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要谋逆(穿书)——执江子
时间:2018-03-11 15:33:30

  宁扶清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道:“凡入了华阳阁的人,皆归我调遣。”
  “也没谁不让你调遣啊……”沈如茵撇嘴,“就算我不让,你不也照样调遣么……”
  “知道便好。”
  说罢,他站起身来,摸了摸她的头,神色担忧地又说道:“茵茵,我过两日,须得回一趟苏安。”
  沈如茵抬头望着他,“去苏安做什么?”
  “蝶衣乃是掌管整个玉棠楼的堂主,要处置她,须得我在场。”
  “哦……”她点点头,“那我和你一起去。我们已经在这儿待了很久,是时候离开了。周冶那身子……早些去南方也好。”
  “你不担心宁扶眠了?”
  宁扶眠……
  这个名字让她一时有些泄气,“他这个人真是太独断了,也一点都不听我的话……”
  “他向来如此,”宁扶清柔声安抚,“却也是为你好。”
  “为我好?”她伸手在他胸前拍了一巴掌,“如果你在他那个位置,也会像他那样做么?”
  “不会。”他笑了笑,“我晓得你宁愿与我一起死。”
  “嘁——”她嗤了一声,“自恋!”
  嘴上虽这般说着,心里却乐开了花。
  他一向很尊重自己的心意,这一点,与旁人都不同。而正是因为这一点,也让她更喜欢他。
  过了两日,沈如茵正在屋中收拾东西,苍叶忽然闯来,却又只是看着她不说话。
  苍叶一向不喜多事,难得会有这样慌张的时候。沈如茵停下手中事情,面上也严肃起来,“发生什么事了?”
  苍叶欲言又止,好半天才支支吾吾道:“是二殿下,他……他将白家族人聚在宗祠,说是……说是要将您逐出白家……”
  沈如茵愣在当场,脚底好似生了根,半分也移动不得。她相信宁扶眠绝不会害自己,这样做,兴许是为了保她。
  可她先前就对宁扶眠的行为感到不解,只是懵懵懂懂觉得他大概是在自寻死路。现如今他又这般对她,便叫她愈发看不明白了。
  思考许久,她决定还是亲自去瞧瞧,走了几步,忽又想起什么,回身问道:“京城那边,是不是来消息了?”
  “是。”苍叶点头,“今晨才来的消息,就在不久前。”
  沈如茵心中一紧,“他……改姓了?”
  “属下不知。”苍叶迟疑片刻,又道,“但看如今情形,想必是改了,否则他无法下此命令。”
  “那他——有没有说让我去宗祠?”
  “没有。”
  闻言沈如茵停在门口,单手扶住门框,一只脚方跨过门槛,便那样硬生生僵着,自言自语道:“他不想让我去。”
  良久,她收回那只脚,目光垂在地上,“这样也好。没有人知道我在白家,没有人能找到我,也就没有人来杀我。”她退后两步,怔怔地重复:“这样也好。”
  苍叶上前扶住她,轻声问:“姑娘,您要去瞧瞧周先生么?”
  “看他做什么,不看,他们都一样。”她突然紧紧捏住苍叶的手腕,痛苦地弯下腰,几滴泪掉落在地,浸入尘土。
  “我也和他们一样。” 她用力捶着自己胸口,“我太自私。”
  “这不怪您。”苍叶轻轻拍着她脊背,安慰道,“明知必然会有人牺牲,即便再搭上您,也不过是徒添一条命,您又何苦往上凑?”
  “可他们都护着我……这样的恩情,我要如何承受?”
