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修长,骨节分明。
这双手握画笔肯定很好看。
“看够了?”
清冽的嗓音从身侧传来,焦糖吓的一怔。
他不是一直看着前面吗,怎么会发现自己在偷看的?
还真是神了奇了。
“你舅舅今天晚上不回家,你一个人住怕吗?”
焦糖摇头:“没事,我开着灯睡。”
红灯亮了,车停下。
徐燃的手轻叩在方向盘上,若有所思的看着前面红色的车尾灯。
……
……
大铁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徐燃踩了油门驶进去。
将车开进地下车库。
焦糖从车上下来,身上还穿着徐燃的外套,徐燃穿着合身,她穿着就有点大了,都快盖住屁股了。
显得裙子越发的短了。
徐燃的视线落在她的短裙上:“我记得一中的校服好像挺保守的。”话语平淡不见起伏。
焦糖伸手把裙摆往下扯了扯:“我就穿的下这个码。”
他轻恩了一声,往外面走。
伸手在裤兜里摸索一番,直到手被烟盒的棱角给扎到,他方才停下。
焦糖看着他低头点烟的样子,发现他烟瘾好像又大了一点。
以前他也会在她面前抽烟,不过次数很少。
她最常见的,就是他拿画笔的样子。
他画画的时候很安静,一言不发,即使他平时也很安静。可她总觉得,他画画的时候和平时不太一样。
感觉不同。
可能还真像别人说的那样,认真的男人最帅吧。
焦糖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出去以后,她冲他挥手:“那我就先回去了,徐燃哥晚安。”
甜糯的声音入耳,橘色的火光晃动了一下。
他垂眸,少女站在离他一米远的距离,脸上的笑容清甜动人。
白皙的皮肤在日光灯的照射下,甚至微微发着亮。
短裙遮不住的长腿纤细而笔直。
焦糖见他迟迟没反应,也没多想,转身准备走,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勾住了他离去的脚步。
像是夏夜里的一道冷风。
凉爽,又带着点致命的诱惑力。
“饿不饿?”
·
焦糖看着面前那一桌子的美味佳肴,直夸李婶手艺好。
李婶是越看越喜欢焦糖这丫头了。
她很早以前就在徐家做事了,可以说是看着徐燃长大的。
徐家家教虽然严,却也没说不准谈恋爱。
再者说了,他现在都大三了,追他的女生不少,可没见他把哪个女孩子带回家里来的。
除了焦糖。
还真是人如其名,不光嘴甜,人也甜。
焦糖夹了块糖醋排骨放进徐燃的碗里,歪头冲他笑。
徐燃错愕了一会。
他不爱吃肉,可是他拒绝不了她。
也没想过拒绝。
李婶给焦糖盛了一碗汤放在她旁边:“今天夫人有点事,会晚些回来。”
徐燃轻恩了一声,没多问。
李婶叹了口气,徐燃他爸和他妈这些年貌合神离的,两边都拖着,谁都不肯提离婚。
说到底,苦的还是孩子。
徐燃又不爱说话,从小就这样,有什么苦啊累的都自己忍着,从不埋怨,也不肯和谁吐下苦水。
他虽然没有像他爸那样成为一个军人,可体内还是流着徐家的血,坚韧。
偏偏他还多出了那身傲骨,甚至比他父亲的更甚。
李婶细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过钢者易折,善柔者不败,他这样的性子,终究还是会吃亏的。
焦糖握着筷子,巴望着最角落的那盘油淋茄子:“徐燃哥,我想吃那个,你能帮我夹一下吗?”
她还伸手试了一下,筷子尖离它还差三根筷子的距离。
徐燃看了她一眼,手握着公筷又放下,转而用自己的筷子夹了一块放进她的碗里。
动作自然。
焦糖按耐住心中的喜悦,这算是间接接吻了吧?
四舍五入就是上床了。
作者有话要说:
留个评再走嘛嘤嘤嘤,你们舍得让这么勤劳日更的我单机吗TVT
第四章
一顿饭吃的极其缓慢。
徐燃家教严,从小就养成了细嚼慢咽的习惯,焦糖则是为了和他一起多待一会。
徐燃喝了口水,见焦糖仍旧埋首吃着。
忍不住出声提醒了一句:“晚上吃太多对肠胃不好。”
焦糖脸一红,她好像不知不觉已经吃到第三碗了。
难怪觉得有点撑。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今天一整天都没吃饭,有点饿。”
言罢,她放下筷子。
徐燃挑眉:“吃饱了?”
