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军嫂大翻身——鱼沉菁
时间:2018-03-16 15:41:14

   车门打开,迎面是一个精神奕奕的中老年人。赵老淡淡扫了他一眼,看见他拄着拐杖,不胜娇弱的模样,嫌弃地摇摇头。
   “爷…爷爷。”赵纯瞪大眼睛,身体往后一撮,惊恐状。
   “没用的东西,这软蛋怎么会是我孙子,看看这,看看这把自己折腾成这样。”赵老哎呀直叹气,“说出去我都嫌丢人呀。”
   身边的赵母秀眉紧蹙,心疼儿子也没用啊,不敢上去劝啊。老爷子正发火呢,谁敢拦。
   儿子啊,你就再挨几下打吧,左右身上都伤了。回头妈再好好给你擦点药。
   “唉,爷爷,爷爷你听我解释。”赵纯提着袋子左右躲。
   老爷子似是打累了,手上并没有使出全劲,吹胡子瞪眼:“好,你说说,把你这几天在外边那什么,浪迹江湖的事情好好说一说!以你这智商还能被领回来,你爷爷我感到意外呀!”
   赵母柔声问:“对呀,阿纯你怎么凑巧就遇到了副书记?”
   赵纯垂眸眼珠子转动,在心里想着说辞。
   赵老笑了两声,掷地有声:“还不快说!别想着给我蒙混过去!一个字都不要给我造假!”
   日哦。好想哭哦。被看透心思的赵纯抹抹眼泪,凭着记忆把这几天他在乡村历险的事迹,真的就一字不漏地说了。包括他被打,被救,被收留。。。
   “就是这样了,爷爷。”赵纯弱弱地开口。小模样跟在田桑桑面前一模一样。
   “那都打不过,你们几个男人打不过一个女人!爷爷小时候白打你了吗?你连一个乡下女人都打不过!真真要气死我了!”老爷子拍着胸脯,显然是气得不轻了。
   “那不是一般女人嘛。。。”想着田桑桑的模样,赵纯撇撇嘴。那个女人一个顶他俩,要是别的女人他还用打吗?直接把人裙子一掀,人就尖叫着跑走了。那对着田桑桑,那敢耍流氓吗!一条大象腿能把他压死。
 
 114 消失的猪蹄!
   “也就是说,打你的人和救你的人是同一个人?”赵老眼一瞪,声音陡然严厉,逼问道:“你小子是不是全吐出来了?还瞒着什么没有?!”
   这,这是看出什么了?
   赵纯的身体抖抖,弱弱从身后拿出袋子,悄悄瞄他一眼:“我还从她家里带了一袋猪蹄…很好吃的,她没发现。爷爷,你要不尝尝?”
   赵老挫败地抹汗,头一偏不再去看赵纯,没救了。
   “不管怎么样,这个女人救了你,我们必当重谢,再多的东西都买不来一条腿的恩情。还有…你说的聚众赌博的情况,不像话,确实该管管了。”
   “爷爷。”赵纯立刻明白他的意思,急急地抬头:“田桑桑不是那种人,你要是砸钱给她,她会不高兴。”
   “感情爷爷我就是那种人了?”赵老有些奇怪看他。看来是对人上心了,怕用钱侮辱了人家,他倒是有点好奇那个田桑桑了。
   可不就是。财大气粗,砸起人来不要命。
   “罢了…罢了,你的恩人自己报答。”赵老摆摆手,冷冷一哼。
   “妈,等会咱俩去趟百货呗,我去挑几套男孩子的衣服寄过去,还有再买点小玩具,小文具。”赵纯兴冲冲地说。
   本来要上车的赵老脚步一顿,男孩子?
   一个想法在他的脑海里成形了。孙子太软,或许可以要个曾孙子。他现在不太老,能教出一个硬汉般的曾孙子。这个孙子已经救不活了,不成样了。
   “阿纯,你等等。”赵母担忧地拉过赵纯的手,细细观察他的脸:“什么男孩子…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事,别冲动啊。性别你都知道了?”
   “妈你说什么啊!”赵纯糊涂地挠挠头:“就给田三三的儿子买衣服,那是我干儿子。”
   赵老哼了一声,软蛋还是太软了,还以为他终于硬了一回。嫌弃地扔下一句话:“唉。都怪你爸给你取错了名儿。”
   人的命,名注定。
   赵母松了口气:“不是就好。”
   “对了妈,这个猪蹄别给我扔了,拿回家热一热还能吃的,千万甭浪费了,好东西。”赵纯扬了扬手里的猪蹄,咽了咽口水。“妈你也跟人学学,都是女人,做的东西差别太多了。”
   “臭小子你再说,编排起你妈了,还能多好吃?”赵母好笑地嗔怪。
   “反正贼好吃。”赵纯说。“吃了保你还想吃。”
   ……
   田桑桑打开瓦罐,自然地拿着筷子要往里夹东西,这是她昨天才刚卤的猪蹄。
   筷子下去,空荡荡的,马上就见底了。
   她低头一看,好家伙啊,瓦罐里只剩下了两个肥美的猪蹄。
   她昨天明明卤了有二十几个!
