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婢魅君记——炫雨侠客
时间:2018-02-27 14:46:00

 
    她先是一惊,后又怔忡,有些语无伦次“谢谢大皇子的好意,奴婢约了胡娓娓一同出宫,她在前边路口等奴婢。奴婢告退。”
 
    她飞快地逃跑了,仿佛他的眼神在她身后探究,想要将她网裹一般。
 
    她虽只是一个小宫女,却有自己的孤傲。说她不会审时度势也好,说她孤芳自赏也好。或许是前世的宫斗电视剧看的多了,她奉行一句话最是无情帝王家。她不想与这些贵人扯上任何联系。她只想平平淡淡做好自己。
 
    落雨到得宫门出示了腰牌,便走出了皇宫。这是她自进宫后第一次走出皇宫。走在热闹宽阔的街道上,她就像脱了缰的野马一般,欢快,自由。熙熙攘攘的老百姓,不管是挑粪的大叔还是洗衣服的大娘,不管是卖货的小货郎还是怀春的大姑娘,迎面而来的是普通人的生活气息,是自由自在,想怎样就怎样的广袤天地。
 
    她狠狠地呼吸着,卖货的香油味、胭脂味、咸鱼味、……各种混杂的气味,竟是那样的香甜。
 
    她并不急着到古色斋买书,而是在京城的大街上溜达起来。卖花的、卖风筝的、卖字画的、炸果子的、卖猪肉的,一切熟悉而又陌生。她第一次迫不及待的想要融入这种普通人的生活,下一次出宫不知要到什么时候了。
 
    她走着,贪婪着享受着民间的生活。时间飞快,很快就晌午了。一股香喷喷的肉包子的味道传了过来。好香呀!落雨摸摸扁扁的小肚子。“老板,来两个包子。”她说道。
 
    “好嘞!”老板是个中年人,麻利的将包子包好,递到了落雨手中。
 
    包子铺还准备着桌椅,落雨并不嫌弃桌椅油腻,大大咧咧的坐下吃起了包子。好香呀!包子的味道使她想起了二十一世纪的妈妈,妈妈,不知道现在怎样了。
 
    老板的呵斥声打断了落雨的思绪,只听那老板大叫“走开!走开!小叫花子!”
 
    落雨瞧去,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衣衫褴褛,头发脏乱如稻草,脸上灰尘如花猫。他被老板呵斥,恋恋不舍离开包子摊,蹲在了一旁的墙角。眼睛却紧紧的盯着包子,露着向往与渴望。
 
    不知怎的,落雨心里一酸,穷人家的孩子要有多可怜。“老板,再来五个包子。”她不觉喊出,自己都被自己吓了一跳。
 
    接过包子,她走到那个男孩面前,递给他。
 
    他接过包子,带着一点诧异,一点疑问。
 
    他仰首看到给他包子的姐姐如仙女般的笑容,狼吞虎咽的咬了起来。
 
    他吞完一个包子,再找那姐姐时,那姐姐已不见了。
 
    终于找到古色斋,古香古色的门面雍容大度店内宽阔宁静,弥漫着书的香味。落雨向老板表明身份,老板立刻将宫令大人所要的图书准备妥当。
 
    落雨也是爱书之人,看看这本,瞧瞧那本,不一会儿,自己也买下了一大堆的书。可是,胡娓娓没有来,她一人力薄,怎么带回去呢?就连老板也替她捏把汗。没办法,她一咬牙,将这些书捆绑好,抱在怀里。在老板担忧的目光里,她颤颤巍巍的出了古色斋。
 
    先前觉得热闹可爱的街道,此时却觉得太拥挤了些,也太遥远了些。落雨抱着一大捆书,走上几步便气喘吁吁,没走多远便筋疲力尽了。
 
    她的脚步越来越慢,怀中的书将她坠得喘不过气来。
 
    “不行了,我要歇一歇。”她想着。
 
    突然,街上有人大喊“快让开!快让开!”声音粗暴野蛮。随后便是马蹄的奔跑声,马车轱辘的压地声。轰隆隆!似战斗机一般使了过来。
 
    “不好,有马车过来!”落雨心里惊慌,想要躲闪。
 
    然而,人的速度快不过马车,她终究来不及躲闪,跌倒在路旁。顿时,她的膝盖火辣辣的疼。她皱缩了脸,查看伤势,还好只是擦破了皮,并不严重。可是严重的是书撒了一地。
 
    马车并没有停下,风一般的使了过去。紧接着,第二辆马车也飞奔过去。
 
    待两辆马车跑过,落雨才心惊胆战的爬起。她暗暗骂着那些富贵人家,不就坐了个马车吗?却驶出了波音747的速度。如果到了二十一世纪,又当如何?
 
