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世纪不相信爱情[综]——离机
时间:2018-03-11 15:35:28

  这些朋友卡尔洛塔没有亲眼见过,倒是在后世的那些作品上看到过名字。不过她也不是很在意这些,被维泰利斯教导之后更是如此,她也有了属于自己老师的评价标准:好听的音乐是优秀的,如果说其中还汇集了作曲者的感情,那么这首曲子就是优秀的。
  什么数学什么平均律……卡尔洛塔对此嗤之以鼻,连带着对巴赫也没那么多好感。当然这句话她也不敢说出来,等到拉乌尔家的宴会散去之后拒绝了夏尼夫人的留宿邀请回了在修道院附近的家,回到书房在日记本上写下了一点感叹。
  她也不是不想要找维泰利斯,可关键就是,找维泰利斯和寻找克里斯汀是完全两种含义。寻找克里斯汀并不会碍着什么,维泰利斯就不一样了。
  他的身份是政.治犯,不管怎么说都无法如同寻找克里斯汀那样正大光明地说出来。而且她也不知道维泰利斯那么多年去了哪里,到底还是不是真的存活在这个世界上。
  对着书桌上的相框发了一会儿呆,卡尔洛塔合上了自己的日记本,放回去的时候手指触碰到了福尔摩斯送来的那一份心理侧写。说起来她也就看过魅影的,别人的包括自己的都没有去看过。
  要不要看一看?
  卡尔洛塔看了一眼自己桌上的烛台发出的并不明亮的光芒,决定保护视力从我做起,早点睡觉美容养颜。
  然而第二天一早她就被敲门声给砸醒,睡眼惺忪地起来看着外面站着的脸色苍白的拉乌尔,卡尔洛塔觉得自己瞬间精神了:“怎么了?”
  “洛塔,你现在可以直接出门么?”
  “去哪儿,几天?”
  “没这么长,就我家,现在。”
  卡尔洛塔听闻给了个稍息的手势,回头带上了钥匙和自己裁出来的一本小小的空白笔记本上了拉乌尔的马车。看着他还顺手给自己递过来一盒小饼干,卡尔洛塔拿了一个放在嘴里,吃完之后才开口:“怎么突然一下子这么急?”
  “你昨天和雷米·米利根见了一面,是么?”
  “对。”
  “他昨天来找我了。”
  拉乌尔看着卡尔洛塔把盒子放在一边之后扭头看向了窗外,声音有点发苦:“他昨天见到你了之后,问了我一个问题。当时你已经回去了我也不方便,现在的话,大家都在家里。”
  “大家的意思是你我,娜娜还有米利根先生?”
  “是的,他说他手上有维泰利斯的消息。”
  卡尔洛塔的手下意识地捏住了裙子,看着拉乌尔的眼神有些难以置信:“你说什么?他有老师的消息?”
  “这就是我好气的,你们在当时说了什么?”
  “……”
  卡尔洛塔闭上了眼睛,这位雷米除了是被拉乌尔邀请过来的之外,或许还有更深一层的打算。这个打算就是他想要找到她,然后验证他的想法是否正确。
  “我相信他说的是真的,因为那天他说了‘音乐只要好听就可以’。别忙着反驳,你可别忘了现在除了认识老师之外的人,还有谁敢说出这句话?”
  拉乌尔闭上了嘴,确实如此,自从维泰利斯的事情之后几乎所有的音乐界都立刻闭上了对政.治上的窗户,仿佛之前激烈评论政.治的人他们根本就不认识一样。所有的人都专注于乐器,曲子,歌剧,一点也不去在意外界的风云变故。
  维泰利斯的所有言论也被封锁了起来,没有一个人提到过他,仿佛这个人从未出现过。连克里斯汀的姓氏都被卡尔洛塔先下手一步改为了她的莱斯特尔,小心翼翼地将“戴叶”这个姓氏给彻底隐藏了起来。
  “不管怎么说……”
  卡尔洛塔重新开口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哑住了。连忙咳嗽了两下缓解之后卡尔洛塔也不敢大声,难得细声细气地继续说下去:“如果说米利根先生有这个可能性,我们就不能赌。”
  “是的,甚至于这可以说是唯一一个能够接触到老师的机会了。”
  “他又没怎么教你,你怎么也喊他老师?”
