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岚打个响指,“你这个问题特别好。先前有成绩,难免骄傲,一骄傲就容易固步自封,现在来看,我是犯了封建社会普遍出现的错误。想要进步,就得交流,目前国内没有一个编舞类权威奖项,所以我在想,是不是可以在这方面努努力,吸引一些海外业内的注意力。”
记者:“可是没有背景、财力基础,成立奖项不是妄谈吗?”
又岚:“没有相应奖项设立,只能说明编舞不成气候,没人能看到它的发展前景,我能做的,就是努力让大家看到,它有多璀璨。”
……
……
几番话,字字如珠落玉盘,又岚一展独到观点,媒体亦收获颇丰。
接下来,又岚在结束前十分钟里,介绍她的团队,按照先前排练好的,每人都在公众面前亮相,留下或多或少的悬念。
目的在于,引起公众好奇心,只要好奇,就会讨论,只要讨论,热度自然而然就出来了,又岚也能顺理成章省下买广告的钱,给员工福利。
三点整,发布会结束。众媒体纷纷离席,前往隔壁厅。又岚也跟过去了。
她于边卉,是眼中钉、肉中刺,但边卉不能轰人,毕竟不久前,她也在隔壁参与了她整场发布会。
边卉开场跟又岚差不多,就连提问环节也效仿了她的方式。
台上边卉发言,声情并茂,众媒体刚经历一场高-潮,此时已显出倦怠,问题十分敷衍,除了UIN的发展方向,唯一问的比较多的就是与仲桑的合作了。
边卉顾左右而言他,几次岔开话题。
媒体发现不对劲,“边总,你一直回避与仲桑合作问题,是不是已经解约?”
边卉助理马上上台,抢过话筒,“合约中关于与仲桑先生的合作,保密项较多,在没有与对方沟通的情况下,我们不方便透露太多,不好意思。”
身为媒体人,首要技能就是眼疾手快,助理话里破绽太多,终于叫醒了他们,在他们合力促成下,边卉的发布会迎来第一个小高-潮。
有人上前,“前不久UIN与仲桑的签约发布会因意外终止,请问边总,是不是终止的不止是发布会?”
边卉透出抱歉,“你的问题在合约保密项里,我也很想回答你,但UIN不能失信于合作伙伴。”
有人不知是奉承还是讽刺,“边总还真是诚信与人。”
边卉微笑,“如果不是我一直遵循此项原则,又怎能与十方美妆合作至今?”
又岚琢磨着她也该提方以柔了。
记者:“众所周知,十方美妆董事长方以柔与‘The Blue’负责人又岚是母女,你与其合作,是故意给又岚难堪吗?”
边卉微笑,“身为企业人,应当公私分明,我很佩服方董,在此事上,一直秉公对待,也很佩服方董,公开遗嘱,在其无力经营十方美妆之时,全数赠与国家,由国家选拔人才继任。”
记者:“所以说,传言方以柔与又岚断绝母女关系,是真的了?”
边卉伸出一根手指,搁在唇边,“你知我知就好了。”
在意料之中。又岚表现的云淡风轻。
边卉瞥又岚一眼,心想,你就装吧,就不信你不难受!
她前段时间没少跑十方美妆,想尽办法套方以柔的话,方以柔为人谨慎,但似乎并不打算隐瞒,她与又岚确已无母女之实。
她发现又岚不过是虚张声势,手上筹码还没自己多,终于放心。但也知道,不能就此放松懈怠,又岚多有种她是见识过的,她不能让她有机会重头再来。
知道又岚在隔壁开新工作室成立的发布会时,左晴很慌张,没有把控好情绪,但也情有可原,在Urbandance方面,又岚确是个强大的对手。
好在最后她定住了神,虽然在此次较量中,没有赢,但她觉得,也不算输。
没有输吗?
发布会尾声,仲桑突然造访,其经纪人黄小姐走上台,就与UIN合作一事作说明,“7月13日,原立我司歌手仲桑与UIN的签约发布会被中断,故没有签约成功,重拟合同过程中,我司考虑再三,决定取消与UIN的合作,转而与‘The Blue’达成战略合作伙伴关系。”
话音刚落,厅内沸反盈天。
边卉后退一步,要不是助理手快,她就后仰摔倒了。
又岚走上前,拿话筒,咳两声,场内瞬间静下来,她瞅一眼边卉,“卉姐,你的发布会,结束了吧?”
