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团锦簇——伐开心要吃糖
时间:2018-03-02 10:42:29

  结果才刚刚有一点睡意,就被外面的喧哗声吵醒。呦呦皱着眉头嘤咛了一声,嘟囔着“什么声,吵死了”,然后就把脑袋埋进了被子里。
  “没事没事,我去看看,你先睡啊。”萧沐仁隔着被子拍拍她的头安抚着,叫了谷子进来守着,然后自己才披了衣服出去查看。
  “出了什么事事?”萧沐仁走到院子里,对着守在门口的义伯和小荣子发问,“怎么这么吵闹?”
  小荣子听见萧沐仁的声音,立刻回过头来,“爷,是隔壁两个院子突然走水了,幸好火势不大,很快就灭了,不过听说烧了一批货物。”
  “走水了?已经灭了吗?那就好。你们晚上也注意警戒。”萧沐仁说完就转身要回房里,不过才走了两步,外面的喧哗就又起来了,这一波比刚刚那波声音还大,转瞬间就来到了萧沐仁他们小院门外。
  “开门!开门!”吵闹声一波大过一波。
  萧沐仁皱了皱眉,穿好衣服大步走到门口,对小荣子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开门。
  小荣子点头,上前一步去开了小院的大门,外头的人没想到里面会突然开门,砸门的手还没有收回去,愣了一下子。
  萧沐仁站在院子中间,虽然门楼上挂着的灯笼散发出的不甚明亮的灯光,但他目光锐利,一下子就认出来这些人正是那些从济南开始就不断“偶遇”的商人们,五六个人堵在门前,有几个还伸长脖子往里看。萧沐仁看了一下,似乎没有看到他们的领头人。
  两厢都安静了一会儿,对方站出来一个人率先对着萧沐仁一拱手,“这位公子,我们院子失火了,不止烧毁了货物,还进了贼人,偷走了我们头领重要的东西,有小二说看到贼人往这面儿逃跑了,所以请让我们进去搜查一番。”
  萧沐仁披着衣服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没说话。这些人还没资格直接同他说话。
  小荣子上前一步,挡住了那几个商人查探的目光,“这位爷,我一直在这院子里守着,不曾见到有什么人进来,您还是去别处找吧。”
  “小二说亲眼看见人进来的,莫不是你们要包庇罪犯?”刚开口的那个人说,然后他身后的那些人就开始跟着附和,“对对,一定是你们包庇,别的院子我们都去看过了,就你们院子不然看,做贼心虚吧!”
  小荣子笑了,这么叫莫须有,这就是。不过这个黑锅他们可不背,而且眼看这些人就要挤进来,当然得赶紧拦住,“几位别激动,我们院子真的没有,小二一定是看错了,不然我们把人找来对质一番。”
  不过想也知道,小二说不定是被他们买通了,于是小荣子不等对方开口,就又补充了一句,“再说抓贼这事是官府的职责,不能您几位说是就是,对吧,要不咱们报官吧?”
  “报官……”对面的人迟疑了一下,“报官就不用了吧,咱们就进去看看,没有就走了,还惊动官府,不好吧?”