   “见鬼了,莫非家里遭小偷了?”田桑桑不由得疑问出声,逮住孟书言就问:“言言,你有没有看到有人动瓦罐?咱家最近有可疑人物出没不?”
   孟书言走过去往瓦罐里一看,拧拧小眉毛,认真思索片刻才实诚道:“没有哦,妈妈。”
   “那这个猪蹄是怎么不见的,难道长翅膀飞了?”田桑桑万分不解,甚至怀疑是不是她这副肥胖的身体太过饥饿,在昨晚梦游的时候吃了没印象。
   “妈妈。”孟书言眼睛一亮,指了指地上,“罐子下压着东西哦。”
   田桑桑在他期盼的眼神中,把罐子抬了起来。原本只露出一小角的纸张更加清晰了,拿起来一看,是几张纸币,面值加起来有足足五十元。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每张纸币上都用铅笔写着两个字。
   “啊!”田桑桑狰狞地咆哮:“赵纯!你偷我猪蹄!”
   “妈妈。”孟书言安慰地轻轻拍她肩膀:“你不要生气,纯子酥给我们留钱了,我们还可以买好多个猪蹄。”
   “儿子呀。”田桑桑把他软软的身体抱在怀里,用脸蹭了蹭他毛茸茸的脑袋。妈妈这不是生气,妈妈这是给糟心的。谁能想到你纯子苏苏天天一副小媳妇样,临走前还能偷摸一把,这是个坑啊!
   “原本打算相忘于江湖的。但是现在,赵纯我记住你了。”田桑桑咬牙。
   “我也记住他了。”孟书言抿嘴说道。
   之后的几天,田桑桑照旧在镇上卖点糕点和卤味,没人找她交管理费。
   也许是上头的动作太快了,总之听说镇上的陈彪亲戚被降职了,又来了好些人,去查陈彪的住处。只是陈彪不知道是提前得到了消息还是怎么的,逃走了,整个村都找不到人,一夜之间,犹如当初的叶江,人间蒸发了。
   警察将其视为通缉对象,连续找了几天都没找到。
   田桑桑有点担忧,这人给逃走了,隐患就太大了,要想再找到便是有点难了。这个时候没有监控,各种设备都很落后,尤其小地方,也是犯罪频发的地方。像后世的那些未解大案,多半是在八九十年代犯下的。
   这日,带着孟书言从镇上归来,老远的看到自家院子外站着一个靓影。瞧这背影,挺高的,身材不胖不瘦,或许还是个美人呢。只是村里有这么号人物吗?没印象呀。
   “田桑桑!”走近了,那人转过头,冲她笑着打招呼。
   是陈英!上次那件事情后,田桑桑关注的不多。只是听人说陈家兄妹都变了样子,原本的陈英变得开朗了,原本的陈铭变得忧郁了。但相同的是,两人都到镇上工作了。
   陈英是高中毕业的,家里有村长这层关系,就让她去镇上的邮局上班了。至于陈铭,自动要求去当司机了。就是去帮人拉拉货的司机,经常有一大段时间都是待在外面。别瞧司机这个职业不少些太正规,但在这个年代,司机是个肥差,懂得好好利用的,都能挣上一大笔,比如帮人从外头捎些东西回来,赚取差价什么的。
   “喏,有人给你寄了东西,就是上次那个赵纯。我顺路,就帮你拿回来了。”她手里提着一个袋子,脚边还绕着一大堆袋子,这些袋子堆得像座小山,和孟书言差不多高了。
   “谢谢你了呀。”田桑桑感激地说道,和她一起把袋子放到了堂屋里。
   边走边注意着陈英。
 
 115 你好像变瘦了
   陈英的头发剪短了,剪成了利落的短发,衣服不再像以前那么土了,而是一套宽松的运动服。这个发型很不错,衬得她眼睛大大,脸有那么点娇俏的味道。然而尽管是运动服,还是能看出她不错的身材,尤其是胸前两团,鼓鼓的。
   孟书言听是赵纯寄来的东西,眼里闪着雀跃,进屋后就很是激动。
   田桑桑和陈英就在一边聊天,“你变了。”
   陈英有点拘谨,“变得咋样?”
