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要谋逆(穿书)——执江子
时间:2018-03-11 15:33:30

  眼见着西隆将宋煜追得满院子乱跳,她惆怅地捧着茶碗,幽幽感叹。
  “不能。”周冶坚决地否定,一脸正经,“会污染井水。”
  她撇了撇嘴,突然发现此时身边无人,正是问问题的大好时机,眼睛一亮,坐直身子道:“周冶,那日你……”
  “妹妹!”宋煜的吼声将她后半句话完全淹没,“你瞧这只鸡毛好不好看?”
  沈如茵下意识寻找西隆的身影,却见他一脸严肃地与胭影站在廊下说着什么。
  唉……这个西隆怎么就不能老老实实地打宋煜呢,他与胭影有什么正经事要说啊!看见胭影就忘了正事,真是个没骨气的男人……
  宋煜手中的那只鸡毛颜色鲜艳纯净,确实很是好看,她不由得好奇道:“这鸡毛是哪里来的?”
  “我在马厩旁边的鸡窝里拔的,怎样,是不是很好看?给你做个毽子?”宋煜谄媚地凑近她,将鸡毛在她眼前晃了晃。
  然而——
  马厩旁边的鸡窝……
  “那是王起宝贝得跟命根子似的斗鸡!你这个不要命的!”
  沈如茵急忙推回他的手,将脸转向一边,“想死你自己去,我什么都没看见……”
  正当此时,一个雄浑的吼声传来,连带着土地都抖了三抖。
  “宋煜!你个狗\日的是不是拔了老子大王的尾巴毛!”
  沈如茵转头就看见王起提着大刀怒气冲冲地闯来,再看向宋煜的眼神,就如同看一具尸体。
  周冶见状立刻起身,一手端起桌上糕点,一手提了茶壶,轻飘飘道:“杀了人记得将院子打扫干净。”随后施施然转身进屋。
  沈如茵一看便知这又是个独处的好机会,顿时将宋煜的生死抛在脑后,尾随周冶而去。
  将院子内的飞尘隔绝在门外,她正要开口,便听见周冶道:“三殿下回来了。”
  她没反应过来,愣道:“什么?”
  “英雄帮被灭,总要费些心思擦干净屁股。如今王起都有心思操心那窝吃不得的斗鸡,想必都已经处理好了。”他伸向糕点的手指顿了顿,惋惜道:“那几只鸡长得很是壮硕,可惜不能吃。拔几根毛就要杀人,幸好我没有让苍叶杀一只来。”
  ……所以重点是那窝斗鸡?
  “我果然还是优柔寡断了些,若是三殿下,必定会趁着王起忙碌时就偷偷捉一只。”
  ……别把他和你这吃货相提并论好么?
  “行了,别惦记人家的鸡了!”难得独处,沈如茵不想浪费这大好时光,急忙打断他的感叹,“你告诉我,你那日究竟与我皇兄说了什么?还有胭影,如今这个局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胭影是你的人,又极有手段,自然是继续留在玉棠楼为他办事,此事王起与蝶衣都知晓。她这几日之所以没跟着蝶衣一道回去,乃是为了托住宋煜。宋煜此人虽不与他的族人同流合污,却总归是宋家人。玉棠楼中机密太多,因此在甩掉这个烫手山芋之前,她暂时不能回去。”
  他叹了口气,接着道:“你看他那般可爱,总不好一刀砍了,实在难以处理。”
  沈如茵无言以对,因为她觉得,宋煜还、还确实蛮可爱的……
  不过周冶这个理由虽然表面上可信,细想起来却是牵强。
  联想到一个月前胭影的信——玉棠楼大概是要变天了。
  想必周冶所说的,只是为了蒙蔽众人眼睛的那一个。
  “至于三殿下那处……他未曾同你说么?”他避开她的眼光,兀自一笑,“三殿下不愧是三殿下,竟如此忍得。”
  沈如茵不明就里,疑惑问道:“忍什么?”
  茉莉花瓣浮在茶水表面,周冶专注地看了半晌,终于转头望进她眼睛。
  “茵茵,我与他不同。”
  他紧紧握住茶碗,手指微微颤抖,似乎极为后怕。
  “你知不知道,若是那日我再晚起半个时辰,他大抵真的会要了你的命。”
  沈如茵的呼吸一滞,双腿发软地跌坐在椅子上,声音颤抖地问:“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们到底瞒着我什么?”
