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不嫁——汝归
时间:2018-03-09 15:40:58

  她脑海内想象过无数种自己离开时的场景。但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在她回头,想要最后看看这座皇城的时候。她看见了城楼上无数的弓箭手,拉着弓,将箭头对准了她。而楚灏就站在最中间。他手上拿着自己找高人为他求来的那一把金羽弓箭,对准了她的心脏。
  琅瑛的身子就僵在原地,她忘了投降,忘了躲避和逃跑,就这么直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楚灏的眼睛。
  而他的眸子中除却冰冷还是冰冷。楚灏穿着金黄色的袍子,玉冠加身。他撇开脸,抬起手,嘴唇张合间吐出两个冰冷的字眼“放!箭!”弓弦弹动的声音破空而出,千万支羽箭细细密密的飞来,带着割裂血肉的劲道。  
  密密麻麻的箭,直直向着她的面门飞来。她的肩膀,膝盖,胳膊,甚至是腹部接连中箭。但是她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依旧身姿挺拔的站着。直到…………那支金黄的羽箭破空而出。琅瑛觉得心口被大力的一击,随即剧痛向着全身蔓延开来,她踉跄的后退了几步,嘴角溢血,低头看看插在自己心口上的那支箭。闭了闭眼睛,她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气,却又要保持着尊严一般的对着城楼上,射出那一箭的男人喊道:“很好!你很好!”琅瑛喘了几口气,努力平衡着身体说:“所有的,等我下辈子来向你讨!”她的唇角溢出更多刺眼的猩红。粘稠又温热,血滴狠狠的砸进雪里,在一片苍白的地面上开出一朵雪莲。
  那抹娇小的身影,终于摇摇晃晃的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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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宣看着自己身侧泣不成声的琅瑛,说不出话。现在,所有的解释都是徒劳。
  好在琅瑛也没有哭多久,她擦擦眼泪瞧着赵宣说:“聊了这样久,天色也不早了。你若是不回去,那两个丫头恐怕要担心的。”她站起来。
  赵宣问说:“你…………我杀了青衣,你回去要怎么交代?”
  “能怎么交代?我本来也是想要杀了她的。这一世,与上一世不同。我会好好的让楚灏身败名裂!”琅瑛毫不在意的踢了踢青衣的尸体说:“回去叫白溯派人给处理干净就好了。”
  “可是白溯是楚灏的表弟,他为何会帮你?”赵宣有些不明白了。琅瑛没说话,最后出了巷子才回头说:“因为楚灏的母亲杀了她自己的亲妹妹,也就是白溯的母亲。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赵宣闭了嘴了。转移话题说:“咱们这浑身是血的…………你要不要随我回去清洗一番再走,而且白溯也可能会在我那。”
  琅瑛停下步子,看了赵宣一会,似乎是在思考,良久了才点点头说:“如此多谢。”
  赵宣先前被青衣差点儿掐得半死,这会儿已经没有力气了。是以两个人过了晚膳的点儿才回来。
  染香一开门瞧见赵宣浑身都是血,身后还站着一个陌生的女子,瞬间警惕起来。
  赵宣拍拍她的肩说:“先让我们进去,这位是我的朋友。”她推开满脸担心的染香,朝里头走了半天也没瞧见徐卫和昭娘。
  “郡主,您这么晚还没回来,他们俩上街找您去了。”染香关好门。赵宣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说:“你去打两桶热水来,我与…………张泱要先清洗清洗。在顺便收拾一间厢房出来。”
  染香福身退下去,利索的就开始准备。
  沐浴过后换上干净的衣裳,徐卫和昭娘也总算是回来了。赵宣出来吃东西的时候路过琅瑛门前,听见说话声,想来是白溯过来了。
  她用完膳朝昭娘说:“晚些,你给张姑娘房里送几盘糕点去。她今儿没有用晚膳,想来到了半夜是会饿的。”
  昭娘点点头,退出去。
  琅瑛房内:两个人说了许久的正事,琅瑛突然转头问白溯:“你这次跟我回去东辽吗?”
  白溯倒茶的手一愣,悬在空中说:“不了,我过些时候再回去。”他将茶壶放下,自己端起茶盏喝了一口。琅瑛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停在唇边,没有入口:“我怎么记得你在东辽时从来不喝茶?”
  “我…………觉着,大祁的茶要好喝些。”白溯慌忙喝完杯中剩下的茶水。正巧昭娘在外头敲了敲门说:“给张姑娘送点心来的。”
  琅瑛回头:“请进。”昭娘这才见到了赵宣口中的“张姑娘”。年纪瞧着比赵宣还要小一些,但是言行举止无时不刻不透露着一种浑然天成的贵气。昭娘放完点心,瞧见茶壶里水干了,又加了些水和茶叶道:“这是东辽那边的茶叶,我家郡主特地吩咐给姑娘房里备上的。”她说完,又端着木托退出去,顺手关上房门。
  琅瑛拿起茶壶,给白溯倒了一杯,闲闲的说:“这是东辽的茶叶?谁刚才说觉得大祁的茶好喝的来着?”
