风不太对的损友。
下一章,我打算让林哥哥搞个新事物出来。这个新事物,貌似还没见穿越文弄过。
至少我看的穿越文里没见过。不过我看文也不太多,所以不清楚是不是有。但觉得一定不是烂大街的。【咳咳,这方面请不要太较真,不要去想在当时的科技生产力下,做出来的可能性。】
和望远镜有一定关系。但只是某种程度上的一定关系。你们可以猜猜是什么。这个估计有点难猜。不要紧,大家就当娱乐娱乐。下一章揭晓。
第50章 瞄准镜
大年初一,林砚终究还是让白芷拎着个大箱子,自己拎了个小箱子一瘸一拐地入了宫。那别扭的姿势,都快挤作一堆的两条眉毛,和时不时停下来揉一揉膝盖的举止,都让司徒坤忍不住侧目。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得!跪拜起来都如此僵硬。起身的时候,还让白芷扶了一把。啧啧!
司徒坤挑了挑眉,“这是怎么了?”
林砚咬着唇低头,嗫嚅着怎么都开不了这个口。司徒岳已经又一次哈哈大笑起来。
林砚恼羞成怒,一张脸气得通红。丢人!这回面子里子都没了!
好在因为是在御前,司徒岳克制着,没昨夜那么猖狂,见司徒坤好奇,忙凑过去耳语了什么。林砚抬头便见司徒坤一副了然的表情,鼻子一哼,赏了他两个字:“活该!”
在这个时代的人眼里,祠堂是等闲不能动的,那是一个家族最神圣最肃穆的存在。虽然他也没有大改,可毕竟动了土,埋了管道铺了暖气。这般说来,确实是活该!
可是,活该就活该吧!能别笑了吗?有这么好笑吗?
司徒岳也就算了,皇上,你可是九五之尊啊!你的威严呢?
虽然你没有司徒岳笑得那么无所顾忌毫无遮掩,可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那是什么眼神,还有你那早就已经控制不住的嘴角!
哎!林砚一声叹息,一副虱子多了不怕痒的表情,反正脸都丢光了,笑吧笑吧,使劲笑吧!
他坦荡了,司徒坤和司徒岳便有些不好意思了。司徒坤咳嗽了一声,“把你的做的东西拿上来看看!”
一句话终结了这场笑话。
林砚示意白芷将大箱子打开,先把三脚架摆起来,再将望远镜组装好,把最合适的焦距调出来,才请司徒坤来瞧。
这一瞧司徒坤吓了一跳,“这……这竟是能看到京城街市?”
林砚点头,“学生用的时间长了些,就是为了调整最佳距离,还能保持最佳清晰度。只是宫里虽有高处,可遮挡物也不少,若是能到城楼上试一试,视野广阔,就更为明显了。”
司徒坤心神震荡,虽然有些方位确实有建筑遮挡,可效果是能看得出来的。他年轻时也曾去过战地,更带过兵,自然知道,若是放在辽阔的边疆城楼,自是可将方圆百里一览无余。
司徒坤欣喜万分,瞧见一边的司徒岳跃跃欲试,十分爽快的一挥手,“你来瞧瞧!”
司徒岳也不客气,扒拉着望远镜几乎都不愿意撒手了,“诶,别告诉我,那是琉璃街!宫里居然还能瞧见琉璃街?那是我的车马行吧!招牌那么大,旗帜驾得那么高,也只有爷的车马行能这么威风。”
司徒坤欢喜地笑出声来,司徒岳转过身,摸着望远镜念念不舍,瞅着林砚的眼神相当幽怨,“我今日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老说我从父皇那要过来的望远镜是小儿家做耍的玩具了。和你这个,简直不能比!”
呵呵,这个时代普通的望远镜能和他这伽利略结构的军用三脚立式望远镜比吗?不是玩具是什么!
司徒坤一双眼睛都弯了起来,“怎么,他天天都住在你的玻璃厂了,这望远镜你竟是之前也没瞧见过?”
司徒坤说的轻松,却没来由叫司徒岳心下一抖,面上虽还笑着,一颗心却端得提了起来。
“哪里能!父皇是不知道,这小子有多严实,没给您瞧过之前,谁都不让碰。再有他那里各色东西一大堆,整日里拆了装,装了拆,还要同匠人们研究最合适的尺寸,麻烦得很。
儿臣去了两回,不过是在边上看着都觉得头痛。若让儿臣日日去,那父皇,您不如还是杀了我吧!”
司徒坤嘴角抽搐,忽然就有点明白林如海那种恨铁不成钢,牙痒手痒恨不得打人的心情,没好气地瞪了司徒岳一眼,可因着这话,他却是又深思起来,转向林砚道:“这东西的制作如此繁琐困难,可能多做?”
“若以我一人之力怕是不能的。但密室里有几个匠人,理解力,悟性都不错。我在做这个的时候,因要他们造零件,多有交流。
这东西,他们虽不全会,却也会了一半。若我再教一教,也是能的。如此,虽人力终究有限,量产有些困难,但弄个十几二十台不成问题!”
“十几二十台,也够了!至少边关个城池驻地可先供应上。至于其他地方,且先等等,不急。”司徒坤听得林砚此话,松了口气,说完,又转头同司徒岳交待,“你请的那些匠人可稳妥?”