“恩,饱了。”
何止是饱,简直都快撑死了。
徐燃起身:“那我送你回去。”
焦糖连忙拒绝:“不用不用。”
边说边起身,背上包就走了。
徐燃手指微动,看着她离去的方向,一直到她的背影完全溶于夜色之中,消失在他的视野里,他才低下了头。
·
去学校的路上有很多早饭摊,周涛叫了两屉肉包子。
焦糖咬着豆浆吸管:“我妈有给你打电话吗?”
周涛大口吃着面,声音呲溜直响:“昨天打过一通,问你听不听话。”
焦糖牙齿一紧:“那你是怎么说的?”
他又挑了一筷子面:“实话实说呗。”
焦糖松了一口气,她觉得自己这几天的表现还挺好。
围着围裙的老板娘将肉包子端上来,焦糖往一旁挪,空出个位置。
肉包子的热气腾升。
这个早饭摊正好在去学校的必经之路上,不仅是一中,A大也得往这儿走。
所以来这儿吃饭的人很多。
桌子往往不怎么够,得拼桌。
焦糖咬了一口肉包,烫的直皱眉头。
她小口的吹走热气。
周涛眼神往她身后瞟:“徐家的小子?”
焦糖条件反射的回头,就看到徐燃站在那里。
他应该只是经过,一身剪裁合体的西装,领带是焦糖喜欢的深蓝色,上面缀有白色的线条。
他循声停住,焦糖冲他招手:“徐燃哥,吃早点了没。”
周洵刚想开口,他们早就吃了,结果一向沉默是金的徐燃居然摇了摇头:“还没。”
焦糖脸上的笑意更盛:“那就过来一起吃。”
徐燃松了松领带,走进来,在焦糖身边坐下。
焦糖急忙给他抽出一双筷子,掰开,递给他。
“谢谢。”
焦糖扬眉:“不客气。”
声音甜的周洵都想跟她说声谢谢了。
周涛意味深长的看着二人,摇头叹气,外甥女大了不中留啊。
周洵又去要了两碗豆腐花,他问焦糖:“这包子是什么馅的?”
焦糖给徐燃夹了一个:“鲜肉馅的,特别好吃,徐燃哥你尝尝。”
周洵欲言又止:“你不是……”
不爱吃肉吗。
他话还没说完,徐燃用筷子夹着肉包咬了一口,热气从里面冒出来,夹杂着鲜肉的香气。
腾升的白雾中,焦糖那张小脸带着期待:“怎么样,好吃吗?”
精致的五官被白雾挡着,半清晰半朦胧,声音软糯。
徐燃左手微微握紧,手指压着掌心,努力按耐下小腹突然上涌的热意。
“好吃。”
“嘻嘻,我也觉得特别好吃,我在阿富汗待的那两年简直不叫人过的日子。”
听到埋怨声,周涛把视线移过来:“怎么,他们苛刻你不给你饭吃啊?”
“也没有。”焦糖咬着吸管喝了一口豆浆,“那儿的食物我都吃不惯,还是国内好,什么都好吃。”
周涛没女儿,所有的疼爱都给了这个外甥女,听她这么说,心里顿时也不怎么舒服。
索性又叫了两屉包子:“你多吃点,看你瘦成啥样了都。”
焦糖扬着笑脸:“瘦点不好看吗?”
“好看啥啊,身上没几两肉。”
焦糖瘪着嘴,委屈巴巴的看着徐燃,似乎想听个不同的答案。
她虽然瘦,但不属于那种骨瘦如柴的身材,她的身材匀称,该瘦的地方瘦,该有肉的地方有肉。
徐燃错开她的视线,没开口。
周洵:“我觉得焦糖妹子的身材很棒啊,比同龄人好多了。”末了,他又问,“你多大来着?”
