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73做神婆——归园田居
时间:2018-03-08 22:00:04

  中午趁厂里休息的时间,何秀梅又过来了一趟。何秀清看到她高兴的说:“小松跟小瑜说要我跟他一块儿过,以后就不麻烦你们了。跟你说一声,我们下午就回去了。”
  “这是好事,你也算是苦尽甘来了,以后什么都没别想,就好好享清福吧。你这个身子,一半是遭罪遭的,一半是想太多。”何秀梅十分欣慰,看着妹妹这两天就好了不少,她觉得应该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精气神好了,身体就好了。
  这有了儿子儿媳妇在跟前,她妹子说不定还能再活几十年呢,看来以后不用担心她会走在自己前面了。
  不过她想到妹子的身体,有些担心的跟雪松说:“这大冷天的,骑自行车回去不行吧?不说你娘的身体坐不坐得住,就是这风跟刀子一样,她也受不了啊。”
  “雪松也说自行车太颠簸,路上也太冷,想找个牛车送她回去。”陈瑜说起雪松的打算,想着何秀梅在镇上比较熟悉,找牛车应该更方便一些。
  果然,何秀梅笑着说:“小松就是贴心,比我家灿生懂事多了。牛车你们不用担心,回去我让灿生去找一个牵过来。正好把秀清平时的铺盖也铺上,路上别冻着。今年这冬天,冷得格外。说是什么寒潮,南方都下了大雪,冻死不少人。”
  何秀梅回去之后,就让灿生出去找牛车了。等到下午两点,雪松就去医院大厅给何秀清办了出院手续。
  手续办好,灿生已经找好了牛车,下面铺了一层褥子,上面盖了两床被子。他还特意还灌了两个汤婆子塞到里面,被窝这会儿暖的热乎乎的。
  陈瑜摸着温暖的被子,有些感动灿生的用心。何秀梅真是谦虚了,灿生这还叫不懂事,那就没几个孩子称得上懂事了。
  雪松把何秀清打横抱起,一路从三楼抱到医院门口,手不抖,腿不软,呼吸都没有乱一拍,看得灿生十分羡慕。表弟的身体素质太好了,一定是在农村锻炼出来的。难怪M主席说农村是广阔天地,去了就能大有作为。
  何秀清有些不好意思,一把年纪了,还没被人这样抱过,头一回竟然是被儿子抱。她上辈子一定是积了大德,只养了孩子一个月,还能被儿子这么对待。
  走到牛车旁,陈瑜上前把被子掀开,等雪松把何秀清放进去就赶紧盖上。外面太冷了,再晾一会儿被子就凉了。
  何秀清躺在带着暖意的被窝里,努力伸出一只手拉着灿生:“小姨走了啊,你以后要照顾好自己,赶紧找个对象,别让你妈操那么多心。要是想小姨了,就来看看我。也没多远,骑上你那大凤凰,一溜烟就到了”
  她没找到雪松之前,一直都把灿生当成自己半个儿子。过了刚开始这阵高兴劲儿,她就又舍不得灿生了。
  只是她也不能一直住在大姐家里,灿生该娶媳妇了,人家姑娘家要是知道上头不但有个正头婆婆,还有个姨婆婆,搁谁都不高兴。
  而且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最后的时间里,她还是更想跟自己的亲生儿子在一起。
  “知道了,小姨。您放心跟表弟回去吧。您外甥这么玉树临风,还愁找不到对象吗?回头我就找个漂亮媳妇带过去给您看,哪还用我妈操心。”灿生说着就拉拉被子,把小姨的头盖上,省得路上受了风。
  灿生对这个小姨也十分亲近,他爸妈都是纺织厂的工人,小时候带自己最多的就是小姨。之前听医生说小姨要撑不下去了,他别提多伤心了。还好否极泰来,表弟找到了,小姨身体也好多了,他也放心了。
  “走吧,晚了我就赶不回来了。”赶车的老大爷听着也十分感动这家人的亲情浓厚,但是他送了人还得回镇上,天寒地冻的,回来晚了可就不方便了。
  告别依依不舍的灿生,雪松坐在另一边的车辕上,让陈瑜和何秀清挤挤坐在车上,大爷一扬鞭,打了个空响,牛车就辘辘的朝南陈庄走去了。
  到了知青大院,雪松把何秀清抱到自己房里,回头给了赶车的大爷两块钱,就让他回去了。
  吴烨看到雪松抱着一个看着五十来岁的女人进屋,拦住后边抱着被子的陈瑜问:“雪医生抱的那个人是?”
