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军嫂大翻身——鱼沉菁
时间:2018-03-16 15:41:14

   老人本来没注意是她,走了两步后又回过头,细细地瞧了一眼,才撺掇到她跟前,“这忒儿神奇了,还真是桑桑那丫头。变瘦了,也不跟煤炭似的黑了,看得顺眼多了。这才有点像我老田家的孙女儿啊。”
   她一个人絮絮叨叨的,拄着跟拐杖,那腰稍稍弯着,显得驼背。田桑桑听着她的声音,看着她的脸,才认出这是原主的奶奶。
   田奶奶说完话,忽然眼睛一亮,目光落在孟书言身上,贼稀罕地说:“桑桑啊,这是你儿子?哎呦以前没认真看,长得忒俊俏了。好像是叫言言,言言是吧?言言,我是你太奶奶啊!来,囝囝,让太奶奶抱抱你。”
   孟书言从小就跟她不亲,甚至都不太懂自己跟她是什么关系。当下抱紧了田桑桑的脖子,有些后怕地往她怀里缩。他可还记得这个老奶奶特别凶呢,当初还要打他妈妈呢。
   田桑桑总觉得今天的田奶奶有点不一样,但想起田奶奶往常的作风,她安抚地拍了拍孟书言的背脊,警惕往后退了两步,说道:“奶奶,您有什么事吗?”
   “咋了?还不让我抱了?我这从小到大还没抱过呢。”田奶奶略委屈地说,伸出的双手僵在了半空中。她又招招手:“囝囝,让太奶奶抱一下,太奶奶给你糖果吃。”
   孟书言本就不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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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糖果可以诱惑的孩子,还是缩在田桑桑怀里,看都不看她。
   “奶奶,要没事我和言言回家去了。”这人除了是她血缘上的奶奶,其他的她不熟啊。
   “站住,你给我……咳咳、咳咳咳!”田奶奶用拐杖敲了几下地面,突然艰难地咳嗽了几下,脸色陡然苍白起来。她吐了口痰,继续道:“田桑桑,你长本事了,可别忘了你爸是我生的。没良心啊……都是没良心的东西。你堂妹惯是会装模作样,那陈桂兰把老二抓得死死的,现在分家出去了,管都不管我。……幸亏你三叔还算孝顺,就是你三婶那婆娘刻薄,但她不是我的对手!还有你,也是个没良心的!算了,我这老太婆也不指望你有良心……孙女本来就是别人的……我就是没生个女儿,女儿才是自己的。咳咳……”
   她边说着,边驼着背走远。
   田桑桑蹙了蹙眉,有些讶异她不再像以前那样胡搅蛮缠。看着老人那佝偻的背影,她叹了叹。
   “妈妈,她是谁呀?”孟书言用探究的语气问。
   “她啊。”田桑桑摸了摸他的小卷毛,柔声道:“她是个陌生的亲人。”
   家里挺久没人住,院子里静悄悄的。隔壁是钟婶子一家。田桑桑想起陈英说过的田义的事情,正思考间,听见隔壁屋传来锅碗瓢盆乒乒乓乓的声音,紧接着田义追着李小琴出来。
   她定睛看去,田义满脸风霜,一只眼睛眼珠子缩在一块,周围一片浑浊,看人都是斜的。田义的酒瓶子落在院子里。
   田桑桑把孟书言放在地上,赶紧跑过去,李小琴顺势躲在她身后。
   “田大哥,小琴姐,你们这是怎么了?有话好好说,不要吵架打架啊,孩子还在呢。”狗剩就静静站在边上,见是田桑桑也躲在她身后。
   田义定定地看了她几眼,说道:“桑桑,是你啊。你回来了。听说你在镇上做得不错。”
   “还行。”田桑桑不好多说。
   “那就好好做下去吧。”大概是有人在,田义也没再闹下去,而是踉踉跄跄地走回屋内。周身全是酒味儿。
   李小琴终于忍不下去,埋首在田桑桑肩上嚎啕大哭,“桑桑,我这日子没法过了。”
   “小琴姐,你别难过。田大哥只是一时这样,会变回来的,你要相信他。”人在伤心时,就希望能得到他人的鼓励。田桑桑能做的只有这些。所以才说人生充满着太多的变数,很多时候你不是别人,你无法做到完全感同身受。有的人从此一蹶不振,有的人从此发愤图强。而这样的人是少数,大部分人都是平凡人。他们只能在时间里消磨。就像田义,他会走出来的。可那需要多少年呢?一年,两年,五年,或是十年?时间的长短取决于他周围的环境和自身。而到最后,他会发现,周身不重要,重要的是自身。
   说到底,人生不过四个字,全靠自己。
   这是没有人可以代替的。包括你最亲的人。
   黄昏时分,田二婶找来了。她知道了田桑桑今天回村,特意过来的。开门就是一顿噼里啪啦:“桑桑啊,你也知道情况了。你奶奶年纪大了,也病了,光靠我们一家根本养不活。你二叔那一家又不愿意出钱,所以老太婆现在是紧咬着我们一家不放了。这赡养老人,按理说咱们该平分。你爸不在了,你是不是该出你爸的那一份呢?你在镇上赚了不少吧,给你奶奶的那份应该出得起吧?”
