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翻身胖头鱼——背影杀手
时间:2018-03-13 13:59:12

  “好了,不哭了,再哭就成小花猫了。”秋氏轻轻擦着她哭得通红的小脸,“明日起禁足,你只有今天这一天的时间出去好好玩,我让你玩到天黑,晚上再去舅舅家好好玩。”见她还哭,秋氏板起脸道,“今日也不想出去了?”
  “想的!”夏馥安吸了吸鼻子,勉强止住了哭。
  史氏那边,只粗粗问了夏疏桐几句,便赶紧补妆打扮了,免得耽误了出行。
  车马院里,夏馥安已经让秋氏抱上了车。
  秋氏安排好了,史氏母女同三房的坐同一辆马车,她们长房则和四房坐一起。因为安安这孩子自尊心强,若是让同龄的夏疏桐和夏华珊见她在哭鼻子,只怕又有得闹了,眼下四房的两个孩子还小,看见了倒没什么。
  四房的小子今年才两岁,这会儿被奶娘抱在怀里睡熟了,还没醒;他的姐姐夏舒巧今年不过四岁,性子是有些伶俐的,上了马车后,见夏馥安眼睛有些红肿,便一直盯着她看,看了一会儿问道:“大姐姐哭了?”
  她不说还好,一说夏馥安面上就挂不住了,有些委屈地哭了一声,直往秋氏怀中钻,秋氏连忙柔声哄着。
  洪氏忙道:“巧巧,你大姐姐身子有些不舒服。”
  “哦。”夏舒巧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心思:不就是哭了嘛,真是羞羞脸!
  未央湖畔,已是人山人海,挤得水泄不通。
  夏府侍卫护着府中一众妇孺上了锦绣楼,夏馥安这会儿不想看到夏疏桐,便一直将脸埋在秋氏脖间,秋氏也不勉强,打算明日等她情绪好些了,再让她去和夏疏桐道歉。到二楼雅间门口时,她怕待会儿安安和桐桐共处一室,见了她还要闹情绪,便和夏知秋说了一声,抱着夏馥安上三楼了。
  临走前,夏馥安抬头偷偷看了夏知秋一眼,见夏知秋板着脸一脸严肃,便知爹爹还在生她的气,一下子又忍不住红了眼眶。
  锦绣楼这儿统共三层,像秋氏的娘家护国公府,是订得到三楼的雅间的,她便抱着夏馥安上去了,三楼的景致自然是要比二楼上好不少。
  夏馥安到了之后,一见到老护国公夫人,眼泪便止不住了,委屈巴巴地叫唤了一声,“外祖母!”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受了天大的委屈。
  老护国公夫人叶氏今年不过四十有六,多年来的养尊处优,加上保养得当,看起来比实际年纪要年轻上十岁左右,有时抱着夏馥安出去,还有人以为这夏馥安是她的女儿呢。
  叶氏先前已经听义孙秋一诺说了夏府那边的事了,这会儿见宝贝外孙女哭得小嘴巴都歪了,她心疼得不得了,连忙从秋氏怀中接了过来,珍宝似的抱着,“我的安安呀!怎么哭成这样子了……”
  夏馥安见有人宠,更加肆无忌惮地放声哭了起来。
  “安安,别哭了。”秋氏拧眉道,声音有些严厉。
  夏馥安哭得更厉害了,叶氏心疼不已,连连哄着。
  “娘,您可别宠坏了安安!”秋氏道,可叶氏才不搭理她,反而抱着夏馥安去了窗前。
  秋氏无奈,转而对秋君霖道:“大哥,你看娘!”
  秋家的人容貌都生得不错,秋君霖今年不过而立,自年少时便是城中出了名的美男子,只不过到底是行过军打过战的人,俊美中又带着几分刚毅与煞气。他平日里,对着属下和儿子硬得下心肠,可是对这唯一的亲侄女却是从来都舍不得大声说一句话的,对此只能置之一笑,表示自己也没办法。
  “大嫂!”秋氏又唤秋君霖的妻子冯氏。
  冯氏和她同岁,今年二十有六,生得花容月貌,只是身子有些瘦弱,看起来略显病态,当年她因生秋正南的时候难产,催产时伤了身子,现在也要不了孩子,每每见了夏馥安都是喜欢得不得了,这会儿笑道:“女孩子是得娇着养。不过,今日之事是怎么回事,一诺回来也只说了三言两语,你快同我说说是什么情况?”