  “哦,那是雪医生的娘。”这事没什么好瞒的,陈瑜回了一句,就跟着进屋了。等下她得照看着何秀清,雪松要去跟队长再申请一间住房。
  吴烨虽然知道了答案,但是还是一头雾水。他问对屋的张洪霞:“这雪医生以前不是说是个孤儿吗?就镇上有个养父母,这哪里又来一个娘呢?”
  雪医生和陈瑜定亲的时候,他养父一家可都来了,养母也不长这个样啊?
  张洪霞出身农村,有些事见多了,就猜测道:“说不定雪医生是小时候被家里送了人,估计他娘现在身体不好了,其他孩子又靠不住,就来找这个送出去的儿子了。”
  “那雪医生还真是可怜,要是我,她就是死在路边我都不管。可惜了陈瑜,当初定亲的时候,谁不羡慕她?这回好了,凭空掉下来一个婆婆,不说孩子姓什么,以后也少不了好戏看。”
  苗佳觉得这娘俩刚凑一块儿,感情肯定一时处不出来,雪松他娘看到儿子对陈瑜比自己还好,什么反应就能猜测出来了。
  吴烨理解不了:“这娘是娘,媳妇是媳妇,雪医生性子又好,能出什么问题。难怪人家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你们两个这会儿就能排一出戏了。”
  雪松从陈队长那里回来后,就跟陈瑜说:“你把隔壁那间屋子收拾一下,以后我住那边。”
  陈瑜知道雪松说的是什么意思,隔壁那间空屋子还放着她的“靶子”二鬼子呢。雪松就算不怕什么妖魔鬼怪,估计也忍受不了被头顶二鬼子围观日常的感觉。
  至于雪松原本的屋子,肯定是给何秀清住了。她身体不好,隔壁阴气太重,不适合住里面。雪松这间屋子住久了,有他留下的气息,一般的小鬼都不敢进来。
  陈瑜去隔壁处理二鬼子去了,何秀清却微微皱着眉头说:“小瑜是个姑娘家,还没有进门,你还是别老指使她干活了。”
  “我这就过去。”雪松知道何秀清不明白里面的事情,也不反驳,微微笑了一下,从容的离开了。陈瑜把二鬼子收拾了之后,剩下的活儿就是他的了。
  陈瑜蹬蹬蹬从阁楼上下来,雪松拿着手里的抹布擦着落灰的床板,直接说:“你把他送到阁楼上了,素云没有意见吗?”
  虽然知青大院原本是素云的家,但现在也只剩下阁楼是她的地盘了。现在队里人也多少知道了点什么,就算来知青大院,也不会轻易上阁楼去。多了一个二鬼子,不知道会不会扰了她的清净。
  “她才没有意见呢。最近她闲得无聊,没事就逗吴烨玩,刚好把二鬼子送过去给她消遣,也解救一下可怜的吴烨。”素云分享了不少逗傻小子的趣事,让陈瑜忍不住为吴烨掬一把辛酸泪。
  然而当天晚上,没有见到那个神出鬼没,经常突然出现以吓自己为乐的厉鬼姑娘王素云,吴烨觉得有些失落。她是有了什么事情要做,还是去逗别人了呢?
  处理好二鬼子,把雪松留下自己收拾屋子,陈瑜就回家了。好像每次去镇上都没有那么顺利,她爹娘也不知道会不会担心。
  王金兰在院子里铺了席子,正在缝被子,看到陈瑜回来赶紧把针别起来,拉着她问:“这次怎么又去了两三天,不是又遇到什么事了吧?有没有哪里伤着?”