    她拍了拍身上的土,慢慢的收拾书。她全然没有注意,两辆马车在不远处停了下来。
 
    她心里仍狠狠骂着赶马车的人,一边心疼的捡着满是灰尘,有些皱褶的书。她将书轻轻捡起,将皱褶小心地抚平,却不妨眼前出现一黑一白两双宫靴。
 
    她心里一惊,急忙抬头“三殿下,四殿下……”
 
    黑衣锦袍,不苟言笑的是燕仔浩。白衣锦袍,嬉皮笑脸的是燕仔裕。
 
    “这不是藏书阁的宫女吗?叫什么……”燕仔裕说着想着,将檀香扇拍的啪啪响。
 
    “奴婢落雨,拜见两位殿下。”落雨行礼。
 
    “对!落雨,你怎么会在这里?本王的马车差点就撞到你了。”燕仔裕加大了嗓门。
 
    原来是皇子的马车,怪不得这样蛮不讲理,横冲直撞。落雨鄙视着他们,嘴上却道“宫令大人命奴婢到古色斋买书,不想冲撞了两位殿下。”
 
    “飞星,将书全部搬到马车上去。”站在一旁的燕仔浩绷着脸像泥塑的尊神一般,却不妨猛地蹦出了这么一句。
 
    “是。”燕仔浩的身后走出一位年轻的小将,与他主子一般的打扮,一身黑色衣袍。原本俊朗的脸庞却表情生硬。他将书一本一本捡起,搬到后一辆马车之上。
 
    燕仔裕似笑非笑瞧着燕仔浩,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三哥可不轻易对一个女子好,怎么今日关心起一个宫女来?
 
    落雨更是呆若木鸡,如坠雾里,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书已全部被飞星搬上了马车。
 
    “来吧,坐马车回宫。”燕仔浩的声音在落雨耳旁轻轻回旋。
 
    “啊?”落雨仍呆愣着,他们是皇子,她要去吗?
 
    “发什么愣,没听三哥说吗?坐马车回宫。”燕仔裕在一旁再次强调。
 
    “是。”落雨只能遵命,不情愿地跟在两位皇子身后,只觉得痛苦不堪。与皇子同乘马车,该有多别扭呀,不如自己走路来的自在。
 
    那个三皇子总是阴沉着脸,想是脾气暴躁,很难相处。不如四皇子,话多随和,好相处一点。就上四皇子的马车,她主意拿定,便跟在燕仔裕身后走向前一辆马车。
 
    猛地落雨的手腕生生的疼了起来,耳畔冷漠生硬的声音传来:“本王的马车在这里!”
 
    原来,燕仔浩抓了落雨的手腕不容分说将她牵到了后一辆马车旁。“上车吧!”他吩咐。
 
    他的强横使她的心里恼了恼。有问过她的想法吗?然,上就上,有什么好怕的,反正她的书也在他的马车上。
 
 第十一章 这分明就是妓院
 
    
 
    皇子的马车还真是宽敞舒适,坐在马车上真是比走路舒服了好多。然而身旁端坐一个瘟神一样的人,落雨始终不能开怀。她缩在马车的一角,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如再出宫买书,告诉本王,本王可以带你来。”燕仔浩的话如涓涓细流。
 
    落雨再次呆愣,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可是,可是她只是一个小宫女,有什么地方值得三皇子献殷勤吗?她不明白,“多谢三殿下。这次只是因为与奴婢一起当值的宫女有事,所以奴婢一人来了。以后,我们两人会一起来的。”
 
    这话是委婉的拒绝了燕仔浩,他岂能听不出?看到她紧缩的身躯,她拘谨且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他住了嘴。
 
