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婢魅君记——炫雨侠客
时间:2018-02-27 14:46:00

 
    她深吸一口气,壮了壮胆子:“皇上,皇后娘娘,幽红虽罪在不赦,但是奴婢并没有因此而获罪,幽红也知道错了。皇上、皇后娘娘,就饶了她的死罪吧。”
 
    此言一出,现场一片哗然。众人低声细语:
 
    “这女子是痴呆的不成?竟为害她的人求情?”
 
    “想是得过失心疯的,否则怎会这样?”
 
    “失心疯?可惜了天仙般的容貌了。”
 
    “……”
 
    只有婉仪郡主露出了欣赏之情:“果然是一个不一般的女子。”
 
    皇后脸色一沉,冷笑一声:“你这宫女真是不知好歹。若不是太妃娘娘查明了真相,此刻杖毙的便是你了。你还敢在此胡言乱语!”
 
    皇后自然不会给幽红生的机会,若幽红供出太子,那她与太子又当如何?
 
    傲帝威严而严厉的声音响起:“你这宫女还不快住口。宫中自有宫中的规矩,若人人不遵守宫规。还有这规矩做什么!退下吧。”幽红私藏禁书,触逆了龙鳞,损了傲帝帝王的尊严,傲帝怎能不杀她!
 
    “是。”落雨再不敢多言,战战兢兢退了出来。
 
    落雨自诗文大会场地退了出来,立刻虚脱般无力。她手扶路旁的小树喘息着,好一会儿才恢复力气,向藏书阁走去。此时她的心情极度低落,只得强提精神缓缓走着。
 
    走出御花园,穿过一条碎石小路,便是藏书阁的竹林小道。落雨走上竹林小道,碎影斑驳下一个颀长的身影伫立前方。燕梓乾看到落雨前来,不等她行礼,便急忙上前,将手按在她瘦弱的肩膀上,用了满含担忧的声音:“你没事吧?”
 
    落雨呆愣着,执拗的将身子后退,躲开他的手,“回殿下,奴婢很好。”
 
    她的躲闪使他的手忧伤了片刻,“怪本王吗?本王没有替你求情。”
 
    落雨云淡风轻,“奴婢不怪殿下。”
 
    然而燕梓乾却急切地想要解释,“其实,本王不替你求情,是有原因的。父皇多疑,五弟与贵妃已为你求情了,如果本王再替你求情,势必更会引起父皇的猜忌,觉得你结交权贵,必要所图谋。况且……”他的眼神突然变得迷离,“本王与父皇之间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只待时机成熟……”他的话突然停了下来,只愣愣的望着远处。
 
    他的解释,于她原本就是无谓的,“殿下不必解释。奴婢真的不怪殿下,奴婢有些累了,先行告退。”
 
    有些话他没有办法说出,至少此刻他不能说出。他只柔声道,“好,你先休息。”
 
    落雨回到藏书阁,立刻将自己抛到繁重的劳动里。她要将藏书阁里里外外擦拭一遍,不!要擦拭三遍。她要让自己忙碌起来,疲惫起来,以忘却俗尘恼事。让这皇室后宫,让这皇亲贵胄全都滚蛋吧!我落雨一定要距他们三丈之远,此后定要更加小心,只待大赦之年离宫。
 
    诗文大会结束了。大皇子与三皇子提早退场。由于出了幽红的事,第二场由皇帝提问改为与第一场一样的由比试者相互提问。五皇子燕梓硕出尽风头,意外夺魁,被众人捧上了天。
 
    刘进良在诗文大会结束后,守卫任务便也结束了。他的肚子习惯性的饿起来,双腿习惯的走上了前往御膳房的路。几个月前,他替人值班,错过了禁军的饭点,待肚子严重抗议的时候,他只得前往御膳房找吃的。
 
    在这里,他遇到了佳影,她给他拿了很多吃食。他觉得这是自从妻子过世后,吃的最好的一顿饭。从此以后,他便经常去,因为那里有家的感觉。皇城外的那个家,他有多久没有回了,好似妻子过世后,便没有再回了,因为那里充斥了太多妻子的身影与气息。
 
