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一听婆婆这话,立刻拉了她好几把,让她别说了,这其实都是她和一大爷说好了的。
三大爷在旁边笑了:“我说贾张氏,你是心疼鸡还是心疼孙子啊,你这不会算账啊。”
秦淮茹婆婆嘟囔道:“我当年坐月子,也没吃上两只老母鸡啊。”
一大爷说道:“你要是不同意,你就自己和孔家人说去吧。”
秦淮茹婆婆身子一扭:“我没说我不同意,就这么办吧,就按你们说的办吧。”要是孔家的人来了,人多势众的,她们家更得不着好。
一大爷看向何雨柱这边:“柱子,孔家小子,你们有意见吗?”
何雨柱看向孔庆波,孔庆波平静地道:“只要姐夫同意,我们就没有异议。”说完就看向何雨柱,两个小的也直盯盯地看向何雨柱。
何雨柱看向三双和孔庆霏肖似的眼睛,立刻感到一阵心虚,转过视线,一咬牙道:“同意,我们同意。”
三个小的立刻一脸失望,而贾家人除了棒梗俱都松了一口气。
一大爷也暗暗松了一口气,直接道:“棒梗,你一会儿就去道歉,你……”
孔庆波从来了这院第一次没礼貌地插言道:“不用,道歉的话,跟我姐夫说就行了,我姐这几天头疼,不能见风。”说完就站起身走了,孔庆涛和孔庆露也面无表情地跟着离开了。
三个小的一走,这屋里就真的只剩下‘院里人’了,一时竟十分尴尬。
三大爷端着水缸子站起身,一边走一边念道着:“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恶恶臭……”
可能是人走的远了,后面的就听不清了。
孔庆霏早就料到了处理结果会偏向贾家,这也没有办法,她毕竟是新来乍到,不能和他们几十年的邻里感情相比。
至于棒梗道歉了没有,孔庆霏不关心,反正贾家的老母鸡她倒是吃了三天。
除了三个小的和何雨柱闹了两天小情绪,孔庆霏说说就好了,她依旧像往常一样对何雨柱温柔体贴,嘘寒问暖的。
现在,贾家会不会因小失大,就看何雨柱了。
☆、第 29 章
孔庆霏休息了两天就得回去上班了,何雨柱怕孔庆霏骑车子累到抻到,又怕这天寒地冻的再磕着碰着,不管孔庆霏怎么拦,非要每天骑车子接送她不可。
还有更夸张的,到了中午,何雨柱竟又拎着饭盒跑来给孔庆霏送饭。
带饭?那是什么?必须是新做好,趁热乎送去!
孔庆霏领着何雨柱进了办公室的小会议室,劝道:“中午你那正是最忙的时候,怎么能来给我送饭,我像以前一样带饭就行。”
何雨柱一摇头:“那不行,付大夫说了,你得多吃有营养的东西,孩子才能长的好。”把带来的饭盒一一打开,嘴里嫌弃道:“带的饭在水房热一上午,什么好菜都蒸烂了,还有什么营养,你现在就得吃新做的。快吃,我今儿个给你炒的鹅蛋,还有这豆腐,原浆点的。”这些可是他搜了三个市场,才淘换来的。
孔庆霏忍着翻白眼的冲动,现在大家都这么热饭吃好吗?再说,能吃饱就不错了!
待饭盒打开,看见饭盒里压得实实的白米饭,另外还有一盒蒜苗炒蛋,一盒烧豆腐,孔庆霏就把装米饭的饭盒拉到两人中间:“咱俩一起吃吧,这也太多了,我也吃不了啊。”
何雨柱想了想孔庆霏吃的最多的那次的饭量,才发现他这饭确实蒸得有些多了:“那你把菜都吃了,付大夫说不能吃太咸,我这俩菜都炒的清淡,你多吃菜,饭剩了我带回去。”
孔庆霏让了几次,何雨柱都不吃,她只好一边吃饭一边道:“你这早上送,晚上接,中午还来送饭,一天跑我这三趟,实在是太累了些,中午饭你也吃不上,我看着怪心疼的。”
“我吃过了。”何雨柱坐得离孔庆霏更近了些,伸手摸了摸孔庆霏的肚子。
不说一个多月的肚子根本就摸不出来,就说这还隔着棉衣棉裤呢,可何雨柱那动作就像摸着足月的肚子似的:“我不累,只要你和咱儿子好好的,我就高兴。”
孔庆霏见此心中感动,嗔笑道:“那要是女儿呢?”