  白溯:…………打开折扇挥了挥,默默喝茶不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六号到十号大归要日万。
对!你没听错,就是日万!!
所以六号之前就改为隔日更新。每晚八点准时更新。小可爱们等待着万字大肥更的到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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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1章 救人
 
  一百一十一、救人
  赵宣的回信传到李昶手中的时候,他正同一众将领商讨完事情回到自己的营长内。
  战鼓已经敲响, 这几天打下来, 陈王与太子那边明显不敌,却仍旧负隅顽抗。这样耗着, 最是伤民,伤国之根本。李昶派去劝降的人, 叫陈王给杀了, 尸身就悬挂于内城门之上。所以这一仗,是要硬碰硬到底了!
  李昶坐在床边, 拆开了赵宣的信。其实倒也没写什么重要的内容。而且依着赵宣那报喜不报忧,什么事又喜欢自己扛的性子, 就是有什么大事,也不会在信中告诉他的。但李昶依旧是存了一匣子的信, 并且乐此不疲。这么说来, 李昶倒还有点子爱存东西的怪癖,不过这也是认识赵宣之后才被发掘出来的。
  “少将军,杨将军在帐外求见!”
  李昶抬了抬头, 一面将信纸塞回信封里, 一面道:“快请进来!”
  话音刚落, 就打外头进来了一个白胡子的男人。这位杨将军杨远良是原先朝廷里的大将,曾打过不少的胜仗。后来年事过高便自行辞了朝职, 回祖籍汝南隐居。这一次他听说祁京有难,特地不顾路途艰险,下山来找李昶, 说是要尽一份绵薄之力。
  “杨老将军坐,您这个时候怎么来了?”李昶心里还是对他存着敬意的,连忙起身让座。杨远良摆了摆手,按着李昶的肩膀坐回去。自己又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说:“瞧瞧你们这帮子读圣贤书的文雅人哦~~!”他伸出食指指了指李昶,接过李昶递上来的水,喝了一口继续说:“军中条件本来就艰苦,还在乎什么座位主次。”他这话虽是嗔怪李昶的,但脸上却带着笑意,摆明着开玩笑的。
  李昶也谦逊的笑了笑,抱拳说:“老将军,李昶受教了。您今儿来…………”
  “我今儿来是有一件事情要同你合计合计。”他一谈到正事,就瞬间收敛了笑意,正色起来:“咱们打了这几天,一直没有什么进展,虽说这陈王与太子不算强势,但战事越是拖的久了,就越是容易让对方有翻盘的可能。你懂吗?”
  李昶点头说:“老将军,这一点我懂,但是如今他们控制了京城内部,我们也不敢贸然下狠手。万一逼狠了,他们狗急跳墙反而会置城内的人们与危难之中啊。”
  京城里的都是朝廷要员,达官显贵,都是不能出差池的人。这才正是这一场仗难打的地方。
  杨远良抬手拍拍李昶的肩:“小伙子,我今儿就是为了这事而来。既然城内兵里少,那咱们让它多起来,不就行了?”
  李昶没说话,好半晌才垂下头道:“老将军,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陈王把手的京城城门的一切进出,咱们想要送进去一个人都难如登天,更何况是要送军队进城?”他烦躁的挠了挠头发。
  杨远良却突然压低声音道:“咱们进城又为何非要走城门进去。”
  “老将军是说…………想要进城另有蹊径?”
  杨远良不着痕迹的点点头说:“那条路我虽不曾带兵走过,但是年少时也曾听我的父辈们提及,说在京城的西南有一条非常险的山路,可以直通城南的乱葬岗。如果咱们试一试,说不定就可以内外夹击,一举歼灭陈王了!”
  他说的神采飞扬,听在李昶的耳朵里,也不经叫人觉得热血澎湃。他站起来说:“事不宜迟,老将军可知道那条路要从哪儿开始走?我今儿想去探一探。”杨远良就看中他身上这股子说干就干的劲儿。站起来掀了帘子就出去牵马说:“好,老夫领你去瞧一瞧!”
