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有来看热闹的看着这些聘礼啧啧的说,找了个好人家啊,不仅人家得壮实,家里条件也不错啊,虽然以后没有婆婆帮衬,倒也省了婆媳之间的矛盾,就算杀猪的名声不好听也认了什么的。
陈王氏听到也当没听到,反正人好能过日子就行,杀猪的怎么了,你们还找不着呢。
至于陈雪玉更是半点不在乎,在现代干什么的都有,还有专门从事杀鸡的呢,估计这些人知道,心里不定怎么想的呢。
张劲远和媒人来的时候,按照惯例特意选了快中午的时候,陈王氏亲自把烧好的菜端了上来,以示对女婿的看重,足足八个菜,鸡鱼肉准备的比较多,分别装了两盘,又炒了两个素菜,虽说是素菜,但油也放得比平日里要多。平日里家里也没有这么多盘,一大早去二叔家借了几个。这才凑够八个。
张劲远今天穿了件黑色的劲装,袖口处用银线绣着几片竹叶,修长挺拔,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整个人却优雅的像一只慵懒的豹。
陈铁柱没见过张劲远,眼晴里写满了惊讶,这样的人竟然是个杀猪的,心里暗道一声可惜。
大平自然是见过张劲远的,而且不止一次,他怎么突然像换了个人似的,在大平眼里,他一直就是一个跟自己差不多的农家汉子,顶多比自己会杀个猪啥的,怎么现在他却像一把锋利的剑,虽然没有出鞘,却依旧摄人心魄。
正文 第二十四章 他醉了?
张劲远看着大平怔愣的样子,心里讶然,不是表姨说要穿的好看一些,拿出点气势,不能再像平时那样随意,不然人家爹娘看不好你这女婿咋办。略一挑眉,好吧,是他看着黑色的衣服,不自觉的拿出了几分往日的气势,暗中抚额,不知道有没有吓到那丫头,气势一敛,霎时又成了平日里那个粗野的杀猪汉子,嗯,还是这样舒服。
大平有些傻眼了,难道刚才自己看错了?这大妹夫明明就是那个跟着他们一路扛猪腿的,最多比以前穿得好点,看起来更好看罢了。
从窗户看到刚进来的张劲远时,陈雪玉一张小脸腾地红了,她能不能说自己最喜欢看帅哥穿黑色的劲装,充满的禁欲的美感,不知道哥哥跟他说了什么,那人转眼就成了前两次见他的神态,陈雪玉无趣的掉头关窗,看来,还是需要调教啊。
性子有些柔弱的兰草看着高大的张劲远,不禁为陈雪玉担心:“他这人也太高了,足足比你高一头还多呢,你不害怕吗?我隔这么远看着都害怕。”
陈雪玉还没说话,一旁的大梅快速的接道:“有什么好怕的,两个人过日子,又不是打架,男人高点还好呢。”青山哥也很高,她就觉得很好啊。
兰草抿着嘴没说话,今天是雪玉下聘的日子那些糟心事还是不说了吧。
按照习俗,女眷是不能上桌的,只有陈铁柱兄弟,大平二平大安再上媒人和张劲远,不算大的桌子倒也宽敞。
说是吃饭,其实最主要的是看看这个准新郎是个什么性格,品行怎么样。
按照惯例大平这个大舅子就负责把他灌醉,看看准新郎官是不是贪杯,喝醉了会不会耍酒疯,当然一点都不能喝也不行,一点酒都不能喝算怎么回事啊。
关于这点张劲远分寸把握的倒是极好,陪准岳丈喝了半壶便称要喝醉了,大平自然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他,硬跟他又喝了两杯,张劲远红着脸装有些迷糊的说:“大哥,我实在不能再喝了,我要去睡觉。”
大平实在看不出来他是装的,又因着门口那一出,也不知怎么的,就是不太敢硬劝,便扶着张劲远去了大平的床上睡一觉。
陈雪玉几个刚吃完饭没多久,就听张劲远哼哼着要喝水,陈王氏便让二平去给他送水,李氏忙拦下二平,挤着眼说:“让你姐姐去吧,你老实在这坐着。”
陈王氏不解的问:“为什么啊,到底是没成亲呢,就让他们这样单独在一个屋子里不好吧?”
