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毒妇难弃——子宴
时间:2018-03-05 15:21:16

 
    “竹筠,你竟也知道回来!”
 
    竹筠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姨娘恕罪,奴婢适才造次,然而奴婢都是心心念念为了姨娘和二小姐着想!”
 
    “为我和二小姐着想?方才你可是一心向着你那个主子,恨不得摇个尾巴表现自己有多忠心。”顾姨娘恨恨地盯着竹筠,语出奚落,显然不相信她说的话。
 
    竹筠连眼睛也没眨一下,跪得端端正正,“姨娘请想,如今大小姐颇得老夫人喜爱与照拂,除非有铁证,否则老夫人必定会护着大小姐。”
 
    顾氏冷哼了哼,示意竹筠接着所下去,“说下去。”
 
    “二小姐一味地指证大小姐,反倒是很有嫌疑。况且,大小姐并未曾信任奴婢,然而经了此事,大小姐甚至对奴婢有所赏赐。奴婢以为,等奴婢成了大小姐的心腹,才算是不枉费姨娘送奴婢去天香园的苦心。”
 
    顾氏这才脸色好转,“罢了,此事既然已经过去,你且按兵不动,待我有了吩咐,你再按我的计策行事。”
 
    竹筠自是叩首称是。
 
    然则萧盈今日面子里子都丢光了,怎能听得进竹筠的辩驳,又见竹筠这番端正陈述的形态,仿佛是在鄙夷她方才的鲁莽,怒从心起,本在顾氏侧首坐着的萧盈几步上前就是一巴掌摔在竹筠面上。
 
    “贱婢,还敢狡辩!”
 
    竹筠不妨被打,顿时半边身子都被打偏了,萧盈气怒之下本就下手颇重,竹筠偏白的面上立时出现了一个鲜红的手印。她伸手捂住面颊,目中惊诧不容掩饰。
 
    顾氏也被惊了一下,但也知女儿此时心情不好,又听女儿道,“今日若不是你,萧阮那贱人必然会传出个私藏歹人,行为不端的名声。偏你要跳出来搅和,反倒是让我吃了挂落!莫不是早就被萧阮的赏赐收买,这才如此为她着想!”
 
    这话说得讽刺,却也不是没有可能,至少顾氏听了此番话,眼眸就不由眯了起来,一时间周遭的空气仿佛都紧绷了起来。
 
    竹筠立时脸色发白,察觉到顾氏态度的转变,也顾不得自己适才挨的一巴掌,慌忙撑着身子重新端正跪好,赌咒发誓般道,“姨娘、二小姐,奴婢断不是那般见利忘义之人!如若奴婢做出卖主求荣的事情,将来必让奴婢不得好死!”
 
    赵氏王朝虽不十分信奉鬼神,却也对这种毒誓相当敬畏。顾氏容色稍霁,她伸手招回还在气愤的萧盈,“盈儿,回来!”
 
    萧盈冷哼一声,却也听话的挨回顾氏侧首坐下。
 
    竹筠的心方才落下,她不着痕迹的缓了一口,重新低眉垂目,声音也一如往常的恭谨,“此次,奴婢会如此行事也是想到,奴婢是从您这儿过去的,如若立时倒戈,说不得就让人怀疑是姨娘指示的,毕竟,前不久木香的事情才刚平息。”
 
    提到木香,顾氏和萧盈果然都是一凛,毕竟那是有史以来她们的那位大小姐最出人意料的举动。
 
    竹筠没有去看上首二人的脸色,继续道,“如若此次二小姐有铁证,那让奴婢作证,自然没有二话。可是空口无凭,老夫人也未必会信了奴婢的话。再来不管二小姐此次是否能够成事,在老夫人眼中也会落下个亲疏不分的罪名,此非伤人一千自损八百?”
 
    顾氏听她徐徐道来,又见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恭敬稳当,心中已是认同了竹筠的说法。又看向女儿,见她因着听了竹筠的最后一句脸上阴晴不定,她心中一叹,知道女儿也是听了进去。
 
    她眯眼看向下首的丫头,倒是个能说会道的。然则她手中得用的人不多,这一个够聪明,看着也还算忠心,她也实在不宜再自断一臂。
 
正文 第二十四章我家主子有请
 
    这般想着,顾氏放松身体靠在椅背上,她轻点下颌冲身边服侍的丫头道,“去把我前日才得的那对珍珠耳环拿来!”说罢,又看向竹筠,“到底有些急智,不枉我对你一番期许。这珍珠耳环便赏了你。”
 
    竹筠知道自己这一关算是过了,面上泛出喜色,从托盘中接过耳环便双手触底,额贴手背,叩首称谢,“谢姨娘赏!”
 
