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婢魅君记——炫雨侠客
时间:2018-02-27 14:46:00

 
    落贵妃怀孕,傲帝自是欢喜的。他已到知命之年,能让贵妃怀孕,证明他仍年轻力壮,宝刀不老。他是真的傲骄了好一阵子的。然,几个月前,他的身子却开始急剧地走下坡路。他精神不济,软弱无力。他自以为是年老体弱了。幸好,皇后肖含枫同悟仙道人献上的长生丹使他有了长生的信心。每次犯病时服上这么一粒丹药便立刻恢复强壮体力。他是迷上了这丹药。
 
    今日,召悟仙道人祈福,一是为落贵妃肚子里的孩子祈福。再者便是为他自己祈福,希望他能得永生,永坐皇位。只是这第二个祈福的因素,傲帝不便说出而已。
 
    平台上,迎风而立的悟仙道人在秋季湛蓝天空的映衬下颇具仙风道骨。他身穿宽松的灰白色道袍,白须白发白眉。然他脸上的皮肤光滑如丝,真正的鹤发童颜。他紧闭双眼,手执长剑,剑上插着符纸。他口中念念有词。忽的,他手里的长剑指地画圈,忽的他手里的长剑直指天空。他口中念得词语一声快似一声,手里的长剑一剑快似一剑。
 
    猛地,他剑上的符纸燃烧起来。似是晴天霹雳般,毫无征兆的在人们无知无觉间,那符纸竟燃烧起来。现场的人们似吞了鸡蛋般,长大了嘴巴。释放出一声声惊叹!连傲帝也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悟仙道人果真高人也。”
 
    “悟仙道人法术高强。”
 
    “悟仙道人真乃神人也。”
 
    祈福完毕。
 
    悟仙道人让燃尽的符纸的灰烬随风而去。他也如真正的谪仙一般飘然离去。他挥一挥袖,不留下一片云彩。然他临走前的回眸一瞥却在人群中将落雨牢牢固定。他凌厉地目光直插落雨的双眸,使她的小心肝颤了又颤。
 
    他为什么对她回眸?是因为她看出了他的秘密吗?祈福后的空气中弥漫着火的刺鼻气味与磷的恶臭味道。磷是一种化学物品,燃点非常低,在空气中可自燃。悟仙道人事先在符纸上涂抹上磷。他手执长剑将符纸在空气中摩擦,很快符纸自燃。在科技落后的古代,自燃造成了异象。使人们惊呼畏惧崇拜。然,不过只是一个小把戏罢了!
 
    好吧,她承认她还看出了他的另一个秘密。他的白须白发,鹤发童颜不过是二十一世医学上被称为白化病的一种病罢了。什么神人?什么法术高强?不过是欺人耳目的托词。悟仙道人不过如此。然而,这些话,她是不能说的。她只能在众人的惊呼惊惧中做个清醒的看客罢了。
 
 第三十六章 诗文大会四
 
    诗文比试正式开始。比试分两场,第一场,又分若干局,由比试者俩俩比试。一人出题,一人作答。若答不上来,即为淘汰。若两人均答出,由裁判择其优者为胜。第一场比试完毕,由胜出者进入第二场。第二场由皇上出题,择最优者给予赏赐。
 
    全公公宣布比试开始的话音刚落,婉仪郡主率先大步上场。只见她红衣袅袅,恣意率性,豪迈的双手抱拳:“皇上、皇后娘娘,本郡主要向四殿下挑战。”
 
    此时燕梓裕的心绪正飘向皇宫外的怡情楼。很多天没有去探望翩翩了,不知她现在在做什么?赫然便听到有人提起了他的名字,微微一愣,原来是婉仪郡主向他挑战。这下有的烦了,这小辣椒来真的呀?他到底怎么得罪她了?在众人起哄的呼声中他只得上场。燕梓裕展开他招牌似的放荡不羁的笑容:“多蒙郡主看得起本王,让本王先出题如何?”
 