李氏小声的解释:“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让咱家雪玉好好看看张家小子,平日里有外人在估计都没怎么仔细看呢,再说了,人家都醉了,怕什么。”
陈王氏想了想也是这么个道理,便招呼陈雪玉去给张劲远送碗水。陈雪玉犹豫了一下,就接过碗过去了。刚推门进屋就闻到淡淡的酒气。不浓烈,但很好闻,陈雪玉把碗端到床边,看着他挺直的鼻子,刀削的眉,因为喝了酒显得水润的双唇,陈雪玉不禁在心里感慨,他长得真是好看,正犹豫要不要叫醒他的时候。张劲远一下子睁开了黑漆漆的眼睛,张劲远静静看着她,陈雪玉后知后觉的发现,现在的他浑身散发着一种野性的狂放不羁,一双眼睛黑亮的出奇,如同狩猎的豹,即狂野又危险。
惊的陈雪玉手一抖,温热的水洒了出来,落在他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张劲远没有伸手去擦,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陈雪玉赶紧把碗放在床头,手忙脚乱的给他擦已经流到下巴与嘴角的水,张劲远扬着嘴角静静看着涨红脸的陈雪玉,还是没有动。
陈雪玉看着他一动不动的样子,心里不禁升起一股怒气,怎么连句话都没有,正常人这个时候是不是该说不用了我自己来,再不济也该说句谢谢吧。
陈雪玉轻咳了一下,冷着声说:“水在这,你自己喝。”转身准备走。
张劲远好笑的看着她突然像炸了毛的猫一样,大手一把拉住她,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一下用力过猛,把她扯到了床上,陈雪玉立刻挣扎着要起来,张劲松一只大手把她按在自己胸口,不知道是不是染了酒气的原故,平日里低沉沙哑的嗓音显得越发的邪魅迷人:“别动。”
陈雪玉心神微微晃了晃,她就不明白了,明明他只说了两个字,怎么就觉得震的心都有些发麻呢?随即感觉有什么东西插在了自己头上,陈雪玉忙要伸手去拔下来看看,张劲远低哑的声音传来:“别拿下来,我送你的,戴着。”
淡淡的酒气随着他的呼吸落在她鼻尖,陈雪玉的脸蓦地红了,她想肯定是被酒气熏红的。羞红着小脸,一时间也不敢抬头看他。等脸上的热气稍微退去,便听到他极有规律的呼吸声传来,陈雪玉轻轻的抬头看了一下,心里这个气啊,原来他竟然睡了,姑娘我都在你怀里睡了,你竟然就这么睡了!
陈雪玉气呼呼的爬起来,脑子里幻想了无数遍把他揍得鼻青脸肿的样子,好吧,出去,不理他。
张劲远听着她气呼呼的推门走了,苦笑了一下,再让她软玉温香的在自己怀里,他可不知道自己到底还能不能再躺下去。
陈王氏和李氏看着陈雪玉很快出来了,不禁诧异的看着她,李氏眼尖的发现她头上插着一支很好看的簪子,具体什么样式倒是没来得及看清。
陈王氏看她气呼呼的样子急忙问她怎么了,陈雪玉头也没抬,脚步不停的跑回了自己屋,她能说是因为他睡着了,自己就莫名其妙地生气了吗?那可真丢死人了。
李氏泯着嘴笑,陈王氏不解的问:“你笑什么啊,你没看到雪玉气呼呼的样子啊?”
李氏看陈王氏急了,忙解释道:“你净顾着看雪玉生气了,没看到她头上戴着着好看的簪子?进去的时候她头上什么都没有,你说簪子从哪来的? ”
陈王氏回想起来也是稍微有点印象,但还是不明白她怎么生气了。
李氏只好说得再明白些“看她小脸红红的,头上的簪子也没拔,你说她能真生气吗,你呀,就是太小心这孩子的婚事了,这下放心了吧。”
谁都是从年轻的时候走过来的,经过李氏这么一提点,陈王氏也明白过来了,看样子闺女不用她操心了。
正文 第二十五章 桃花簪子
陈雪玉坐在自己床上这才想起头上还戴着张劲远送的簪子,用手轻轻的摸了摸,又踌躇着拔了下来想看看到底什么样子的,小心的捏着簪子轻轻的拔了下来,这是一只镂空花纹的银簪子,样式有点像桃花又比桃花多一层花瓣,花瓣的边缘已经有点细微的磨损,像是被戴久了,又像是被人摩挲了很久。放在现代来说估计很不起眼,但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古代偏僻小村子,就已经是很好的东西了,陈雪玉摸着又热起来的小脸,或许这样的包办婚姻还是不错的吧。
院子里的酒席也吃得差不多了,已经有些酒气的陈铁柱看着弟弟陈铁牛与自己七八分像的脸,依稀想起小时候,爹去的早,娘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想想真是不容易,自己小时候有什么好东西都会想着弟弟,而弟弟有什么好事也都会叫上自己。而这一次,自己在儿子和弟弟之间选择了儿子,这几天看着一点点多起来的银子,心里是很高兴,但总是会想起自己的手足兄弟,心里总是愧疚,总是觉得对不起他,现在陈铁柱不想再瞒着同样憨直的弟弟了。
不自在地咳了一声,陈铁柱便把大平叫了来说:“下午再去钓鱼带着大安,好好教他。”
陈铁牛听不明白了,就问:“什么钓鱼?”
