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要谋逆(穿书)——执江子
时间:2018-03-11 15:33:30

  正当她不知如何是好,周冶已朝她走来,于是她大大方方敞开门让他进来。
  他却在门前止了步道:“要嫁人的大姑娘了,还是避讳些,到院子里坐坐罢。”
  杜白站在周冶房间门口,轻叹一口气,关上门进了屋子。
  屋内码着大大小小的包袱,其余未进包袱的大小物什已所剩无几。
  两人行至院子中央,在石凳上坐了。周冶不知从哪儿掏出两个雪白的瓷杯放在石桌上,倒了两杯酒道:“陪我喝几杯。”
  这是周冶第一次要她陪着喝酒,她微微一愣点头答应,摸上瓷杯,触到淡淡温热。
  周冶仰头送一盏酒入腹,又倒了一盏握在手中,轻笑一声道:“原以为我看不到你嫁人那一日,未想我竟会如此长寿。”
  沈如茵喉咙哽咽,微微抿了一口酒,低头道:“这算哪门子的长寿。你好好听杜白的话,一定能活到白发苍苍的时候。”
  “白发苍苍……”
  周冶低声呢喃着这四个字,一手撑着头侧向她,向上挑起的狐狸眼角平淡地舒展着,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也收敛起来。
  他在她最孤苦无依的时候出现,护着她做她想做的事,教她面对她不会面对的事,陪伴她经历初潮,目睹她及笄长成大姑娘,如今,却要亲自将她送到别人手中。
  若他活得更久一些,还能看见她生子,看见她儿孙满堂,看见她皱纹满面,看见她白发苍苍。
  可他——不想看见。
  “我不想活到那时候。”
  他从怀中取出一把木梳放在她面前,嘴角重新挂上一抹笑,“新婚礼物。”
  沈如茵将木梳放在鼻尖嗅了嗅,一丝淡淡清香扑鼻,她不由好奇道:“这是什么木头?”
  “桃木。”他站起身,随手倒掉她酒盏中剩下的酒,“今日就容许你少喝些,免得明日出了岔子来怪罪我。”
  说罢他又将两只酒盏揣好,提着酒瓶步履不稳地走向自己的屋子。
  沈如茵伸手要扶他,被他轻轻挣开。
  她皱了皱眉,仍旧要去扶,忽觉额头上有温热,是他拿着酒瓶抵住了她。
  她诧异地抬眼,见他眼中朦胧,似带了些许醉意。
  月光柔和地笼罩着他漆黑的头发,只听他笑了两声,道:“茵茵,原来我不论在哪个方面,都不如他。”
  作者有话要说:  我虐周冶了,不要打我……
 
 
第79章 婚典
  六月初六, 沈如茵早早就起床梳洗。
  婚典请王起担任司仪,因上无高堂, 便只拜天地。
  婚典的最后一项是结发礼,两人剪下一缕头发以红缨梳结在一起,再放入锦囊中。
  礼毕,宁扶清牵着彩球红绸将沈如茵引入洞房, 再行坐床、请方巾等繁琐礼节,一直忙碌到午夜众人方散了, 此时沈如茵已经累瘫在椅子上,半分也动弹不得。
  宁扶清见状无奈一笑,将她打横抱起就要进房, 惹得几个小丫鬟窃窃而笑。
  原本这群人还要再闹一闹的, 只是宁扶清瞧着沈如茵已经招架不住,便不留情面地将他们轰了出去。
  此刻他轻飘飘瞥丫鬟们一眼, 她们也俱识趣地退下。
  待回了房中,沈如茵沾床便睡。
  宁扶清原地呆立片刻,心道人生三大乐事之一的洞房花烛夜,原来是这个模样。
  这样的夜晚一生中只有一次,他本意不想错过, 但看着她那副疲累不堪的模样, 更不想再折腾她。
  于是他灭了烛火, 脱下衣衫轻巧地上了床,伸手将她捞进怀中。
  软玉温香在怀,免不得有些心猿意马, 那小丫头却还不知死活地蜷起身子在他怀中乱蹭。
  他无奈叹了一口气,箍在她腰上的双臂放松了些,低着头看她良久,试探唤道:“茵茵?”
  那人没有回应,他好笑地勾起唇角,“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来日方长,该得的,我会慢慢与你讨要。”
  沈如茵将头埋在他胸前,闷闷道:“今天真的太累了,我们改日……恩,改日。”
  “改日?”他笑出声来,“改日要做什么?”
