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起去散个步好么?”
抢在珂赛特之前开口,卡尔洛塔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转身带着少女重新走上了街道:“或许,你也可以和我倾诉一下?”
“如果我不愿意呢?”
“马德兰先生那个老头子怎么会理解少女的心思呢,而且我也想散个步。”
卡尔洛塔对着珂赛特微微一笑,眼角的红晕让珂赛特明白面前的这位小姐或许也同样需要抚慰,便很快答应了这个邀请。只不过——
“您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您带着悲伤的样子。”
走在花园里,珂赛特终于忍不住开口。看着卡尔洛塔怔住的样子以为自己失言,却发现对方笑起来的样子轻松极了。
“我也是第一次看到珂赛特小姐露出这么急躁愤怒的表情。”
卡尔洛塔略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以免旁人听到他们的谈话,自己的邻居家姑娘善良却又温柔,会这么和她的父亲说话一定是有所原因的。
“那么作为交换,你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好么?”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因为该死的姨妈ORZ今天更新有点晚,晚上直接上床睡了_(:з」∠)_
维泰利斯是死了,真的去世了。但是他依旧活在回忆里面,或者说他的精神始终在他的学生们和女儿身上得到体现嗯。
接下来悲惨世界这边稍稍调解一下父女关系,老福就要回来了=w=
☆、第十八章 珂赛特的内心
珂赛特·维尔琼,今年16岁,和克里斯汀一样的年龄,长相优雅而可爱,心性善良而虔诚,不管如何都是个优秀的好姑娘。
只不过卡尔洛塔明白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最关键的就是珂赛特和她的父亲并不是亲父女。
卡尔洛塔所了解的始末并不代表着会真的发生在这个世界上,她一向厌恶以既有的命运去推断未来。不过珂赛特和马德兰之间关系一直非常良好,今天突然这么一来,让她有了些许不好的预感。
少女的双手挽在女高音的臂弯,在卡尔洛塔的住所不远处有一个小公园,自从天气暖和了之后只要珂赛特回家马德兰便会带着她去那边做饭后消食散布,顺带聊聊修道院学校里的一些事情。看着珂赛特这么熟悉公园的样子,卡尔洛塔笑了笑没有说话,如她所言地成为了一个倾听者。
“卡尔洛塔小姐……”
把所有的一切都介绍完毕真的没话说了之后,珂赛特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有些颓丧,同时又莫名害羞:“您不会告诉父亲的,对吧?”
“那要取决于你说什么我可爱的小姐。”
卡尔洛塔摇了摇头,她可不会什么都不和马德兰先生说,如果说真的出了什么大事的话那位经历甚多的马德兰先生绝对是商量的第一人选:“不过我也不觉得你会说什么我必须要和马德兰先生商讨的事情,大概您想要说的是属于您自己的小秘密。”
卡尔洛塔在说到小秘密三个字的时候略有些促狭地笑了笑,看上去显得格外狡黠:“比如说,你是不是有了喜欢的人了?不然马德兰先生才不会生气成这个样子。”
“这个,这个应该……”
珂赛特瞬间羞红了脸,只不过如今夕阳西下,此时的阳光就带着娇艳的色彩。卡尔洛塔看到了之后也没说什么,就是觉得有些疑惑:“我记得你一直在教会学校吧?而且那还是个女校。”
请不要以为女校就是大家都是那种特别温柔,或者有着各种各样勾心斗角的学校。大家能够来到教会学校上课本身就并不是什么特别冲动或者活泼的姑娘,但是也正因为这样,她们在教会学校的生活都是很愉快的——有着同样爱好差不多家境的同学是非常好的社交对象。全是姑娘的环境也能够让她们放松很多:至少卡尔洛塔知道的珂赛特是会在特别热的时候不顾忌什么淑女形象,直接掀起裙子扇风的。
“对,但是大家也都到了订婚的时候。”
珂赛特说到这个也有些叹气:“好多人都毕业了呢。”
“不过马德兰先生的意思是还让你继续上学?”
“唔,我本来也快要从教会学校毕业了,父亲……想要我嫁人。”珂赛特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之后才决定全盘说出来:“但是我并不想要因此而多一门亲事,对不起卡尔洛塔小姐,我用了您作为例子反驳父亲。”
“如果是这方面的例子,我很骄傲。”
“噗,好吧好吧,您很骄傲。可是我父亲认为我养活不了自己,他一直觉得我内心太善良承受不了黑暗什么的。”
“确实如此,马德兰先生说的没有错。珂赛特小姐您只是接触到一点,善良会局限您的想象力。”
珂赛特一时无语,但是面对着只比自己大三岁的卡尔洛塔也不好说什么。她在自己这个年纪就登上了舞台唱最当红的歌剧,自己还真是有些比不过人家。
“不过听你这么说,你似乎反驳的并不是你不能承受黑暗,而是你已经有了喜欢的人,觉得嫁给他也不错。但是这个人你父亲强烈反对,对么?”