“女儿也好!”何雨柱立刻表态道:“儿子、女儿都好,我都稀罕。”他本来都做好没孩子的准备了,现在能有自己的孩子,他高兴都来不及,哪还会去搞重男轻女那一套。
孔庆霏满意地一笑:“这还差不多。”又眨着大眼睛道:“你要是来送饭,就多带些,咱俩一起吃。我吃着,你看着,我吃的都不香。”说完夹起一筷子鸡蛋塞进何雨柱嘴里。
何雨柱的心被孔庆霏眨得发软,傻笑着吃着鸡蛋道:“行,都听你的。”
不同于何家的甜蜜美好,贾家再一次陷入愁云惨淡之中。
晚饭时候,棒梗沉着脸推门进来,秦淮茹婆婆本来看见孙子回来了正高兴,这一看孙子脸色不对,立刻饭也不吃了,赶紧围上去问道:“棒梗,你这是怎么了?累着了?别不是病了吧?”
棒梗脸色灰败:“我让电影院开除了。”
小当不信,反问道:“哥,你不是正式工吗?”
“是啊,哥。”槐花也急道。
棒梗奶奶一听这话,登时就不干了:“就是!正式工怎么能开除?我找你们单位去,这是欺负人怎地!”
这时候可都是铁饭碗,一旦成了正式工,只要不犯大错,单位就管你一辈子。
棒杆咬牙道:“我去找领导问了,领导说我根本就不是正式工,我让许大茂骗了,他根本就没给我转正。”他让许大茂坑惨了,此刻连‘小姨夫’也不叫了。
秦淮茹叹了口气,粗粮干粮吃在嘴里喂同嚼蜡,咽下肚去,就像吃了沙子石头,胃里丝丝拉拉地泛起疼来。
“这个许大茂,他怎么能这样!”秦淮茹婆婆气的直拍桌子:“棒梗也算是他外甥,他怎么能这样坑孩子!不行,我去找他去我!”
秦淮茹拉住婆婆道:“算了吧妈,秦京茹还是他媳妇呢,那还不是说撵出去就撵出去,许大茂可没把咱们家当成过亲戚。”叹气道:“从棒梗去电影院第一天,我就想过这个结果……正整被赶出来了。”继续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给棒梗赶紧再找个工作,妈,这些日子,你应该也看到了,返城的知青越来越多,再耽误下去,就真只能在家待着了。”
秦淮茹婆婆往凳子上一坐,苦道:“这,这上哪找工作去啊!”
秦淮茹想了一下:“我明天去街道一趟。”
几天后,棒梗穿着他妈和奶奶特意给他做的大棉袄,戴着帽子围脖手套,脸上还带着一个大白口罩,站在大街上,扫大街。
棒梗帽子压得低,垂着头,手里的大扫帚左一下,右一下,有气无力地在地上划拉着。
正扫着,一辆自行车的轱辘就压在他扫帚上,棒梗顺势把手里的扫帚一松,扫帚掉在地上,他抬头就骂道:“你瞎……”待看清车主,棒梗哽了一下,小声道:“队长。”
环卫队长脸色难看:“这就是你在干工作?”看到棒梗脸上的大口罩,一副怕见人的样子,心中更怒:“把口罩给我摘了!”
棒梗垂下眼,把口罩摘下来,捏在手里。
队长语重心长地道:“我知道你不愿意当清洁工,可就这份工作,还有很多插队回来的知青在排队等着呢!说实在的,要不是看在你妈跟街道的关系,我早把你赶走了。”指着棒梗下通牒道:“如果再让我发现你磨洋工,你就不要再来上班了。”说完就骑着自行车走了。
棒梗咬着牙,这管扫大街的狗屁环卫队长还训斥他,心里咽不下这口气,捡起地上的大扫帚就扔了出去,好在环卫队长早就骑远了,并没看到棒梗对他摔摔打打的样子。
棒梗也不再顾路人的侧目,走到路牙子边就坐下,心里气得难受,不说这破工作,这个管扫大街狗屁队长还老针对他!
不远处,何雨柱就站在路边,看到棒梗挫败的样子,心里也有些不好受。
毕竟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当初当儿子看的孩子……
何雨柱摸了摸衣兜里的那张纸,想到孔庆霏,他最终还是转身走了。
那么多返城的知青没有工作呢,棒梗如今还能有一份工作,已经很好了。
正好用这工作磨磨他的性子,这孩子的脾气太急了些,等过些日子,过些日子,他再帮他想想办法。
晚上,何雨柱伺候孔庆霏躺下,没错就是‘伺候’,自从知道孔庆霏怀孕那天起,何雨柱就成了小丫鬟和老妈子的结合体。
除了上班时间,何雨柱那是一刻不离眼的盯着她,这不让做,那不让动的。
孔庆霏多次反抗无效后,见何雨柱乐此不疲,也就顺了他的意,反正出力干活的都乐意,她这躺着享受的还有什么好不满的。
待孔庆霏躺好,何雨柱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孔庆霏。
孔庆霏面带疑惑地接过来打开,入眼就是‘介绍信’三个大字,下书:‘冶金工业部人事司培训处:兹介绍赵卫国、赵卫党、孔庆江同志等叁名到你处培训驾驶技术,请接洽。’
日期上端正地盖着‘北京市东城区革命委员会劳动局’的红章。
孔庆霏看看介绍信,又看看何雨柱,最后一脸惊喜地道:“你怎么办到的?”说着从床上站起来,搂住何雨柱的脖子:“亲爱的,你太厉害了!”
