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农家生活——老衲不懂爱
时间:2018-03-11 15:42:15

  许多人看着被扇的脸都肿了的周老三感到大快人心,这个家伙,仗着是六郎的亲叔叔,不光不在作坊里做工,白拿干股不说,还喜欢指手画脚,看谁都像高人一等似的,又喜欢吹牛,整日在村里吹他认识啥啥大人物,要不是他,这作坊不定有多少人找麻烦云云。
  听得村里人直翻白眼,谁都知道,这作坊是因为周颐才会存在,并且没人敢找茬,周老三这张嘴巴是在是太讨厌了!
  让你吹牛,现在被打了吧!
  二叔公看着哎哟哟直叫唤的周老三,冷哼一声:“站到一边儿去。”
  周老三挨了一顿打,这会儿也不敢再顶嘴了,捂着嘴边恹恹的站到了一边。
  二叔公这才继续宣读族规:“……族里严禁不劳而获者,一经发现,立刻收缴不当得利财产……”
  周老三听不懂那个不当得利是啥意思,但是不劳而获他还是明白的,像他这样,啥都不干,还能拿到干股,可不就是不劳而获,这是啥意思,要收缴?意思是要将他的干股收回去?
  看着站在二叔公身边笑眯眯的周颐,周老三简直咬碎了牙齿,他知道这肯定是周颐想出来的,看着他在作坊里得了些干股,心里就不舒服了!呸,这该死的小崽子,他是他的亲叔叔,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没听过吗,别人当了官,那些亲戚哪个不是跟着沾莫大的光,这小崽子倒好,不光不让他们沾光不说,反而还将他们约束的紧紧的!
  周老三有心要闹,但碍于周颐以前的威力太大,他终归也只敢在心里哼哼两句,捂着嘴巴暗地里瞪了周颐两眼。
  族规粗略有百来条,当天就被刻在了宗祠里,然后又宣布成立监察组,监察组专门负责检查族人违规事宜。
  周老三那不是活靶子吗,他天天在县城去晃荡,吃喝嫖赌样样不在话下,当即就被监察组当着全周氏族人的面揪了出来,硬生生的挨了二十鞭子,然后又宣布他名下的干股返还给作坊,除非他自己按照作坊规定重新去作坊做一年工,才慢慢有资格获得干股。
  周老三被打的哭爹喊娘,但他心里再恨,连骂一声周颐都不敢,周老爷子带着儿子孙子在人群中看着周老三挨打,脸抽动了几下,到底还是不敢出去为周老三说话,其实他知道,周颐对他没有丝毫情分,说不定心里还就想抓住一次机会,狠狠整他一番,他自己担着孙子的名声不敢对他怎么样,但现在可是按照族规来,做出惩罚决定的也是族老,可不关周颐的事。
  其实周颐还真没周老爷子想的那么无聊,周老爷子斤斤计较的无非也就是那么一亩三分地的那么点利益,周颐拿周老三开刀,主要是这次他回来,发现下湾村的村民富了的同时,也难免滋生了一些不好的习性,所以周颐才想着正式订立族规,其他非周氏的村民他可以不管,但周氏族人和他同宗同族,他现在又在节骨眼上,朝廷上多少双眼睛盯着他,要是族人被撺掇着做出什么事来,到时候这个屎盆子他不兜也要兜了!
  所以族规刚颁布,他总要树一个典型,杀鸡儆猴,让大家知道这族规不是说着玩儿的。
  谁叫周老三自己平日里像个跳蚤一样,不跳几下,他就浑身不舒坦,周颐不拿他出来祭旗,这现成的素材不用有点说不过去啊!
  一顿鞭子下来,一开始周老三嘴里还大叫,到最后,也只剩哼哼的份儿了!