  “没有,绝对没有!娘,你看看,我哪里都好好的,一根汗毛都没掉。”既然这次没受伤,陈瑜就没打算把鬼婴和行尸的事情说出来,平白让爹娘担心。
  不过雪松亲娘的事情可不能不说了,他们两个马上就要谈婚论嫁了,这时候冒出来一个婆婆,不跟爹娘说清楚可不行。
  陈瑜跟王金兰进了屋,看到她爹也在,正好一起说了:“我们这次去镇上,找到了雪松的亲娘。他娘现在病得不轻,家里又没有什么人了,就跟我们回来了。”
  “这怎么还带了个娘回来?他亲爹呢?扔雪松那会儿的狠心去哪里了,病了知道找孩子了!”王金兰的想法跟张洪霞差不多,对雪松的亲娘先入为主,没有好感。
  陈瑜叹了一口气,把何秀清的情况说了一下,然后说:“她这些年也不容易,既然雪松跟她都相认了,怎么还能留在何家,只能带回来了。不过她人还挺好,不难相处。”
  “以后她别管那么多事就行,要是她真这么好,你就好好孝敬她,要是她拿架子,咱也不怕她。”王金兰对何秀清还是持保留态度,刚找回失散一二十年的儿子,肯定稀罕着呢,要是小瑜跟雪松以后有点小摩擦,就不知道她对儿媳妇有没有意见了。
  陈瑜笑了,抱着王金兰的胳膊说:“娘你想太多了,我现在这么厉害,谁能欺负我?再说我又没嫁到外头去,雪松在咱家的地界,他还敢翻出花不成?”
  王金兰看了陈卫国一眼,拉着陈瑜进了里屋,手指点着她的脑袋说:“哼!我看是你想的太少才是!就因为你厉害,所以你跟雪松娘要是有点矛盾,他肯定心疼他娘。这做人媳妇,太软了也不成,容易被人欺负,太硬了也不成,男人不知道心疼。该硬的时候硬,该软的时候就要软……”
  不过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王金兰给女儿传授完驭夫心得,还是带了点东西去看了一趟何秀清,亲自跟她说了话过了招,才初步解除了警报。
  看她一个人待着屋里也没什么意思,王金兰闲了也会过来跟她拉拉家常,晒晒太阳,让何秀清对亲家十分感激,对在南陈庄生活也少了几分恐慌,多了一些期待。
  眼看都腊月了,何秀清对这个新年充满了期待。二十年了,她再也没有欢欢喜喜的过过一次大年,这次终于如愿了。
  然而,这个新年,全国上下都笼罩在一种悲伤的氛围中。就算难得跟儿子团聚的何秀清,都没能笑出来。
  75年的这个冬天,因为全国大范围的寒潮,显得格外的冷,然而最让人冷彻心扉的,还是腊月初八这天晚上的一个噩耗。
  晚上八点,陈卫国正坐在凳子上美滋滋的听着陈瑜为她专门买的收音机。突然,收音机里的播音员停顿了一下,接下来语气沉重的说道:“下面播送一段讣告:中国人民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杰出的共产主义战士周**同志,因患癌症,医治无效,于1976年1月8日与世长辞……”
  陈卫国不敢置信,尽管他也听说过总理身体不好的传闻,但是还是无法接受他突然逝世的事实。只是听着收音机里不断传来的哀乐,还有王金兰和陈瑜泪流满面的样子,他才肯定了这一切都是真的。
  眼泪从这个饱经风霜的农家汉子脸上流下来,一滴滴落在衣襟上,让他泣不成声。大队的广播这时也响了起来,陈保国哽咽着念完了这一则讣告。很快,陈瑜就听到周围瞬间响起此起彼伏的恸哭声,而她自己也已经泪如雨下。
  明明已经经历了一次,陈瑜内心的悲伤却没有少几分。她走到院子里,抬头向天空看去,灰蒙蒙的一片,不见星月。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走到了知青大院,这里也是哭声一片。
  雪松坐在椅子上,手持念珠,闭目诵经。直到一篇经文结束,他才睁开眼看着陈瑜,伸手帮她擦去眼泪:“他带着使命而来,把该做的做完,离开了而已。”