    “既是为我办事,做得好自然有赏。只一点,往后再有今日这般的事,须得先向我通报,不得再擅自行动,你可记下了?”这萝卜大棒的手段,顾氏是惯使的,此时不过是习惯性敲打。
 
    竹筠连忙表忠心,“奴婢记下了,只今日事发突然,奴婢也是事急从权,往后有什么自然是一切听凭太太吩咐。”
 
    顾氏“嗯”了一声,“你是个好的。今次你如此行事,想来大小姐那边对你的戒心也会放下些许。往后,你只需先得了大小姐的信任,旁的听我这边传讯。行了,你出来的也够久了,且先回去吧!”
 
    看着竹筠离开的背影,顾氏自去安抚萧盈。
 
    只竹筠顶着一张红手印回来,旁人不知道她去了哪儿,但跟她一块的朱砂却是一清二楚的,她慌忙给竹筠拿药膏,又是一番的兵荒马乱。
 
    至于萧阮那儿,因一开始连翘就对竹筠多了些关注,竹筠才刚回来,她便也收到了消息。此时萧阮一身珊瑚色长裙,斜靠在软榻上,正捧了卷地理志,看得津津有味。
 
    连翘给萧阮续上茶水,就又安静地站在一边。
 
    直到片刻后,萧阮放下手中的书卷,轻啜了一口温热的茶水,这才曼声道,“被打了?”
 
    连翘知她问的是谁,嘴角勾着,显然对这事儿幸灾乐祸,“可不是!看那红肿,力气可不小!还是小姐英明,这种人就不会有好结果。”
 
    萧阮摇头,她当时那么说可不是指这小小的一个手掌印。只不过,她目前还用得上竹筠和朱砂,所以,也没有打算去深究,只对连翘道,“这几天她们若是有事找你,你就应下,再有就是当不知道这事儿!”
 
    “小姐,这是为什么啊?”连翘皱着小眉头,按她说就应该趁现在把这两个跟顾姨娘一样的货色打发了。
 
    萧阮点了点连翘的额头,“就知道你这丫头不爱动脑子!”她从绣篮里拿了把剪刀,起身修剪窗台插瓶里的朱顶兰,神态闲适,“若是真把这两个赶走了,下回来的也不知是什么牛鬼蛇神,你岂非还要花费精力!”
 
    连翘一脸恍然,上前两步接过萧阮修剪的叶子,讨好道,“也就咱们小姐智计无双!”
 
    萧阮噗的一声笑,抬头看她,“顽皮!”这才又看向手中的朱顶兰,“主花之所以好看,也是副花点缀的功劳。去,给我取几株粉色月季来。”
 
    这话连翘听懂了,这插瓶里早前插了几捆情人泪,前不久萧阮逛园子时看中了一株开的正好的朱顶兰,当时带回来也就随意一插,不想这两天修修剪剪,看着还真不错。
 
    此时听萧阮的意思是还要配上些许粉色月季,连翘这么一想,果然觉得很有意境。
 
    她二话不说就亲自跑了出去,打算给小姐挑最好的几株回来。
 
    萧阮看着连翘带着几个小丫头往院子跑去,摇头失笑。这丫头,是个忠仆,可就是有时候性子太跳脱了!可前世,也唯有这丫头一直对她忠心不二。
 
    想到这儿,她摊开宣纸,几笔就勾勒出了朱顶兰的样子。她刚才的说法可不只是说这朱顶兰,家里如今的形式,有父亲看护,她暂时无法动弹顾氏;可顾氏痴心妄想让她给萧盈做陪衬也是没门的。
 
    此生她没有毁容,自然不会颓然抑郁,让这两人把持着中馈,对她极尽欺凌。往后,谁为主谁为副可就不是她们能顾妄想做主的。
 
    不消片刻,脚步声传来,连翘带了那几个丫头回来,看萧阮正在作画,遂放轻了脚步。她从小丫头手上接过花篮,又挥手让几人下去,“小姐,我挑了开的最好的几株,可要把这几株插上?”
 
    花篮里最上面的几株果然开的很好,却不想萧阮反倒挑了几朵底下半开的,“还是这几朵好,怎好喧宾夺主!”
 