  “他有教导过我。”
  拉乌尔想着当年自己还是个小男孩的时候,到了乡下万分不愿意却被邻居优美的歌声吸引的场景。他当时讨厌好像什么都没有的巴黎乡下,讨厌这个充满着泥土气息的地方,完全不能理解为何父母会把住在这里的时光称之为度假。
  肮脏的马厩,充满着臭味的田野,泥泞的道路,甚至于还有连他都敢欺负的大白鹅。一切都是那么落后而让人厌恶,让他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暴戾的思绪。偏偏父母热爱这里,他也不能出言反抗。
  在诅咒一切的时候,他听到了歌声与钢琴,欢快地仿佛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烦恼一样。在那间可爱的房子里,俊朗的中年男人在咏唱着小调,是不是笑着甚至于像是在跳舞。另外一边弹着钢琴与和音的少女笑着配合他,三个人用着独特的二重唱告诉了他这里的美景。
  这里有着蓝色的天空,醇厚的牛奶,带着麦香的田地,还有着在天空中划过一条白线的鸟儿。他们歌颂着小伙子们的勤劳,姑娘们狩猎的英姿,自由的生活简直美好地让他这个来自巴黎的子爵继承人羡慕地发疯。
  这让他逐渐得到了平和,逐渐去发现这个一开始就被自己带上偏见的地方有多美丽。
  拉乌尔看着窗外巴黎的街道,露出了一个带着怀念的笑容:“洛塔,他有教导我,如何平等地面对世界上的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  雷米是《苦儿流浪记》的男主……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看过这本书,我小时候看的觉得非常不可思议又很好看_(:з」∠)_差不多讲的就是流浪的故事,前半部分雷米和维泰利斯这个流浪音乐家一起生活,后来一个人闯荡,最后找到了自己亲妈的故事_(:з」∠)_
这里面的话,维泰利斯可以说是一切的起源吧,没有他就几乎没有所有的主角嗯
 
  ☆、第十七章 过往
 
  短时间内再度到来夏尼家庄园并不让卡尔洛塔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只不过看着坐在会客厅里的人,她一下子有些不知道应该在哪里落座了。
  “洛塔,我的孩子。”
  夏尼夫人在看到卡尔洛塔的一瞬间便站了起来,十分强势地拉着她的手把她按在了自己旁边:“亲爱的和我一起就好。”
  “谢谢夫人。”
  卡尔洛塔微笑着点了点头,对着坐在夏尼夫人另外一边的克里斯汀眨了眨眼睛。拉乌尔在英国的三年里,大部分时候是她和克里斯汀一起在空余的时间陪着夏尼夫人解闷。虽然因为某些特别的原因夏尼夫人更关照克里斯汀一些,但是她对两个姑娘表露的喜爱却是相同的。至于现在格外有些激动,或许也是因为雷米消息的缘故。
  “克里斯汀……”
  “我没有关系。”
  克里斯汀摇了摇头,等到所有人都到齐了之后表情认真了起来,原本温柔的脸带上了一点严肃看着雷米:“我想要知道我父亲的一切,米利根先生。请不要用太过于委婉的语言来说明,毕竟如果我退缩的话,那么我也不配作为他唯一的女儿了。”
  雷米听到这里表情有些无奈,他倒是明白为什么拉乌尔每次提到两位姑娘的表情都是骄傲混杂着无奈和心虚了——或许后两者更多一些。至于心虚……他还是有些不解为什么一位无论击剑枪术还是格斗都算得上优秀的绅士会对着那位女高音做出心虚的表情。
  如果拉乌尔知道雷米的心理活动,一定会感谢自家青梅们是多么守口如瓶让他的形象得以保存。
  “具体的话……可能要说很久。”
  雷米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红茶,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我想我的来历也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了,为了寻找生母而不断流浪,被人拐走,被黑.帮胁迫,好歹最后还是找到了母亲,也帮助母亲的财产不被收回。”
  大部分关于雷米的故事在所谓的上流社会是不屑于提起的,但是私下总是会絮絮叨叨很多可信或者不可信的八卦。卡尔洛塔也曾听到过一些,但是并不在意。
  不在意的后果,就是错过了维泰利斯。
  “当时我被一个流浪的老音乐家收留作为他的助手,在法国四处流浪行走,他一开始并不信任我,带着三条狗和一只猴子组成的杂耍班过活。”
  夏尼夫人在雷米讲述之前便让两个姑娘挨在了一起,两个人现在握紧了对方的手,听到这里克里斯汀忍住了落下的眼泪开口:“他们是不是卡比,泽比诺,还有道勒斯?”
  “是的,就是这三个名字。”
  听到克里斯汀一声抽泣,卡尔洛塔抽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搂住了她,眼眶微红:“这曾经是家里的狗狗们的名字。不用说了,您的师傅确实是我的老师,克里斯汀的父亲。”
  “我……”
  “请您继续说下去吧。”
  卡尔洛塔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甚至于还开了个玩笑:“是不是他那个时候还故意用外国口音说话?”
