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要谋逆(穿书)——执江子
时间:2018-03-11 15:33:30

  “兴许便是因为先前行动太剧烈,此刻才……”
  周冶话未说完,便被杜白打断:“以周先生您今晨那点程度,理当不至于如此。”
  他不出声还好,一说话便让沈如茵想起这号人物,不由皱眉道:“你好歹也算半个大夫,他不舒服你怎么也不瞧瞧?”
  杜白觉得冤枉,委屈道:“周先生的身体委实不曾有什么不妥。”
  两声咳嗽响起,周冶放下拢在唇边的手,轻飘飘看了杜白一眼,转而对着沈如茵道:“我应当无事,歇息一会儿便好,你去挑虫子罢。”
  就在沈如茵确定周冶没什么大碍,打算继续捉虫时,一直不曾出声的宁扶清突然开口:“姑娘还是先照顾周先生罢。”
  周冶眼角微挑,淡笑道:“哪里哪里,还是这位公子身上的伤更为紧要。”
  宁扶清带着笑意地轻哼了一声,道:“那便有劳姑娘了。”
  眼瞧着周冶的笑容僵在脸上,沈如茵后知后觉地明白他二人方才三言两语之间便结束了一场嘴皮战争。不过具体在争什么,她却实在看不出来。
  阳光渐渐浓烈,想必是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了。这种时候,便再也不用沈如茵操心这段路何时才能走到头,早有周冶那等饭袋子催促苍叶找个镇子安顿。
  入镇子时,沈如茵抬头看了看路边石碑,上书“清河镇”三字。
  作者有话要说:  推歌推歌!
  玉面大叔 - 《请以我姓名》
  好词好曲,虽然不火,但是不晓得为啥就是好喜欢
  而且词写得真是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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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野男人?(修)
  宁扶清无法行走,便由谢之竹拿被子将他裹了扛在背上,过往之处引来行人纷纷注目,沈如茵一路上都在担心会不会有人将他们当做人贩子举报到衙门去。
  在马车上待了近五个时辰,沈如茵已将宁扶清身上的东西都收捡得差不多,杜白指示道剩下的已无什么大碍,只需再泡上一次药浴,内服外敷,便会痊愈。至于那一盒子恶心的玩意,被杜白宝贝地收起来,说是有大用处。
  方将他安置好,沈如茵便请店中小二准备了热水,想要替他将身上打理一番。
  周冶站在一旁冷眼瞧着,凉飕飕道:“你这是打算亲自帮他沐浴么?”
  沈如茵觉得他今日十分不对劲,撇嘴看向他,“我先前已经与杜白商量过了,他需要药浴,自然是由杜白来照料。你这又是在嘲讽个什么劲?”
  “路边捡个野男人也值得你费这般心思,也未曾见你对我如此。”
  沈如茵张嘴正想还口,突然意识到他的话中话。
  路边捡的野男人?这是在提示她,不要对宁扶清太过上心么?
  是了,现在的宁扶清看不见她的模样,也不知道自己就是他的妹妹,这是不是也算是她的一个机会呢?
  周冶瞅着她一脸沉思的模样,心里也有些犯愁。他不过随口胡诌了一句“野男人”,便令她这般不高兴了?又或者……自己的话正好提示了她,让她有什么欺瞒三皇子一类的想法?这、这是否就是所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方想到此处,便闻宁扶清开口问道:“承蒙姑娘相救,还未询问过姑娘芳名?”
  一句话将沈如茵敲回现实,她慌张“啊”了一声,才道:“沈如茵,我叫沈如茵。”
  “碧草如茵,想必姑娘人如其名,是个温婉的女子。不知姑娘与那位谢三爷,是何关系?”
  “啊……我们,我们不过是过路人,碰巧看见你二人逃亡,便一同搭救了,没……没什么关系的。”
  沈如茵这一句话说的磕磕巴巴,紧张地望着宁扶清,生怕他看出什么端倪。却见他只是思考了一瞬,笑道:“原来如此,多谢沈姑娘救命之恩。”
  “不谢不谢。”她松了一口气,又问道:“还没请教公子的名字?”