  “是啊,小瑜你有天眼,自然应该知道,人死不为空。他这样的人物凭借生前的功德,就算不能为神为圣,也能逍遥三界了。”王盛川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他一身军装,神情肃穆,虽然劝着陈瑜,自己也没轻松到哪儿去。
  外面不知何时起了大风,夹杂着呼啸的寒风,一阵阵刺耳的鬼哭狼嚎从四面八方响起。村里的人都以为是变了天,纷纷关紧了门窗。
  王盛川神情严肃,对陈瑜说:“今日总理英魂回归,百鬼相送,你不要轻举妄动。”这么多的鬼魂,如果招惹了哪个厉害的,就算是他也来不及救援。作为地府官吏,他还要出去维持秩序。
  陈瑜看着窗外的鬼影,认真的点了点头。她今天就当自己天眼未开,什么都看不到,等他们过去就好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成群结队的厉鬼终于从南陈庄过去了,只有个别实力不足的缀在后面,渐渐脱离了大部队。
  “我回去了,时间不早了。”陈瑜看王盛川都回来了,外面的危险程度显然下降了不少,而这时已经十点了,何秀清早就睡着了,她也该回去了。
  雪松手持念珠站起来说:“我送你回去。”虽然知道外面这些厉鬼不足以伤害到陈瑜,他还是不太放心。
  “好吧。”陈瑜对雪松的体贴并没有拒绝,反而心里一阵熨帖。她刚推开门,一股寒风就扑面而来,冻得得打了一个哆嗦。雪松把她的帽子往下压了压,走在了她的前面,为她挡风。
  因为肆虐了一两个小时的风沙,路上空空荡荡,不见一个人影。如果偶尔看到一个身影疾驰而过,那一定不是生人。
  陈瑜目不旁视的跟着雪松往前走,假装看不见身边擦肩而过的非人类。有几个厉鬼似乎注意到路上突然出现的两个人类,还有心情停下来围着两人做出各种恐怖的表情,看到陈瑜和雪松一点反应都没有,才失望的离开。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陈瑜看到半空有个特立独行的厉鬼,一身青衣打扮,甩着水袖,咿咿呀呀唱着听不懂的词曲。
  青衣一个顾盼回首,就看到了夜色中的雪松。她旋转着从空中落下,围着雪松开始哀哀怨怨的唱道:“闲来徐步,桑麻径裹,独自烦恼……珠泪堕润湿芳容,甚人知道?妾又无人要……”
  眼看青衣不老实的手就要摸到雪松脸上,陈瑜再也忍耐不了,啪的一下把她的手打落下去。她今天本来心情就不好,还有鬼来惹她!
  青衣惊慌的看了陈瑜一眼,抱着烫伤的手看着雪松,眼波流转,继续唱到:“几番焦躁,命直不好,埋冤知是几宵……若要奴家好,遇得一个意中人,共作结发,夫妻谐老。”
  “要找意中人,别处寻去,这是我的男人,再乱唱,你可要当心了。”陈瑜站到雪松前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已经捏了一把符纸,威胁地看着青衣。
  似乎看出陈瑜不好惹,青衣终于恋恋不舍的踏着小碎步,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回到家里,陈瑜还能听到她隐隐约约的念白:“……今夜起朔风,苦也,如何忍冻。”
  原本陈瑜还以为青衣女鬼只是个过路的,在之后的一段时间也没有再遇到,她就放下了这事。只能说雪松面皮生得好,就连过路的女鬼都想调戏他一把。
  然而到了清明那天早上,张洪霞突然带着苗佳来到了诊所,苦恼的说:“苗佳昨天晚上发烧了,房里还有点退烧药,我就给她吃了,晚上就好了点。结果早上起来又烧起来了,我估计是烧糊涂了,脸通红的还唱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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