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庆霏舒了一口气,从订婚开始,她除了给自己做衣服,给何雨柱做衣服,其他里里外外的准备她都没插手,全是大伯和姑姑家合力出钱出力操持的,两家甚至给她买了一台缝纫机,这样的陪嫁,在这个年代,也是很大的体面了,孔庆霏心中记恩。
因她落水的事,两家人都觉得对她不够关心,于是备嫁这段时间不说紧迫盯人,到现在她连个独处的时间都没有,家里的孩子也会看着她,就连她擤个鼻涕都要报告给他们爷奶,这让她想进农场拿东西都不行。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家人出力花钱帮她办这场体面的婚礼,好在后面的日子长着呢,她自然会慢慢报答这两家人。
正想着,孔庆霜进来了:“姑,我妈叫你呢,我在这跟我姐说会儿话。”
“行,那你跟你姐唠唠。”
待孔姑姑出去,孔庆霜坐到孔庆霏旁边,笑嘻嘻道:“姐,等我结婚时借我穿啊。”她后年就要结婚,她不像孔庆霏是家里的老大,和弟妹年纪差的多,二叔二婶重视,嫁妆是早就开始准备的,这身红布料也是花了心思攒的。
她虽是家中老小,得的偏疼比哥哥们多些,但家里这么多侄子侄女都等着布做衣服呢,她娘是会给她做身新衣服,却不会给她做一身红的。
她从小到大,还没穿过这么艳的颜色呢,就想着结婚能穿一回。
孔庆霏道:“等你结婚穿新的,我给你做,准保比我的漂亮。”
“说话可要算话啊。”孔庆霜嘴里这么说,却并没把这话放在心上。
孔庆霏笑道:“保证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孔庆霜的婚期正好是十一届三中全会后,到时候完全能穿的更漂亮。
九点整,就有孩子领头跑进孔家,嚷着:“新郎开大汽车来接新娘子了!”
随后吉普车就开到了孔大伯家门口,这回可真是长脸了,前面还说孔庆霏闲话的人,这时候也都闭嘴了。
有的心里还开始画弧,这新郎官能量挺大啊,吉普车都能借来。
这时候结婚,接亲能都是自行车,那就算车队了,这有吉普车打头,在这村里可是头一份。
孔家人见此更满意了,连着接亲的过程也没怎么为难何雨柱和他带来的傧相、徒弟们。
大家一阵热闹后,大表哥领着人把一些必须随车的嫁妆装上吉普车,其他的都放到特意借来的拖拉机上,一会都给拉到新房去。
大堂哥把孔庆霏背上婚车,何雨柱也在鞭炮声中赶紧上了车。
等车开出了热闹的村子,车里就显得安静和尴尬了,何雨柱不时偷眼看看自己的新媳妇,现实中的孔庆霏跟何雨柱也没接触过,就连相亲要逛的百货大楼都因他俩情况特殊,时间赶没去上,孔庆霏为了显示自己的矜持,这时候也就只能保持沉默了。
“恭喜啊!祝百年好合!”司机突然看着后视镜来了这么一句,他也是觉得这两人太安静了,这何雨柱平时在他们领导面前都没这么拘谨过。
这把两人都吓了一跳,何雨柱忙道:“承您吉言!承您吉言!”
孔庆霏也同时道:“谢谢。”
“我说,你们俩可是夫妻啊,怎么连个话都不说,不好意思啊?”司机打趣道:“你俩要说啥就说,就当我不存在,我啊!”对着后视镜哈哈一笑:“我可是给领导开车的,嘴严着呢!”
“嘿嘿嘿,王师傅一会儿可要多喝几杯,走的时候帮我给大领导多带些喜糖,喜烟。”何雨柱感激道:“要不是大领导,我哪来的这体面。”
“行啊!我一定带到。”
何雨柱说完,仿佛化解了拘谨,立刻从车座上拿起个小红包袱打开,里面都是奶糖,捧到孔庆霏面前:“那啥,你吃糖,吃点糖,回去就开饭,别饿着。”他听说新娘子为了结婚的时候顺利,都是少吃喝的。
孔庆霏看何雨柱紧张,便顺着他的意,随机拿起一颗奶糖剥开,手顿了一下,递到何雨柱嘴边:“你也吃一颗吧,你的喜糖。”
“诶,诶。”何雨柱傻笑着,忙就着孔庆霏的手把糖吞进嘴里。
一路上,有了司机王师傅特意缓解气氛的插科打诨,何雨柱和孔庆霏也说了些话,终于不再那么生疏。
为了照顾后面拖拉机和自行车的速度,吉普车慢悠悠地开着,不过也没太久就到了四合院门口。
到了自家门口,何雨柱立马一脸荣光地下了车,又转身扶着孔庆霏下车。
“吉普车!”
“哦!!新娘子来了。”
“新娘子来了!”
“吉普车把新娘子拉来了!新娘子!”