  秋氏无可奈何,只能将今日之事细细说与她听。
  冯氏听后,颇有责怪道:“要我说呀,今日之事安安也是受害了,还不是桐桐先弄脏了她的裙子?”
  冯氏这话说得十分护短,秋氏听得微微拧眉,这话可不能让安安听到,不然还真以为自己没做错了,她看向了夏馥安,好在夏馥安这会儿被她娘叶氏哄着,也没往这边看,秋氏低声道:“桐桐这孩子也是无心的。”
  “无心嘛,就不知者不罪,一个小孩子,我也怪不了她。”冯氏道,“可是那些伺候的丫环们就很不周到了,安安说要走,她们就两辆马车都走了?留了那么两个不中用的嬷嬷下来?”
  “瑶琴和玉棋这二人平日里也是知分寸的,今日估计是安安闹得厉害,不得以才顺了她的意,这二人我自有惩处。”秋氏无奈道,“今日节忙,正好秋嬷嬷没跟出去,才闹出这事来。”若有秋嬷嬷在,就不会这般了。秋嬷嬷是她的奶娘,赐了家姓,平日都是由她照看着夏馥安的。
  冯氏宽慰道:“好在那丫头也没出什么大碍,晚些回去,我让管事们给二房这丫头送些东西压压惊就是了。”冯氏心中忍不住想:二房的那丫头是不是和安安八字不合呀,这些日子来总和她闹别扭。
  夏馥安那边,因有表哥秋正南上前哄着,总算是破涕为笑了。
  二人站在窗前,有说有笑,好不融洽。
  叶氏看在眼中,一脸慈爱,这孙子和外孙女,真真是郎才女貌,二人又是青梅竹马,实在好不登对!
  夏馥安抬头看着秋正南,一脸仰慕,她就喜欢大表哥,温柔又爱笑,说话还轻声细语的,不像那个二表哥。
  夏馥安悄悄瞥了一眼站在另一扇窗前的秋一诺,见他负手而立,一如既往地板着脸,不由得撇了撇嘴,这个二表哥整天戴着面具,不爱说话也不爱笑,看到她还冷冰冰的,她才不喜欢他,好在他也不是她的亲表哥!
  这边,秋氏还没下去,夏知秋安顿好府中众人后便上来了,是前来和秋一诺道谢的,向来不善言辞的秋一诺难得礼貌而客气地回了几句,引来秋正南的侧目,心思他今日倒有些奇怪。
  秋一诺神态自若,怎么说呢?当着未来岳父岳母的面,还是要给他们留一些好印象的。
 
 
第10章 龙舟
  这之后,夏馥安一人留在了这儿,夏知秋则带着秋氏下二楼看龙舟去了。
  湖畔处已经传来了震耳欲聋的呐喊声,夏馥安一下子被吸引了注意力,趴在窗边,一双杏眼紧紧地盯着湖边那排鳞次栉比的狭长龙舟。
  随着锣鼓的敲响,身强体壮的划手们一鼓作气,龙舟像游鱼般迅速离了岸,夏馥安看得目不转睛,嘴巴都合不拢了,真快啊!