  “是的,一直都是用这带意大利口音的法语,却非常优美。”
  卡尔洛塔微微点头,听着雷米讲述着他们一起卖艺的时光,两个人有过争吵也有互相理解,到最后维泰利斯彻底决定收雷米当做徒弟的温暖时刻。然后一切急转而下,猴子生了病,他们惹上了一些混混,到最后讲到那个寒冷的冬夜维泰利斯将狗交给雷米抱着,自己则是坐在风口静静死去,克里斯汀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
  “我亲爱的孩子,你不需要这么强撑着。”
  接过夏尼夫人递过来的手帕,卡尔洛塔吸了吸鼻子之后一下一下拍着克里斯汀的背部,声音里还带着压抑着的哽咽:“没事,我也并没有强撑着。”
  这么多年来,她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只不过始终没有想到自己的老师就这么静静地死在一个冬夜里。
  “他……还唱过歌么?”
  维泰利斯并不是纯粹的法国人,他是意法混血儿,只不过后来和去世的戴叶夫人结婚之后生活在法国而已。
  “唱过,非常优美动听。”
  “是么。”
  “说起来,我也想到一件事情。”
  仿佛是想起了什么,雷米犹豫着开口:“当年发生的一切我都记得非常清楚,清楚地仿佛所有和师傅的日子都在昨日。当年我们进入巴黎之前,歇在了一个村庄,叫做布瓦西-圣莱塞。”
  “他对这个村庄,太熟悉了,熟悉地就像是……”
  “当然会熟悉,布瓦西是我们的家。”
  卡尔洛塔终于忍不住用手捂住了脸:“他还说过什么?”
  “他说我在巴黎有点名气,可以教些意大利的小孩子如何唱歌和音乐,说不定还能找到……自己以前的学生。他还笑着说,他什么都不怕,就怕她把他给忘了。”
  她怎么会忘记,怎么可能忘记。维泰利斯把一切都计划好了,骄傲地没有扔掉自己的名字,决定攒了钱去看自己的女儿和学生的现状,然而却倒在了那一场风雪之中。
  她是不是有在哪里错过他?说不定曾经他们有一起走过某一条巴黎的街道或者小巷,也或者是她路过的一个杂耍艺人,也或者……
  “谢谢您,米利根先生。”
  夏尼夫人见状心疼地搂住了两个姑娘:“戴叶家和我们家如今也算得上是姻亲了,维泰利斯的墓……在哪儿?我们想把他的墓迁回来。”
  “这个您放心,我一直记得师傅的墓地,只不过师傅从未有提及过他的家人,所以……”
  “没关系,非常感谢您。”
  克里斯汀反而比卡尔洛塔更快一步恢复过来,虽然依旧满脸泪痕但是至少能够流畅地说完一句话:“非常感谢您米利根先生,让我终于知道了父亲生命中的最后一段时光。”
  “莱斯特尔小姐?”
  “不,我真正的姓氏是戴叶,洛塔为了保护我而对外宣称我是她的族妹。当年父亲卷入了一些事件而导致失踪流浪,我也一样。不过听您这么一说,我觉得我的经历可以说是非常幸运了。”
  克里斯汀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了一个不那么艰难的微笑:“听您的说辞里,父亲也始终没有用到他的姓氏过,毕竟这个姓氏在那个时候,实在是太过于敏感。”
  “原来如此。”
  雷米反应过来了之后看着已经平和下来但是依旧看得出来有哭过的两位姑娘有些尴尬,对着拉乌尔略有些讨好地笑了笑:“那个,我……”
  “没关系,我也需要对你说一声感谢的,雷米。”
  拉乌尔轻微地摇了摇头没有多说,最后简要地聊了一会儿之后亲自把雷米送出了庄园。卡尔洛塔则是用着一块热毛巾捂着眼睛,良久之后才拿开,对着夏尼夫人微微一笑:“夏尼夫人,我没事。”
  “哭出来了就没事了。”
  夏尼夫人的口吻十年如一日地仿佛是在哄小孩子,听得卡尔洛塔和克里斯汀直接笑了起来:“我们不是孩子了。”
  “洛塔或许勉强可以说不是,但是克里斯汀你只有十六岁,当然还是个孩子。”
  “哦?那我怎么听说……”
  “难道不是么?好歹也要克里斯汀十八岁才算得上不是个孩子。”
  夏尼夫人三言两语就把两个姑娘给回转了过来,虽然依旧伤心但是却并没有一开始那么悲切了。盛情挽留了卡尔洛塔享用一顿下午茶,等她全部修整完毕回到自己家的时候已是夕阳时分,正好撞上了也不知道是吵架还是怎么了,完全可以说是“夺路而逃”的邻居少女。
  “哦天,珂赛特小姐你怎么了?”
  还好少女的反应能力一流,在撞上卡尔洛塔之前稳住了自己的身体,饶是这样也让卡尔洛塔吓得不轻:“怎么回事?”
  “哦卡尔洛塔小姐,真是非常抱歉。”
  少女的眼眶有些微红,虽然气息有些不稳但是看着卡尔洛塔担忧的表情犹豫了一下之后握住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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