“父皇放心。他们都是儿臣精挑细选,给予的银钱丰厚,家中老小都是朝廷圈养着。便是玻璃厂密室,也有父皇派的重兵把守,不是寻常人能进的。”
司徒坤点头,“把这些人的家眷集中在一个庄子上,食衣住行都往上提一提,有什么条件,只要不出格,全都答应。庄子的布置朕也会另做安排,从京畿大营调人过去,一部分作为明面上的驻军,一部分化作普通百姓跟着住进去做邻居。”
司徒岳笑起来,“这个简单,若是照父皇这么办,不如直接拉去皇庄,更稳妥些。”
司徒坤应了,又说:“每逢一旬给那几个匠人两日休沐,派专人送他们去庄子上与家人团聚。”
林砚在一边听着,并不插嘴,心里却思量着。皇帝不愧是皇帝。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待遇从优,一家老小都衣食有靠,甚至还过得有滋有味。虽然是在密室里,可说是密室,其实范围很大。除了地道和放机密东西的石室,出去乃是一个院子,环境优雅,还有许多花草娱乐。
如今还能得每旬两日的休假回家去老婆孩子热炕头,只怕好些人美得做梦都能笑醒来。而就算有个别人生了异心的,也得顾虑着父母妻儿在朝廷手里,不敢妄动。
恩威并施,还将人质握在手。
林砚在心里直接竖起了大拇指,手动点赞。
司徒坤指着旁边的小箱子,“这是什么?”
林砚笑嘻嘻打开,“这是送给九爷的。九爷帮我把马车做成了,我总得投桃报李。九爷且拿着玩玩!”
一听这话,司徒岳一双眼睛都亮了,“这是……”
司徒岳看了半晌,“手/弩?”
像手/弩却又不是手/弩。
林砚道:“对!改良版手/弩!”
司徒岳拿在手里掂了掂,“爷又不缺手/弩,拿这玩意儿干嘛?咦,这东西……哎,你不会是把望远镜缩小了安在手/弩上吧?”
林砚笑了笑,“这东西有他自己的名字,叫做瞄准镜!”
“瞄准镜?”司徒岳一愣,将手/弩架起,眼睛放在瞄准镜口,林砚适时抓了颗盘里的果子扔上天,biu一下,箭矢发出,正中果心,果核裂成两半,坠落地上。
司徒岳一拍大腿,“这东西好用!果子这么小,爷还是头一回能命中。”
司徒坤见得如此,也来了兴致,司徒岳到底在皇家长大,很会看脸色,不待司徒坤开口,已经将手/弩递了过去。
林砚再次当起了扔果子的。司徒坤的玩性来了,根本停不下来,直玩得林砚带来的弓/箭没了才罢休。林砚捏了把汗,真怕他直接来一句:“把射出去的箭捡回来重来!”
好在司徒坤没有,虽有些兴致未尽,还是放下了手/弩,却看着怔了许久。
林砚心领神会,“皇上,这是实验版。射程不远,算是给九爷打猎的时候用,太远的猎物恐没什么效果。但近一些的倒是可以的。
学生曾听闻九爷用望远镜打过一回猎,奈何不趁手。便想着这弓/箭就得两只手,再来个望远镜,自然不趁手,这才想着改良一下,做出了这玩意儿。”
司徒坤瞧了司徒岳一眼,“你倒是有心!”
“自然。九爷帮了我不少,年货节让我大赚了一笔,又给了弄出了改良马车。我自然要懂得回报。”
林砚说的坦坦荡荡,毫无遮掩。司徒坤的疑心去了一半,又听他说年货节,想起让他帮老九还是自己开的口,这疑心又去了一半。
林砚笑着又说:“本来学生也只是一个想法,可做好后发现,或许能用在战场上。只是学生对手持弓/弩的机关不大熟悉,不知是否还能改造得更好,将射程拉长。再者,还有床弩……”
司徒坤一震,示意林砚接着说。
“倘或床弩也有改良之法,配上瞄准镜。在战时,或可大用。”
林砚没有说完,可司徒坤不会不懂。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北戎人擅骑,骑兵骁勇,乃为大周心腹大患。倘或配备精良弓/弩手,将马毁了,骑兵便成了没水的鱼,任人宰割。
他这些年也励志培养弓/箭手,为得就是扬长避短,期望以此来对抗北戎骑兵。可这两年西北的扰边小战也可看出,战场兵荒马乱,弓/箭手的作用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大。
可倘或有瞄准镜作为辅助,便又有不同。他试过,瞄准镜在一定距离内,可以将战时的命中率能提高不只一倍。若加以改良,还能更高。
而床弩若能与瞄准镜相结合,便是不能大范围连续射敌也无妨。只要培养几个出色的此中好手,以床弩的射程之远,威力之大,一招射了帅旗或是大将。敌军必乱。
司徒坤看着林砚,忽然觉得他肚子里似是有刮不完的东西。手持望远镜已经让他大开眼界,可林砚却说还有三脚立式望远镜。如今立式望远镜做成了,他又弄出了瞄准镜。
似乎每一次,林砚都能给他意想不到的惊喜。
司徒坤此时才算真正确定,林砚所知道的,远不只这些。他晓得的更多,更广。他是一块宝,一块无价宝。但这块宝,必须握在自己的手里!
司徒坤眼光微闪,轻笑起来,“朕给你找专门的人才,交由你来统管。和望远镜一样,需要什么只管开口!”
要的就是这句话!林砚欢喜谢恩。
司徒坤呵呵一笑,坐回首座,道:“你能做出这等望远镜,已是立了大功。想要什么赏赐,说吧!”
林砚眼珠儿一转,“皇上,什么赏赐都可以?”
司徒坤瞄了他一眼,“自然!金口玉言!”
林砚咚地跪了下来,“请皇上给我爹下一道圣旨吧!让他往后不许再打我,也不许罚我跪!哦,对了,还有不许罚抄书。总之,这些都不许。”
司徒岳目瞪口呆。那表情几乎就是在说:竟然还有这种操作,本王开始怀疑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