  两人打马,一路往西南走,越走越偏,那是一处荒林,树木都生的极高极为瘦长。在这儿一不小心就会迷失方向,在往前走就是一处仅容一人侧身而过的小路,路的外围是悬崖。悬崖虽不算高,可悬崖的下方是泥沼,活人一旦掉下去几乎就没有身还的希望了。
  李昶和杨远良两个人及时勒马。正说着话,李昶突然瞥到不远处的草丛里似乎躺着个人,他抱拳说了一声“抱歉”就立刻翻身下马走过去查看。
  越走越近,果然发现那里躺着一个女子,满身的污泥和伤疤,脸上也有一道小指长的正往外流着血。看起来是被树枝什么的所刮伤的,伤口旁凝结的血块颜色还不算太暗,显然这人应该就是昨夜里或者今天早上昏倒的。
  杨远良也走过来,他面色复杂的瞧了一眼那女子说:“把人带回去治治吧。看样子…………她就是走得这条路从京城逃出来的了。”
  李昶点点头,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一咬牙,拦腰抱起她上马一路回去军营内。
  救回来的虽说是个女子,但是在两军交战的危险时刻还是不能放轻防备。女子被安排在一间帐内同军队随行的医女同住。李昶叫人帮忙给她清洗治疗再换了一套干净衣裳。
  晚上的时候,徐聪来报说是那女子醒了。李昶连忙起来赶过去瞧瞧。他进去的时候,医女不在,女子正坐在床上,乍一见李昶还紧张的往后缩了缩。
  李昶拱手说:“姑娘莫要害怕,在下李昶是逸阳伯世子,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我…………我叫齐觅。”她顿了顿,随即上下将李昶打量了一番才说:“是一户商贾之家的庶女,这里是…………”
  “这里是城外了,姑娘现在可还有觉得哪里不适?”李昶抢声道,他下午也同杨远良商议过了,若是齐觅愿意,倒是可以带路,领着他们从那条山路秘密进京。而眼前的问题不过是要确定她到底是不是陈王派来的奸细罢了。
  齐觅抬了抬胳膊活动身体,皱着眉头说:“是李世子救了我吗?”她掩面哭了起来,叫李昶一顿手足无措,只吩咐说:“你好生歇息。这里安全,姑娘先养好伤再说吧。”
  齐觅抬起脸还欲说些什么,便瞧见营帐的帘子落下。李昶已经出去了。
  医女没过多久就回来,齐觅先是瞧着她,而后问:“这里是京城援军的大营吗?”
  “是。”医女瞧了她几眼,没说什么话。她先前给齐觅换衣裳的时候就发现了,齐觅这一身生的雪白,肌肤嫩滑,一看就知道是有钱人家的小姐。所以心里头还是有些膈应的,生怕这娇惯了的小姐同她闹脾气。
  不过倒是真没想到她这一个晚上,就光同自己打听李昶的事情了。
  “你们李少将可有家室了?”齐觅躺在床上,侧卧着问对面的医女。医女先是摇摇头,而后又点头说:“少将有个未过门的婚约女子。就是那个庄姝郡主,你知道吗?”
  “…………”齐觅脸上表情瞬间一僵,随后翻了个身,改为仰躺着说:“郡主啊?也不知道是不是一个娇蛮任性的人。”
  医女倒是好奇心来了,往床外靠了靠说:“哎!你不就是生在京城里头的人嘛?肯定见过郡主吧?少将军的未来夫人,是不是很好看?”
  “好看是好看,不过也只是空有其表罢了。”齐觅这会彻底面朝墙,将被子一裹说:“睡觉了睡觉了!大晚上的还聊什么天?”医女憋憋嘴,心想着:这果然是个脾气大的。
  营帐里灯一熄,一抹人影就从帐外偷偷潜回李昶的营帐中。
  李昶抬头瞧了瞧跪在地上的徐聪问:“人歇下了?”
  “是的。”徐聪依旧是站着回话道:“只不过…………齐姑娘今儿提到了郡主殿下。”他话音刚落,李昶就蹙起眉头,脸色阴沉的可以。他抬抬手示意说下去。徐聪看了看李昶的脸色,还是硬着头皮说:“今儿齐姑娘讲郡主殿下是美则美矣,但不过空有其表。而且默认了医女猜测的刁蛮任性…………”他感觉到帐内的空气在一寸一寸的凝固。
  李昶突然轻咳了一声说:“为了以防万一她是陈王派来的奸细,那边还要继续派人盯着的,每日都要向我汇报。”他顿了顿,就在徐聪以为这一回李昶怕是要放过齐觅一马的时候,他突然又拿起了手边的地图说:“明日似乎有布阵演习吧,叫齐姑娘也一并去校场瞧瞧。”
  去校场?徐聪不禁冷汗直流。世子爷这是要护短护到底呀!人家就说了郡主几句就要带人去校场。校场那是什么地方?到处都是光着膀子训练的男人,这人家姑娘怎么受得了啊?唉!得咧,反正现在世子是见不到旁人说郡主半句不好。他抱拳,退出去。
  小剧场:
  李昶:小姑娘胆子不小!敢说我娘子坏话!明天整不死你!哇咔咔卡卡~~~
  徐聪:人家也不是有心的啊。
  李昶(斜眼):你也想去校场练练?嗯?
  徐聪:我…………您当属下啥也没讲吧。
作者有话要说:  李昶:不许别人说娘子一丁点不好!!!
撒花花~~~~
 
  ☆、第112章 下马威
 
  一百一十二、下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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