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要谋逆(穿书)——执江子
时间:2018-03-11 15:33:30

  “如此,也算特殊。”
  他回答得没有丝毫停顿,好似早就料到她会这样说。
  沈如茵刚松了一口气,又听他道:“我骗你的。”
  愣愣地迎上他目光,直觉就要有什么很不好的话从他嘴里蹦出来,她几乎想要冲过去捂住他的嘴,却终究如同钉在座位上一般没能行动。
  “那时候,我是骗你的。我对白洛只有恨意,所以我叫你只信我一人的话,是骗你的。”
  恍如晴天霹雳,大石落水,惊起她心里滔天波澜。
  她不敢置信地呆怔了半晌,忽然猛地弯下腰,紧拧双眉,只手捶了捶心口,觉得呼吸困难。
  周冶见状连忙俯身向她,毛毯落在地上也没空搭理。
  “茵茵……”
  他替她抚背顺气,正要开口,被她厉声呵住:“你别说话!”
  杜白被这一句话震得梦中惊醒,茫然地环顾四周,揉着眼睛问:“出什么事了?”
  连苍叶的声音也传进来:“先生,你们没事吧?”
  “无事。”
  周冶不咸不淡地扫了杜白一眼,后者立刻识趣地噤声装死。
  沈如茵内心很崩溃。
  她刚刚想了那么多,全是周冶的好。
  没想到立刻惨遭打脸。
  真是好得很。
  想想自己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
  就按照老皇帝的安排安安心心混吃等死不好么?
  谋什么逆报什么仇救他丫的什么宁扶清!
  可她就是不知道怎么就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
  走到了这个如果不去做点什么就要分分钟没命的地步!
  天地良心!
  她沈如茵当初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就没有一个聪明的脑子,现在却被逼得要去学那些勾心斗角的东西。
  好吧,本来学就学嘛,也没什么。
  可是这种时候你周冶跟我讲你都是骗我的?
  行行好哎周大爷,你刚刚还说放心不下我一个人去白家,死活拦着我,这会儿又变成我的仇人了?
  我连白家的人尚且不知道能不能对付,现在还要来对付你?
  我在你面前就是个底儿清,你让我拿什么来防你?
  她痛苦地抱住头。
  可是当初决定要信他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接受最坏那个打算的准备不是么?
  “茵茵……”周冶又唤她,言语间小心翼翼。
  “行吧。”她坐直身子挥开他的手,“有屁快放。”
  周冶怔怔地看着自己被甩开的手,半晌,委屈道:“诚然我是骗了你,但我从未害你。”
  杜白正摸摸索索找自己的书,闻言困惑地抬头:“您骗她什么了?”
  周冶不理他,继续道:“我今日既然与你坦白,便是向你敞开心扉,你理当更相信我才是。”
  沈如茵狠狠剜他一眼,“信一个骗过我的人?”
  沉闷的砰砰声响了三下,周冶拍着自己胸膛,“你摸摸良心,我可有任何地方对不起你?”
  说罢他一连咳了好几声,想必是刚才拍得太重。
  沈如茵的心一下子就软了,捡起毛毯扔给他,“行了行了原谅你。”
  想了想又觉得自己原谅得太容易,暗叹自己实在没骨气。
  还有几个问题没有问出口,她看了看杜白,还是将话咽了回去。
  周冶看出她心中疑惑,讨好地笑道:“等到了白家,你想问的自然都不言而喻。”
  好吧。
  沈如茵在心里答应了,别过头不想看他。
  反正都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再去追究曾经的事情也没有意义。
  周冶骗过自己又如何,他确实不曾伤我。
  一开始大家谁都没有感情,不管做了什么都是可以原谅的。
  她闭着眼睛咬了下唇。
  恩,可以原谅。
  一路悠悠慢行,花费近一个月的时间才抵达京城。
  先前不知道白家的那些事时,原打算取了嬷嬷的棺材便离开。
  可现今知晓了,便要在京城多留几日。
  当年白洛的真正死因,还得弄得清清楚楚才能离开。
  若是无甚内情便罢,若是有,白家就该易主了。
  这几日他们住在王阿婆那处,吃过晚饭后,杜白躲在屋里不知鼓捣些什么,苍叶在院子里帮阿婆做事。
  周冶说吃得撑了,想消消食,便拉着她散步。
  他们选了一处僻静无人,却又能遥望热闹街景的路段。
  沈如茵看着眼前繁华的京都夜景,一时很是感慨。
  政权变迁,现在丝绸锦罗铺就的景象有多富贵,到时血洗长街的景象就有多凋零。
  可若是毒瘤不摘,血洗的,就不仅仅只是一条长街了。
  一只手递到眼前,手上捏着轻薄的紫色面纱。
  周冶淡淡道:“戴上。”
  “周冶,”她双手伸在脑后绑丝带,露出两只潋滟桃花眼看他,“若是我说我忽然有了一些心怀苍生的大志,你会不会笑话我?”