    说着萧阮拿起剪刀简单修剪了一下,又交给连翘,“去,插上吧!”
 
    连翘接过,萧阮又继续手上的画作。
 
    两人一坐一站,直到萧阮说起另一件事,“外祖父的生辰就要到了吧?”
 
    连翘插完最后一朵月季,点头道,“是的,外老爷前几日就有差人到府中通知,帖子在老夫人那儿!”
 
    前世也是这个时间点,不久后,老夫人把帖子给她,但她当时信得过顾氏,自己又刚刚烧毁了脸,根本不想外出,于是只让顾氏备了礼。现在想来,可不是恰好顺了顾氏的意。
 
    萧阮最后一笔收尾,在连翘的服侍下净手,“过几日,你陪我街上逛逛,看看能不能寻摸到什么给外祖做贺礼。”
 
    “小姐不在库房里挑吗?”
 
    “库房里?”这中馈的钥匙在顾氏手中,只怕她还没有开口,顾氏就要哭闹一场了。且不急,总有让她都吐出来的时候,“外祖好书,想来我最后还是得在外面寻摸!”
 
    连翘听了恍然,她家老爷可不是个爱书的,库房里估计只有杂书,可不是得在外面找。
 
    这之后的几日,风平浪静,除了朱砂来替连翘请了病假,其他一切如往常一般。
 
    连翘在听说竹筠病了,之后几日不能在小姐面前伺候,才终于明白小姐当初的话是什么意思。她也没为难朱砂,十分爽快的应下了,只私下里给萧阮吐槽,“可真是惯着个小姐脾气,不过就是被打了一巴掌,这就要歇几日!也就小姐你脾气好!”
 
    萧阮只是笑笑,明白连翘虽然心里知道他们之间只剩下一层窗户纸,如果真捅开了反而不美,却又止不住想要发泄不满的心理,遂也没有责怪,只让她嘱咐私下里盯着的人不要懈怠。
 
    这日,听说北街新到了一批古籍,其中最大的集贤堂甚至到了一批从南面运来的孤本,萧阮于是决定用过午膳就去看看。
 
    恰好竹筠在昨日重新恢复日常工作,连翘便一边给萧阮准备午膳,一边吩咐竹筠跑一趟去准备即将出行的马车。
 
    重新出现的竹筠十分低调内敛,比以前还要恭谨小心。即便连翘吩咐她做事,也没有二话,这让一肚子火气的连翘差点憋了个内伤。
 
    竹筠的动作很快,才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马车就已经备好。她回去向萧阮禀告,丝毫没有察觉有人将萧阮午膳后要出门的消息传递了出去。
 
    萧阮的午膳是统一从大厨房拿过来的,她简单吃了午膳,便带了连翘竹筠一并出门。
 
    马车一路向北市驶去,萧阮透过车窗的缝隙,看向车外人来人往的景象,只觉得有片刻的恍惚,她自重生以来,一直都在忙忙碌碌,殚精极虑,即便在家里也要忙着与人打机锋。此时难得闲适下来,一瞬间只觉得岁月静好。
 
    然而,她这个想法还没有形成,前面马夫一声“吁”,马车蓦地嘶鸣,一个惯性,坐在车里的几人不由自主的向前倾。一旁正在摆放茶水的连翘更是东倒西歪,索性旁边竹筠手脚麻利的帮忙,才没有撒了车里一片水渍。
 
    萧阮扶着内车壁,眉头微皱,连翘隔着茶几探身问,“小姐,怎么样?怎么样?可有伤到?”竹筠离得更近,伸手就想要去扶,却被萧阮摆手阻止了,“我无碍,先问问马夫出了什么事?”
 
    连翘应声,扬声要唤,就听外面驾车马夫的声音传来,“大小姐,有人拦车想要见您!”
 
    “小姐?”
 
    “小姐,可要下车去看看?”
 
    连翘和竹筠同时发问。
 
    萧阮摩挲着手腕上的玉镯,心中疑惑,会是谁在大街上认出了她,还拦了她的马车要求见面。前世这个时间段,她没有出过门。那难道会是外祖家的人?
 
    这些思虑在萧阮脑海中不过是一瞬的功夫,她想不出所以然,便同意了连翘的说法,“走,我们下去看看。”左右也没人敢在上京街上做些什么!
 
    连翘和竹筠给萧阮带上面纱,一前一后扶着她下车。等下了车,连翘才发现拦在车前的是一个做侍卫打扮的男子,其腰间别着一柄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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