  萧沐仁在院子里听的明白,这些人简直就是胡搅蛮缠来的,且不说屋里有女眷,就是没有女眷,他萧沐仁的院子也不是随便什么人想进来就进来的。
  “怎么回事?”这时候被外头声音吵醒的怀瑾也起来了,披着外袍走到萧沐仁身边,“这是有人挑衅你啊姐夫。”
  萧沐仁转头看了他一眼,给了一个白眼,他又不是傻子,当然看得出来了。
  “甲剑,带着舅爷回屋,看好了别出来。”萧沐仁说,眼睛还是看着大门口的,像是在空气里说。
  “是,爷。”一个影子从墙上跳下来,轻轻地落在院子的地上,无声无息,然后走到怀瑾身边对着怀瑾一拱手,“舅爷,请回吧,外头不安全。”
  怀瑾撇撇嘴,回了自己的厢房。
  门外那些商人被突然出现的甲剑吓了一跳,他们从来没有注意到墙上还有另外一个人,恐怕事实真的像是对面这个下人说的那样,并没有贼人进去,不然墙上的人不会看不到。于是他们就犹豫着,到底要不要继续,是现在见好就收,还是坚持着等头儿回来再说。
  不管是哪一样,萧沐仁都没有给他们机会,他对着空气又叫了一声“程禇”,从墙上又跳下来一个人影,萧沐仁让他去客栈前头把前门堵住,“记得注意看好,不要让任何人出去,免得被凶手跑了我们说不清。”
  话里说的是注意贼人,程禇却明白,萧沐仁这是让他看好对方这些,不要溜走一个。程禇应是,几个跳跃后消失在墙的那头。
  萧沐仁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又喊了一声小荣子。小荣子回过头来,对着萧沐仁拱手,“爷。”
  “拿我的帖子去请知县过来,客栈走水失火烧了货物,还有人看到了贼人,这是大事,让父母官出来给个解释。”说完转身往正房走,“爷的时间宝贵着呢,没时间跟这些人扯皮。”大晚上的就应该搂着夫人去睡觉,跟他们浪费什么时间。
  小荣子也应了是,走到门口跟义伯说了两句话,然后也飞身一跃上了墙头后出去了。
  几个商人面面相觑。本以为萧沐仁他们就是普通客商或者富户,带着夫人出来玩耍,想要趁机敲一笔,没想到竟然惹到了了不起的人物,这要是真的等知县来了,他们恐怕是跑不了了。看着他们人也不算多,一共就三个主子六个下人,其中还有三个女眷,不如突出重围去?只是不知道老大得手了没有?
  原来,这些人根本不是什么正经商人,而是专门以做局为手段的的团伙。最常用的是仙人跳,还有藏宝图,今晚的手段也经常用,无非就是自己点一把火,大喊救火,等人都跑来救火别的院子人手不足守卫薄弱的时候派一个武功好的进去偷盗。
  他们这些人当中武功最好的当属他们老大,所以几乎每次都是老大去的,这次也不例外,尤其这次要偷窃的物品不太寻常,他们老大这次看中了一个人,就是这院子里的夫人。老大动身前一再叮嘱他们要将男人和家丁拖延住,这样即便夫人身边有丫鬟他也好对付。
  现在那个男人要进屋了,发现人不在了恐怕不会善罢甘休,当然也有可能为了面子忍气吞声,毕竟自己头上戴了绿帽子,没人愿意张扬出来。
  这几个人就在门口等,既是等老大发送已经得手的信号,又是等里头的男人冲出来算账,无论是哪样只要稍有动静他们立刻打出去逃跑。可是等啊等,一直没有等到。
  这些人哪里知道,他们老大才跳上萧沐仁他们的房顶,就被一直在黑暗里守夜的小荣子一支飞镖给打下去了,不偏不倚,刚好掉在了客栈后面的池塘里。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来晚了。
 
  ☆、第一四八章
 
  第一四八章
  萧沐仁进了屋, 正拿着扇子给呦呦扇风的谷子就极有眼力见地出去了。萧沐仁走到床边看一眼, 床上呦呦还在睡着,大概是真的累着了, 外头这么吵闹也不愿意醒来。虽然已经是晚上了,但是三伏天的天气依然炎热的很,虽然谷子已经给扇风了好一会儿了, 她的额头上仍然是汗。
  萧沐仁在床沿盘腿坐下来, 面朝呦呦,先拿帕子轻轻地给她把额头上的汗擦了,然后拾起床上的团扇继续给她扇风。
  过了大概两柱香的时间, 谷子又进来了一次,轻声禀报说知县来了,请萧沐仁一见。萧沐仁点头,把扇子交给谷子, 让她继续给呦呦扇风,自己则出去应酬知县去了。
  知县当然不是一个人来的,整个衙门里的衙役都被叫了起来, 呼啦啦二十多个人将整个客栈围了起来,惊的老板以为自己偷税被人告密了。拉了一个眼熟的衙役往他手里塞了一块银子, 这才打听出来,自己这客栈里住了一个了不得的人物, 二品的总兵!