  周氏族人确实被这一出震住了,看着新鲜出炉的监察组眼里都纷纷带了敬畏。
  把周老三惩戒完,这场祭祖礼才算是真正的结束了,等其他族人都走后,周颐才和族里的族老 和中年一辈的代表重新开了个会。
  “六郎在这里多谢各位族老了,官场看着光鲜,但稍有不慎,都可能死无葬身之地 ,我和周氏族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未免被有心人利用,还轻族老和各位叔伯们费些心思!”周颐对着这些人一鞠到底。
  他这一鞠,让族老们都纷纷站了起来,二叔公道:“六郎,你放心大胆的去做,放心,族人这边有我们这些老不死的看着,出不了啥大乱子。”
  这话周颐还是信的,周氏的族老们在这一方面确实做得不错,除了碍于周老三是他的亲叔叔有些放水外,其他方面都管理的很到位。而且一个宗族都是互相依存的存在,若谁真的出了什么大乱子,整个周氏都要跟着背锅,这些族老们虽然是乡野之人,但人老成精,这些道理他们还是懂得。
  其实周颐也只是未雨绸缪,在官场上,虽然政敌互相之间乱斗,但其实除非是真的有实实在在的证据,不然若是给政敌的家人族人下套,攻讦对方的话,整个官场都会对其不齿,毕竟凡是当了官的,谁家里没点儿狐假虎威的族人,要是都这么斗下去,整个官场都会乱成一锅粥。
 
 
第156章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祭祀礼结束之后,周颐就要离开下湾村了,他还有差事在身,并不能在下湾村多呆,其他人会等周嘉考完试后,走水路返京。
  离开的这一天,下湾村所有人都来送行了,特别是二叔公和三叔公,三叔公拉着周颐万般不舍:“六郎,你这一走,也不知啥时才能再回来,我们俩这半截身子埋土的人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着你?”
  周颐被二叔公说的大为触动,这两个老人,年纪已经这般大,此次他离去,只怕是真的再也不能相见了……
  周颐牵起嘴角:“不会的,二叔公,三叔公,你们身子骨还硬朗的很,我若有时间,一定会再回来的!”
  “老三,你说这些干啥,让六郎担心……”二叔公抹了抹眼泪道。
  “看我,人老了就是话多,六郎啊,你只管好好的为朝廷办事,族人有我们这些老不死的看着呢!”被二叔公这么一说,三叔公也忙转了话题。
  和村里人话过别,周颐又走到家人面前,和他们简单的说了几句,该说的话之前就说了,现在也没什么特别叮嘱的,“爹,等嘉嘉考完了试,你就带着大家回京,护送的人我已经安排好了!”
  周老二拍了拍周颐的肩膀:“我们这有啥的,你去办差才是要注意安全。”
  周颐又走到王艳跟前,王艳有些不自在,周颐笑了一声,叫了声娘,“您注意身体。”
  “哎,好,好的。”王艳忙道。
  最后周颐来到李应茹跟前:“你可一定要注意身体,要好好吃饭,不能贪凉……”尽管在这些这几天他就一直在嘱咐,但即将离别的时候,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本来李应茹是有些伤感的,现在周颐这絮絮叨叨的劲儿反倒驱散了那些不舍,她含笑的替他理了理衣裳:“我知道,相公,你不是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吗,我会好好的,你放心的去给皇上办差。”
  和所有人都告别后,周颐这才骑上马,带着人消失在了官道。
  周颐来到的第一站是与两苑省毗邻的汤阴省,汤阴与两苑并称大越的两大鱼米之乡,其富庶繁华便可见一斑。
  像这样的案子,自然是要打老虎,被打的人身份够高,才能给天下人以警示,本来周颐是准备拿两苑的府台率先开刀的,两苑是大越最富庶的省府,又是周颐的家乡,若周颐连这两府的官员都能拿下,那起到敲山震虎的效果当然会不一般。
  可两苑的官员不知道是善于隐藏,还是真的听话,又或是听到了什么风声,自从朝廷颁布取消那些无厘头的各种收费后,两苑的官员在府台的勒令下当真收起了手脚。
  周颐看着手中的情报,皱着眉敲了敲桌子。
  两苑的官员动不了,拿汤阴的官员打头阵也没什么差,有了像天眼一般覆盖这全大越的大越时报这个情报来源,周颐想要掌握这些官员的罪证并不太难。
  此时他下榻的是汤阴省内一家客栈,听着窗外的蝉鸣,周颐牵了牵嘴角,这一次他准备干一票大的!