  楼下,夏疏桐靠在窗边,眼睛虽跟着龙舟,却提不起什么兴致,龙舟赛对她来说早已不新奇了。
  同样的,还有她楼上的秋一诺,秋一诺一脸冷淡地看着这一切,他忽然生起一种阅尽千帆的疲惫,不知她,会不会也有这种感觉?他目光微垂,明知看不见她,可他知道,她就在下面。这小丫头,真的太瘦太小了,他巴不得现在就把她圈到身边来,把她养肥些,养得白白胖胖的。
  “表哥,真好看啊!”窗口传来夏馥安娇滴滴的声音。
  “是啊!实在振奋人心!”秋正南激动道,他也不过是一个少年,湖上慷慨激昂的锣鼓声,湖边鼎沸不息的助威声唤起了他的男儿热血,让他情绪也跟着激动了起来,双手紧紧地扣在窗台上。
  秋一诺静静地看着他,今世,她不会再嫁给他了。
  端午一过,便是真正地入夏了,榻上、座上的软垫都给换成了各种凉快的藤席、竹席,连着春日的被褥都洗净晾晒收起,换成了轻薄的夏褥。
  五月中旬的时候,府里请了西席,总共五位女先生,分别教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礼仪姿容、手工插花等,因着上课的三位小姐年纪不过五六岁,秋氏将课程安排得很是轻松,每日只两节课,上午下午各一节,每节一个半时辰,上六天休息两天。休息的这两天,头天姑娘们可以自由玩耍,次日便是府中父辈们的旬假了,是陪着一起休的。
  上了两周期的课程后,夏疏桐表现尚可,她不若夏馥安那么出挑,也不像夏华珊那么愚笨,乖巧懂事的性子还是很讨先生们的喜爱的。
  这日,适逢休假头日,因着下周期有手工课要打络子,是以小姑娘们需要出府采买些彩绳珠子等材料。
  如今正是月底,秋氏忙得抽不开身,四房的洪氏留下来帮忙也走不开,秋氏便让史氏和柳氏二人带着她们两个的女儿出府采买去,顺带帮夏馥安买一些。夏馥安如今还在禁足期内,是不能出门的。
  不巧,临出门时,史氏的月事突然来了,自从当年早产之后,史氏月事便极不规律,每次一来都疼得像是要了她半条命似的,通常那几日只能躺在床上静养着。最后,只能由柳氏带着她的女儿夏华珊和夏疏桐出府去了。
  柳氏带着她们到了南市的铺子,挑了一些络绳和珠子,挑过之后,便带着她们去茶楼里吃东西打发时间了,这样既省钱又省心。
  带她们来茶楼里吃喝,两个小姑娘能吃得了多少?最多也就花个一二两,她可不能带她们去逛首饰珠宝铺,若是两个小姑娘看上要买,小姑娘不懂货色,轻则数两,多则数十两甚至上百两,自己的女儿还好说,二房那个,柳氏可不想出钱。
  柳氏是家中庶女,出嫁时嫁妆并不丰厚,她丈夫夏知书又是个古板的,俸银就那么点,逢年过节打点下,开销用度大,她攒下的可不多。她感慨,其实府中最穷的不是二房,是她们三房啊。
  柳氏带着两个小辈来到了茶楼,正好碰到之前未出阁时的一个手帕交,这个小姐妹姓庄,也是庶女,嫁的是商贾人家,虽然名声没那么好听,可是如今却是穿金戴银,那是一丁点都不缺钱的。
  姐妹二人笑着手拉手上了二楼雅间,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内宅里的事去。庄氏嫁过去虽是当的正妻,可那商人好女色,连纳了六七房小妾,庄氏整治那些妾侍整治得头都晕了,这会儿羡慕着同柳氏道:“哪像你呀,夏府家风严正,你家夫君一个妾侍都没有!”
  柳氏笑笑,没说什么,其实夏知书是有一个通房的,当年她怀了身子的时候,给夏知书安排了两个老实本分的丫环,不过夏知书这人并不热衷房事,只碰了其中一个,前后不过三五次,等柳氏出了月子后,夏知书便连碰都不碰了,如今只怕连那通房长什么模样都不记得了。
  她家老爷确实算好的了,可是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长房那位高官厚禄,才貌双绝,可对大嫂那真叫一心一意,成亲这么多年夫妻二人还跟蜜里调油似的。
  庄氏和柳氏二人聊起了内宅,聊个没完没了,夏华珊年纪小,吃饱后犯困,趴在柳氏的腿上睡着了。柳氏让丫环把夏华珊抱到了榻上,给她肚子上盖了个小丝毯,看向了夏疏桐,心思这个得什么时候睡呀?她还有好多话想和庄氏说呢,可是碍于夏疏桐在场,实在不便多说,小孩子这个时候正是半知不懂,有些话可不能让她听了去。
  夏疏桐其实也困了,可是她难得出来一趟,今日正是好时机,便打起了精神,对柳氏笑道:“三婶,桐桐想出去外面逛一逛,好不好啊?”