  “他们是心甘情愿的,姑娘。您好好保重,才是对殿下的报答。”
  脸上泪痕未干,她心中却好似忽然得到宽恕。那些压在她心上让她喘不过气的东西,都因为苍叶的话而不那么沉重。
  他所说的那些她并非不懂,只是仍旧无法原谅自己。她做不到厚颜无耻地自己宽恕自己,便希望能得到别人的宽恕。此时,苍叶便是那个宽恕了她的人。他对自己说“不怪你”,他让自己好好活下去。
  这条命曾被救过很多次,她本该好好活下去,也一点会好好活下去。
  “没想到你虽然平日里不说话,心里却什么都明白。”她缓缓直起身子拍了拍苍叶的手背,“多谢。”
  “姑娘您不该活得这样累,”苍叶扶着她站稳,“许多事情,原本不必计较得太清楚。”
  这句话,曾经宁扶清也对她说过。
  她知道自己确是个想得太多的性子,却又无法让自己不想。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放假出去浪啦,存稿君来给大家比个心心~
 
 
第70章 解脱
  她不愿去见周冶, 周冶却来找了她。
  这几日天气暖和起来,周冶的面色也变得红润了些。
  苍叶一见是周冶, 便自觉地退了下去。
  沈如茵上前将周冶扶坐在椅子上,开口道:“此次回了苏安,你便在那里定居下来可好?那边气候最好,又有人照料你, 我能放心些。”
  “此事不急,”周冶拉着她让她在旁边坐下, “我今日来,是有别的事。”
  他顿了顿,又道:“想必苍叶已经告诉你了, 二殿下也是为你好, 你莫怪他。”
  “我怎么会怪他,”她垂下眸子, “我是无颜面对他。”
  “就算不是为你,他也会这样做。”周冶将手放在她头顶,拇指缓缓摩挲她的头发,“他是识大局的人,该如何做, 他有自己的决断。”
  沈如茵沉默地点了点头。
  周冶继续道:“京城那边已下了诏书, 消息今晨传到侯府。殿下今后改姓白, 禁用‘扶’字,革除王位,承和固侯爵位。”
  说罢他又感叹道:“身为皇子承袭母族爵位, 即使翻遍史书也绝无仅有。可此事几个家族乐见其成,皇帝也乐见其成,再加上白家自己的权力,满朝上下竟无一人提出反对。”
  沈如茵倒不十分惊讶,“这本就是意料之中,不是么?”
  周冶叹了一口气,“这朝局的确该彻底清洗一番了。”
  “周冶,”她忽然唤他,“你是不是去了宗祠?”
  周冶缄默片刻,才答道:“是。”
  “我想知道,他究竟用什么理由来将我逐出白家?”
  周冶看着她,一言不发站起身,眼见着便是要走的模样。
  沈如茵连忙拉住他,只听他道:“此事你不必知晓。我乏了,你松手。”
  她有些恼,“你要是不告诉我,我现在就冲到宗祠去!”
  周冶停住,回身看她,那双狐狸眼未如往常一般邪邪吊起,而是平和地舒展开,瞳孔颜色深沉,让人莫名忐忑。
  他伸手将她的头按在怀中,让她不能看见他的神情。
  良久,沈如茵听见头顶上传来他的声音:“不要怪他。”
  她想将他推开,却怕太用力伤到他,最终没能挣扎出来,无奈道:“你得告诉我他究竟说了什么,我才能确定要不要怪他。”
  周冶闭上眼,按在她脑后的手更多了几分力气,最终吐出那五个字——“非正统所生。”
  沈如茵怔住,强烈的怒意席卷入脑,让她两边太阳穴火灼般刺痛。
  宁扶眠……他怎么能!
  他明明说过他很敬爱白洛,他明明承诺过不会侮辱白洛的名声,如今他竟将这件事公之于众!
  怒气喷薄,她猛地推开周冶,站起就要去找宁扶眠,却被周冶用力扯住。
  “你放开我!”她揪着衣裳的手指白得骇人,“我就算是再无耻,也不能依靠牺牲母亲的名声苟活于世!”
  “茵茵……”周冶承受不住她的力气,面色也趋于苍白,“茵茵,你冷静些!”
  “我怎么冷静!”沈如茵声音太大,几近嘶哑,“这一次他做得太过分!”
  周冶还想劝几句,忽觉手上一松,眼前的那人轻飘飘落进另一个人的怀中。
  宁扶清环起双臂将沈如茵按在怀中,侧了侧身子让出身后的杜白,吩咐道:“快将你家先生扶回去。”
  杜白答应一声,连忙上前去扶周冶。周冶此时也是力气尽了,软耷耷倚在杜白身上。
  “周先生。”杜白轻唤一声,看见周冶淡淡点头,道一句“走罢”,方扶着他离开。
  沈如茵瘫在宁扶清怀中,头垂在他胸口,沉默不语。
  一声轻叹,宁扶清松了一口气,低声道:“还好周先生无事。若他真因你出了什么意外,你可如何是好?”