  院子内不知何时突然安静下来,想必是王起将宋煜拖走了,是以她能够十分清晰地听见周冶接下来的话。
  他说:“我与他不同。我想要保护的那个人只是你,而他要的,是芜媛。”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可爱的新角色出现啦!
  反正我是挺喜欢他的hh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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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尾的意思很明显了有木有!
  脱离乱伦第一步!
  这几章脱离灵魂上的乱伦!
  毕竟如果在男主心里还认为她是妹妹的话,就算身体上不是血亲,我也接受不了,所以会脱离得干干净净!
  我也是一个有原则的人啊摔!
  身世问题在第二卷,看这个情节发展,应该快了。 
  以及,脱离傻白甜什么的要一步一步来,毕竟没有哪个人一夜之间就能转变嘛对吧!
  一切都在第二卷,尽在第二卷! 
  嗯大概还有两三章的样子吧,我也不晓得具体啥时候。
  反正我也挺急的orz
 
 
第29章 你不是她
  这一句话信息量太大, 沈如茵将自己发抖的双手紧紧按在腿上,强迫自己镇定地问道:“你们……都、都知道了?”
  “茵茵。”他顿了顿, 接着道:“你大概不知道,白家是个什么样的家族。”
  白家……白家……
  沈如茵疯狂地回忆着小说中描写的白家。
  四大家族中,姜家有兵权,宋家管辖着天底下最富庶的那片土地, 莫家包揽了全天下茶叶的供应,只有白家——什么都没有。
  可是这个什么都没有的白家, 却拥有最多为官在朝的族人,硬生生将宋家与莫家压在它的脚下。
  这是为什么?
  她抬起头茫然地望向周冶,呢喃出声:“为什么?”
  周冶抿了一口半冷的茶水, 娓娓道:“始皇打天下时, 有一个人以一己之力扛下千兵万马,那个人, 叫白燮。传说中,白燮是个堪匹敌神仙的巫师,生来便有不同凡响的力量。我不知这传说的虚实,但白家的后人,确实或多或少都有些与众不同之处。”
  后面的话, 她听着只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件很奇妙的事, 便也觉得不那么难以相信。
  所谓白家后人的与众不同, 其实也并没有多大个不同。
  有的人卯足了力气,能让脚边的树叶飘离地面一寸;有的人穷尽毕生,也不过能唤来一阵仅仅吹得起羽毛的风;甚至于有人根本与常人无异。
  可就是这点小小的异于常人之处, 便让人称他们为上天使者,在高位上给他们留下一席之地。
  因为人们都相信终有一天,白家会再次诞生一个如同白燮的人。
  于是他们等到了白洛。
  传说白洛降生的那一天,天上出现了五彩云。
  而这个孩子也不负众望地具有异能——预言。
  接下来的一切都顺理成章——
  从小便是要嫁进皇宫的命运,是肩承一国物阜民安的命运。
  只是这所有的命运都在她十五岁那年改了道。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天赋异禀的白家嫡长女,一夜之间能力尽失。
  “原本我也不清楚。”周冶说得口干,喝了一口水继续道,“佘先生只说她是为了救一个异世的灵魂,却未说那是谁,直到遇见你——
  “初时你的言谈举止俱有些奇怪,我便猜测,那个所谓异世的灵魂,大概便是你罢。”
  “原来你早就知道,那时候你问我,我竟没放在心上……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早早拆穿我?”
  “拆穿你?”他轻声笑道,“在我眼里,芜媛也是你,沈如茵也是你,何来拆穿一说?若非你天天赖着我非要问个清楚,我也未曾打算同你说这些。”
  “周冶……”沈如茵耸耸鼻子,“虽然我不知道白洛为什么要将我召来,但我很感谢她。我在那个世界,过得确实很不好。我活了二十六年,都没有遇到过一个愿意认真听我说两句话的人。可我在这里遇见你,遇见杜白苍叶,遇见胭影西隆,甚至于那个宋煜,都让我觉得很幸福……”
  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她不想让周冶又觉得她娇弱,忍了忍,接着道:“我做了那样大逆不道的事情,你都没有抛弃我,这世上再没有人比你对我更好了……”
  “恩?比三殿下还好?”
  “……”
  沈如茵原本就有些哽咽,这一句话问得她差点岔气,好半天才缓过来,低声道:“他并非待我好,他是待芜媛好。”
  周冶不依不饶地问道:“所以,我确实比他更好?”