  “……”沈如茵决定今夜不再和这个人说话了。
  他拉过她一只手放在自己腰上,于是两人便贴得更紧。
  正是六月炎热时分,被这样抱着,她很快就出了一身薄汗。身上黏糊糊的,她下意识想要推开他。
  宁扶清察觉到她的动作,问道:“热?”
  她点点头,怕他看不见,又应了一声“恩”。
  话音方落,她便感到他松开一只手放在她衣领前,略一低头下巴就触上他的手背。
  “你你你……”她紧张得舌头打结,“你在做什么……”
  他望着她,目光在夜色中也蕴着些微光亮,“不是说热?衣服脱了便不热了。”
  她脑子一懵,忙揪着领口道:“……我、我真的很累了……”
  “我说要做什么了?”他语气不悦,“你就打算穿着这么厚的衣裳睡觉?”
  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没脱衣裳,可是——妈的她就是很害羞啊!
  正在心中百般纠结,宁扶清忽然坐起身来,用力拉开她的手,略嫌粗暴地将她衣裳扒下来,直到她身上只余一件月白中衣,他才满意地停了手,重新躺下揽她入怀,问道:“还热么?”
  她哪里还敢说热,忙道:“凉快了凉快了!”
  他淡淡嗯了一声,手掌在她头上拍了拍,“睡罢。”
  沈如茵松了一口气,小心地动作着想要寻一个舒服的姿势,却听见他低沉的声音响在耳边:“别乱动。”
  “哦……”她停下动作,抿着唇,身子微僵,生怕再动就会招惹什么不得了的后果。
  睡得迷迷糊糊时,她忽然又听见有人似乎在问她是否不开心。
  她朦朦胧胧睁开眼,对上他清明的目光,迟钝地将方才的问话再回忆了一遍,方答道:“倒不是不开心,只是有些遗憾。”
  “遗憾什么?”
  “再怎么样,毕竟是结婚啊……我还是很想得到他的祝福……”
  “你是说宁扶眠?”
  “恩……明明去了好几封信,却一点回应都没有……”
  听闻此言,宁扶清愣了愣,低头吻着她发顶,轻声道:“抱歉。”
  她轻轻地在他腰上戳了一下,“你道什么歉啊……”
  “今日……终究还是太过简陋了些……”
  “这还简陋啊……”她撇撇嘴,“我都要累死了……”
  他笑了一声,“真好养。”
  “恩,我是很好养。很容易满足,也吃得不多,娶了我不会让你后悔的。”
  “怎会后悔?”他将她往上提了提,让她得以与他平视。
  目光交融,她听见他认真道:“娶你是我这一生最为圆满之事。”
  “我这一生与人交往,得到的与付出的都不多,从未想过有朝一日我能如此爱人。”他靠近她,与她额头相抵,“茵茵,我很感激。”
  “恩,”她在夜色中红了脸,“我也很感激。”
  感激上天让我多得一世,感激遇见你,感激你爱我。
  “感激……”他轻笑,鼻尖触了触她的,“既然互相感激,不如互相答谢?”
  “恩?怎么、怎么答谢?”
  “还能怎么答谢?”
  他笑着翻身覆在她身上,伸手放下床帘,低头含住她的唇,缱绻碾磨。
  沈如茵呼吸困难,使劲将他微微推离,侧过头气息不稳道:“你不是说了你今天不会……”
  “可我睡不着。”他打断她,低头吻在她唇角,“尽早结束,我便放你睡觉,如何?”
  脖子被他啃磨得很痒,她略略抬头,反问道:“……尽早?”
  身上的人动作一顿,“此事我也是初次,能否尽早,须得尝试了才晓得。”
  那人说话间尾音上挑,带着与寻常不同的蛊惑意味。
  沈如茵被他撩拨得有些神志不清,便也放弃反抗,任由他折腾。
  身上热意从内而外地席卷,他伸手拾起她虚软的手臂搭在自己颈项上,手指一拂解落她身上最后一层障碍。
  春山娇柔连绵而起伏,白玉滑腻温润,更有薄雾轻拢,平添动人雅致。漆黑长瀑丝丝点缀,与白玉交错相映,黑白分明,却又融于一体。
  一寸一寸细探景致,便引得山中莺啼,婉转缠绕于心,又如流水击石之泠泠清澈。金风拂面,玉露琼浆,各自有其好味道。
  宁扶清此时亦是汗珠滚落,眼神迷离,只凭本能动作。
  两人正要踏入最后一步,忽闻急促敲门声,门外似有不少人聚在一起大声呼喊着什么。
  沈如茵脑子清明了一些,半晌才从中分辨出一句完整的话:
  “小公子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急、急、急刹车!
