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野史——鼎子
时间:2018-03-07 16:38:08

  苏瑾瑜派去手下帮忙张恒之安置下来后,便让他先开始实验一番。前一阵伤病士兵尚且没有完全痊愈,倒是可以让张恒之来治疗一番。张恒之用了麻沸散,加之新得知的一些建议,再加上本身高明的医术,效果自然很好。
  太守得知后,也曾来问过张恒之。他自然也将能说的都说了出来,毕竟当初侯府给他药方的时候,便说的是可以推广给所有需要的人。太守在看到这些安排起到的效果之后,便也在全军中推行此事。
  转眼间便到了十一年的春天,边关去年未出什么大的变故,而且张恒之在边关推行有效的方法已经上报给了朝廷。现在就连陛下也已经得知了此事,斟酌后论功行赏,并将此事逐步推行开来。
  得知苏勇毅花了一大笔钱,陛下也不由也在长公主面前夸奖起来。长公主这时才知道此事,然而还不等长公主有所反应,倒是苏勇毅直接向陛下笑着提起想去边关之事。陛下这次到没有完全顾忌长公主的不满,只是和苏勇毅说至少大婚一两年之后再说此事。
  苏勇毅笑嘻嘻道:“那我就先谢谢舅舅啦。”
  长公主还是第一次见儿子如此坚持此事,而且如今陛下当面答应,她也不好再说什么。而后,陛下又提起让长公主过段时间带云蓉等人去看看太后。长公主也听说最近因为儒家和道家两位太傅的缘故,太子最近的学业还闹出了点事情。
  先帝和陛下现在推行政策的都是道家无为而治,好让百姓休养生息。但是,在培养太子方面,陛下当初点了儒家大学做太傅,可见还是更加倾向于儒家。长公主其实对此并不感兴趣,不过太后一向倾向于道家,后来又给太子安排了道家的太傅,难免不会出事端。只是,太子如今这个年纪有了自己的想法,能在两种夫子间选择自己想要的道路,已经足以让陛下欣慰。
  虽然,在教育太子上,他不打算妥协。然而,太后心情不好,陛下自然也是希望能有长公主来帮忙让母亲高兴些的。而且,太后毕竟也上了年纪,头发最近都有些许花白了。然而,没想到就是这次会面,太后却得知了让她甚为气愤的事情。
  宫中,皇后也颇为期待次女的这次进宫。她的大女儿性子外向,再加上婚后不大看得上驸马,因此倒是常常回宫。然而,次女一向都是安静的性子,除了定期来见下母亲,竟也不怎么进宫。眼下,她能和苏勇毅一起进宫,至少也能让皇后再看下小夫妻的相处状态。
  而太子虽然最近不怎么出宫,然而多少还是惦记着苏云蓉的。如今,他也不小了,也早就知晓两人的婚约。只是,梦中的苏云蓉性子虽然越发骄纵些,但是还是颇为喜欢进宫跟自己玩耍。这两年,苏云蓉进宫却渐渐少了,而且大部分时间都在太后那里。
  虽不算是家宴,然而宫中太后和皇后都在这里,长公主又带来了一干小辈。虽说是闲话家常,然而气氛毕竟还是很热闹的。皇后眼看着小夫妻还是甜甜蜜蜜的,自然也是很开心。眼看着苏云蓉也大了,如今比之前更加沉静,太后倒是还像小时候那样娇养她,毕竟是女儿家。过了会,太子也过来了,先是向太后等人请安后,便自然而然坐到了苏云蓉身旁。
  虽说因为道家儒家之争,太后和太子前一段时间也算生气,然而毕竟是小孙子,太后又如何会放在心上。看苏云蓉也给太子剥了俩个水果吃,太后也是颇为欣慰。只是,宴会尾声时,说起边关苏瑾瑜的事情,太后刚刚还欣慰孩子都长大了,后来想起现在还不知道玉门关太守是谁,便也记在心上,想着赏赐些什么。
  然而,问下手下的人之后,太后才知道玉门关的太守竟然是逼死废太子的那个人。当初,太后得知废太子死讯后,悲痛于废太子的死,却也没忘记要求立刻处理了任职官员。当时,她还很生气陛下竟然只让此人去除官职。只是,她也知道其实查废太子这件事若非陛下授意,也没人这么胆大包天。
  然而,过了这么些年,太后陡然得知此人竟然还能作为玉门关太守如此重要职位,不禁气急攻心。而且,她还暗暗气愤,苏瑾瑜就在此人手下任职,竟然完全不曾提起过一次。不管怎样,太后都已下定决断,这个太守必死无疑,胆敢逼死刘家子孙,还有什么他不敢做的?