  宁扶清笑意不减,一双眼睛看着她,仿佛并未失明,轻声答道:“丁怀初。”
  丁怀初。
  怀初……
  你想怀的,是什么样的初心?是家国天下,还是宁扶胤,或者……芜媛?
  伸手探了探水温,将将合适,沈如茵知会宁扶清一声,便转身去找杜白,顺手将周冶一同扯出门外。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她直觉周冶对宁扶清有什么成见,要防止他二人单独相处。
  趁着宁扶清沐浴的时间,沈如茵打算去成衣铺子为他选几套新衣裳。
  周冶眼看她不亦乐乎地忙前忙后,颇为不满,却又做不到眼不见心不烦,只得像个跟屁虫似的贴在她身后。忍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地开口:“他眼睛早晚会痊愈,你又何必欺瞒?”
  沈如茵停下脚步,抬眼看他,苦涩道:“你明知故问。”
  “你倒是好意思提。”周冶嘲讽地一笑。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她重抬脚步,声音愈来愈低,“你又不是不知道……”
  想起那晚失言,周冶难得停顿,良久才道:“你就没想过,待到他眼睛痊愈,叫他情何以堪?而你,又当情何以堪?”
  “我没想过。”沈如茵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我不愿意想,害怕想,便不去想,最多也不过是此生再也不见。可若我此时不这样,岂不是比再也不见更苦?”
  周冶冷哼一声,“你对他,真可谓是用情至深。”
  “我一向胆子小,难得想要随心一次。”她转头看向周冶,脸上是比哭还难看的笑,“你就不要再挖苦我了……”
  再回到客栈,宁扶清已经好好地躺在被子里,那一头长发未干,也整整齐齐地放在他耳侧。一双桃花眼露出来,瞳色漆黑,幽深却明澈,半分也无盲者的涣散光色。
  她的意中人,即便是有着劫后余生的累累伤痕,也依然很是好看。
  听见声响,宁扶清微微侧头,嘴角漾了一丝笑,道:“回来了。”
  沈如茵一边答是一边顺势在床边坐下,张望一番问道:“杜白呢?”
  “捣药。”
  “哦……”
  屋内只余他二人,自回了客栈后,她一转头发现周冶也不见踪影,只当那吃货定是跑到膳房催饭吃了。
  紧了紧手中的衣裳,她捏起衣角轻触他手背,“我给你买了新衣裳——你不要乱动,一会儿杜白回来,我让他帮你换上。”
  “好。”他依旧笑得温柔,却仅仅流于表面。
  半晌无话,他又忽然开口:“姑娘如何知道我使剑?”
  先前杜白说他筋脉尽断,她一急之下确实问出了能否再用剑的话,未曾想竟被他捕捉到,还耿耿于怀至现在。
  “我……我也只是猜测,如你们这样的人,总会使些刀剑什么的……”
  他眨了一下眼睛,似乎在看她。
  沈如茵明知他看不见,却依然有些心虚。
  “姑娘待我不似陌生人,如此,又是为何?”
  “唔……”这个问题沈如茵早就想好了答案,张口便答,“大抵是因为你长得好看,我见着亲切罢。”
  他笑得轻哼了两声,“我这般模样,能得姑娘青睐,实是惭愧。”
  “你这般模样,也还是很好看的。”
  “一个浑身伤痕,双眼失明的人,姑娘你,当真不担心我的来历?”
  “谢公子说,你们被山匪劫走,满身伤痕不是很正常吗?至于来历……我只管救人,不管来历。”
  他的表情似乎是呆了一瞬,又似乎没什么波动,“姑娘有一副好心肠。”
  沈如茵正想谦虚两句“哪里”,便又听他道:“姑娘的声音,与我认识的一个人很是相像。”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宁扶清:我是野男人?【微笑脸
  周冶:你个娘不疼爹不爱的,不是野男人还能是家养的?
  宁扶清:呵,某个连爹娘都没有的小乞丐,似乎只有羡慕我的资格。
  周冶:……你特么才是乞丐!
  宁扶清:且不说我身份尊贵这个事实,即便我真的是一个乞丐,也是一个只靠脸便能甩你几条街的乞丐。
  周冶:………………特么的说好给劳资换脸的那个人呢!