  周颐在客栈里想着怎样捕猎,地方上的官员也没有闲着。当初周颐说要处置这些乱收税的人可是在早朝上当着众多文武百官说的,皇上的钦命也是在那个时候下达。别人要查案子,都是偷偷摸摸,他倒好,直接在早朝上就这么大咧咧的说了出来,消息怎么可能不走漏,当天下了早朝,各地的官员都接到了从京里传来的消息,京里的那些主子们都嘱咐下面的官员收敛一些,不要让周颐抓到把柄。
  其实周颐从京里返乡的时候,沿路的那些官员都特别怕他停下来,在当地搞风搞雨,周颐以往的战绩实在是太彪悍了,元平府称为大越的第二国都,都被周颐一锅端了,他们实在是怕极了,特别是那些平日里将老百姓当成老黄牛不知收敛的官员,更是一颗心七上八下,眼见着周颐返乡的船一路并未停留,他们才算是微微松了一口气。
  特别是当周颐停下船去拜访韩相如的时候,两苑官员都齐齐将心提了起来,两苑经济繁荣,他们并不需要太过剥夺于百姓,也有的是金山银山等着他们,所以相对于其他地方来说,两苑的官员还稍微好一点儿。
  但天下乌鸦一般黑,就算好,又能好到哪里去,所以在周颐进了韩相如宅子的时候,两苑的官员都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生怕他为了彰显自己的刚正不阿,直接拿家乡率先开刀,南苑的府台也趁着那次拜访,明里暗里的探了探周颐的口风。
  可周颐嘴炮技能max,他要不想让别人知道,别人又怎能探出他的口风!南苑省的府台来的时候一肚子的心思,走的时候不仅肚子,就是脑子也被周颐忽悠的晕晕乎乎。
  当周颐呆在下湾村的时候,两苑的官员们都在实时观察着他的动向,直到周颐骑着马出了两苑的地界,直奔汤阴而去的时候,两苑的官员才算是真正放下了心。
  南苑的府台和北苑的府台两人碰头,南苑府台一脸感概的说道:“还好咱们平日里还有所顾及,不然怕是逃不过这一劫了。这次汤阴的那些官员怕是要头疼了。”
  北苑府台赞同的摸了摸胡子:“可不是,咱们两苑出了一个了不得的人啊!放眼 满朝,谁当官当的有周大人这般肆意潇洒!”
  南苑府台又摇了摇头:“也不知周大人这次会不会动静稍微小点,要是如在元平府那般,我看周大人这次说不定会栽个大跟头。”
  北苑府台赞同的点了点头:“不错,汤阴那里情况复杂着呢,要是周大人把他们逼急了……”会怎样,北苑府台没有说,不过未尽之意大家都理解。
  “算了,我们操这些心做什么,周颐年少气盛,年纪轻轻就到了这般成就,志得意满很正常,他和汤阴的同僚们较量,咱们只管看戏就好。”
  北苑府台听了南苑府台的话,两人相视一笑,悠哉游哉的喝起了茶来。
  但汤阴的官员们和他俩还有闲心喝茶的心情可就大不一样了,周颐是个什么人物,放在一年前可能谁也不知道,就算他得了状元又如何,大越每三年就有一个状元,有些一直在翰林院修了一辈子的书。
  但现在,满朝文武没有听过周颐的还真是少数,不说别的,一份大越时报,周颐时常在上面发表文章,更别提最近在全大越都热火朝天的边贸,商业部……,想不知道周颐都难。
  周颐一进汤阴就被汤阴的官员知晓了。
  汤阴的府台叫兰栉如,有点像女人的名字,但他确确实实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个留着鬓腮胡的男人,这在大越文人以身量纤长,面净肤白的审美导向下还蛮难见的。
  兰栉如坐在上首,下面坐着汤阴的一众官员,有人急道:“这可怎么办,这周大人不会真拿咱们汤阴开刀吧?这么多地方不去,他为什么要偏偏到咱们汤阴来呀?”