  又有人查探到,太守此人竟然不顾朝廷规定,私自主动追击匈奴人。太后立刻以违反朝廷律法的名义,下旨要处死他。长公主突然得知此事,虽说也气恼苏瑾瑜不跟她说这件事,然而也立马在太后面前撇清了苏瑾瑜的责任。
  不管是无奈于此的陛下,心情是如何惋惜,还是终于出了一口恶气的太后,如何松了一口气,毕竟他们不曾亲眼见到太守身死之时。然而,在边关跟随太守已经一年左右的苏瑾瑜却是在听闻消息后,赶到太守府中,眼看着太守在接到旨意后,便淡然持剑自刎。
  当初身为陛下纯臣,他不论身家地位,就连废太子也下手严查。而后,被贬斥为庶民的黯然离开长安,他心中所想无人知晓,之后孤身一人来到玉门关任职太守。在这些年里,他竭尽全力挽回局势,让匈奴闻名丧胆。立足天地之间,上不愧于君王,下不愧于百姓。虽然早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然而也终究到此为止了。
  虽然出身贵族,然而祖上也是军功挣来的侯爵职位,苏瑾瑜在边关的这段时间已经点燃了骨子里军人的热血。可是到现在,看着淡然自杀的太守,苏瑾瑜感觉自己的热血一瞬间浸透了凉意。是的,他必然也早就料到了今日,也早就有了殉身边关的准备。然而,到底还是意难平。
  随着新任太守的到来,苏瑾瑜拜见了这位德高望重的老臣后,本打算请陛下之意后,换个边关任职。然而,这个在先帝也任职高官的老臣还是留下了苏瑾瑜,毕竟他还是主文臣,虽位高毕竟对于边关经验不足。只是,陛下眼下也没有更合适的人选,唯有他职位资历最为合适。
  而历经此事的苏瑾瑜也给苏勇毅写了一封信,虽是家书然而其中流露之意却让苏勇毅不忍细思。本打算徐徐图之,好让长公主放心的苏勇毅就此下了决断,找陛下讨来一个游历边关的职位,在十一年的夏天踏入了边关。
 
☆、玉门关
 
  终于见到大哥后,苏勇毅眼睛一亮,还未等他上前勾肩搭背,苏瑾瑜已经扫了他一眼。苏勇毅登时像是暑天吃了冰水,一瞬间凉快起来。到底还有不少下属在场,苏勇毅便也规规矩矩得以上下级的态度对待。
  等闲下来,苏勇毅这才终于有机会向苏瑾瑜道:“大哥,你这边都还好吧。除了家信,家里还带了不少东西呢,都一并送了过来。”
  苏瑾瑜动了动肩膀,倒是不慌不忙道:“过会拿过来吧。你最近马术和武艺有没有荒废?先跟我去马场试试手。”
  “这个……我现在还不算是正式任职军中,不过拿着陛下的差遣来待上一年半年。”苏勇毅小心翼翼道:“当然,我最近也没有荒废马术。”
  苏瑾瑜勾了勾嘴角,终于第一次有了些许笑意,道:“得了,我还不知道你,若是真没荒废,晚上我带你去吃酒。”
  得了此话的苏勇毅这才野起来,直到在马场上被苏瑾瑜虐了个底朝天。颇受打击的苏勇毅没想到竟还得了夸赞,就算跟着大哥去吃酒了,还是高兴不起来。酒过三杯,苏瑾瑜就已经不再拿起杯子,听着苏勇毅过两个月去另一个边关的安排,迟疑了一下,不过是记着帮他安排好人手罢了。
  如今,陛下已经在军中推行了张恒之的办法,这也有快半年了,再加上苏勇毅执意想来边关,便派了个巡查的职位于他。虽然他毕竟不是位高权重,然而因着特殊身份,到底还是有些许权力可以便宜行事。然而,跟着苏瑾瑜在玉门关待了两个月,苏勇毅这才算是终于落到了实地上,眼界开阔许多。
  在他眼中,玉门关虽然带了边关的苍茫荒凉,然而守军的气势毕竟跟长安城中截然不同。历经沙场的老兵活过了几场战役,多少都有了悍意。不过,苏勇毅自己也是匪气十足,又向来不忌讳什么,所以很快混了个脸熟。就连太守,他也拜见了几回。只是临走前,城中渐渐涌起的肃杀感却让他有些疑惑。