   田二婶如今不敢再像以前那样轻视田桑桑了,谁叫近来发生在田桑桑身上的事情太神奇了,而且她自己也栽在田桑桑手里过。
   “二婶。”可能是刚才见了田义的事情,田桑桑有些伤感:“每个月我会给奶奶寄一些赡养费,不会太多,只能到饿不死的程度。”
   田二婶的眼里是掩不住的兴奋。
   “但钱我会交到奶奶手上,而不是你。”田桑桑强调道:“至于奶奶想怎么用,那是她自己的事情。做到这儿,我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凭你们之前对我做的那些事,我就是不想给奶奶钱,也说的过去。但我愿意给,希望我们以后彼此划清界限。”这是她最后的让步。
   田二婶哼了声:“你是无事一身轻,当然轻松了。每个月给完钱,就拍拍屁股走人。感情人都是我们在照顾着。”
   “既然你嫁到了田家,你就是田家人。身为儿媳妇,你难道不该照顾我奶奶吗?说起来二婶比我更有责任呐。”田桑桑淡淡地看着她,“能照顾还是多照顾点吧,都是一家人。”
   “你也别这样看我。”田二婶唉了声,“我要是没良心,我早就扔着她不管了。能给她口饭吃就不错了。老二那一家才是黑啊!也就你最有良心了!”
   田桑桑笑笑,没说话。事情这样便已经不错了,他们的事情和她不太相干,她不想再深入研究。说到底以后大家都是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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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兰县在接近半个月的大雨后,各种自然灾害频发。先是洪水,接着又是泥石流,山体滑坡。被派来救灾的部队军人、武警水电队员们不敢有一刻钟的放松。整个村庄都被淹没,房屋倒塌得不成样子,很多人被压残垣断壁里苦苦挣扎。战士们的身上都沾满了泥土,黏糊糊的,就连脸上也是。
   “这洪水越来越猛了,看来还得涨啊。”水已经淹没到方同舟的腋下位置,有时候打过来,甚至能灭顶。他艰难地询问:“这里都搜过了,没人,是不是可以撤了?”说罢,看向身边的年轻男人。
   “那、那里好像有人在动,还有生还者。”不待男人发话,一个战士便指着前方说道。
   江景怀向远处看过去,柔弱的小身影,在一个木盆子里扑腾。那大约是十岁的女孩儿,稚嫩而又娇小,羸弱让人想保护。关键是那盆子被水打得摇摇欲坠,随时会被沖翻。
   水是顺流而下,和他们一样都在上方,木盆子是往下冲,想要救人难度挺大。
   “我去救她,你们先别下去,随时准备接应。”江景怀凌厉的眼锁着前方,毫不犹豫地向下游去。
   “连长,小心啊!”这水越发急,很可能救不到人还会跟着那人丧命。但他们不怕,他们都跃跃欲试。只是他们还没开口,便被他人抢占先机。
   隔着水流湍急,似乎还能听到小女孩撕心裂肺的救命声。
   不过一瞬,又好像一世,在盆子上的小女孩感觉自己被人抱住,她的眼里燃起希望,害怕地紧紧地抱着那人。
   江景怀抱着她,往边上一棵大树边游去。
   “快抓住,往上爬。”他说。
   小女孩被托了起来,爬上了树,手紧紧抓着树干。“叔叔。”她颤抖地叫了声,转身时,四周只有白茫茫的水流。
   方同舟等人在那小女孩爬上树的时候,就纷纷回到岸上向下跑去,树接近岸边,他们要从那里接应江景怀。可是当小女孩救上来的那一刻,江景怀人却不见了。
   “副连,连长,连长他……”一个战士张嘴道,眼泪唰的掉了下来。
   方同舟擦了擦脸上的水土,悲痛欲绝,往前跨步欲去救人。
   “副连,不能,不能去啊。水太急了,危险!”大家喊道。
   “要去我去!副连您还要主持大局呢!”那个战士动作快,毅然地望着这奔波的洪水,“我去把连长找回来,这该死的洪水,还要害死多少人!”
