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出嫁从夫啊?谁要嫁给你了?就你这臭脾气,我才不要呢。”
沈泽帆一听这话,才真是恼了,低头就攥住了她的嘴唇,和她唇齿厮磨,仿佛要攫取她的呼吸,凶猛得很。
苏青被他吓了一跳,真怕他在车里就来真的,也怕被同学看到,狠狠捶了他肩膀两下。
好在他还有点节操,见好就收,吻了会儿就放开了她。
“这是初步惩罚。以后啊,你要是再不乖,可就别怪我真不客气了。信不信我就在这儿办了你?”
虽然他威胁得挺拙劣,苏青还是怕了他了,谁让她脸皮薄呢。
唯恐他兽性大发,她连连点头,跟他保证:“再也不敢了。”
沈泽帆“啧啧”两声,根本不买她的账:“怎么每次都来这招啊?口头保证顶个屁用。你每次保证完,没两天就忘得精光了。”
“那你想怎么样?”
“你得写保证书。”
苏青都震惊了。都几岁了啊,她又不是幼儿园小朋友,还给他写保证书?
苏青抵死不从。
奈何沈泽帆兴头上来了,押着她去小卖部买了纸笔,监督着她一个字一个字写完了保证书。
只见上面明晃晃地写着:“我,苏青,保证再也不跟老公顶嘴,以后一定听老公的话,不听话一次,就要亲老公一次。”
末尾,还歪歪斜斜签着她的大名。
沈泽帆视若珍宝地藏到了衣袋里。
苏青却捧住了脸。
妈的,好丢人!
第41章
苏青回到宿舍的时候, 一脸灰头土脸。
杨世珍从塌上伸出脑袋, 打趣她:“又被沈哥哥‘疼爱’了呀。”
苏青抓起餐巾纸盒, 作势要往她脸面上扔。世珍连忙用被子罩住脸,两腿儿还在被子里蹬, 哼哼唧唧的:“打不到,打不到啊。”
苏青一肚子气, 把纸巾盒往桌上一掼。
一个两个都欺负她!
洗完澡,累死累活爬上床, 还没掖好被子里, 手机又响起来了。苏青压住一颗吓得怦怦乱跳的心,从枕头底下掏出手机。
果然是沈泽帆!
苏宝宝最爱的沈哥哥:睡了吗?
苏青:“……”他什么时候把微信昵称改成这样了?
仿佛是等不及她回答, 这人又发过来一条——
苏宝宝最爱的沈哥哥:肯定没睡[微笑][微笑]
苏青受不了他这个画风了,发过去:“我要睡了。”
苏宝宝最爱的沈哥哥:亲一下屏幕。
苏青:“再贱。”
他这下不发话了,直接传了长图片过来, 大大的“保证书”三个大字, 差点闪瞎了她的眼睛。苏青做贼似的捂住了屏幕,连带着人一块儿钻到了被子里:“好了好了,怕了你了了。说吧, 你到底要干嘛?”
苏宝宝最爱的沈哥哥:亲一下屏幕[微笑][微笑]
苏青忍着羞耻亲了一下屏幕,发字过去:“亲好了。我可以睡了吧?”
苏宝宝最爱的沈哥哥:睡吧睡吧,晚安[么么哒]
苏青都要受不了他了,连忙把手机给关了。拜托, 一个五大三粗的大男人你卖什么萌啊。
带着这样的想法,苏青一晚上都没睡好。第二天起来, 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下了地。
世珍像条京巴似的在她身边绕来绕去,啧啧称奇:“昨儿个晚上你干什么了?熬成这样?”
“熬什么熬!睡不着!”苏青推开她下楼。
世珍从后面追过来,两人打打闹闹走到宿舍楼底下,正要好去食堂买东西。后面忽然有人唤她:“苏青。”
苏青和世珍一块儿回头。
是个和沈泽帆差不多年纪的青年,身量修长,外面套件卡其色长风衣,大冬天的,衣襟敞开着,里面就穿了件浅灰色的毛衣。
隔着十几米的距离,苏青和他沉默对视了会儿,直到他把手从衣袋里抽出,走到近前。
“好久不见。”
苏青的喉咙像是哽住了,过了好久,才听到轻微沉闷的一声:“嗯。”
褚越平没说话,但是目光一直定格在她身上。
苏青却低着头,没看他。
气氛有些古怪。
世珍忙上前一步,拦在了他们中间,和褚越平聊起来:“越平哥,你不去西北试炮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咱几个可想死你了。”
“就这两天,事情还没来得及交接好。”褚越平说。
“怎么样,辛不辛苦?”