孩子们先是围着车转,见人下来,就立刻把何雨柱和孔庆霏围上了,眼疾手快地从何雨柱手里抢奶糖。
“去去去,都别挡着,别碰着人!”何雨柱把奶糖往一个大些的孩子手里一塞,就伸胳膊护着孔庆霏往院里走。
何雨柱这护媳妇的样子,立刻就惹来周围人一通哄笑,这结婚老大难何雨柱结婚,那是几条街的邻居都来围观,大家都想看看这传说了好些日子的新娘子到底什么样?
待看清新娘子的真容,周围立刻议论声瞬间暴起。
“嚯!这姑娘漂亮啊!”
“就是,配傻柱可可惜了了!”
“在咱们这片儿可数得上了。”
“我说这傻柱怎么结不上婚,感情是等着这媳妇长大呢,哈哈哈哈……”
在众人的哄笑和议论声中,婚礼按着流程进行着,厂领导颁发完结婚证后,酒席正式开始,席面不多,只有十桌,何雨柱带着孔庆霏挨桌敬酒认人。
现在主/席刚走不久,不能说因为这,大家就不办喜事了,但也多是从简,多吃饭少饮酒,也就没有人逮着新郎灌酒,更没有闹洞房什么的,大家都很有礼,吃好了饭就纷纷离开,下午还上班呢。
何雨柱和孔庆霏站在门口把说着恭喜,百年好合,永结同心,早生贵子的客人一一送走,这婚礼总算是圆满结束了。
酒席吃完,因何雨柱除了妹妹再没有其他亲人,孔庆霏也就没进屋里坐着,出来一起帮着收拾东西。
院里和钢厂后厨的人,凡是找孔庆霏说话的,她称呼人就没有叫不出或是叫错的,这让大家对她好感值飙升,都觉得这么漂亮的新娘子能在这么些宾客里记住自己,真是倍儿有面子的事,没白帮着忙活。
他们不知道,不说孔庆霏几世轮回快达到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就四合院里和钢厂后厨的这些人,孔庆霏看了十年,还能不认识?
她认识的程度甚至比何雨柱更深,他们在背后说的话,做的事,不说桩桩件件她都知道,大体算是门清。
给何雨柱这个新晋食堂主任办席,整个后厨的人自然卯足了劲,整个席面整治的那叫一个好,再加上大米饭和白面馒头管够,不说剩菜,就荤菜里的菜汤都没怎么剩下。
见没有剩菜,今晚和明天都不用吃折箩,孔庆霏在心里默默给后厨和宾客们点赞。
客人都走了,后厨的人也带着食堂借来的厨具要走,孔庆霏忙装了一大包农场产的水果糖,还有好几包喜烟,和何雨柱一番感谢后客气地把人送走。
最后走的是三位大爷,二大爷和三大爷要多喝几杯,一大爷作为男方长辈也只好陪着,别管平时大家关系处的如何,三位大爷在这四合院里也算是看着何雨柱长大的长辈了,大喜的日子要多喝几杯,没毛病。
何雨水两口子把跟邻里借来的桌椅板凳、锅碗瓢盆收拾好一家一家给送回去,因为不能办的铺张,摆的桌数少,来吃席的客人也都没带孩子,孔庆霏只能拜托何雨水两口子在归还东西的时候,给每家多抓些喜糖和花生瓜子等干果,也得让孩子们高兴高兴不是。
送完东西回来,何雨水笑道:“行了,那就先这样,我们也走了。”
孔庆霏拉着何雨水的手道:“你说你,怎么不把两个孩子带来,舅舅结婚,多大的喜事。”
“孩子又小又淘,我今天可没时间管他们,后天我再带他们来看舅妈。”何雨水笑着说,今天都是她和一大妈操持的,一大妈身体不好,这又是她亲哥哥的婚礼,她忙的都快散花了。
“你可别忘了,我见面礼都准备好了,结果今天竟不能送出去。”
这时何雨柱把徒弟给他们留的荤菜用两个大饭盒装上,装在网兜里挂在妹夫的车把上,孔庆霏也拿过早准备好的一个脸盆大的布包,往何雨水怀里一塞,连看都不让他们夫妻看,就让他们快家去。
何雨水摸了一下就知道里面装的都是点心、糖和干果,办了这场婚礼,在票还完前,她哥家一年都别想吃这些了,就要推辞,孔庆霏一拉何雨柱的胳膊,何雨柱立刻撵人:“快走吧,快走吧,别耽误时间。”
何雨水还要分辨,倒是妹夫明白大舅哥的心思,忙拉着媳妇走。
何雨水还道:“诶诶,我还没跟我哥我嫂子说完话呢。”这老些东西,哪能拿!
“春宵一刻值千金!”这句话一出,何雨水啥也不说了,反倒拉着丈夫快速消失在了巷子里。
孔庆霏和何雨柱也听到了这话,相视一眼,脸都有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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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第二天,直到快晌午,何雨柱才满面红光地推门出来,殷勤地把洗漱水打到屋里,又立马把昨天熬好的鸡汤热上,鸡汤的香味立刻散了满院子。
见孔庆霏端着盆出来,何雨柱立刻冲上前接过水盆:“我来,我来,你歇着,饭马上好,今儿个让你尝尝我炖鸡的手艺,你还没吃过我做的饭呢。”下聘时,为了显示孔庆霏的厨艺,一桌席面都是孔庆霏整治的,那菜做的没话说,特别是那道小鸡炖蘑菇,那醇香的味道把他都给惊了一把。
孔庆霏腼腆一笑:“我给你打下手吧。”她盯了何雨柱这些年,要说打下手,保管默契地一笔!