  临别前一天,苏瑾瑜跟苏勇毅又动手试了试他的武艺,叮嘱他不要荒废后,站在院子里一时间没有说话。苏勇毅早觉得最近的氛围有些奇怪,便默默等着苏瑾瑜说话。冷风一吹,他不由哆嗦了一下,苏瑾瑜这才摇头笑了。
  “你出门在外顾好自己,另外过段时间恐怕还要你帮个忙。”
  苏勇毅连忙点头,道:“大哥有事便使人给我送信。”
  苏瑾瑜背着手,黑色的眸子一闪而过一丝凛然,淡淡道:“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只怕派人就来不及了。你也知道边关往年都有匈奴来犯,前两年前太守还在的时候,倒是无人敢犯。现在太守年事已高,再加上毕竟刚来不到一年。我虽做了些准备,只不过不一定够。”
  “什么?”苏勇毅不过愣了一瞬,便也反应过来。
  苏瑾瑜看他脸色难看起来,心中却是一叹。当初,刚刚见到太守自刎,他本不愿在玉门关继续待着,然而眼看着新任太守这般年纪驻守边关,心中也明白自己责无旁贷。玉门关终究是不同的,前两年在匈奴那里有多少恶名,现在就隐藏着多少危险。他的心里也狠狠憋着一股气,朝中纵然还算有良将,然而毕竟还是人少,更何况多少年别说是胜仗,边关能少被入侵深点便已经是万幸。
  “大哥,要不你调职……”刚脱口而出这话,苏勇毅便脸色难看的住了口,反而道:“大哥,要不我留下吧。”
  苏瑾瑜捶了他一拳,笑道:“知道你有这份心,我也就是跟你说一声。臭小子,在外顾好自己的身体,何况你要去的地方正好张恒之也在那里。你也要多照看一下。”
  千言万语无法言说,苏勇毅低头掩饰了一下微红的眼眶,上前抱了一下大哥。临走前,苏勇毅回头看向玉门关,昏黄的日光下这座城池也染上了一丝肃杀。而后,他扬起马鞭,驱动座下白马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一晃已经是秋天,远在长安城中的苏云蓉正翻看着一本古籍,却心神一动,骤然有些心神不宁。翻看了几页书仍旧静不下来,她索性去看下已经开始启蒙的志儿。小家伙现在已经认识了不少字,但还是个萌萌的小团子,尤其是眨巴着大眼睛的时候。
  小家伙在这边跟着姑姑玩耍的时候,张羽钰心神不宁地放下手中的事情,眉毛焦躁地扬起,心中想起远在边关的苏瑾瑜。而此时,苏勇毅得了消息,好不容易带着一批人马前来,见到的就是一路拼杀后的惨状。
  好在快到太守府的时候,苏勇毅已经见到了分路出来处理的兵马。至少,这证明这边并非全败,然而看到苏瑾瑜的时候,苏勇毅刚刚落下的心又提了起来。苏瑾瑜一身血迹,甚至染红了身上的银甲,然而仍旧持枪站着,有条不紊地吩咐接下来的安排。见他们来了,苏瑾瑜也不过让他们帮忙救助受伤的兵士,又将兵马换下一批厮杀疲惫的将士。
  待安排地差不多了,苏瑾瑜方松开手中□□,苏勇毅此时也已经知道太守终究还是在战乱中重伤殒命的事情。虽然敌军未曾入侵,只攻到了太守府,然而毕竟是惨胜。尤其是看到接近边关处,蛮夷们割走了几个偏将的头颅后,鲜血淋漓的无头尸首仍紧握着手中的武器。甚至于连惨胜都算不上,毕竟这边最高职位的太守丧命于中。
  还未等苏勇毅想出什么话来安慰苏瑾瑜,苏瑾瑜扶住苏勇毅后,就一口血喷了出来。处理伤口的时候,苏勇毅在旁边看着,手已经抖了起来。而后,撑着一口气,苏瑾瑜在高烧和重伤中接着安排后续事情,直到后续援军中终于来了职位相当的人帮他顶了起来。