   “连长那么厉害,肯定没事!”
   那战士正要扑通一声往下跳,忽的从水里伸出一双手将他接住,那人嗓音低沉:“跳河呢。拉我上去。”
   “连、连长!”战士手忙脚乱从他身上爬起来,欣喜道。
   “景怀!”方同舟一个健步过去,如释重负,猛地把他拉了上来。“我就猜你命大!”
   被救回来的小女孩已无大碍,缩在后边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瞅着他,“叔叔。”她小声地道。声音是劫后余生的害怕和激动,交织在一块。
   “别怕。”江景怀顺势轻轻抱住她,摸着她湿透了的头发,“没事了。”
   没事了。佳琦。
   就在这时候,半空中传来了广播声,广播的声音很大。大家以为会听到那些热血沸腾的励志歌曲,但这回的却是——
   “那是一个秋天,风儿那么缠绵。让我想起他们,那双无助的眼……我看到爸爸妈妈就这么走远,留下我在这陌生的人世间,我愿为他们建造一座美丽的花园……”俨然是当初田桑桑授权别人唱的。
   这儿的军人和附近的村民,全是经历过噩梦。有的双亲在这次灾难中去世,听到这首歌,他们都很伤感,哭成一团。不过伤感过后,他们的浑身都散发着希望之光。
   晚间,结束了一天饥肠辘辘的战士们,才有片刻的清闲,用过饭便东歪西倒地躺在地上呼呼大睡。
   江景怀躺在帐篷外的草地上,本来是闭着眼睛打算睡的。只是眼睛一闭起来,就会想起白天救的小女孩和见到的陆迟,一时睡意全无。
   他坐了起来,习惯性往裤子两边摸去,没有烟。倒是忘了现在还在任务期,没有随身携带这些东西。
   “江上尉。”一个穿着军装的小兵拿着盒饭过来。灾区贫困,军人的饮食除了米饭,也就配了几道小菜,加上几块补充能量的肉。
   “今天大伙都吃饭了,只您没吃。您吃点吧。这是陆少校特意给您留的晚饭。”
   “嗯。”江景怀伸手接过,原本还算温和的声音陡然之间沉淀了下来:“饭我留下了。你可以下去了。”
   小兵抖了抖。难怪传言江上尉和陆少校不合,原来是真的,听这语气都能冻死人。听说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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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该是江上尉升一级的,可是因为他家里出了莫须有的状况,虽然查出来证据不足,但还是给影响到了。所以这次晋升的头衔落到了陆政委的儿子身上。
   江景怀冷峻的视线落在盒饭身上,拿起筷子,吃了口米饭,含在嘴里慢慢嚼着。一下又一下,用力而不含糊。
   “李琼儿,快点,他们要追上来了。你的脚还好吗?”
   “我……我跑不动了。”
   “陆迟,你背着她吧,她跑不动了。”
   “不、不要。”
   “你可劲胆小吧,腿抖得那么厉害。哥,陆迟太窝囊……你来背吧。”
   “嗯。”
   “佳琦!”
   “我的脚中枪了。我不能走了。你们快走。”
   “砰砰砰!”
   “景怀,怎么办,他们要追上来了。他们把佳琦抓走了。怎么办?我是不是要死了?他们为什么要抓我们?”
   “陆迟,别哭了!你和琼儿先走,我去引开他们。不然我们三个人都得完蛋!你们两人抓紧时间,我爸我爷爷你爸就在那边,你们快点让他们去救佳琦!记得,快点,晚一点佳琦都会有危险!”
   “琼儿,有看到景怀和佳琦吗?他们有没有人被抓到?只要没有人被抓到,我们就可以不用顾忌了。”
   “佳琦她…她被枪打中了。景怀跑到哪儿躲起来了。陆叔叔江叔叔江爷爷,陆迟晕了,快救救他吧。”
   “什么,佳琦……我的女儿!”
   “快点撤吧,没时间了。景怀这孩子机灵,我们留个兵在这里找。对方做足了准备,没有援军咱们只能做无谓的牺牲。”
   江景怀抬起发红的眼睛望向夜空,眼睛却是干涩得厉害,再也哭不出来了。浩瀚的夜空上繁星点点,忽然一条流星急速坠落……
   蓦地,他的手一转,一根筷子自他手中如剑如虹般飞出。
   来人闷哼一声,用手拍了拍裤脚,旋即好脾气地、随和地看着他:“景怀,你还是这么警惕啊。是我。”
   江景怀把饭放在地上,站了起来,眼眸幽沉似海。他并没有看身边的陆迟,只淡淡道:“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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