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要谋逆(穿书)——执江子
时间:2018-03-11 15:33:30

  “也不算轻巧。华阳阁筹备这件事情已久, 这一次英雄帮折磨了他们的主子,自然是要全力对付。”他略有感慨道:“越是庞大的东西,毁灭起来就越迅速。”
  沈如茵叹了口气,惆怅道:“可惜我没能看见那个恶鬼乾枭死去的模样, 一定是大快人心!”
  “如何看不见?”周冶勾着唇,绽出一个灿烂的笑, “我正是来叫你去看好戏的。”
  两人到了熟悉的地牢,宁扶清正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苍叶与谢之竹站在一旁。
  沈如茵小声问周冶:“杜白呢?”
  “他说高雅的文人不适合看这种血腥场面, 害怕地躲起来了。”
  前半句是转述, 后半句是评论。
  沈如茵默默吐槽:所以周冶是算低俗的文人,还是胆大的文人呢?
  宁扶清旁边还有一张椅子, 看见沈如茵与周冶走近,他拍了拍椅背道:“小芜儿,来。”
  与初见时一模一样的字句,一模一样的语气,现在听来, 她的心境却是大大不同了。
  她看了看周冶的脸色, 又看了看他的腿, 轻声道:“你不是前段时间还在腿疼?去坐罢。”
  周冶正想叫她莫逞强,便听宁扶清转头命令道:“去给周先生搬一张椅子来。”说罢,他又面向周冶, “未考虑周全,先生莫介意。”
  嘴上满是歉意,脸上却没有半分惭愧。
  终于坐定,沈如茵看见身后身旁一群人,前方墙壁上是四肢皆被缚住的乾枭,他脚边摆着几个装了人的大\麻袋。
  眼前的这般情景,与那时候在英雄帮看见的,简直如出一辙,也不知是不是宁扶清故意设置的。
  她忽然想起前世在网络上人们爱说的一句话:天道好轮回。
  王起命人将麻袋全部解开,露出那些人的脸,随后向谢之竹略一低头道:“谢公子,当年参与过血洗谢家的人,都在此处了。”
  谢之竹眼睛发红,先向宁扶清行了一礼,“多谢殿下。”遂转身接过王起递来的剑。
  剑划在地上,激起几粒火花。
  他提了剑一步一步走得用力,站定后举剑刺向最近那人的下身。
  宁扶清伸出一只手覆上沈如茵的眼睛,她看不见血腥的场面,只听见谢之竹宛如泣血的声音。
  “这一剑,还你们当年对我的姐妹做出那般禽兽不如之事。”
  地牢里霎时间充满哀嚎声,谢之竹手上溅满鲜血,可他觉得自己这八年来,从未有那一天如此时此刻痛快。
  又是扑哧扑哧几声连响,地上那几人被齐齐断腕。
  “这一剑,是替老天收回你们作恶无数的双手。”
  后面谢之竹还说了什么,沈如茵已经听不清楚了。
  血腥味充满她的鼻腔,让她满脑子都只有恶心二字。
  也不知过了多久,地牢内终于安静下来。
  宁扶清解放了她的眼睛,只看见地上淌满鲜血,那几具尸体已被人抬走。
  接下来只剩下一个人——乾枭。
  他的两只眼睛血肉模糊,已辨不清原来的模样。嘴里塞着一只布团,双耳也用棉花堵住。
  宁扶清淡淡开口:“我记得乾大首领一向多话,此次怕是被闷坏了。”
  王起闻言立刻命人上前取下布团和棉花。
  乾枭舔了舔嘴唇,大笑了两声:“三殿下,您还是这样阴毒。”
  宁扶清的语气仍旧平淡:“不敢与乾大首领相比。”
  “嘿嘿,论凶狠,我乾枭自认第一,但是论阴谋诡计,这世上再没有人比三殿下您使得更得心应手了。”他似乎许久没有沾水,嘴唇干得裂开,又伸出舌头润了润,“若不是你使计离间我与莫家,此次绝不会栽在你的手里。不过——嘿嘿,你华阳阁的人,大概也损了一半吧?”
  宁扶清没有接话,面上也不动声色。
  乾枭没有听见他的反应,似乎很不满意,突然疯癫地大叫:“三殿下!三殿下!你大概不知道吧?当初害你的人正是你最喜欢的弟弟!我是当今圣上的人!是莫家的人!是他们叫我来抓你!哈哈哈!是你最喜欢的弟弟!”