“慢点,慢点,你慢点。”何雨柱赶紧抱住孔庆霏的腰,不让她乱动,那声‘亲爱的’,更是叫得他耳朵发热。
“你是怎么办到的?你这太厉害了!啵啵啵!”孔庆霏捧住何雨柱的脸,连亲了好几口,又正色道:“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先跟我说呢,办成了才拿出来。”
何雨柱也极力让自己表现的很正经,让孔庆霏重新坐好,才道:“这做事,得先做后说,我这提前跟你说了,要是没办下来,那不成吹牛皮了吗?”
“行,我爷们就是牛,来,让媳妇稀罕稀罕你。”说着就又去搂何雨柱。
何雨柱压着笑意:“小心,小心孩子。”
两人闹了一会儿,何雨柱道:“只是堂哥和表哥们不是市里,也不是咱们区的户口,就只能委培,就是委托培训,到时候书本和吃住都要自理,还得交一笔培训费,林林总总得一百多。”
孔庆霏不在意地道:“那是应该的。”转念一想道:“你跑这个花了多少钱?我让我大伯和姑姑给你。”
何雨柱眼睛一瞪:“外道了!”只道:“花什么钱,上面的领导下来视察的时候,吃过我做的席面。后来他家有个红白事的,没少找我帮忙。再说就是委培,又不是安排工作,对人家来说就是一句话的事。”
“那倒是。”孔庆霏叮嘱道:“虽说是一句话的事,但那也不是谁说都好使的,你记着点,这不快过年了吗,等过年的时候,咱们可得给人家备份好礼。”既然是能说话的人,这条关系自然不能断了,得好好经营才是。
“得嘞,我记住了。”
孔庆霏又在何雨柱脸上摸了一把:“不过我爷们就是能耐,别人就是想求还找不到门路呢。”
“那是,牛皮不是吹的,火车不是推的,你别看我就是一厨子,我见过的领导,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我这说的可不是和我平级的,怎么的也得再高两个等级……”
笑眯眯听着何雨柱又开始吹牛皮,孔庆霏心道:棒梗,没了傻柱这个后爹,你就老老实实的扫大街吧。
☆、第 30 章
第二天早上,孔庆霏吃完饭犹豫了再三,最后还是趁着何雨柱去地窖拿菜时叫过来孔庆波:“大俊,你下午请个假,回大伯家一趟。”说着把介绍信拿出来给他看:“就是这事,你回去把这事告诉大伯。”
孔庆波看完介绍信,也是一脸惊讶:“学车?”
这年月能骑上自行车就很威风了,还学开车?前年大队挑人去学拖拉机,在村里都差点抢破头。
“嗯,你姐夫给找的门路,不过要交培训费,大概一个人一百。”随后压低声道:“你告诉大伯,钱我这有,让他们一定要来学。”孔庆霏更靠近孔庆波,声音压得更低:“学完了能安排工作。”
孔庆波眼睛瞪的溜圆,有些不敢置信:“真的。”他这样的城市户口,都不能保证毕了业有工作,听她姐的意思,还是开车,这简直就是男人梦寐以求的工作。
孔庆霏郑重地点头:“八、九不离十。”只要能进去搭上人脉,她就是用钱砸,也要砸出一条路来。
“行!”孔庆波有些按耐不住地道:“我一会儿就去找老师请假,上午就去大伯家。”
孔庆霏轻轻一弹孔庆波的额头:“不是着急的事,你别耽误课,下午趁着自习课去就……”
“大美,大美。”一道清亮的女声在门外响起。
孔庆霏和孔庆波相视一眼,孔庆波笑道:“得了,不用我去了,省了我的车票钱了。”
“诶,二嫂,我在屋呢,快进来。”孔庆霏一边应话,一边撩门帘子出去,往院里一看:“二哥,二嫂,大霜,你们来了,快进屋。”
三人手里都不空,二哥腿边放着一个不小的麻袋,二嫂背着背筐,看那棉衣上勒出来的深印子,就知道筐里东西不轻,孔庆霜挎着个大篮子,上面盖着布,孔庆霏不看也知道那篮子里是鸡蛋。
随后跟出来的孔庆波也笑着打招呼:“二哥,二嫂,二姐。”
好在离上班还有点时间,孔庆霏连忙拉着何雨柱,让他把学车的事跟二堂哥说了,孔庆霏把介绍信拿出来,但二堂哥却没伸手接,满眼深意地看了何雨柱一眼,问孔庆霏道:“那天的事解决了?怎么个说法,你和我说说,我也好回去跟爷爷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