“还可以。”
“晚上一块儿吃个饭吧,我通知帆哥。”
她说什么,褚越平都一应应下,目光平和,眼神却是一直望着苏青的。尽管苏青没抬头看他,还是能感觉到他那种灼人的目光。
她心里乱成一团麻。
实在不想待在这儿,苏青找了个借口,快步朝校门口走去。
到了公交车站,站台上海没什么人。
这个点很少有车,苏青等了很久都没一辆。她心情不大好,踮起脚尖去看站牌,结果发现这班车要一个小时才有一班。
苏青懊恼地踢了踢垃圾桶。
褚越平开着车停到她面前,把车窗摇了下来,在里面对她说:“我送你吧。”
苏青实在不想和他同乘一辆车,低头盯自己的脚尖:“不用了。”
当年弄成那样,不说怨怼,尴尬是少不了的。他也是觉得不能面对她,不知道怎么面对她才请调去了西北的吧?
苏青还记得当时的情景。
她不动,褚越平就从车里走了下来,径直走到她面前。
苏青不说话。
褚越平想了想,把手轻轻放到他的肩膀上,一句话沉了很久,终于出口:“对不起。”
苏青微微一震,终于抬起头和他对视。
这一声道歉,迟来了四年。
可是,苏青并不期待。
她甚至觉得非常悲哀。
褚越平有个青梅竹马的女朋友,叫黎卿,苏青也是认识的,后来因为不知名的原因出国了。
那段时间,褚越平一度都很消沉,和苏青走得很近。也许是同住一个屋檐下吧,也许,是他那会儿人有些混乱……有一些感情,有一些事情,总是说不清楚的。
要说他们有什么吧,也没什么,可要说没什么吧,那种微妙的暧昧关系也不是不存在的。
苏青那时候很单纯,也爱胡思乱想,什么东西都往日记本里记。
后来,日记本被褚萱发现了。
苏青始终都记得,那个晚上,北京城下了一场迟来的雨。
褚峰和姚燕芳为了调任和换房子的问题再一次吵起来。老房子隔音不好,苏青在二楼都听得真真切切。
她心里烦,就去楼下倒了杯水,上来时,褚萱明晃晃地从她的房间出来,扬了扬手里的日记本。
苏青脑子里“咯噔”一声,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头顶,僵硬地站在那里不动了。
褚萱扯了扯嘴角,嗤了一声:“你可真是变态啊。”
苏青过去争抢,褚萱自然不让,嚷嚷起来,转身就攀着栏杆往楼上赶:“我要告诉爸妈,还要告诉我哥,告诉帆哥他们,让院里的人都来瞧瞧,你是个怎么样的变态。”
扭打中,苏青攥住了日记本,用力一拉,褚萱受力不住就从楼上跌了下去。
往事如同阴暗晦涩的苔藓,在她心底蔓延。
……
“苏青,对不起。”
“你已经道过歉了。”
那天,他们的对话到此为止,再也没有别的了。又或者,其实是再也难以为继。
说再多,也是惘然。
……
“瞎想什么呢?心不在焉的。”沈泽帆拍了一下她的脑袋。
苏青才回神。
距离那天已经两天了,距离褚越平回来已经三天了,可是,这两天她的精神还是有些恍惚,说难受又说不出哪里难受,人萎靡得很。
沈泽帆心疼坏了,搂住她肩膀往屋子里带,开了暖气又给她拿了热水袋,把她抱起来放到了沙发里。
“人小就是好啊,吃的不多,抱起来还轻松。”他坐沙发靠手上,笑道。
要放平时,苏青肯定要和他吵两句,这会儿没这个心情,踢了鞋子,抱了热水袋窝到沙发最里面,像只虾米似的弓起了身子。
沈泽帆挪过去些,拍拍她的腿:“怎么了?萎靡不振的。来大姨妈了?”