  坐在椅子上的人终于有了一丝反应,他微微皱眉,道:“将他的舌头拔了,聒噪。”
  沈如茵转头看他,又转头看向周冶。后者难得地没什么笑容,面无表情地与她对视了几秒后垂下了眼睛。
  她绕着腰间玉佩的流苏,看向乾枭的眼神多了几分思索。
  乾枭虽然的确是个穷凶极恶之人,但他从不说假话。
  宁扶胤——他果然有问题。
  可是看宁扶清的表情,似乎并不惊讶。
  他早就知道了?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还是……他即便知道,也不打算对宁扶胤做什么?
  她忽然有一点恐惧。
  宁扶清的心思,比周冶还要难猜。
  就算是周冶,也不会将什么事都憋在心里。可是他……从来不会坦露半分。
  “小芜儿,这个人,似乎欺负过你?”
  正在出神,忽然听见身旁清冷的声音,她微微一惊,想起之前在英雄帮的地牢里,乾枭斩断那个瘦弱男人的手时,溅了她满脸的鲜血。
  这个……算不算欺负?
  她扭头观察宁扶清的神色,他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模样,可是眼睛里已有怒火。
  反正不管算不算,他都不会放过乾枭。
  于是沈如茵脖子一梗,答了一声是。
  宁扶清点点头,“既然如此,便用乾大首领的一身功夫来还罢。”
  王起使了个眼色,便立刻有提着药箱疑是大夫的人上前剥乾枭的筋脉。
  乾枭没了舌头,从喉咙里发出惊悚的笑声。
  沈如茵在看书时最义愤填膺的一处,就是乾枭的功夫。
  这等大奸大恶之人,竟然有天下第一的功夫,实在是老天不公。
  可也正因为如此,乾枭最引以为傲的,便是这身功夫。
  如今宁扶清轻飘飘一句话,便要将他的功夫废了。如此诛心的做法,大概是讨回乾枭曾受过的那两跪。
  只是这种痛苦,也只有活着时才会有,若是死了,就什么也感受不到了。
  正如此想着,便听见宁扶清又道:“我的仇已清,若是谢公子还要讨什么,请便。”
  王起将装了乾枭筋脉的盒子双手呈上,他嫌恶地瞟了一眼,道:“乾大首领曾经说过想要我的眼睛,但我却没那等爱好。如此金贵的东西,便赏给后山那群同样金贵的狼群罢。”
  以乾枭如今的模样,活着定是比死了更难受,因此谢之竹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行动。
  王起命人将乾枭扔在大街上,在他胸前挂了个牌子,上书“乾枭”二字。
  英雄帮首领的名字,无论在何处都是十分有名气的。
  百姓们对这个名字深恶痛绝,又看见他脸上那条长长的标志性疤痕,更是恨不得将此人挫骨扬灰。
  处理乾枭的人没有回头,此人今后结果如何,都与他们再无干系了。
  沈如茵从地牢一直跟在宁扶清身后,直到前面的人终于停下脚步回过身来,她才发现不知何时他们已经走到了他的卧房。
  大手伸来探了探她的额头,丝丝凉意让她觉得很舒服。
  “还有些发烫。”宁扶清轻轻拧眉,“不赶快回房躺着,一路跟着我做什么?”
  “我……”她将他的手扯下,“我有话要说。”
  王起看着眼前情形,十分自觉地行了礼退下。
  宁扶清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神情,大概这也是他人生中第一次遇见如此头疼的时刻。
  “小芜儿,有些事,原本不必说得太明了。”
  她垂下头,心想这件事若摆在明面上说,确实很难为情。可她若不说清楚,往后又如何能继续心安理得地待在他旁边。
  他叹了口气,“既然如此,你便先告诉我,为何不记得华阳阁与我的关系?”
  “我……我其实……”
  正在为难是要说失忆,还是告诉他实情,突然听见他打断她道:“罢了,不必解释了。”
  愕然抬头,对上他晦暗不明的眼睛。
  “想必你是不记得了。”他伸手扶住门,似是自言自语地重复:“定是不记得了。”
  说罢,他推开门,抬脚跨过门槛,“你快些回房休息。”
  沈如茵从未见过他这般控制不住情绪的模样,下意识扯住他,待他停下来,又不知从何说起。
  明明她还什么都未说清楚,他却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愿意听的模样。
  甚至——好似很是害怕她真的说了什么。
  “回房去。”
  他的语气已有些冰冷。
  沈如茵松开他,后退两步,直觉这件事与那日周冶赶来救她有关。
  因为在那之前,他从未有过如此表现——痛苦,与不愿面对现实的不安。
 
 
第28章 宋煜
  见到周冶时, 沈如茵并没有什么机会将想问的话说出口。
  因为她在此处见到了多日不见的老面孔——胭影。
  专辟给自己与周冶几人居住的这个小院子里一时间成为整个华阳阁最热闹的地方。
  除了胭影之外,还有西隆与另外一个陌生男子。
  刚踏进院门, 她还未来得及与胭影打声招呼,便见那男子哗地一声合了扇子,在手掌上一拍,将她的去路堵住。
  “这位妹妹好生漂亮!”