  夏疏桐这提议正中她下怀,柳氏笑道:“行吧,记得把你的丫环和嬷嬷们都带上。”
  “好咧,谢谢婶婶。”夏疏桐下了榻,朝二人福了福身,“程夫人,桐桐去玩啦。”
  “好好,去吧。”庄氏应道,她夫家姓程。
  夏疏桐出了茶楼,身后跟着木棉和连翘,还有她院子里的两个嬷嬷,陈嬷嬷和施嬷嬷。
  夏疏桐蹦蹦跳跳,漫无目的地东走西逛,像是极有兴致的样子。
  “哦,对了,”夏疏桐突然停了下来,对陈嬷嬷道,“嬷嬷,我娘今天身子不舒服,你去间品斋外带盅桂圆莲子红枣羹,还有姜枣红糖水回去给她吧。”
  陈嬷嬷听了夏疏桐的吩咐,应下了,又恭顺地夸了一句,“小姐真是孝顺。”说完便抬脚往间品斋里去了。
  夏疏桐眼珠子转了转,还剩两个要打发呢。一路上,她又买了好些东西,买的都是像纸鸢、藤球、灯笼这些不易拿的大物件,没过多久,施嬷嬷和木棉手上便都拿得满满的了,夏疏桐还欲再买,木棉劝道:“小姐,我们拿不动了,别买了,回去吧。”
  “唉呀,我再逛多一会儿就回去了!”夏疏桐有些不快,看了看这二人,“这样吧,施嬷嬷你和连翘先把这东西放回马车里,我和木棉逛多一会儿就回。”
  施嬷嬷一听,连忙道,“小姐,就留木棉一人跟着您可不成。”先前把小姐弄丢的刘嬷嬷和李嬷嬷可是挨了板子的,她都记着呢。
  “唉呀,这里这么热闹,光天化日的,前面就是巡城铺,还有人敢来拐我不成?”
  夏疏桐说完这话,忽地有些心虚,前世的时候,她在六七岁时,确实被一个很奇怪的人贩子拐走过一次,那是一个独眼的瘸子,将她拐到了山上的一间小木屋里,他模样看起来虽然很凶,却没有伤害她,可是后来……
  夏疏桐甩了甩头,不敢再多想,只催促她们二人快回去,又朝木棉眨了眨眼。
  木棉一愣,继而会意,小姐这是又有事情要做了。她连忙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了连翘,道:“那你们先回去吧,我陪小姐在前面逛多一会儿就回去,放心吧!”
  木棉硬塞给连翘,连翘不得己只能接过,这天气热着,她还不想在外面逛呢,便道:“那你们快一些,三夫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回去了。”
  夏疏桐轻笑,“我看三夫人和程夫人有得聊,怕是聊到天黑都聊不完呢!我可要好好地逛,你们两个放好东西就去歇着吧!”她说完,拉着两手空了下来的木棉跑了,连翘和陈嬷嬷二人抱着满满的东西,追都追不了。
  夏疏桐拉着木棉进了一家首饰铺子,却是从后门给绕了出来。
  木棉忙跟紧了她,“小姐,你是想去哪儿呢?”
  夏疏桐迈着小短腿快步出了小巷,“我们去西郊,快!”
  “西郊?这么远?”木棉吃惊,从南市这里去西郊就算坐马车最少也要半个时辰啊。
  夏疏桐没多解释,只迅速拦了一辆马车便拉着木棉上去了,问了车夫,去西郊要五十文钱,木棉正想还价,夏疏桐却一口答应了,她没时间讨价了,好不容易支开了连翘她们,留给她的时间不多,她只能速战速决。
  马车跑起来后摇晃得厉害,木棉正想让车夫慢一些,谁料夏疏桐反而同车夫喊道:“你快一点,我待会儿给多你十文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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