    婉仪郡主爽朗一笑,还怕你不成?她用手做了个请的动作,“殿下请。”
 
    燕梓裕慢慢踱了几步,信口吟道:“高高下下树,叮叮咚咚泉。郡主请对下联。”
 
    婉仪郡主轻轻皱眉,思索片刻,蓦地一笑,对道:“重重叠叠山,曲曲环环路。”
 
    “不错,不错,”燕梓裕裂开唇角带动面部的笑肌,缓缓鼓掌:“郡主不愧女中豪杰。该郡主出题了。”
 
    婉仪郡主凝神片刻,吟道:“桃花褪艳,血痕岂化胭脂。”
 
    燕梓裕听罢,皱缩着脸,来回踱着步,做冥思苦想状。半晌,用了委屈与不甘的语调:“本王认输,本王对不上来。”他向着婉仪郡主一抱拳,转身大踏步向座位走去。
 
    路过燕梓浩身边,看到三哥诧异的目光,仿佛在问他,不会吧,这都答不上来?他机诡的一笑,本王不是答不上来,只是惹不起这个小辣椒,惹不起总还躲得起吧。
 
    婉仪郡主虽然胜了,却一脸的不快,凝着霜冻似的脸蛋怏怏的回到座位。
 
    落雨看在眼里,不由得叹息,妾有情而郎无意,郎心中牵挂的是另外一个女子,不知这三人的感情该如何善了。
 
    第二局,燕梓硕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走上场。众所周知,这五皇子可是不学无术,腹中草莽,去年的诗文大会,他可是排名最末的。
 
    他一本正经的向着皇上、皇后行礼道:“父皇,母后,儿臣来比试。”
 
    皇上、皇后均微笑点头。燕仔硕是他们最小的儿子,何况又是皇后肖含枫所生,自是享尽千般宠爱。
 
    燕仔硕操着胸有成竹的声音,如春雷阵阵,向着众人抱拳:“谁来与本王比?”
 
    “本公子来。”人群中走出了太傅王博之的儿子王丁森。他唇角一丝冷笑,这草包皇子竟敢上场挑战,也不怕失了皇家的颜面!看本公子怎样击败他。
 
    两人抱拳见礼,燕梓硕先发制人:“王公子,本王可问了。”
 
    王丁森神情优雅,端着傲娇的架子。他难道还怕这草包皇子不成?“殿下请。”
 
    “一头公牛加一头母牛,猜三个字。请吧。”这回换做燕梓硕做了一个优雅的请的手势。
 
    “什么?三个字?公?母?”王丁森一脸诧异,怎么?不是对诗吗?猜字?这倒是难了,这草包皇子出的是什么题呀!然,他心里再怎样骂这个皇子草包,他终究是答不出这题的。良久,他只得垂了头,丧了气,“本公子认输了。不过,本公子想请教五殿下,哪三个字?”
 
    燕梓硕模仿着先生教课时的样子,用了“孺子可教也”的口气:“这三个字是‘两头牛’。”
 
    王丁森仿佛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呆立着,苦苦思索,不错,一头公牛加一头母牛的确是两头牛。愿赌服输,他一抱拳,转身下场。
 
    答案一经宣布,现场均愣了。虽然不符合逻辑,然却符合事实。角落里的落雨心里早已笑岔了气,真是调皮的五皇子,将这种娱乐性质的脑筋急转弯用在这种严肃的比试里。然而,燕仔硕既用了出来,她也是无奈的,只能顺其自然了。
 
    燕梓硕赢了第二局,沾沾自喜,用了夏日滚滚打雷般的声音,响亮、热情、不可遏制的喊道:“谁来与本王比试第三局?”
 
    第三局,兵部尚书的儿子上场,他觉得燕梓硕只是侥幸赢了一局,难道以自己学富五车、通古博今的学问还怕去年排名最末的草包皇子不成?
 
    但是理想总是丰满的,事实总是骨感的。当燕梓硕问:“有一个字,人人见了都会念错,是什么字?”他傻了眼,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呀,只得认输下场。
 
    燕梓硕在他的背后大声的告诉他:“是‘错’字,它本来就念做错。”
 
    燕梓硕就这样赢了几十局,有些骄傲自满,再次用了不可一世的神情抱拳:“谁还来?”
 
    这时,全公公悄悄走到傲帝身旁:“皇上,比试者只剩下五位了。”原本应该留下十位进入第二场,不想燕梓硕不停的向人挑战,单他就赢了几十局。
 
    而剩下的五位中除了婉仪郡主与燕梓硕,其他三位还未上过场。傲帝觉得如此比试有些儿戏了,正想着接下来该如何。
 
    听得一旁的皇后饱含了满足、欣慰与温柔的说出:“没想到硕儿如此博学,赢了几十局,父皇和母后很是高兴呀。”
 
    皇后既开口赞扬燕仔硕,众大臣岂有不开口之礼?众人也纷纷道着溢美之语。
 
    “是呀,五殿下小小年纪,就满腹经纶。”
 
    “五殿下年纪虽小,却才高八斗,又英俊帅气,不愧是天家皇子。”
 
    更有白胡须一大把的官员瞪圆了眼睛说道:“五殿下是我等楷模,”
 
    “我等必奋发图强,以五殿下为榜样。”
 
    “……”
 
    燕梓乾脸色平静,燕梓浩现出微微的冷笑。落雨也强忍着笑,笑这些吹嘘拍马、谄媚奉承的官员。
 
    当然最兴奋的莫属燕梓硕了,他笑嘻嘻的,甚是骄傲。他终于扬眉吐气了,终于可以高高昂起脑袋告诉众人他才是最有学问,最帅气的皇子!
 