  “……你虽确实很好,可我如今有愧于他,怎么好意思说他的不是……”
  “那我改日再问。”
  沈如茵松了一口气,又见他伸手指了指桌上的糕点,问:“你没有话要问了?我可以吃东西了?”
  “……还、还有话要问……”
  周冶一瞬间面如死灰,颓然道:“那你赶快问,我实在很不喜欢吃东西时被你打扰。”
  “……要不你先吃?”
  “快问!”
  “噢……”她摆正身体微微探头,略带歉意地问道:“他那天也是因为知道了这个,所以要杀了我么?你与他说了什么,才叫他留我一命的?”
  “他那天要杀你,大抵是真的以为你是什么奸细。我与他说起这些事时,才知道这事嬷嬷本同他讲过,可他从未相信。即使到现在,想必他也是不信的。”
  他嘲讽地一笑,又道:“我们这位三殿下,一向擅长自欺欺人。待你如此,待如今坐在龙椅上那位,也是如此。而我那天只同他讲了一句话——”
  沈如茵直视他的眼睛,听见他缓缓道:“你若杀了她,这世上便再也没有芜媛了。”
  “他这一生最珍视的两个人,想必就算赌上性命,他也不愿意做错一次。所以——”他的眼神认真得几乎不像周冶,“茵茵,你务必如同芜媛那般,好好待他。”
  如同芜媛那般。
  失魂落魄地走出屋子,沈如茵满脑子都是周冶最后那句话。
  她早就下定决心再不逾矩一步,但周冶的这句话,让她这份决心更沉重了些。
  对于宁扶清来说,这暗淡的漫漫一生,芜媛与曾经的宁扶胤,大概是唯一的光亮。
  所以若是有朝一日,芜媛的心思变得不再澄净,于他来讲,应当是蚀骨焚心般的打击。
  便让他继续自欺下去罢——若是这样能好受一些。
  她仰头望着天空,缓解发涩的眼角。
  也不知那一日,他究竟是带着何等心情独自离开的。
  她伸出手,揪紧胸前衣裳,痛苦地深吸了几口气。
  曾经犯下的错,倾尽一生也再还不清了。
  可惜这世上从来不卖后悔药。
  屋内,周冶拈了一块桂花糕放在唇边,却未入口。
  半晌,他自嘲地笑了一声,喃喃:“我真是辜负了佘先生的教导,竟变得如此小人。”
  院子里空空荡荡,连胭影与西隆也不见人影。
  沈如茵呆呆地立在檐下,心不在焉地思考着接下来要做点什么事,还未想出个什么结果,便见王起走进院门。
  看见她单薄的身影,王起原本欢快地甩着袖子的手一顿,在院门口站定,遥遥拜了拜。
  “天气愈发冷了,姑娘如何独自站在此处?”
  是冷起来了。
  心里默默一算,她来到此处也不过三、四月,却怎么有了恍如隔世之感。
  上辈子过得太单调,一颗脑袋二十多年也未怎么转一转,好似生了锈。
  反而是到这里来的短短几个月,仿佛过了有一辈子那么长。有了很多在乎的人,也有了很多讨厌的人。做了很多错事,也得了不少教训。
  但这还只是个开始,她想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嬷嬷的大仇还未报,若要追溯白洛当年的死因,大抵也是不寻常的。
  她既然承受了芜媛的身体,承受了白洛的恩情,那么有些事情,也必然要替她们了结了。
  还有宁扶清。
  即便不考虑自己的那些情绪,只是站在芜媛的角度,她也须得帮助他。
  芜媛一生只有唯二的亲人,她断然不愿意这两个人中的任何一个受到什么委屈。
  天色阴沉,却依然能感受到白晃晃的日光。
  她轻轻闭上眼睛,避开眼前纷杂。
  最先总觉得是白捡一世,怎么活都无所谓。
  老皇帝走了,那又如何?左右自己对他也没什么感情。
  宁扶升走了又如何?不过是让宁扶清称帝的道路多了些艰辛。
  嬷嬷走了又如何?不过是个书中人,自己愿意替她报仇,也算仁至义尽。
  可现在还能这般想么?
  若下一个要走的是杜白,是苍叶,甚至是周冶呢?
  自己还能毫不在乎地反问“又如何”么?
  王起见她久久不答话,又唤了一声:“姑娘?”
  她睁开眼睛,王起觉得眼前这个还未及笄的女孩,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
  那个往日里没心没肺柔柔弱弱的小公主,此刻竟有十分坚定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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