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冤家——李暮夕
时间:2018-02-28 14:07:25

  两人大眼瞪小眼,僵持了会儿,苏青的肚子都叫起来了,只好妥协:“那好吧,不过,只能摸一下。”她心里别扭得很,“轻轻的一下哦。”
  沈泽帆笑着逼近她,在苏青恐惧的眼神里,猛地把她扑到床上,整个人都搂到了怀里,一只手禁锢住她,一只手掐住了她的一只小乳鸽,在掌心狠狠揉捏。
  “你捏疼我了,混蛋!你当揉面团呢。”说好的“轻轻的一下”呢?说好的呢!
  ……
  苏青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香喷喷的小米粥熬好了端上桌,她看都不看一眼,明明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小姑娘人还挺有骨气,看都不看一眼。
  沈泽帆给她盛出一碗,缓缓放她面前:“来,尝尝,我亲手熬的,旁人可没这口福。”
  “不吃。”
  “还生气啊?”她把她搂怀里亲脸颊,“真揉疼了?”
  “肿了。”她没好气。
  “肿了啊?这么严重?那可得好好瞧瞧了。”他装模作样地弯下腰,伸手就要去剥她的衣服。
  苏青吓了一跳,连忙拢紧衣襟,气呼呼地看着他。
  沈泽帆却忍俊不禁:“你可真不经逗。”
  苏青这才知道又被他耍了,气得搡了他一下,拖过小米粥就吃起来。
  “小心烫。”
  结果,还真烫到了。
  连小米粥都跟她作对——苏青悲哀地想,手里的勺子都掉到了碗里,心塞得很。
  沈泽帆也真不够意思,直接坐位子上笑出来,笑得还挺大声。苏青凉凉地瞧着他,不说话。
  沈泽帆笑够了,才收敛起来,拖着装着小米粥的碗到了面前,舀起一勺放唇下慢慢吹凉,嘴里道:“笨手笨脚啊。”
  苏青说:“你手脚灵活,行了不?”
  “呦,还使小性子呢。”他笑眯眯瞅她,“欠收拾啊?”
  苏青缩了缩脖子,这笑里藏刀的。
  沈泽帆伸手就搭在了她肩上,商量的口吻:“吃还是不吃?就您一句话的事儿。”勺子抵她嘴边。
  苏青很识时务地张口,“啊呜”一口,连勺子一块儿叼住了。沈泽帆稍稍使劲,还没抽出来,不由讶然,刮目相看地瞅着她。
  再看她,眼睛里都是促狭,得逞的表情,甭提多得意了。
  沈泽帆啧啧:“叼住只勺子就了不起了啊?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吃瘪?小姑娘就是幼稚。”
  苏青不开心了,脱口而出:“你说谁幼稚?”
  一开口,那勺子就从嘴里掉了出去。苏青心道中计了,可已经来不及叼回去了。
  心里,顿时就有些怅然若失。
  沈泽帆拿掌心顺顺她脑袋:“乖,别闹了,赶紧喝粥。一会儿我还要出门,可没这闲功夫在这儿盯着你。”
  “你要去哪儿啊?”苏青舀了一口粥喝,抬头问他。
  “老陆,让我填份履历表。”
  “干嘛啊?”
  “谁知道啊。”牢骚完了,他拧眉看她,“小丫头管的越来越多了啊。”
  苏青埋头继续喝粥,不搭腔了。
  沉默是金,打不过,那就非暴力不合作。
  临走的时候,沈泽帆还狠狠摁了一下她脑袋:“乖一点啊。”
  苏青还是不说话,等他出了门,把门碰上了,才狠狠丢下勺子,朝门口的方向比了个中指。
  ……
  沈泽帆去了趟复兴路X号院的办公厅,听完陆平谷一通唠叨,出来时拍着手里的文件掏了掏耳朵。
  人要年纪大了,就开始啰嗦。
  明明自个儿年轻时也是个不着调的,现在一副前辈的样子跟他扯大道理。沈泽帆翻了翻手里的履历表,呵了一声,满不在意。
  这大院办公区地方窄,满打满算三幢楼,还栽了满院的银杏树,也就过来的路上划了几个框的停车区。沈泽帆就把车停外面了。
  去到外面取车,有个交警正在周围徘徊,手里对着条子准备下手呢。
  沈泽帆这就乐了,两步踏上台阶,把手搭人家肩上:“哥们儿,赚外快呢?您也看看我这什么车啊,办公呢。”
  交警转过脸来,冲他笑了笑。
  一张白净清秀的脸,眼角却生了颗红色的小痣,笑起来极妩媚。
  沈泽帆收回手,脸色变得有些淡。
  叶一蔓把笔夹板子上,对他笑了笑,大大方方伸出手:“好久不见啊,沈泽帆。”
  沈泽帆往她那只漂亮的手上瞧了一眼,嘴角有些讽刺,没接。
  他这人要不给人面子,那就不给,场面话都懒得说。
  叶一蔓也知道他什么样子,也不尴尬,自然地收回手:“很意外吧?我警校毕业了,这段日子在这儿实习,是协警。”她侧过身把臂章亮给他看。
  沈泽帆冷淡地点点头:“好好干。”
  他说完就要走,叶一蔓伸手拦住他:“沈泽帆!”这次语气有点气急败坏了。
  “嘛呢?”