    车厢内安静下来,只听得车外马蹄声,嗒嗒,嗒嗒……
 
    马车走了好一会儿,停了。
 
    到皇宫了,终于可以喘口气了,落雨欢喜地想。
 
    燕仔浩率先跳下马车,等在车下。
 
    落雨掀起了车帘,探出头来,看到燕仔浩举在空中粗壮的大手,想是想要将她搀扶下来。
 
    落雨微微一愣神,从马车的另一侧跳了下去。她不喜欢与男子有这种亲密的动作,尤其是她不想与之有任何关系的皇子。
 
    燕仔浩的手停在半空,良久……
 
    燕仔裕笑嘻嘻地走了来“三哥,这是怎么了?你的手……”
 
    “走吧!”燕仔浩绷着脸,阴郁的似乎就要掉下雨滴来。他转身进了一座花楼,燕仔裕、飞星随后跟了进去。
 
    落雨瞧那花楼,富丽堂皇的装饰,有些夸张。门前站着许多女子,个个穿红戴绿,花枝招展,浓浓的胭脂香气飘出很远。花楼内更是传来嘻嘻哈哈的调笑声。那花楼的牌坊赫然写着“怡情楼”。
 
    这哪里是皇宫,这分明就是妓院呀!这两个皇子真不是什么好人,原来是来此寻欢作乐的。落雨心里想着,她想要回到马车上去,怎奈马车已没了踪影,想是马夫将马车赶到无人之地照料。
 
    她左右两难,思讨片刻,决定到妓院里找他们问一下,马车去了什么地方,好拿了书回宫。
 
    妓院里热闹非凡,浓妆艳抹的女子,烂醉如泥的嫖客,嘻嘻囔囔,调笑调情。
 
    当落雨出现在妓院的大厅,犹如一颗石子投入水面一般,波澜骤起。她立刻成了嫖客的目标。
 
    她被几个酒气熏天的男子围在中间,他们一个个醉眼朦胧,冲天,胡言乱语。
 
    “怡情楼什么时候有了这么美的姑娘。”
 
    “比那柳翩翩还要美上十分。”
 
    “这老鸨怎么回事?这么美的姑娘还藏着掖着。”
 
    更有一个醉酒男子抓出一大把银子,调笑道“让爷亲一下,这些银子都是你的。”他将银子扔在落雨身上,便向她扑来。落雨忙闪过一旁,骂道“滚开!我是进来找人的。”
 
    那男子被人骂,有些恼怒“臭,装什么清纯,五千两,陪爷一晚,怎么样!”
 
    落雨不理睬他,向人群外挣脱,那男子一把将她拽在怀里“怎么,嫌少?一万两,陪爷一晚。”
 
    落雨既羞愤又恼怒,涨红了小脸,只恨自己不会武功,否则必将这嫖客痛打一顿。怎么办?她要如何才能脱身?真后悔上了那两个皇子的什么马车!
 
    这时,眼前黑影一闪,那醉酒男子已被人踢飞了出去,身子砸在酒桌上,哗啦啦……酒桌、饭菜、还有那醉酒男子统统倒在地上。
 
    落雨已到了另外一个人的怀里,燕仔浩稳稳地护住了她。
 
    围在她周围的群男立刻作鸟兽散。
 
    摔在地上的醉酒男子挣扎着站了起来,紧皱了脸,愤怒的大喊“是谁?是谁打了爷!是谁跟爷抢女人!也不打听打听爷是谁!”
 
    他边骂边走了来,看到燕仔浩的瞬间,酒立刻醒了,腿也软了,扑通跪在了地上“三殿下,小的不知是三殿下,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来这怡情楼寻欢作乐的多是官宦子弟,这些官宦子弟中有很多人认识皇子。这调戏落雨的男子正是这官宦子弟中的一员。
 
    燕仔浩不屑答话,牵了落雨的手向内堂雅间走去。他的手厚实而温暖,她鬼使神差的竟没有缩回手。
 
    或许是妓院的嘈杂令她慌乱,或许是那醉酒男的调戏使她受惊,又或许是她小女儿的心态使然。她任他牵着手,温暖而安心。
 
    直到进了雅间,燕仔裕用了夸张的表情坏坏的笑“好一个英雄救美,恐怕明日一早三皇子燕仔浩在妓院为了一个女人与人大打出手的消息就会传遍整个皇城。”
 
    落雨如梦初醒,这才发现她的手还在他的手里,急忙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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