焦糖老实的答:“十八了,再过一个月就满十八周岁了。”
因为家庭的缘故,她上学比较晚,中间又休学了几年。
周洵点点头。
瞬间又安静下来了。
·
“哟,都快迟到了还这么悠哉悠哉的吃早饭呢?”调侃声将众人的视线都引了过去。
许言一身黑色的球衣,背着个耐克包斜倚在外面:“还有十五分钟可就打上课铃了。”
焦糖强压下嘴角已经上扬的弧度,努力不把自己在学校那面展现在徐燃面前:“你还怕迟到?”
许言笑的恣意:“搁平时我肯定不怕,可现在是严打时期,教导主任亲自检查。”
教导主任她倒是不怕,可他一言不合就请家长,她妈那臭脾气,要是让她知道自己在学校不听话,非得坐飞机从阿富汗回来揍她一顿。
她急忙起身,背上包:“舅舅那我就先走了。”
她看着徐燃:“徐燃哥,我先去学校了,周洵哥再见。”
言罢她跑出去:“你昨天怎么不告诉我?”
“你也没问啊。”
两个身影并肩在一起往学校走。
十七八岁的年纪,青春朝气。
周涛乐的直笑:“焦糖这才回国没多久就谈恋爱了,要是让她妈知道,非得揍她一顿。”
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使力,徐燃眼里却没什么情绪。
周涛看着徐燃:“你今天怎么穿的这么正式,要去参加宴会?”
“一周后有个画展,去见了一下负责人。”
周涛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徐燃虽然不像他爸,投身军事领域,但同样在别的地方很优秀。
听说他现在一幅画都能卖个好几百万。
果然,血统基因好就是不同。
他再看一眼自家的外甥女,背影渐行渐远,最后拐了个弯,消失在路口。
轻叹一口气,他上学那会天天倒数,他姐也天天倒数。
现在轮到焦糖了,还是天天倒数。
徐燃放下筷子起身:“那我就先走了。”
周涛点头:“行,忙你的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别问我周洵和周涛的关系,取名废实在……
感觉光是取个名字就快要升天了
第五章
焦糖平时东住一阵西住一阵的,也没什么朋友,就在阿富汗待的久了一点,和几个新兵蛋子关系好。
大多都是家里穷,年纪和焦糖相仿,但是他们平时枪林弹雨里来回,也没啥时间联系。
索性许言他们几个虽然在学习上面混了点,人还挺不错的,义气。
焦糖对讲义气的人都挺有好感的,对他们并不抵触。
许言收拾东西往外走:“吃宵夜去,今天我请客。”
李邀一听这话乐了:“谢谢大佬。”
许言家有钱,为人又大方,通常请客吃饭的地方都是比较高档的餐厅。
他抬眸,看着焦糖:“你去吗?”
“去啊。”
今天周涛回来的晚,家里没人做饭,正好吃了再回去。
刚进去,李邀一屁股坐下去,就拿着菜单开始浏览。
许言伸手把菜单夺过来,递给焦糖:“女士优先,不懂?”
焦糖也没个客气的,接过菜单点了份意大利面。
她喜欢面食。
李邀和许言话都多,焦糖中途会插几句,李邀满嘴骚话,把焦糖逗的直乐。
·
“徐先生,如果可以的话,那就这样定下?”
徐燃将视线从隔壁桌挪回来,薄唇微挑:“恩,辛苦了。”
“不辛苦,徐先生能把这次画展交给我们负责是我们的荣幸。”孙衍拖出椅子起身,“那我就先走了,如果还有不满意的地方您可以随时联系我们。”
徐燃点头,没再开口。
他轻轻摇晃着手边的酒杯,瞳色幽深。
餐厅光线柔和,徒生了一抹暧昧。
焦糖笑起来嘴角旁有两个不怎么深的酒窝,说话时是没有的,只有笑的时候才会浮现。
笑容越灿烂,酒窝就越深。
她在自己面前,酒窝从来没有这么深过。
握着酒杯的手逐渐收紧。
“后来呢?”焦糖对于李邀口中的那个故事很感兴趣,连连催促后续。
李邀很擅长吊人胃口,故弄玄乎了一会,才缓缓开口:“后来他就……”
啪的一声脆响,是玻璃杯摔碎的声音。
餐厅里的众人都将视线移向了声源处。
服务员急忙跑过来,在触及到男人手背上那道伤口时,微微一滞,连声道歉:“不好意思这位先生,二楼有医药间,我带您去包扎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