“卡尔洛塔小姐您为什么什么都知道?”
“我只是代入了一点马德兰先生的想法而已。毕竟如果说突然之间娜娜跑过来和我说她喜欢上了一个我不认识的陌生人还想要和他结婚的话,我会联合拉乌尔一起在娜娜不知道的情况下撕碎那个男人。”
“……”
珂赛特抖了一抖,好吧她现在才感觉到父亲到底在反对什么,但是如果说把那位年轻人领到父亲跟前让他知道他的心思呢?父亲经历了那么多,也应该能够看出来对方是否适合自己吧?
“说了那么多,那个人是谁?”
卡尔洛塔的声音愈加轻柔,在珂赛特听来却莫名其妙感觉背上一凉。不过在这种对方全部猜到的情况下珂赛特还是老老实实回答了:“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因为我也是暗自喜欢他……”
“名字也不知道就说要嫁给他,我是马德兰先生我也会气到爆炸。”
“对不起。”
“亲爱的珂赛特小姐,这个对不起应该去和马德兰先生说,而不是和我。”
卡尔洛塔无奈地点了点珂赛特的脑门,不过哪怕珂赛特不说,她也能够感觉到好像有个视线一直在自己周围飘荡。装作无意间地朝着那个视线望过去,卡尔洛塔看到了一个的确年轻俊朗的青年人,对上自己眼神的时候甚至于还涨红了脸。
露出了一个友好的笑容,卡尔洛塔对着他点了点头之后带着珂赛特转了身,有意挡住了对方的视线之后才对着夕阳开口:“天色不晚了,我们回去吧。”
“好,不过卡尔洛塔小姐,您是从夏尼子爵那儿回来的?”
“小丫头别八卦。”
珂赛特嘻嘻一笑却也不继续追问下去,她和卡尔洛塔做了这么久的邻居自然是知道卡尔洛塔与那位年轻的贵族继承人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只不过今天她冲出家门见到对方的时候却发现她的眼眶微红,要不是送卡尔洛塔回来的的确是夏尼子爵家的马车,她是真的很想问莫非那位子爵始乱终弃了么。
“今天拉乌尔匆匆忙忙来找我是因为得到了一点我启蒙老师的消息,可惜的是拿到的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对不起卡尔洛塔小姐,我不该多问。”
“没关系,这样的珂赛特小姐也很可爱。”
看着少女通红的脸蛋,卡尔洛塔忍住了捏上去的冲动,等到了家门之后看着珂赛特略有些惊慌的样子主动上前敲了门。
“珂赛特,珂赛特你……”
“晚上好马德兰先生。”
卡尔洛塔略行了一礼,侧身露出了珂赛特的身影之后对着这位老父亲点了点头:“刚才珂赛特约我出门散步,我便答应了,希望并没有给您带来什么不便。”
“没关系。”
马德兰原本绷紧的表情放松了下来,看着卡尔洛塔甚至于多了一点感激:“谢谢您能带着珂赛特出门走走。我很担心她可能出事,但是我想她可能那会儿并不想看见我。”
“您还真是爱女心切,不过……”
卡尔洛塔看着父女两个依旧有些僵硬的样子有些无奈:“不过我想,父女之间并没有什么仇恨,缺少的只是互相理解而已。”
“请恕我多言,子女不能理解父母的想法很正常,父母也一样不能理解子女的。要知道您的青年时代可是活在拿破仑执掌的时期,和现在可完全不一样。”
卡尔洛塔也不是不懂政治,不过在这对父女面前倒是无所谓:“珂赛特有她的想法,您也有您的,坦诚地聊一次可能反而更好。”
说完这句话卡尔洛塔就回到自己的家里关上了门,这对父女虽然不是亲生的父女但是也和亲生的没什么区别了。至于自己的话母亲是最疼爱自己的人,可惜……
卡尔洛塔懒得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她真是庆幸自己的父亲作为一家之主,没有真的动把自己和拉乌尔凑成一对用来“回归上流社会”的愚蠢念头。
珂赛特今天的事情倒是让卡尔洛塔对未来更有一种恐慌的感觉,她不相信命运没有错,但是她无法去忽略这些故事的背景。
十九世纪的法国伴随着的是多地连树状图都撑不下的革.命和起.义,她甚至于还在小时候亲身经历了一次,更是对此印象深刻。
如果一切真的如同书上所言……
卡尔洛塔坐在自己的书桌旁,看着自己所写下来的一切突然觉得后背发凉。她可以忽视很多东西专注于自己的小世界,却无法彻底回避这个可能出现的问题。
明年的夏天将会出现什么,珂赛特的恋人与父亲还能不能回来?