边卉大脑一片空白,完全听不见声音。
又岚当她默认,转向台下媒体,“没错,仲桑最终选择与‘The Blue’合作,各位媒体朋友有要问的问题,请转隔壁厅。”话说完,冲黄小姐微微一笑,“仲桑先生今天也来者不拒。”
黄小姐咬碎一口银牙,却又不能表露出不情愿。
前两天,仲桑挂号修戎,在中心看到又岚,当时虽然心慌,却也不觉得有什么,传言又岚为人正派,想来不会就此要挟她,结果当天晚上,她就相约,美曰其名洽谈合作,其实就是拿仲桑的病当筹码。
为仲桑着想,她只得应下,不然病况传开,仲桑事业就到头了。
她也是在那时知道,为何又岚当年能有那么高的成就,也在那时知道,狼之所以会是这世界最出其不意的杀手,全是因为其利爪永远藏在温顺之下。
……
发布会结束,又岚送走最后一位嘉宾,摊在椅子上。
左晴也累不行,瘫在她旁边,“晚上还聚餐吗?我真不行了,跟散架一样。”
聚餐两字等于是又岚打的一管鸡血,她‘噌’的站起来,“聚!打一大胜仗,必须得聚!那帮猴儿孩子早惦记晚上聚餐了。”
左晴无力,叹口气,慨叹自己是什么命。
晚上聚完餐,除开张鹤鸣、廖祖,以及有约的左晴,剩下几个祖宗非要奔夜场,还非要拉上又岚,拉上又岚就算了,还非得灌她酒。
又岚一般酒量,虽说不差,但也禁不住轮番轰炸,终于,不识数了。
可伶笑,“岚姐行不行啊,这就醉了?得练啊。”
霍柏居瞪她,“还不是你!等着明儿个岚姐收拾你。”
肖咪咪发愁,“那怎么着?咱是散伙还是……”
可伶:“别啊!一礼拜不出来玩儿了。”
肖咪咪也不想走,“可岚姐怎么着啊?”
可伶看着死鱼一样躺卡座上的又岚,最后瞅向霍柏居,“BO,你送岚姐呗?”
霍柏居也没兴致玩儿,正好,“成。”
三人把又岚抬上车,可伶嘱咐霍柏居,“必须得把岚姐送到家,到床上。”
霍柏居系上安全带,“那不是废话吗?”
可伶:“你别打岚姐主意啊我告诉你。”
霍柏居把车窗摁上了,他是那种人吗?他转头看后座熟睡的又岚,脸颊微红,朱唇微启,连根头发都俱是诱惑……
他忍不住问自己,他不是那种人吗?
第17章 16
又岚在车上左扭右扭,不老实。
霍柏居忍住不看她,但她偶尔软软地发声还是引得他慌张,汗如雨下。
可伶也是个没心没肺的,他霍柏居再有定力,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正值精力旺盛的年纪,有美在侧,要是一点反应没有,那正常吗?
又岚睡得不安稳,但还好,看状态挺放心的,霍柏居就不高兴了!
她放心是觉得他太小不能人事吗?还是觉得他乳臭未干,不成威胁?这波刺激可真够狠的。
一路纠结到玫瑰苑,霍柏居把又岚抱回家,搁床上。
起身被搂住脖子,他顿时心跳加速。岚姐,这可是你自己投怀送抱的啊。
又岚呼一口气到霍柏居耳朵,“你在想什么?”
想!霍柏居忙不迭点头,又忙不迭摇头,什么想什么?他什么也没想!想也不敢啊,“岚姐,你喝多了,等你清醒的时候我们再谈这个问题……”
又岚说话直接,“等我清醒了,就不是跟你谈了。”
霍柏居差点哭出来,他也长得一表人才啊,哪儿哪儿也都长齐齐的了啊。
又岚拍拍他胳膊,提醒一句,“抱我起来。”
霍柏居听话,把又岚抱起来,“岚姐,我我我……你真的想好了吗……”
又岚不喜欢被叫‘姐’,蹙眉,“叫我又岚。”
又岚……又岚……俩字似有魔力,霍柏居搂又岚的手又紧一分,“又岚……”
又岚伏在他肩膀,一口一口吐气,直着身子,眩晕感减弱一些,舒服多了。
霍柏居手在又岚后腰游走,渐渐粗了气息,“又岚……你会满意我的……”
又岚:“不,我不会满意你的。”
霍柏居停住手,“岚姐你……”
又岚:“送我到工作室。”
霍柏居泄气,合着她说的抱她起来,就是想让自己呼吸畅快,恢复一点神志,他不甘心,“已经很晚了,岚姐还是休息吧。我陪你。”
又岚坚持:“送我到工作室。”
霍柏居:“可是岚姐……”
又岚:“我说话不好使吗?”