  周颐因查贪污舞弊,在元平府那个案子中一战成名,现在听到这个煞星留在了汤阴,这些官员都急得团团转。
  “府台大人,这可怎么办?”所有人都眼巴巴的看着兰栉如。
  兰栉如冷哼一声:“慌什么,他就算要给我们定罪,至少也要有证据吧,咱们之前又不是没做准备,你看看你们,一个个的,都当了这么多年的官了,却被一个毛头小子吓破了但,可真出息!”
  下首的官员抽了抽嘴角,这要是别人,他们还可以不怕,但那是周颐啊,他是敢连元平府的官员都连锅端的人啊,听说元平府的府台和太子还有关系,这么一个混不吝的人物,要是发起疯来,他们怎能不怕。
  心里腹诽,面上扯着嘴角,齐齐恭维兰栉如:“府台大人说的是,一切有府台大人做主,我等自然可以放心。”
  兰栉如这才冷着脸道:“他要处置咱们,就要有证据,咱们之前就已经把这些证据抹去了,该打点的都打点好了,底下那些人也不敢乱说,你们怕什么,到时候只管咬死了不承认,那些贱民还敢出来指正咱们不成?再说,他周颐当真会天不怕,地不怕,抹平了元平府,现在还敢来咱们汤阴一锅端?他爪子伸得太长的话,别怪咱们给他剁了!”这话说的相当霸气,让坐在下首的一众官员齐齐松了口气,听府台大人的语气,这么成竹在胸,肯定是已经有对策了吧!
  “府台大人英明!”众官员齐齐恭维。
  听了兰栉如霸气的宣言,汤阴省的一众官员总算是稍微放了点心,捧着肚子互相低语着回了家。
  于此同时,周颐住的那家客栈里却人影绰绰,不断有人出出入入。
  汤阴省的官员们从兰栉如那里回来后,由于心里装了事,晚上睡得并不怎么好,一直到半夜时分才睡着,起的就稍微晚了些。
  “大人,大人,不好了,兰大人被抓了!!!”这些官员一大早起来,刚享受着丫鬟的温柔服侍,下人就来十万火急的来报。
  “什么!!!”这不敢置信的尖叫从汤阴省各官员的宅子里传出,“怎么回事,敢胡乱喧哗,兰大人怎么会被抓,本官看你是嫌命活长了吧!”
  “是真的,大人,今早兰大人的宅子就被人围了起来,小的亲眼看见的。”下人忙道。
  “真的被抓了?”官员们确认了的确是周颐将兰栉如抓起来后,顿时方寸大乱:怎会,怎会这么快,兰大人说的不错,就算要给他们定罪,至少也要证据呀,无凭无据的,周颐凭什么昨晚才到汤阴今天就敢这么大张旗鼓的抓人。
  在汤阴一众官员的想象中,周颐至少应该走访调查一段时间,他们也有了时间和周颐周旋。可谁想,周颐他娘的不按常理出牌啊,谁家办案子如他这般,什么都没调查,就直接抓人的啊!
  不对,不对,自从知道周颐要抓贪污的官员后,他们都研究过周颐以往的行事,周颐看似张扬,实则步步稳扎稳打,决不做没把握的事,现在周颐将兰栉如抓了,只能说明他手里很可能已经掌握了充分的证据!
  想到这里,汤阴府的一众官员们纷纷脸色一白,兰栉如干的那些事,他们这些下官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周颐连兰栉如都敢抓,还会放过他们这些小虾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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