  然而,松了这口气后,苏瑾瑜的伤势就反复起来,连带着高烧不退。张恒之用了所有的药,也不过是将情况好转了一些,然而苏瑾瑜毕竟受伤过重,因为伤到了肺腑,只怕以后还会留有暗疾。
  苏勇毅眼下也没能有空,身上待着一些事情,人也迅速成长起来。只是,到如今他还未曾写封家信,不知道如何将现在的事情落到沉甸甸的纸上。然而,未曾等他终于下决心,家信先送了过来,还是张羽钰写的家信。
  却是这封家信让昏迷不醒的苏瑾瑜终于抓住了昏天暗地中的一根芦苇,挣扎着从沉溺的意识的深海中浮了起来。肃杀的秋风中,苏勇毅终于绷不住了,又哭成了小时候。终于可以写出的家信也随着战报回到了阔别已久的长安。
 
☆、大婚
 
  时光流逝,一眨眼间已经是十四年的夏天。如今,边关仍旧时不时有匈奴入侵,好在没有再出现惨败如斯的情况。苏瑾瑜前些年重伤修养过来后,仍旧待在军中。而苏勇毅也同样亲历了好几次战事,如今稳重许多,唯一的遗憾就是到现在还未曾有个子嗣。
  而苏君侯如今在吏部已经算是资历最深的官员了,只是已经习惯了吏部,也没有打算再换个部门。眼下,从官学门中出来的小吏们已经成才了一批又一批,已经有不少在任上开始工作的。再加上,他经常在京城附近来回查看,竟也有不少百姓已经认识了他。
  因两个儿子如今并非常年在身边,所以苏君侯仍旧还是跟往常一样,安排时间时不时去近郊查看。好在这些年没有什么天灾人祸,百姓的生活眼见富足起来,平日里农桑各事虽说辛苦,但是至少不愁吃喝。
  一路满意地查看最近水利情况,苏君侯正打算收工回家,却路过看到一旁有两个无赖不知为何炒将起来。两人霸占了半条路,堵得人流慢慢停了下来。苏君侯在一旁询问一下,才得知不过是些许小事,两人互不相让就吵了起来。
  眼看着,两人却越吵越急,要动起手来。苏君侯实在看不下去,不由站了出来。两个泼皮虽然见他年长,但是脾性如此,说话间大有他多管闲事的意思。只是,方才被苏君侯问了一句的百姓已经认出来苏君侯是谁。人群窃窃私语间,两个泼皮听到这话,反倒不好意思起来。两人把方才袒露的衣服赶紧穿好,恭恭敬敬地跟苏君侯行了个礼。
  “不知道原是苏君侯,是俺们失礼了。”两人恭恭敬敬地,倒是不提两人刚才还剑拔弩张的气氛。
  原来这些年苏君侯帮忙处理京城附近水利,又处理过几次疫情,再加上也算官学出的小吏的半个夫子,在民间颇有善名。如今,两个泼皮虽性情跋扈,但是也并非不知恩,情愿在苏君侯面前主动退避。
  本来还以为实在不行还要侍卫出面,苏君侯骤然感受到大家的敬意,心中竟然也有些小雀跃和欣慰。回到家中,他也忍不住先去找了长公主,听说长公主还在休憩,便也美滋滋得去了书房等着。
  等到见了长公主,苏君侯揽住了长公主的腰,略带得意地说道:“今天我出门,遇到两个泼皮吵架,没想到他们竟然因为我在场,直接和解走了。”
  长公主一向不关心苏君侯那些差事,前些年就只因为苏君侯执意去有疫情的地方而闹过一次别扭,如今听了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只是,看苏君侯的表情,她便也附和了两句。苏君侯也看出她不怎么相信,因此乐呵呵地又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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