  沈如茵沮丧地咬唇——她现在也很是后怕。
  若周冶出了事,届时什么母亲的名声,便都不那么重要了。
  “可我就是很生气。”她抽了抽鼻子,“莫说她是我母亲,即便她不是,那也是我的恩人。他这样做,会让我觉得自己欠下太多。”
  “嗯,”他将自己的下巴抵在她头顶,“他确然过分了些。”
  “更可恨的是,他这样做全是为了我好。”
  “他确然是为了你好。”
  “……确然确然,你就知道确然,也不帮我出出主意……”
  “我没有什么主意。”他半垂眼眸,神色黯然,“茵茵,我从来不觉得为了救你而牺牲别人有什么不好,更何况那是一个死人。只是我晓得你不喜欢,便也从来不那样做。但若是别人做了,我也不会阻止。”
  他顿了顿,沉声道:“我和他原本就是一类人,所以我没有什么主意。”
  “我知道。”沈如茵缓缓长舒一口气,“我知道了。”
  她退后两步,扶着椅子坐下,“那我在这里等他。”
  做了那许多违背自己心意的事,按理他不该再来见她,可沈如茵就是固执地认为他会来。
  明日她就要离开,这一走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他应当不至于那般狠心,连一个道别也无。
  然而待到天色都已黑透,宁扶眠还未来。
  陪她等了好几个时辰的宁扶清也终于耐不住,交代一句去做饭,便先行离开。
  再坐了一会儿,沈如茵也觉失望,以为他不会来。哪知她方才起身活动了一下肩膀,宁扶眠便从门外跨了进来。
  自来白家以后,她与宁扶眠见面的时候屈指可数,现在看他,竟能明显看出他清减不少。
  “听说妹妹明日便要离开了。”他一边说一边走来坐下,面上带着轻松的笑意。
  沈如茵眉头一皱正要开口,便听他又道:“小茵茵,虽然将你逐出的理由很不好听,但结果却是好的。从今往后,你身后再也没有家族束缚,可以随心做自己想做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浪完以后在网吧码字,被自己的敬业感动哭了Orz
 
 
第71章 追杀
  “你答应过我不会将那件事说出去。”沈如茵冷眼看他, 声音凝肃。
  “不错,我的确答应过你, 不将那封信作为证据,且也如此做了。”宁扶眠泰然为自己倒上一盏茶,“与白荷白哲相比,自然是姨母的名声更为重要。但若是与你相比, 却是你更重要。”
  “那只是你认为,”沈如茵握紧拳, “你从未考虑过我的意见。”
  “若是活着的人不好好保重,如何对得起死去的人——这话本是你说的。”宁扶眠垂眼抿了一口茶,水汽氤氲模糊了他面容, “若是姨母在天有灵, 也必定不会反对我。”
  沈如茵咬着下唇,竟连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
  只见他认真用茶盖拨着水面上漂浮的茶叶, 良久,忽然淡笑道:“如你这般污秽血脉,在极为注重血脉的白家,本该逐出去。”
  他放下盖碗站起身来,“你便当我只是白家家主罢。于你而言, 我只是做了身为家主应当做的事, 未有其他目的。”
  行至门口, 他又回首道:“小茵茵,我今日来,是要与你断绝关系的。今后再见时, 你为天下谋,我为白家亡,彼此无相欠。”
  “你站住!”沈如茵一个箭步冲上前扯住他,“你说断绝就断绝?我还什么话都没说呢!”
  宁扶眠淡淡甩开她,正要开口,便见宁扶清迎面而来。
  “三殿下,”他对着宁扶清行了一礼,“请你护好你家的姑娘。明日之后若再叫我遇见她,便别怪我要为白家清理门户了。”
  宁扶清手中提着食盒,闻言一语不发,只平静地看着他。
  宁扶眠勾唇一笑,眉眼中皆是妖冶风华。他自宁扶清身旁走过,伸手拍了一下宁扶清的肩,扬声笑道:“三弟,一路好走!”
  宁扶清身姿挺拔如松,生生受了宁扶眠那看起来随意实则用力的一掌,未有分毫移动。
  身上也算有几分武功底子的沈如茵自是看出其中门道,连忙跑上前小心扶住宁扶清,担忧道:“你有没有事?”
  宁扶清拿下她的手,悠然道:“无妨。”又将手中食盒掂了掂,“吃饭?”
  沈如茵松了口气,小声念叨:“这个人真是怪得很!刚才还好端端的,一副全都是为了我的温柔模样,转眼就变得跟仇人似的!”
  “白家重视血脉,你虽非正统所生,却终究有白家的血。被逐出家门只是第一步,第二步便是要派人清理门户。”宁扶清拉着她进门,“他说要杀你,便是真的要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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