“不用,不用,听我的,你进屋歇着,我把馒头热热,咱们立马吃饭。”媳妇昨晚辛苦,他疼都来不及,可不敢让她一早上就受累。
“嗯,那我听你的。”孔庆霏本就不是勤快人,昨天又折腾了一番,身上正不舒坦,何雨柱让她休息,她自然顺水推舟,反正以后只会暴露出她更加懒宅的属性,就让何雨柱从现在开始适应吧。
孔庆霏回到屋子里把昨天穿的衣服和被子叠好,一些散乱的东西该归置的归置一下。
不一会儿功夫:“来喽!”何雨柱端着砂锅进来,一开锅盖,鸡汤特有的浓香味冲了孔庆霏一鼻子。
“真香啊。”孔庆霏不吝赞美,忙去碗柜里取出碗筷、汤勺:“这我可得好好尝尝,都说你手艺了得呢。”
孔庆霏喝了一勺鸡汤,忍不住眼前一亮。难怪这人能凭着一手做饭的手艺混得风生水起,拢住这么些人脉关系,这手艺简直是金手指一般的存在,太好吃了:“你这鸡汤炖的真是绝了。”又品了品道:“明明没放什么佐料啊,还有这鸡肉,怎么炖的,怎么这么嫩。”她当了十多年的阿飘,这炖鸡是她这些天来吃的最好吃的了,唉,偷师这么多年,她照何雨柱的手艺还是差着些,有些绝活,还是不点不透的。
不过能吃好吃的,真是太幸福了。
何雨柱听了,美得更厉害,忙把两只鸡腿都夹到孔庆霏碗里:“吃,吃鸡腿,鸡腿更香。”看媳妇吃东西都美,那句话怎么说的:真是秀色可餐。
孔庆霏不好意思地笑笑,将碗里的一只鸡腿夹给何雨柱:“你也吃!”低头小声道:“当家的。”
何雨柱本来还想把鸡腿再给孔庆霏夹回去,但被这一声‘当家的’叫得半边身子都酥了,夹起碗里的鸡腿就是一大口:“诶,吃吃吃,都吃。”可能是因为年纪差的太大了,对这个小妻子,他总有种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感觉,真是说话都不敢大声,就想要好好的哄着、宠着,总之一句话,就是稀罕。
孔庆霏也感觉到了何雨柱对她的态度,面对这么个把她当闺女宠着的丈夫,她倒是挺受用的,毕竟没有一个人不希望被人宠着,真心真意的捧着好着的。
两人甜甜蜜蜜地吃了饭,一边收拾着,孔庆霏问道:“咱们是不是该去一大爷家看看?”毕竟是曾帮着下聘、张罗婚事的男方长辈。
何雨柱一拍脑门:“对,对,一大妈昨天还跟我说,让中午去她那吃呢。”
“一大爷!一大妈!我领我媳妇来吃饭了。”何雨柱一改前几天的低调,拉着孔庆霏的手就站在院里喊道,那声音大的,好像恐怕别人听不见似的,他刚才可是看见许大茂回来了,还悄儿声的,贼性!
“柱子,柱子媳妇啊,快进来,快进来。”一大妈端着个小菜簸箕出来,忙招呼道。
一大爷也走到门口,脸上带着笑模样,就是可能不常笑的原因,表情有点僵硬:“进屋坐吧。”
“诶。”何雨柱应道。
孔庆霏却松开何雨柱的手,对一大妈道:“一大妈,我帮您。”
“不用,不用,我来就行。”一大妈婉拒道,能来她家吃饭,她就很高兴了。
孔庆霏笑着,手也快,已经从簸箕里拿出来一把菜,择起菜来。
“一大妈你让她做,她东北菜做的忒地道,不是我吹,全院的媳妇都算上,就没有比我媳妇做饭好吃的。”又逗趣道:“再说了新媳妇进门第一天都得给全家做饭不是。”疼媳妇是疼媳妇,爷们在外面的面子也是要的。
“是啊,一大妈,我来吧,您尝尝我的手艺。”孔庆霏知道何雨柱这是在变相的炫耀,她也配合着。
“诶诶。”一大妈想让自己笑,却忍不住因为何雨柱说的‘全家’鼻子发酸,赶紧在眼泪掉下来前眨掉,只说:“你们爷俩进屋,我帮柱子媳妇打个下手,我看你们也刚吃完不久,就简单弄两个菜,你们喝两盅。”她是过来人,自然可不能让新媳妇累着了。
一大爷知道老伴想和孔庆霏好好相处,就对着何雨柱道:“进屋吧。”
何雨柱一抬手,将手里的布袋子拎高了一些:“我丈人的战友从南方托人给捎了些水果,咱们也尝尝新鲜,您看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