看着隔壁的方向,卡尔洛塔又一次由衷地感觉到了一种无力感。她无法去改变什么,或者说很多事情注定了她只能随着历史的波浪一点一点往前。
在这个充满着碰撞的世界里,她从未找到过一个可以停靠的地方。塞满了家具的小房子能够给她带来家的感觉,但是安全感却随着那些无法抑制的恐惧如同潮水一般消退。
看着相框里骄傲而又妩媚的卡门,卡尔洛塔叹了口气,将所有的东西重新塞了回去。
走一天算一天,过一天是一天,到时候怎么样,到时候算。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老福回来啦~回来就要继续解决魅影了嘿嘿嘿=w=
我很喜欢珂赛特这个小姑娘,她超可爱的=w=
☆、第十九章 福尔摩斯回归
时间总是残忍的,就这么一点一点静静地流逝着,不为任何人的烦恼停留。
在进行了快要半年的修整之后,法国人民剧院终于决定找个日子重新对外开放,等到卡尔洛塔从拉乌尔那里确认了对外开放的日子之后,便提笔给英国伦敦的221B寄去了一封信。
她最后还是用着委托的方式希望某位大侦探前来解决这桩事宜——虽然说她这么半年下来积蓄都为了养自己花的七七八八,但是这个时候也只能希望对方别用太高的报酬就好。
整理了一下家里,卡尔洛塔想了想之后披上了一件大衣走上了二楼的小公寓。十月底的巴黎已经有了些许凉意,尤其是晚上的时候降温对比白天更是有些夸张。提着一盏油灯慢慢走上二楼,上下两层卡尔洛塔没有选择打通,这种偏僻的地理位置也不奢望能够租出去,她只是想要留下一间房产而已。
将钥匙插.入锁眼,卡尔洛塔轻轻地一推门就闻到了那种属于书籍的独特香味。二楼的小公寓大部分都被她用来存放书籍,油墨的香味也很正常,甚至于她还在拐角的地方看到了之前福尔摩斯做的剧院模型。
后来来打扫的是拉乌尔家的仆人们,卡尔洛塔对此当然是放心的。剧院的模型看上去有些歪歪扭扭,但是她明白也只是看上去歪歪扭扭而已,实际上可以说是稳固地很。
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那个用木板搭出来的巴黎人民剧院,卡尔洛塔微微一笑,转身朝着书架上抽出了一本小说翻了两页,发现没看过之后便准备带回家慢慢品味。
油灯所发出的光线并不充足,但是只是为了应付一下楼道里的也就足够了。卡尔洛塔拢了拢自己身上的大衣,手里拿着一本书走出来的时候表情显得格外壮烈,以至于下楼的时候都速度快了许多。
她还是很有些害怕楼道里的黑暗的,虽然说拥有完全不用担心的武力值,但是出于女性那不断的脑补还是会觉得害怕。
比如说隐藏在黑暗里面的章鱼怪什么的——卡尔洛塔在心里忍不住怒骂洛夫克拉夫特,也为自己脑子里面总是会不合时宜出现的恐怖故事而愤怒。艺术感是足够了,那么谁来考虑一下自己的心情?
绝对不会在深夜出门的信条因为实在过于无聊而被打破,卡尔洛塔一直走到自己家门口才松了口气,迅速开门闪身入内锁门一气呵成,看着家中温暖明亮的火炉松了口气。
如果不是不工作就没有钱,没有钱就不能请女仆,卡尔洛塔觉得自己一定会选择不工作——这半年来要不是属于歌剧演员的尊严还在,她绝对懒地不成样子。
自鸣钟外的布谷鸟轻轻叫了两声,清脆的声音让她想起了当年一头撞上自己窗户的那只小天使。时间已经移到了八点钟,卡尔洛塔发下书本站了起来,把暗格打开之后看着里面的三本册子咬了咬嘴唇,最后还是选择拿出了自己的日记本。
平淡地写下一天的事情,从早上牛奶瓶因为送牛奶的孩子晚到了大约五分钟一直到晚上上楼拿书,卡尔洛塔放下手中的笔拿起烛台刚准备去睡觉,就听到了带着一点急促的敲门声。
完蛋了。
刚在日记本上发泄了一通对洛夫克拉夫特的不满,卡尔洛塔觉得现在就是报应来了。
小心翼翼一点一点蹭到门口,卡尔洛塔深深地为自己太过于发散的想象力而感觉到不安,也分外痛恨这个时代没有猫眼。她没有办法确定在外面的是什么人,也不敢动作太大,只能微微清了清嗓子,然后用着变声的技巧用青年的声音开口:“请问外面是谁?”
“哦得了莱斯特尔小姐,我想您并不需要如此警惕。这种偏僻的地方连警察都懒得来,更不用说小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