 
 
第80章 瘟疫
  沈如茵心中一急, 用力将身上那人推开,裹了件袍子便要出门, 被那人从身后捉住手腕。
  看见她担忧的神色,宁扶清认命地叹一口气,“再急也不能这个模样出门。”
  穿好了衣裳,他一松手沈如茵便如惊鹿一般跌跌撞撞冲出门外, 徒留他怔怔坐在床上,以手抵额苦笑两声, 最终只得吩咐人打了一桶冷水来灭火。
  待他赶到,沈如茵原先的屋子外已团团围了一群人,而屋子门却紧紧闭着。他四处环顾, 未能看见沈如茵, 想必是在屋内。
  众人眼见他来,交头私语却并不让路。
  站在门口的王起连忙上前来解释:“阁主, 小公子他……”
  “茵茵呢?”
  话说到一半被打断,王起偷偷望了望宁扶清的脸色,忧心道:“姑娘在屋子里呢……”
  “知道了。”他点点头就要往屋子里去,却被王起伸手拦下,“阁主, 您不能进去。”
  他皱了皱眉, “为何?”
  “小公子的病症, 看起来非同寻常,属下担心这病会传染给您……”
  步子一顿,他眼睛还看着屋子的方向, “杜白呢?”
  “属下正要跟您禀报这件事,”王起舔了一下唇,内心忐忑,“半个时辰前,周先生与杜白一起离开了华阳阁,因他们是姑娘的人,我也不好阻拦。今夜又是您和姑娘的……故而没能及时禀报。”
  空气里弥漫着可怕的安静,宁扶清手背上青筋凸起,俨然已是气极。
  王起的头埋得愈发低,正等着他大发雷霆,却听他只是淡淡道了三个字:“追回来。”
  走了两步,他又补充道:“周冶回不回来我不关心,但杜白一定要回来。”
  “是。”王起长舒一口气,“属下早派人一路跟着,这便去将杜大夫请回来。”
  宁扶清没有再搭理他,冷着脸几步走到门口推门进去。
  王起本想阻止,却也晓得自己阻止不了,只得迅速派人去叫杜白。
  天色已微明,周冶与杜白尚走得不远,也晓得他们身后跟着华阳阁的尾巴,但周冶并不在意。他心中明白,即便明日沈如茵晓得自己离开,也必定不会让人将自己再叫回去。
  以她的性子,必定心中很是愧疚,不会再干预自己的行踪。
  杜白看见周冶晦暗的神情,忍了忍还是不禁问道:“先生这般不告而别,就不担心姑娘难过么?”
  “人生本就是不断经历生离死别,我迟早须得离开。”他垂首看着手中木簪,那是她及笄之日他所赠的,前几日无意间在她房中瞧见,临走时便去拿了回来。
  木簪已被磨得十分圆润,一看便知她戴了许久。
  周冶手指缓缓摩挲着簪头纹路,最终将它紧紧攥在掌心,轻笑一声道:“叫我如何面对今日之后的她。”
  杜白不大能理解他的行为,不由疑惑道:“若您当真放不下,却为何从不争取?”
  “许多事,并非争取便有结果。更何况……”他将木簪收进怀中,瞥向杜白手中的几个小药瓶,低声喃喃,“何必拖累。”
  杜白微微一怔,亦低头看着手中药瓶,思索片刻,忽然意识到什么,连忙将药瓶收进包袱,拢着包袱抱在胸前,牵强笑道:“先生不必担心,有区区在,必能让先生活得长久。”
  “我此生仅有一憾,那便是未能寻到佘先生。”他顿了顿,“不过想来也是寻不到了,既然如此,便是长久也无谓。”
  这样的心态实在不利于他的病,杜白正欲再劝几句,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车夫将头探进帘子道:“二位公子,有人拦了我们的路。”
  杜白与周冶对视一眼,道:“区区去瞧瞧。”说罢他掀开帘子下了车,却见是一路跟在他们身后的华阳阁中人。
  那人见了他便行礼,“小公子出事了,阁主吩咐请您回去。”
  闻言杜白正犹豫着,周冶不知何时下了马,在他身后出声道:“你回去罢。”
  杜白讶然回身,问道:“那您呢?”
  “我自会照顾好自己,你不必忧心。”
  “不行!”杜白语气焦急,“您一个人叫区区如何放心?不如同区区一道回去……”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