  老板一边庆幸着自己偷税漏税的事没有被抓住,一边感叹怪不得那个院子里的客人看着不寻常,原来是从京城来的, 要去嘉峪关上任的总兵。果然是年少有为,一表人才,怪不得人家能抓住吐蕃三王子。
  萧沐仁和知县应酬了一番,知县老爷将这些闹事的人连夜带回去审问,萧沐仁这才重新回到房间。此时已经是丑时正了,离天亮也没有多久了。他重新接过谷子手里的扇子,一边打扇一边打呵欠,折腾了这一整晚,先是体力劳动,再是操心应酬,他早就累了。
  看着怀里依然睡的呼呼如小猪的呦呦,萧沐仁笑着点点她的鼻尖,“就你最自在了。”然后也闭了眼,手里的动作却不停,直到不知不觉睡着。
  本来以为将一群贼人交给知县就算结束了,第二天可以消消停停安安稳稳地上路去泰山了。却不料才醒来还没等穿衣服,门就被敲响了。
  正打算做个晨起运动的萧沐仁刚和呦呦逗了一阵,还没进入正题,就被打断了,因此心情态度十分不好,语气也特别差,“什么事!快说!”
  小荣子听到萧沐仁的语气就知道来的不是时候,自从爷成亲后,小荣子从来不敢再正房的门还关着的时候上前去打扰,谁知道里面正干什么呢,可是现在曲阜知县已经站在了院子门口,大有不见到萧沐仁或者萧沐仁不答应就不走的架势。
  一群下人们都知道这时候不好去打扰爷和夫人,因此谁也不想去禀报,可是也不能就任由曲阜知县在那儿站着。最后几个人猜拳,输的人去,小荣子命不好,输了。于是只好硬着头皮上前,顶着萧沐仁极有可能发作的火气禀告道:“爷,曲阜知县带着知县夫人来给爷和夫人请安了,说中午的时候要设宴款待爷和夫人。”
  “设什么宴款什么待,爷又不是他上司,不去!”萧沐仁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让他回去,将治下管得太太平平的就行了,爷没空跟他扯皮!”说完就继续埋头苦干。
  小荣子的禀报呦呦自然也是听得一清二楚的,此时就忍不住笑出声来,轻轻的传进人耳朵里像是一只羽毛在里面搔一样,痒的很。
  “你笑什么?”萧沐仁忍不住问。
  “我笑你活该!”被人问上,呦呦的笑意不止没有收敛,反而放大了一些,“居然还拿帖子给人去,生怕人家不知道即将上任的嘉峪关总兵被人做了局堵了门口?真是的,直接当做普通百姓报官不好吗?这回被人缠上了吧?让你胡乱耍威风。”这人,怕是从来不知道低调为何物
  萧沐仁也皱眉,“就是请人办个事而已,不至于这么大张旗鼓吧?”心里也在埋怨曲阜的知县不识趣,请人就请人吧,居然来这么早,人家还没有睡醒呢好不好?
  “起吧,”呦呦推了推伏在身上的萧沐仁的肩膀,让他赶紧起来收拾收拾见人去,“请人办事就是个人情,既然托了人情就要还,再说人家都请上门来了,不能不给面子,吃顿饭而已,若是对方有别的所求,你到时候再看着办,你也说了又不是他顶头上司,大不了再推辞呗。”最后又推了一下,劝道:“起吧,人都上门了。”
  萧沐仁千般不愿万般不想地从她身上起来,觉得不甘心,又重新趴下来扳着呦呦的下巴好一通亲,这才起床。萧沐仁起来后,呦呦也叫了四喜进来服侍自己起床洗漱,洗漱完早饭也送了上来。
  吃早饭的时候,呦呦叫了小荣子进来,问了他一些关于曲阜知县的事。这是临出发前呦呦让他做的准备,毕竟出门在外,谁也不知道会遇上什么意外的事,多个准备总是好的。你看,这不就用上了?