   “好看了呀。”田桑桑笑道:“比田恬好,周老师瞎了眼。”
   “他总说我像黄脸婆。”陈英抿了抿红润的嘴唇,释然地说:“我确实不能像以前那样活着。但不是为了周正,而是为了我自己。”
   “对啊。”田桑桑目光灼灼地瞅着她,又开始煲起了心灵鸡汤:“淡然、随心、随性、随缘,注定让一生改变的,只在百年后,那一朵花开的时间。”
   陈英被她盯得不行,低下头,双颊飞红,手指绞在一起。
   这是为啥?突然有种想脱下衣服在田桑桑眸子里游泳的冲动。以前明明是想要在叶江的眸子里游泳的。
   诶?不对!田桑桑啥时候眼睛这么大了。她啥时候开始有眼睛了!
   “你……你……你。”陈英愕然地睁大双眼,用手指着她:“你变瘦了…也变白了。”
   田桑桑暗下乐呵,面上却是正经:“哪有,还是跟以前一样啊,又黑又胖。要我说啊,我这么黑都习惯了,哪天要是变成奶白色的,我才要不习惯。还是黑点好,没啥。我从来不是个看脸的人,我看的是内涵和脸。”
   “真的。你不要自暴自弃。”陈英怕她伤心,特意强调,“是真的变瘦变白了。”
   终于有个人发现她这段时间来的成果了。田桑桑在心里窃笑,凝重地点了点头:“那我回头去好好照照镜子。”
   “一定要照啊!”陈英没待多久,便走了。田桑桑开始检查着赵纯寄来的东西。这一检查,真是吓一大跳啊。
   要不怎么说那是地主家的傻儿子,纨绔子弟呢?虽是这么想,但田桑桑眼里的笑容却是一直没减过的。
   看看赵纯寄的,本子、铅笔、书本、钢笔、墨水、橡皮擦、素描本等;孟书言的夏装三套、凉鞋两双、冬天的棉裤三条、毛衣两件、小外套两件等;还有其他一些吃的,比较珍贵,像是黑色巧克力,大白兔,一袋燕麦粉,一些饼干等,都是可以储藏的;一些小玩具,像是手枪,音乐盒这样的;一个小电子表,在这个年代,能带上一个电子表算得上炫酷拽了。虽然见惯后世手表的田桑桑对这是看不上的,但在这个年代,这一个也得老贵吧,不到一百元买不到啊。
   孟书言稀罕地把手表放在掌心里摸了摸:“妈妈,这个数字会动耶。”
   乌黑的大眼里充满了好奇。
   小孩子在村里待久了,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镇上,所以对电子产品是一概不知的,第一回见到能动的数字,真是嘴巴张得可以吞下一个鸭蛋了。
   “是啊,这是手表。”田桑桑笑笑:“妈妈跟你说啊,城里有一种黑匣子,里面还能装人呢,那是电视机。等以后有钱了,咱们也能买上一台。”
   “哇。”孟书言桃花眼里闪着亮光,“真的能把人装上去吗?是怎么装的呢?人那么大为什么会装在黑匣子里?黑匣子是不是也很大?”求知欲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
   “这个有点复杂啊儿子。”田桑桑摸摸他:“你看过电影不?”
   孟书言摇头,拧了拧眉:“妈妈我是不是特别笨?我咋啥都不知道。这样以后爸爸会喜欢我吗?”
   电子表不知道,电视不知道,连电影还不知道哇。一问三不知。孟书言受伤地垂眸,受到了打击。
   “不会呀,言言你很聪明了。你看,你会画画,你会写字对不对?”田桑桑双手捧着他的脸,注视着他自责的小眼神,柔声说:“我们不知道是因为这里没有,等以后我们去了城里,就能知道了。城里很大,比这里大得多,非常非常多。”
   孟书言做思考状,对哦,纯子酥说他在城里,他没找到爸爸也一定是因为爸爸在城里,而这里太小了。
   “以后我要去城里。”孟书言抿抿小嘴,认真地说。
   “好呀。”田桑桑把他拉到怀里,宠爱地刮了刮他的小鼻子:“那么言言小宝贝,你纯子苏苏都给你送了这么多礼物了,咱们想想,要回些什么过去好呢?”
   孟书言郑重地点点头:“纯子酥说他喜欢乒乓球。”
   乒乓球啊,这个真不行。
   “……的衣服。”孟书言补充道。
   田桑桑想起,她曾经确实是给孟书言绣了件睡衣,上面还是篮球的款式,这个赵纯……还真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啊。
   最后有个信封,田桑桑把信封打开,抽出有些泛黄的信纸,和一些钱。信纸里是赵纯的字迹,清秀端正。内容是给她寄了五十块钱,还说的曲子没录好,还要过段时间才能寄来。
   这个赵纯,居然都是寄给她儿子,不寄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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