    在众大臣吹嘘拍马的空当儿,傲帝示意全公公宣布第二场开始。
 
    全公公立刻清了清嗓子,高唱:“第二场比试开始。”倘若他不及时喊话,恐怕是难以阻断众大臣的赞美之词的。
 
    全公公的话如同战鼓一般擂在落雨的心上。字字紧催,该她上场了,她要亲自将手里的书交到傲帝的手上。无端地,她的心竟蹦蹦的乱跳起来。她感到从未有过的恐惧,仿佛什么事情就要发生一般。然而此刻,她犹如弦上的箭不得不发。
 
    人群中,林珠玉的心悬到了半空。她所期待的一刻就要来临,她就要看到傲帝、肖含枫不可思议惊慌的面孔。她亲手导演的一场好戏就要开始了。
 
    可是事情并不是都尽如人意。落雨要将书呈给皇上,自是毕恭毕敬。她弯腰垂头,双手将书高高举起缓缓奉上。而傲帝的心思都在书上,并未注意到落雨。
 
    此时,傲帝已接过落雨奉上的书。落雨也已谨小慎微的缓缓后退。
 
    林珠玉止不住的失望。
 
    突然,傲帝雷霆一喝如平地惊雷:“大胆奴才,这书是从哪儿拿来的!”
 
    全场顿时鸦雀无声,齐齐的看向主座。傲帝龙颜大怒,气愤之余将三本书扔于地上。
 
    落雨惊呆了,还来不及想什么,便被两个侍卫押着拖上场地。书就在不远处,落雨跪于地上清清楚楚的看到其中一本书的名字赫然便是《周书》。原来,她所拿的三本书里中间的那本已被换过!
 
    《周书》?好熟悉的书,她在脑中飞快的寻找着。是了,大皇子曾说过,这书是禁书,如逆龙鳞,有杀头的危险!她仿佛遭受了酷刑般失去了力气,只剩下空空的躯壳呆愣在那里。她万万没想到,宫斗剧里的情节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怎么会这样?是谁换了她的书?她在这宫中得罪了谁?是谁想要她的命?
 
    倏地又想起了三皇子,他曾拦下她,告诉她这书有问题,他是怎么知道的?他是否知晓内情?她不由得回过头,他如波澜不惊的湖面一般,没有一丝涟漪。又仿佛得道的高僧,这些红尘俗事都与他无关。
 
    她明白,他是不打算为她出头。其实她并没有指望他为她澄清,她明白宫中的生活准则便是明哲保身。
 
    “大胆奴才!这是怎么回事?书是从哪儿来的?”傲帝再次如暴了的炸药般厉声喝问。不错!这个小宫女如此大胆,竟敢在老虎嘴上拔毛,傲帝自是狂风怒号。
 
    落雨战战兢兢,魂飞魄散,难道今日难逃一死吗?不,她还是不想死的,即使解释不清,也还是要喊冤的。她抬起了头,用了毕生了力气大喊:“皇上,奴婢冤枉,奴婢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是有人换了奴婢的书,请皇上明查。”
 
    虽然惊慌失措却不减倾国之姿,无辜委屈更胜娇艳之花,这样的落雨登时落在傲帝眼中。傲帝原本怒不可遏,此时竟呆住了。这深藏在心中的花容月貌,这常入梦中的世间尤物,雪儿,是雪儿吗?
 
 第三十七章 诗文大会五
 
    傲帝的思绪不由得回到二十年前那个漫山遍野桃花烂漫的春季。那时他帝位已固,身为九五之尊、人中之龙自是雄心壮志,不可一世。就在那一年,他游遍五湖四海,踏足天南海北。
 
    不想在一个名为落霞山的地方被西域敌军暗算,身中数刀,奄奄一息。他就躺在那个桃花漫漫的田野里。望着桃花雨唯美飘飞,感受着生命离去的恐惧。
 
    毫无预兆的一位超凡脱俗的绝美女子携带飘飘的衣袂向他缓缓而来。她的容貌让日月星辰隐了光辉,她的妙曼姿态让漫山桃花失了颜色,她美妙婉转的声音让泉水叮咚丧了音律。他用眼睛将她固定,他才明白,他的三宫六院,乃至整个天下的女子是怎样的庸脂俗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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