  记恨着敷脸黄瓜片事件的酱紫:谁特么跟你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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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舍妹(修)
  咯噔一声她的心猛地一跳,鼻头忽然一酸,怕他听出自己声音里的哽咽,端起一旁的茶盏喝了一口,才僵僵笑道:“是、是么?那人,和你是什么关系?”
  “舍妹。”
  沈如茵蜷起手指握成拳头,指甲刺着掌心,触感微疼。
  她看见,在说到“舍妹”二字时,他流露出这一路以来唯一一个深达眼底的笑。
  “想必你很爱护你的妹妹。”
  他怔了一下,自嘲笑道:“我没能将她护好。”
  “或许,她已经很感激你了。”
  宁扶清没有答话,敛了笑意不知想到何处,眉头隐隐皱起,却又让人看得不分明。
  见他久久不言,沈如茵想着要找个什么话题,哪知刚开口便被宁扶清打断。
  “在下今日,甚是多言,若是有什么搅扰姑娘之处,还望姑娘切莫在意。”
  沈如茵一愣,怔怔道:“我、我没在意……”
  “多谢。”
  说罢,他便闭了眼睛,俨然是不愿再开口说话的模样。
  沈如茵知道,他一直是个谨慎得喜怒都不形于色的人,今日同她说这么多话,又失口讲到自己在乎的人,此时,必然已经很是懊悔了。
  大概,是因为这具身体,让他觉得亲切罢。他大抵还从来没有如今日这般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
  现在想想,如果当初并非穿越到芜媛的身体上,她在这里,可会与他有半点交集?他那样的人,即便是在书中对待姜含雨时,也从未袒露过自己的身份。
  他心里有家国天下,有兄妹情谊,有救命之恩,却从未与风月二字有半分关系。
  她小心地伸手,虚虚抚上他的眼睛。
  这双眼睛,她既希望它们快些好起来,又害怕它们真的好起来。她突然庆幸他更为紧要的是身上的伤,才能让杜白将眼睛的治疗延后。
  倏地又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实在不堪,她收回双手捂住自己的脸:
  沈如茵,你如今的鬼迷心窍,终有一日会付出代价。
  一股药香传来,沈如茵忙放下手站起身来,从端着药碗的杜白身边擦过,微不可闻地嘱咐一句照顾好他便匆匆离去。
  杜白将药碗搁在桌上,一边疑惑地回头看沈如茵方走过的门口,一边走到窗前掀开宁扶清的被子。
  经过药浴的伤口微微发黄,短短时间内便有皮肉翻白愈合的趋势,让露骨的伤口看起来不那么狰狞。
  “这药有些疼,还请您忍上一阵。”
  “无妨,劳烦了。”
  青色的草药汁水染上肌肤,配药的杜白自是知道其中厉害。他也曾想过,以宁扶清的性子,绝不会皱一下眉头,可当他真的看见宁扶清云淡风轻的模样时,心里也不免讶异。
  “这痛楚不亚于蚀骨蛆吸食血肉,您若是难忍,区区再想别的法子。”
  “多谢,不必麻烦了。”
  宁扶清脸上没有半分表情,言语间除了疏离,便是客套。
  将草药敷好,再细细包扎了,杜白还想说些什么,又见他并不愿多言的模样,遂住了口退出去。
  刚走之门外,便看见沈如茵端着餐盘倚在墙边,杜白不由惊讶道:“您在此处作甚?”
  “没什么。”沈如茵直起身来,“他睡下了?”
  杜白抬了抬手中药碗,叹气道:“睡是睡了,只怕是睡不安稳。”
  药碗里还剩了些青色残汁,沈如茵点点头,“辛苦了,快些去吃饭罢。”
  餐盘里放着一碗稠粥,是她先前央周冶做的。上辈子自己一个人吃饱一家人不饿,向来都是随意打发,因此厨艺并不算好。周冶看似不情不愿,最终也还是做了。
  终究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沈如茵心想。
  察觉到有人进屋,宁扶清警觉地睁开眼睛。
  她心中一痛,也不知他从小在什么样的环境中长大,才能养成这样的习惯。
  “是我。”她将餐盘放在桌上,端起碗坐在床边,“你应该很久没有吃东西了吧?杜白说久未进食,要吃些清淡的,所以我让周冶煮了粥,他的手艺一向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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