  他移步至她身后,拍下她笨拙的双手,温声道:“你是公主,本该有这般胸怀。”
  “可我以前想的都是如何保命,如何帮皇……帮三殿下夺回那个位子,如何除掉碍眼的四个家族,一切只是因为我自己的喜好,从未考虑过所谓百姓。”
  她笑了一声,“你不知道,在我原来的那个世界,没有什么皇权天下。而我活了二十六年,整日里想的只是如何吃饱肚子,有一个稳定的住处,就和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这些小老百姓们一样。”
  “三殿下曾经有一句话说得不错。”
  “什么?”
  “为人在世,须得摆正自己的位置。你是个普通小民,便踏踏实实养活自己,不给国家添负担,你是个在朝大员,便尽心谋略,为百姓安一片天。”
  她扑哧一笑,“你那时还与他顶嘴来着。”
  “我与他顶嘴,却也未曾说他这句话的不是。”
  她回想了一下,似乎是那么回事,便也不再与他争。
  良久,她又听见周冶开口。
  “其实你并非现在才有这些大志,只是一直低估了自己。”
  他看着她的眼神十分认真,“你扪心自问,当初觉得宁扶胤不配,究竟是为什么?想要除掉那几个毒瘤又是为什么?那时三殿下在英雄帮的一跪,你觉得该不该?离开华阳阁时你对宋煜说的那几句话,又是出于什么心?”
  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了很久,决定这几天抽时间把第一卷好好修改一下。 
  剧情不会怎么改,主要改一下女主的人设,因为我也不大喜欢这个人设,写得有点难受orz
  也不会改得太厉害,不然大家看着会很违和。
  第一次写文不够成熟,很多地方词不达意,没能把我想要表现出来的那个女主写好。也很感谢大家给我评论让我看见自己的不足~
  我好好修改一下过几天一起发上来,有兴趣比较闲的小伙伴可以再看一下,不感兴趣的也没事,剧情不会怎么改,不影响后面的内容。
  多谢各位小天使一路陪伴与包涵,么么哒~
 
 
第33章 老皇帝
  一连串疑问句扔出来, 沈如茵第一反应竟然是红了脸。
  她不好意思地摆手,“你这样夸奖我, 我真是承受不起……”
  “也并非夸奖,我只是叫你认识自己的心意。未来的路还很长,区区儿女情长撑不起那样远大的抱负。你要想将他推上去,就需要具备与他同等的眼界。
  “认为宁扶胤不配, 并非是因为自己的私人憎恶,而是因为他没有身为明君的正气。陷害信赖自己的兄长以上位, 此乃不义;讨好权倾朝野的大族以稳固皇权,此乃不仁;父皇尸骨未寒便谋划着自己的亲事,此乃不忠不孝。
  “想要铲除毒瘤, 并非是因为他们威胁皇权, 而是因为他们身处高位,却不为国事, 为了自己的权力,竟养着英雄帮那等凶恶之徒残害百姓。
  “当初三殿下那两跪,你为他心伤,却未有一字说他做得不对。身为皇族,为自己的子民下跪, 有何不可, 有何不对?
  “至于临别时对宋煜说的那句保重……想必你是为他可惜。”
  一大段话说完, 周冶如春风般和煦地笑了笑,问她:“茵茵,我说得对不对?”
  她垂下头, “周冶,你说的,或许我潜意识里曾有这样的意思,因为有些想法,连我自己也曾解释不了。今天被你这么一问,心里边突然很是开阔。
  “但那只是潜意识,而非我脑子里真正考虑着的。我如今住在芜媛的身体里,似乎偶尔会生出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你这样开导我让我很开心,但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这些听起来就很伟大的见解,一定不是我自己的。”
  “茵茵,我曾说过,在我眼里,沈如茵和芜媛,都只是你而已。白洛有预见未来的能力,她为何偏偏就选了你,你可有想过?既然身为母亲的人都选择了你,你与芜媛,又何必分个你我?”
  夜风凉瘆瘆吹来,沈如茵将歪在一边的面纱理好,“你说得对。或许早在我宿在这具身体里之时,就与她融为一体了。”
  周冶还想说什么,却见她忽然激动地拉住自己衣袖,一面指着远处一面看他,惊喜道:“周冶你看!”