苏青横他一眼,没好气:“口没遮拦。”
“我口没遮拦?”甚至食指点着自己,认命地点点头,忽然把手往她衣服里伸,挠她的痒痒,跟她笑,“我还手没遮拦呢。”
苏青被他弄得难受:“你给我放开!我要生气了。”
可她声音软,没半点儿约束力。沈泽帆还觉得她这是在鼓励他呢,笑得更坏,手里更美个轻重,隔着衣服摸了个遍,手这会儿还往毛衣里面摸:“大灰狼要吃小白兔了。”
苏青被他摸得火烧火燎的:“有话好好说。”
“好啊,好好说,咱们去床上好好说。”
“你这是耍流氓,我要报警。”
“报啊,报哪个片儿?警局电话我都有,还都专线,你说,要报哪片儿,我帮你报。”
苏青情急中,把热水袋横起来挡在面前,和他飞快的爪子左右格挡,你来我往僵持了会儿。两人都累得气喘吁吁了。
一个缩在沙发里,一个半跪在沙发边。
都看着对方大眼瞪小眼。
看着看着,忽然都笑了。
沈泽帆把热水袋抢过来,撸自己手里,装模作样叹着气:“专门给你热了热水袋,还不领情呢。”
苏青拿手指戳了一下他胳膊,哄道:“我这不心情不好嘛,不是故意的。”
本来也就是逗逗她,哪能真生气?见她服软,马上又挨过去,把半边脸侧过去递她面前:“来,香一个,香一个就不生气了。”
苏青把手按了上去,把他整个人推开:“滚吧你!德行!”
沈泽帆“哎呦”一声,半个屁股挂沙发边,两手在半空中摇晃,拿出一副要倒不倒的样子给她看。
苏青乐得不行,光着的脚丫往他屁股上轻轻一踹:“下去!”
沈泽帆顺势坐到了地板上,转身把脑袋搁沙发上看着她。
苏青:“干嘛?”
“看你啊。”他单手一抓,准确地擎住了她的脚丫。
大冬天的,还穿的是白色的船袜,脚很小巧,露出袜子上边白嫩嫩的脚踝。他的手掌宽,正好把她的脚托在掌心里,献宝似的给她看:“可不可爱?”
苏青用了点儿劲,脚底在他掌心踩:“可爱也是我的脚啊。”
沈泽帆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屋子里的暖气已经打起来了,这会儿浑身都暖洋洋的,他看准时机,直接剥了她的袜子,扔到了地上。
在苏青的惊呼中,他直接一口啃住了她的脚。
当然,没用多大的劲儿。
就是跟她闹着玩呢。
他人还是坐在沙发下的地板上,仰着头冲她笑,眼睛里那股坏劲儿都没边了。
“脏死了。”苏青把脚抽回来,还踩在他胸口碾了碾,把口水蹭还给他。
他两手一扑,把她的脚合在掌心。
苏青使劲,没抽出来。
沈泽帆笑:“试试看,挣开。”
“有意思啊?”
“是啊,有意思,特有意思。”
“呸!”
苏青使劲抽,可他就像是和她较劲似的,死活不让她抽出来。苏青有点火了,可对上他有恃无恐气定神闲的脸,火又熄了。
她双手合十,给他作揖:“哥哥,放了我吧。帆哥,求你了。”
“再叫两声来听听。”他还捧着她的脚在空中掂了掂,故意垫得老高,让她费好大的劲才能坐稳。
可不,屁股在底下,一只脚悬在半空啊。
可真缺德!
可不服软还能怎么样?他可不怕她,只有她怕他的份儿。
“哥哥,我错了。”
“错在哪儿了?”
“不该对你不理不睬。”
“还有呢?”
“不该跟你唱反调。”
“说详细点儿。”
苏青憋着气,咬着牙:“以后一定要听你的话,凡事不能跟你唱反调,有话好好说,不能耍小性子。”
“语言组织能力进步了啊。”沈泽帆笑呵呵,终于大发慈悲松开了她。
苏青捧着酸痛的脚,心里默哀。
好想分手啊。能不能分手?会不会两个字还没说完就被他拍死了?
她四肢一摊,倒在了沙发里。
沈泽帆弯腰从上方俯向她,左手撑她脸边,空着的那只单手解着军装扣,真皮沙发都不受控制凹下去了一大片。
他笑得太邪恶。
苏青害羞地捂住脸,下一秒就被他扑入了沙发里。
毛衣还没剥呢,就脱了条外套,手机就响了起来。
沈泽帆还不想理,苏青推了他两下,他才骂骂咧咧地起了身,弯腰去茶几上捞了电话,按了接通键。
憋了一肚子火,当然没好气:“什么事儿?”
沈诗韵也不是个好脾气的:“吃□□了?小兔崽子,家里有事,赶紧给我回来。”
“什么事儿啊?”
“我之前那盆冰灯,你给我放哪儿了?赶紧回来,帮我找找。”
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