  叶一蔓跺了跺脚,有点沉不住气了:“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啊,我就是跟你说说话。”
  “说说话?说说话你打算贴我条子啊?”手指弹在她手里那沓单子上。
  “我哪儿敢啊。”她跟他赔笑,又好声好气了,还带着点儿恳求,“我好不容易回一趟,你别这么大脾气行吗?咱也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那些年,在南京也算是同学,读书那会儿就隔两条街,你别对我这么凶成吗?”
  沈泽帆似笑非笑,摆明了不吃这套。
  这人油盐不进的样子让人又喜欢又着恼。
  他这种人,被他看在心里的那是宝贝,千万般宠着,看不顺眼的,你对他再好,他都当驴肝肺,还他妈嫌你烦哪。
  叶一蔓父母也是海总机关里的高级干部,不过早些年调走了,去了北海那边的下属机关。她人挺乖巧,挺会逢源,可能让她这么低声下气还去那会所里当戏子,只为吸引人注意的,也就他了。
  可她做到这份上,这人还是半点儿不放心里,不止不放心里,还把这份心意当垃圾似的往地上踩。
  怎么叫人受得了?
  叶一蔓憋着气:“当年为了你,我都跟童晔掰了,你知道肖望他们都怎么说我的吗?说我不要脸,上赶着的□□?你怎么还对我这样?对我好点儿你能少块肉啊?”
  “我又没让你跟他分。”听听,多没良心,简直是个王八蛋。
  “沈泽帆,你混蛋!”她骂他,可语气里还带着嗔怪,说不清是爱多一点还是恨多一点。
  “直说吧,童晔让你接近我干嘛?”沈泽帆也直接。
  似乎是不耐烦看着她,他低头掏出一根烟,慢悠悠点燃了,迎着风甩了甩,那火就在指尖旺了起来,一烧一大截。
  抖一片的灰。
  叶一蔓似乎还有点委屈,嗫嚅着说:“他是他,我是我,当年在南京那会儿我就跟他掰了。这躺回来,我是专程来找你的。我寻人打听,你调到这边的驻地了,选填的时候也就填了这边。”
  这是在跟他表明心迹。
  她知道沈泽帆这种男人,不喜欢女人搞那些弯弯道道。
  可是她忘了,沈泽帆这人通透,也不喜欢女人明着直接实则玩着小心机。
  “说完了?”他把烟掐了,径直上了车。
  叶一蔓冲过去,张开双臂拦他车头,就是不让他走。
  沈泽帆把车窗摇下来,嗓门大得很:“让开!”
  “不让!”这女人倔起来也可怕,嗓门也大,清清脆脆的,“有本事你从我身上碾过去!来啊,撞死我得了!反正你从来没管过我死活!”
  沈泽帆认命地点点头,倒转方向盘猛地一个兜圈,大转弯往另一条岔道冲去。
  娘们儿啊,惹不起,躲得起。
  谁知,就在他进入那小道里,一脚油门下去准备加速时,叶一蔓忽然从旁边冲过来,直接挡在他车头。
  沈泽帆大惊,连忙猛踩刹车。
  一声尖利刺耳的声音,叶一蔓被撞翻在地,在油柏路上滚了好几圈。
  沈泽帆大骂,踹开车门跳下来,几步过去把她拖起来,掐了掐人中。
  叶一蔓撑开眼睛,跟他龇牙咧嘴,嘴里还有血呢:“沈泽帆,你撞死我得了,我死也死你家去。”
  “你他妈要死死外面去,别缠着老子。”他把她抱上车,连忙给送就近的医院去了。
  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第61章 陈年旧事
  “软组织挫伤, 还有一些轻微擦伤, 没有什么大问题。”医生拿着册子和他说。
  沈泽帆道了谢, 去前面缴了费。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叶一蔓拖着吊起来的手臂一瘸一拐地从病房里出来, 他的眉头都皱起来了:“想残废啊?”