大平心里明白,肯定是爹想帮二叔,其实自己心里也是不忍,索性今天便借着这个机会告诉二叔他们,便拿出墙角的鱼钩解释道:“二叔,钓鱼就是用这个东西去抓鱼,不用下水很好用呢,您哪,今晚就等着大安给你抱着鱼回家吧。”
陈铁牛还是一头雾水,大平笑了笑却也不再解释了,等下午让大安自己跟他说吧,省得现在也说不明白。
大平看着时候不早了,道了声别就带着二平和大安浩浩荡荡的来到了水库边上,这次大安因为是初学乍练,又加上性子活泼耐不住。一下午总共钓了两条两三斤的鱼。反观大平和二平一会就钓上一条,可惜从那次后再也没钓上来红鲤鱼,不过大平他们很知足,以前一年也挣不了几两银子,现在一天就有一两多的收入,这日子真是越过越有劲头。
大安钓的鱼并没有拿出去卖,而是留着自家吃了,以后钓的多了再卖也不迟。
大平和二平回去的时候张劲远和媒人曾婶早已经走了,带着陈王氏准备好的回礼,毕竟只是下聘,还没有成亲。陈雪玉也不好出来相送,倒是杨花出来瞄了几眼,回来羞答答的说以后也要找个这么俊的才行。惹的陈雪玉和李氏一个劲的笑话她,最后,羞得杨花跺了跺脚一溜烟的跑回了家。
两家定好了说割麦子后就成亲,陈王氏算算日子最多也就二十多天了。得赶紧做红喜服才行。
订下成亲日子的两家人犹自欢喜的时候,一封书信被加急送到了京城皇宫里,一身水蓝色宫装的美丽女子捏着手里的信,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语以:”劲远哥哥竟然快成亲了,他竟然要跟一个乡下女人成亲”
许久,那女子转身吩咐道“来人,备轿”
轿子刚到明德殿外停下,那女子挥开想要扶着她的春兰,直接冲进了殿内“皇兄,皇兄,他要跟一个乡下女人成亲了,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昔日的安王殿下也就是现在的皇帝赵彻,不紧不慢声音传来“有事好好说,玉瑶说清楚谁要成亲了”
见到哥哥赵玉瑶再也忍不住的哭了出来“劲远哥哥,是劲远哥哥,明明是他说没有娶亲的打算,我才没有强求哥哥把我赐婚给他,他怎么突然就要成亲了?哥哥我该怎么办?我好难受。”
赵彻看着和他一母同胞的妹妹哭成这样,心里也不好受“别哭了,是他自己没福气娶你,哥哥跟你保证,一定给你选一个比他好一百倍的驸马,别难受了”
“不行,我就要嫁给劲远哥哥,皇兄你给我赐婚好不好?只要你下道圣旨,他一定就会娶我的,他怎么可能会娶一个乡下女人,我才是最适合劲远哥哥的人,皇兄你给我们赐婚吧。”
看着这样的玉瑶,赵彻也很为难“玉瑶,不是皇兄不肯帮你,我也愿意劲远能娶你,可是这几年每次我跟他说你的时候,他都搪塞,他明显就是心里没有你,再说当日封赏之时,他只要求,回他的家乡,做一个平凡的百姓,姻缘随天。现在你要我怎么出尔反尔?”
“我不管,皇兄你要帮帮我,我一定要嫁给劲远哥哥,不然我这一辈子都不会罢休,皇兄,母妃临去前,嘱托你一定要好好照顾我,现在我求求你一定要帮我。”陈玉瑶明显已经慌急的乱了分寸,皇家体面也顾不上了。
果然,赵彻面色阴沉的看着仍旧口口声声喊着要嫁给劲远哥哥的赵玉瑶,喝道:“好了,他算你哪门子的哥哥,别哭了,让朕想想。”
一听“朕”这个字,赵玉瑶突然醒悟,六哥哥已经不是以前的六皇子了,如今他是手握天下大权的皇帝,清醒过来的陈玉瑶哭声渐渐隐了下来。
“玉瑶,这样吧,我派六个护卫还有吏部尚书李易的儿子李慕枫随你一同去西良镇,至于你能不能让他回心转意就要看你的了,记住,切不可忘了你的身份,你是我大赵的公主,不要出什么不体面的事,记住了吗?”吏部尚书李易曾是大皇兄的人,本来不适合再留着,但此人极有能力,这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大赵,的确不能再指望那些只会溜须拍马的人,况且李慕枫的心思他早有耳闻,如果玉瑶能收收心,倒也不失为一桩好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