  沈如茵呲牙:老套的搭讪方式!老套的装备!大冬天的您也不嫌冷得慌!
  她刚要开口, 突然眼前一花,便见那男子仰面躺在地上, 一旁的西隆正嫌弃地拍手,并唾道:“啧,一身臭味!”
  男子也不生气, 顺势盘腿坐在地上, “小爷身上带着姑娘们的胭脂香味,只有你这般粗野的男人, 才不懂得其中美妙!”
  沈如茵伸手在鼻子前挥了挥,确实很大的胭脂味。
  周冶向她招了招手,“茵茵来坐。”
  她依言过去,眼见胭影向她行礼,便伸手扶住。
  “你怎会在此处?”
  “华阳阁下两位堂主每月都要来此汇报事宜, 属下此次也是跟随蝶衣而来。”
  沈如茵点点头, 忽想起前几日宁扶清的问话, 又道:“他们已经知道你是我的人,是不是将你撵出来了?”
  “未曾。”胭影看了看大咧咧坐在地上的那名男子,欲言又止。
  周冶明了地一笑, “此事晚些时候我再同你解释。”说罢他又扭头看着那男子,“身为宋家二公子,竟敢追到华阳阁内,您就不怕有去无回?”
  话里威胁,他的表情却十分轻松,好似这宋家二公子的身份是个假的一般。
  宋二公子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泰然道:“宋煜是宋煜,与宋家没有半点干系。”
  “若是我要杀你族人,也没有半点干系?”胭影冷冷开口,并未看向他。
  “若杀我族人的是你,我不在乎。”他笑嘻嘻道,“便是要我的命,我也给。”
  胭影冷哼一声,“呆子!”
  一旁的西隆似乎极为愤怒,抬脚便踹向宋煜的屁股。
  “谁要你脏兮兮的狗命!老子明日就能在花楼哪位姑娘的床上捡到你的尸体!”
  沈如茵看着打得火热的两人,这才明白原来他们俩是情敌关系。
  可是这个宋煜……好像很花心?
  她望了望胭影,又看看西隆,觉得还是内部消化比较般配。
  宋煜这个人,书里未曾提起,是以她完全不明白这是个怎样的人。
  直到相处了几日,她才头疼地发现,此人是她穿越以来遇见的最棘手的一个人。
  就如同此时沐浴在身旁这人好奇的眼光里,她颇为无奈地扶额道:“宋二公子,就没有人告诉过您,一大清早闯进女子闺房实在是很不礼貌的一件事么?”
  “妹妹身上有一股好闻的气味,每日早晨尤为浓烈,小爷却总是想不起这是什么味道,难受得紧。”
  沈如茵翻了个白眼。
  鬼才是你妹妹!谁来将这个自来熟的变态扔出去啊!
  刚吐槽完毕,老天爷就好像是应了她的心愿一般派了一个人来将宋煜扔出门外。
  胭影寒冰般的声音响起:“你若是再敢踏进这房门一步,我就打断你的腿。”
  宋煜欢天喜地地冲至胭影跟前,伸出一只腿道:“打断了腿你会照顾我一辈子吗?那便来吧。”
  说罢他还视死如归地闭上了眼睛。
  胭影一脚踢向他,怒道:“滚!”
  却没想这人赖皮程度非一般人所能达到,顺势便紧紧抱住她的腿。
  胭影的脸色变得青一阵白一阵,一时恼怒,一时羞愤。
  沈如茵叹了口气,想起这几日被宋煜所支配的噩梦般的日子。
  每每她与周冶独处,想要问问那日他到底与宁扶清说了什么之时,宋煜总会恰到好处地闯进来。
  要么拿着点心嚷嚷着要她尝一尝,要么拿着胭脂赖着要她试一试。
  啊……生无可恋。
  她甚至连胭影如今在玉棠楼中的处境都没能问清楚!
  就在她放弃周冶,觉得还是去找宁扶清问个清楚之时,却发现宁扶清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华阳阁。
  他未曾交代有什么事情,只是让王起转告,让她安心待在此处。
  听说蝶衣也已经回了玉棠楼,却不知为何没有带上胭影。
  都是因为这个狗皮膏药一般的宋煜,让她完全看不清楚如今的局势!
  他们几个人就好似被人遗忘在这个小院落中,周冶却仍泰然自若地每日里喝茶吃点心。
  “我能不能把这个宋煜扔进井里淹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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