霍柏居不敢说话了,某些时候,又岚气场强的吓人,她一开口,又无需开口。
尽管又岚酒醉,但霍柏居还是把她送到了‘The Blue’,放她到落地窗前。灯一开,整个工作区亮如白昼,又岚拿手遮住眼,霍柏居马上又切换了暖灯。
灯光下,又岚的肌肤像搽了一层名贵的釉,如件艺术品,叫人挪不开眼。
霍柏居:“岚姐……你到底醉没有……”你之前问我的问题,是真心话吗?
又岚微微睁眼,“你怎么不走?”
霍柏居:“我,我想等你……”
又岚:“回吧,养精蓄锐去,明儿又是一场恶战,可不能一身疲倦。”
霍柏居想留下,但看又岚态度,应该是不允许,最后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
又岚缓缓神,坐起来,拿资料单,看两眼,只觉双眼发麻,宋体字成了双影,试了几次都没看下去,她抬头换眼,修戎医院的灯光映入眼帘,她把资料一扔,朝那抹光亮前去。
一进门,吓秋册一跳,她看清楚来人,“你是那位……给我省纸的小姐?”
又岚没答,“修戎呢?”
秋册:“修戎老师应该在家吧。”
正上楼的又岚停住,转过身,“你有车吗?”
秋册一头雾水,却还是回:“有……”
又岚走过去,“送我……”话说一半,摔倒了,腿磕在桌腿,登时淤青一片。
秋册赶忙扶起她,看着她睡死过去,什么问题都没问出口。
她给修戎打一电话,修戎没接,又面临要回家,她犯难了。带她回自己家?可家里有男朋友在。留在这里?明天修戎会修理她的……
权衡半天,最终决定把她送到修戎家,反正看俩人关系不一般,到时候修戎怎么处理,就是他的事了,赖也赖不到她头上。
此时,修戎刚洗完澡下楼,门铃响,一开门,一个死沉死沉的肉体扑上来。
秋册在肉体身后钻出颗脑袋,“修戎老师,这位小姐到中心找你,我看她不在状态,怕出事,就给你送来了。那什么,我男朋友跟家等我,我就先走了。”
‘咣’——
门关上,修戎皱着眉把人拉开,一看,原来是影后。
修戎把她搁沙发上,给物业打电话,“保安部越来越敷衍了。”
他只说了一句话,说完挂了。一句也就够了。
再转头看又岚,一身酒气,这是喝了多少?
他不想管她,给她盖上张毯子,起身时却被她拽住了。
又岚:“修戎老师。”
修戎皱眉,“没醉起来,回你自己家。”
又岚恍若未闻,一把搂住修戎的腰,埋首在他腹部,她知道修戎知道她想什么,“修戎。”
修戎调整呼吸,闭口不言。
又岚拉着他的手到自己后腰,“给我,好不好。”
修戎面无表情,“你不喜欢我。”
又岚:“那又有什么关系。”
修戎:“我跟你不一样,我只跟我喜欢的人做。”
又岚笑,伸手摸向他大腿内侧,“你不喜欢我吗?那你是为谁起得反应?”
修戎任她调戏,“我是男人。”
又岚讽刺,“嗯,差点忘了,男人都这德行。”
修戎:“那个跟我一样德行的,是谁?”
又岚始终闭着眼,她准确找到修戎衣领,拉下,又准确亲一口他嘴唇,“无时不刻窥探别人秘密,是精神科医生的通病吗?”
修戎:“不是别人,是病人。”
又岚:“你是说,我是病人?”
修戎:“是。”
又岚‘哈’一声,坐起来,拽修戎坐旁边,头枕在他两腿间,把手腕搁他掌心,“那给我看看,我什么病。”
修戎被迫摸着她跳动的脉络,是把他当老中医了?他说:“花痴症。”
又岚‘咯咯咯’笑起来,“这是个什么病?”
修戎:“学术名称为钟情妄想,是过分自作多情后一种歪曲、病态的信念,深信不疑地认定对方钟情于自己。就像你现在这样。”
又岚哼一声,“哪段永垂不朽的爱情不是从自作多情开始的?我觉得钟情妄想挺好的,要不是以为对方喜欢自己,又怎么会多看他几眼?又怎么会有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