  京城中有一条小河穿城而过,此刻那条小河上飘着零零落落几朵莲花灯。幽红的烛光点缀,使得漆黑如墨的水面添了一分安详。
  周冶的神情顿时变得十分温柔,“今日才腊月初十,竟有人开始放莲花灯了。”
  他有些出神地看着袖摆上那只纤柔小手,“茵茵,两日后便是你的生辰。”
  “啊?哦……”
  她不知想到哪里,碾着脚下泥土,低声道:“真好。”
  周冶轻叹一口气,“你贵为公主,及笄礼本该十分盛大。”
  “没事啊!有你们在,就很好。”她摇了摇手中的宽阔布料,“这还是我两辈子加在一起第一次过生日呢!”
  “看来你以前过得确实很苦。”
  “也还好。”
  说着,她露出一个搞怪的笑容,却让周冶心中更不是滋味。
  两人慢慢散着步,周冶突然开口问道:“在你眼中,老皇帝如何?”
  “老皇帝?”
  她将双手背在身后,低着头慢慢走了几步,思考着前世今生所了解到的那位皇帝,却发现她对老皇帝实在知之甚少。
  前世看到的那本书中,老皇帝出现不久便驾鹤西去,仅写了几句关于皇帝年轻时雷厉风行的做事风格。
  而她穿越之后,见到更多的是老皇帝的懦弱。
  “我不知道他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她停住脚步回头看向周冶,“我只知道他既保护不了自己心爱的妃子,也保护不了自己疼惜的儿女。”
  周冶淡淡下定结论:“你在恨他。”
  “我没什么理由恨他,恨他的是芜媛。”
  闻言周冶轻轻一笑,问道:“你可知四大家族存在几时了?”
  这个书中倒是没有提起,她摇了摇头。
  “这几个家族的祖先,都是百年前始皇打天下时的开国功臣。”他看着远方,声音飘渺,“纵观历史,有几个开国功臣能落得一个好下场?后人将这些皇帝骂了又骂,皆道其无情无义。可当我们的始皇帝有情有义地为功臣们封侯划地时,后人又骂他优柔寡断,没有当皇帝的气魄。”
  他轻笑了一声,“什么话都被这些人说尽了。”
  沈如茵歪头问他:“那你呢,你怎么看?”
  “说到此处,竟不得不再次用上三殿下说过的那一句话。”他略叹了一口气,“身在其位谋其职,三殿下的心胸,确然非常人所及。”
  “你是说,你很赞成那些所谓无情无义的做法?身在那个天下至尊的位置,便须得看得更远更长,即便死后背上骂名,也应当如此,对不对?”
  周冶欣慰地拍了拍她的头,“茵茵如今一点就通,孺子可教也。”
  “所以……你是在告诉我,老皇帝处在他的位置上,有所能有所不能,我不该责怪他?”
  “你要责怪,本也无错。我只是要你放宽眼界,莫要仅仅局限于自己那片小天地。百年的大家族,并非一朝一夕可以毁灭。且不说其本身艰辛,就说将他们连根拔起之后,会招来多少骂名,也足以让历代皇帝止步了。而我们的老皇帝,是第一个愿意站出来承担这骂名的人。”
  沈如茵沉默着,回忆了许久也没能想起这位老皇帝究竟做了什么反抗四大家族的事。
  疑惑的眼神对上周冶,他了然笑道:“老皇帝在位时明里暗里反抗那几个家族的事不少,不过他留下的东西,才是最有用的。”
  “他留下了什么?”
  “一个字足以形容——乱。”
  “乱?”
  她将食指蜷起抵在唇上,思考着这个乱字的含义。
  如今表面上宁扶胤稳坐皇位,可若真是如此,他也不必在有了莫家的情形下还去依附姜家。
  除了大皇子宁扶升已死,三皇子宁扶清流放在外,封了王在朝为政的皇子还有二皇子宁扶眠,四皇子宁扶止。
  这二者一个身后有白家,一个背倚宋家,都不算好对付。
  更何况,实际的情况更加复杂,因为原本毫无威胁的宁扶清,不仅拥有南疆的兵力,还在民间拥有强大的力量。
  “皇位的争夺,也是各个家族的斗争。只有让他们鹤蚌相争,才有机会渔翁得利。”
  “可是这究竟是如何乱起来的呢?按理说,争夺皇位并非罕见,如何到现在才能引起他们相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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