  叶一蔓不怒反笑,得意地瞧着他:“想甩了我?没门儿。沈泽帆我告儿你, 我就赖着你了。下次,你要还见着我就走, 我就上你家门口去死。”
  “神经病!”沈泽帆的火气也被她激起来了, “你给我听清楚了,救你不是怕你死, 是不想摊上人命官司,我事儿多得很,没时间在这儿跟你耗。要死赶紧去死, 别死我车上就成。”
  说完他转身就走, 一边扯领口一边掏车钥匙。
  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可人要倒霉起来,真是喝凉水都塞牙缝,摸来摸去都找不到钥匙。沈泽帆只好折回医院。
  叶一蔓在病床上老神在在地看着他, 伸出食指,把钥匙环套在上面转圈圈:“你求我,求我就给你。”
  沈泽帆上去抢,扭打了两下, 直接把她脑袋拍到一边,不费吹灰之力就给夺了过来。
  叶一蔓气急败坏:“你这人怎么这么没风度啊!我怎么也是一美女吧?”
  “美女?巫婆都没你吓人。”他撂下这话就走了。
  叶一蔓气得胸口血气翻涌, 可过了会儿,神色又镇定下来,唇边含了丝得逞的笑。
  ……
  门铃响起来的时候,苏青就去开门了。
  “你好。”叶一蔓今天穿的是便服,扎了个马尾,露出饱满的额头,一身运动衫显得很青春靓丽。
  苏青一时还真没认出她来,疑惑得很:“您是……”
  “不记得了?咱们那天在周凡那个会所见过的。”
  苏青这才恍然,心里却又多了分疑窦。
  叶一蔓说:“我是帆哥以前在南京的同学,这几天刚刚回来。前两天我不小心遇到了车祸,帆哥送我去医院的,有样东西落我这儿了。”
  她笑着从兜里掏出了一只打火机,递过去。
  苏青低头看了一眼,确实是沈泽帆那只,深蓝色亮面的,很小巧,金属感很强,一个苏青叫不出来的牌子。
  因为是限量版,底部刻有他的名字。
  她迟疑了一下接过来。
  指尖接触到叶一蔓的掌心,可能是跑过来的,有些潮湿。不知道为什么,苏青心里顿时有了一种被蛇舔舐过的感觉。
  轻微的作呕。
  叶一蔓笑着说:“没事我就走了,再见。”
  苏青目送她离开。
  晚上沈泽帆回来,苏青一直拿着抹布在擦桌子,他脱鞋子的时候喊她,她压根没理他。
  沈泽帆奇了怪了:“怎么了?”
  苏青还是不理会他。
  沈泽帆自己走过去,把抹布从她手里拿过来,拍了一下她的脑袋:“莫名其妙置什么气啊?”
  苏青把那只打火机扔他面前,夺过抹布去了厨房。
  沈泽帆低头一看,稍微一想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多半是在医院和叶一蔓抢钥匙的时候被她顺去的。
  这娘们儿!
  他有些恼火,过去厨房,把苏青从后面抱住,亲亲她的脸颊:“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同学,路上被车撞了,送她去医院,多半是那时候落下的。”
  “八竿子打不着?八竿子打不着人家特地去会所里唱戏给你听。”
  酸味冲天,沈泽帆反而笑了,低头用食指挑她的下巴:“吃醋了?”
  苏青不说话。
  沈泽帆心里反而有些乐,把她抱紧些:“好好好,跟你招,前女友。”
  苏青一听就炸了,尤其是他的语气还这么坦荡,好像理所当然的样子。她狠推他一把把他甩开:“你去死吧,沈泽帆。”
  她四处找趁手的兵器,后来摸了一只平底锅。
  沈泽帆忙举起双手:“喂喂喂,我话还没说完呢,别冲动啊。冷静,冷静。”
  “前女友都找上门了,你还让我冷静?”
  话是这么说,她也就虚张声势一下,没真打他。只是心里难受,那锅子也没举稳,想着想着,眼泪就情不自禁地在眼眶里转了。
  自己也恨自己不争气。
  她这一哭啊,沈泽帆心疼坏了,把她拉怀里,把锅子拿下去扔桌上,哄道:“跟你开玩笑的,别哭了。什么前女友啊,她上赶着倒贴我还瞧不上她呢。”
  苏青被他逗乐了。
  “笑了,笑了。”沈泽帆捏她的鼻子,把她拉到了客厅里,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这女人的事情,不说个清楚还真不行啊。
  苏青双手摆好,摆出一副小学生等着他讲座的架势。
  沈泽帆清了清嗓子,开始了“演讲”。说到叶一蔓,首先就得说说童晔这个“老相好”。他也不蘑菇,长话短说:“他人北京这边的,就对面空司一孙子,那会儿在南京上军校,我楼上系的,有一次作训输给了我,心里面不服气,就带着几人埋伏我。”
  说到这里他冷笑了一声,倒了杯水来喝,一仰脖子灌下去:“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自己身边那帮是什么垃圾,还给我埋雷呢?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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