    记得每次值完班回到家,无论多晚,都会在餐桌旁看到妻子的身影,当然还有满满一桌饭菜。而现在他似乎又找回了那种感觉,每次到御膳房,佳影好像料到他会来似的,立马便变戏法似的摆好了饭菜。
 
    这次也不例外,满满一桌饭菜正香喷喷的冒着热气等着他,当然还有旁边的佳影。他胃口大开,将饭菜一扫而光,她温柔的看着他,正如当初的妻子,满脸幸福。刘进良竟有瞬间的恍惚,他太贪恋这种温情了。
 
    酒足饭饱后,刘进良想起落雨是佳影的好姐妹,便将诗文大会上的事讲给她听。直听得佳影心惊肉跳,本想多留刘进良一会儿,但是,此刻反而要送他出去,因为她心急如焚的要到藏书阁探望落雨。
 
    佳影匆匆赶到藏书阁,落雨正在玩命的擦拭着书架。她的额头上已冒着层层汗珠,仍一刻不闲的忙碌着。因为唯有这样她才无暇想那些烦心而忧恼的事。
 
    “落雨,你没事吧?我听到消息便急忙赶来了。”一进门,佳影便急哄哄的说仿佛她的话是连珠炮。
 
    没事是假的,落雨心中五味杂陈,刚经历了生死一刻,仍有些惊恐未定。现在看到佳影,似是看到了亲人一般,心里的委屈全都浮了上来:“影儿,你怎么会来的?”
 
    佳影将落雨手里的擦桌布扔下,拉了她坐下:“我听说了诗文大会上的事。吓坏我了!还好没事。没想到幽红竟如此狠毒。”
 
    落雨的眼圈竟微微湿润起来,轻轻点着头:“是呀,在这宫中,即使小心谨慎,也会在你意想不到的时候召来杀身之祸。”她的话中透着忧伤与无奈。
 
    佳影抓了她的手,用了安慰的语气:“落雨,不要这样,事情已经过去了。亏得你福大命大。”
 
    落雨仿佛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瞪圆了大大的眼睛:“影儿,幽红真的被杖毙了吗?”
 
    佳影肯定了她的问话:“是真的,听说尸体已经被运到宫外了。”
 
 第三十九章 傲帝的召见
 
    落雨黯然神伤,痴痴地说:“她也是被后宫残害的可怜人。”
 
    佳影不解“落雨,你在说什么?是她在害你呀!”
 
    “她虽想害我,却因此丢了性命。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我的心里好难受。”落雨放开了佳影的手,哀婉凄楚的神色仿佛落日的余晖,冬日凄凉肃杀的景象一般。
 
    佳影明白落雨悲天悯人的傻性又冒了出来,只得安慰:“落雨,你如此善良,怎能在后宫生存?幽红心肠歹毒,是罪有应得,又关你什么事?”
 
    这时,藏书阁院内脚步声踏踏,花白头发的全公公走了进来。
 
    落雨与佳影忙起身行礼。
 
    全公公携带意味深长的笑容:“落雨,皇上召见你,快跟咱家走一趟吧。”
 
    落雨与佳影皆是心中一惊。难道还要追查落雨携带禁书的罪吗?两人愁眉不展,心里咚咚敲着小鼓,不知此去是吉是凶?
 
    “请问公公,可知皇上召见奴婢所谓何事?”落雨忐忑不安,轻声问着。
 
    全公公加深了脸上的笑意,只是在满脸皱纹的脸上绽开的笑意竟让落雨看出诡异的色彩:“姑娘去了,不就知道了?快走吧。”
 
    落雨无奈,迟疑着,道声:“是。”
 
    就这样全公公带走了落雨。佳影望着消失在竹林深处落雨的背影,甚是为她担忧。在藏书阁呆立片刻,佳影想起刘进良来,对,找他探听一下消息。
 
    此时天色已近黄昏,远处的景物影影绰绰。竹林小路上迎面走来一人,走近了才看出是三皇子燕梓浩,佳影急忙行礼。
 
    “这么急急忙忙的,要去做什么?落雨可在?”燕梓浩问道。
 
    “回殿下,落雨不在。”佳影掩饰不住的焦急。
 
    “不在?去哪了儿?”来人似乎比她更焦急,将他的音律提高了一大截。
 
    “刚刚全公公带走了她,说是皇上要召见她。”佳影如实禀告。
 
    “什么?”燕梓浩一惊,可见,父皇果真是当年落雪的爱慕者。他深深地吐出一口气,该来的总是要来。与其后悔不该让落雨出现在诗文大会上,不如打起精神去想解决的办法。
 
    燕梓浩沉思着,猛然用了沉重与严肃的口吻:“这件事不要再对第三个人说起,明白吗?”
 