  说来有趣,曲阜的知县姓曲,夫人刚好姓傅,连在一起读刚好和曲阜同音,倒是格外巧合。曲知县今年已经五十岁了,在知县这个位置上坐了快十年了,政绩不好不坏,没有大错,也不出大彩。
  呦呦点头,不过她不关心这个,她要打交道的是曲夫人傅氏,“内宅如何?”
  “内宅……”小荣子赶紧往后翻了翻,“哦,曲夫人是曲知县的远房表妹,当初科举就是傅家给的盘缠,所以中了举后就娶了傅表妹,二人育又嫡子二人嫡女一人,均已成家,孙辈三女两男。此外内宅还有妾室两名,各育有一女,庶长女已经出嫁,庶三女今年十五岁,待字闺中。”
  呦呦默默记下来,然后让四喜去准备见面礼,“行了,我记下来了。还有别的事吗?知不知道曲县令来还有没有什么其他所图?”
  “有一件事。奴才也是刚刚得知的,昨天的那伙人,是一群惯犯,各地流窜作案,已经三四年了,虽然武功不高,但是做局巧妙,因此一直没抓住。如今被咱们爷给抓住了,曲阜知县立了一功,怕是能再升一级。”小荣子将刚刚程禇从衙役处套来的消息禀给呦呦。
  联想到刚刚小荣子说过的曲知县做了十年的知县,呦呦明白了,这是感谢宴啊,看来不是自己家承了别人的人情要还,是对方承了他们的情要感谢啊,难怪大张旗鼓的,“行了,我知道了,你去跟爷回一声,我收拾收拾就出来。”
  等到出发的时候,已经是巳时正了,呦呦算计着,到了知县家里聊一聊很快就会到午饭时间,用了午饭再稍作一会儿就能回来,这样还有时间收拾行李,明天出发应该耽误不了。
  “学而”客栈原本就在县城的繁华地段,离县衙只有两条街的距离,马车骨碌碌地晃悠着很快就到了,男人们直接去了前院正厅,女眷换了轿子直接被抬进后院内宅。
  呦呦从轿子出来的时候,曲夫人已经跪地等着了。论品阶,夫人的品阶从丈夫的一样,所以呦呦是二品诰命夫人,而曲夫人只是八品,只能称为“敕命夫人”,所以曲夫人对呦呦行礼是应该的。不过按照之前得到的消息,曲夫人已经近五十岁了,和谭丽娘差不多的年纪,她哪里敢受得起她的礼,急忙走过去搀她起来,“可使不得。快快请起。”
  等曲夫人起来后,拉着呦呦的手仔细地打量了她,就开始不住地夸赞,“不愧是京城里的人儿,就是生的水灵有气质。”
  呦呦假装做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哪里哪里,您过奖了。”
  寒暄客气了一番,曲夫人请呦呦进了厅里坐,然后让自己的儿媳孙子孙女都来见礼,于是呼啦啦,两个儿媳一个女儿,三个孙女两个孙子还有一个外孙一个外孙女,满满当当的挤了一屋子。挨个儿厮见了一番,又给小辈儿们发了见面礼,呦呦发现都是嫡系,没有庶女,想来是十分不待见,再联想到两个妾室却没有一个庶子,就知道曲夫人是一个十分有手段的人。
  不过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呦呦想,她就当不知道好了。她却不知道,这件事后来还真的跟她有关系了。
  曲夫人这个人,一看就是那种做了很多年的官夫人,非常善于夫人外交,虽然不是世故的让人讨厌,但是也可以算得上是十分圆滑有手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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