    佳影一愣,待她反应过来,要问他为什么的时候,燕梓浩已没了踪影。
 
    顺清宫是皇帝的寝宫,比他处更是巍峨。单是守卫就多出许多。景物的精致美丽自不必说。落雨心情忐忑,饶是这景致再是怎样的天上人间,她也没有心思去欣赏。
 
    到了御书房门外,全公公进去禀报,不一会儿便出来用了落雨看不懂的笑意示意她进去。待落雨进得房内,全公公轻轻关上了门。
 
    全公公为林珠玉做顺水人情,不想却出了禁书的事,他原本也暗自担忧着。然,看这样的场景,即使出了禁书的事,落雨那绝色的脸蛋仍旧吸引了傲帝的眼睛。此时的全公公守候在御书房外,盘算着只待去宣旨封妃了。
 
    落雨怯怯的进入房内,傲帝正端坐在书桌前,用深邃的眸子的望着她。
 
    落雨只觉得傲帝的眼神像是条条荆条将她捆绑,让她不得自由。为掩饰慌张,她忙行跪拜之礼:“奴婢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然,半晌傲帝没有一点声响,他没有继续追问禁书的事,也没有让她平身。
 
    落雨只得跪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整个房间安静下来,仿佛深夜的死寂一般,让人不寒而栗。落雨只觉得傲帝死死地盯着自己,觉得毛骨悚然。
 
    良久,傲帝才操着一贯盛气凌人的语气道:“平身吧。”
 
    “是。”落雨这才战战兢兢站了起来。
 
    不想此时傲帝已经走到了她的身旁,正用了猎鹰一般锋利的眸子盯着她的眼睛:“你叫做落雨?”
 
    落雨強自镇定:“是。”
 
    “落雨?”傲帝轻轻念着,仿佛这是一句意欲深远的诗词。
 
    片刻过后他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声色俱厉:“你与落雪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们有相同的容貌?”
 
    落雨惊恐万分,这落雪到底是谁?为什么又有人提起了她?“奴婢不知道落雪是谁,请皇上明查。”
 
    傲帝眼睛里充满了疑问:“不知道?你以为朕是那么好骗的吗?说吧,到底是谁指使你来的?
 
    傲帝放开了她,落雨心中惶恐,再次跪于地上:“没有人指使奴婢,奴婢只是个小宫女,真的不知道什么落雪。”
 
    傲帝冷笑一声,弯了腰,伸手便捏住了她的下巴,将她绝色的小脸蛋抬了起来:“真的不知道吗?你这张与落雪一模一样的脸,不是谁指使你到宫中来迷惑朕的吗?”
 
    落雨甚是惊恐,望着他那张阴戾的脸,不知怎样解释才好。
 
    傲帝再次厉声问道:“怎么?被朕说中了,哑口无言了?”
 
    皇帝果真是皇帝,如此的独断独行,刚愎自用。傲帝的自以为是激起了落雨的倔强。她瞪圆了纯清透彻、深可见底的大眼睛:“如果奴婢解释,皇上会信吗?奴婢真的没有受人指使,皇上会信吗?”
 
    傲帝近距离凝视着她,没有震怒,反而笑了:“皇后说的没错,你的嘴真的很硬——和她一样。她也是这样,总是不听朕的话。”
 
    傲帝放开了她,语气变得柔和起来,眼神也变得温柔,似是回忆起了美好的事情。
 
    她?指的是谁?是落雪吗?
 
    半晌,傲帝操着叱咤风云的语气:“无论是谁指使你,朕都不怕。哪怕朕现在宠幸了你又如何?”
 
    什么?宠幸?不!不可以!落雨大惊失色,怎么会这样?她不知该用怎样的话语来拒绝他,只是脸色苍白惊恐,拼命摇着她的小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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