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变成唐僧肉——懒人小熙
时间:2018-03-16 15:49:59

    我并没有直接回答他,只说道:“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要麻烦你派人跟我去一趟御医院。”
    他安排常德跟我一起,还带了两名侍卫。路上,问起常德,为何秦煜对那位御医最为信任,他说秦煜还是皇子时,并不受国君重视,其他御医都善于察言观色,每次他生病都没人愿来出诊,唯独这位姓柯的太医,从来都一请便到,且医数高超,当年秦煜中了毒,便是因他及时出手,才保住了姓名,至于莫伽用我的血为他解毒,乃是后话了。
 
    原来此人姓柯,我与他接触多次,都未来及问他姓名。我想起什么,又问道:“这位御医是从何时入的宫?”
    常德想了想,说道:“这倒不清楚,似乎国君小时他便已在宫中,姑娘要想知道,我便安排人去查。”我摇了摇头,说不必了。
 
    眼见着到了御医院门口,门口守卫见常德在我身边,也未阻拦,刚进了门,只见一个年纪不小的内侍慌忙跑来,冲着比他小不少的常德连连行礼,堆出一脸笑谄媚的问:“不知常内侍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我看他那副样子,觉得甚是别扭,把头转向一边,常德也客气的还了礼,问道:“奉国君命来这办些事情,有劳您给带个路。”那人连说没问题,常德看向我,我对那内侍说道:“不知柯御医今日可在?”
    他想了想,说道:“柯御医今日并不当值,所以未在。”
    我心想那正好,说道:“我们要去柯御医当值的房中看看,还请内侍带路。”
 
    他不知我是何人,又为何去一个御医房中,但看常德冲他一点头,便颠颠的在前面带路。
 
    这御医院前院是御医各自当值时待的厢房,后院是药房,前后院并不相通。每次我都径直去了后院,此次头回进前院,才发现院中又分了若干小院,各自院门都带着锁,想必是怕制药时外人进入在药中动手脚。
 
    虽然其他妃嫔侍从的药都是各自领回宫内熬制,但国君皇后等重要主子的药仍需要御医亲自下手,所以一般每名御医都配了专门熬药的内侍。可听这带路的内侍说,柯御医并没有内侍,据说是不喜欢别人动他的药,不仅如此,他这人还甚少与其他御医来往,孤僻得很,所以他院中很少有人去。
    
    说着,便走到靠近角落的一座小院门前,只听带路的内侍嘀咕一句:“奇怪,人不在为何门却没锁?”吱嘎一声,那木门便开了。
    我们几人走进院内,我却不慌着进屋,而是在院中扫了一眼,看到墙角有一片花圃,便走了过去。这块花圃位于院内向阳之地,里面种着缬草、草乌、白芨等几味草药,此时正是花季,各色花朵绽放,倒为这院中添色不少。我眼光落在花丛中一株不起眼的淡蓝色小花上,心中终于松了口气。
 
    转身跟着常德他们进了屋,屋内摆设极为简单,似乎这屋子的主人是个无欲无求的淡泊之人。看了看书桌,上面整齐的摆放着文房四宝和医书,一套御医官服叠的整整齐齐放在桌上,正中是刻着姓名的木牌,连流苏穗子都顺的一丝不乱。
    我看了,便明白他已知道我们会来,转身问那内侍:“柯御医住在何处?”
    他想了想,说道:“他住在宫外不远的一座宅子中,”他猜不透我们意图,探着口风问常德:“常内侍,不知柯御医可是犯了什么事?”常德没有答他,而是看向我。
 
    我对他说:“麻烦常内侍派几个人守住这里,再派人去宫外御医家中守着,等柯御医出现,便可以拿人了。”
    常德问道:“难道,真的是他?”
    我点点头,淡淡说:“我们可以回去跟国君复命了。”常德留下那两名侍卫守着,跟我往回走。
 
    自从确认柯御医便是那下毒之人,我心中没有一丝开心,反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虽与他没有见过几次,但印象却不差,想起他与何太妃的往事,不由有些唏嘘。嬷嬷托我向秦煜求情留他一命,若是以前秦煜还有可能答应,现在他毒杀太后,必死无疑。
    
    我不明白,当初他为何要告诉我那毒是伽多兰,若非如此,恐怕这便是宫中一桩破不了的悬案。这件案子,并非是我们抓住了他,反倒像是他故意被我们抓住。我一直认为这件事针对的是秦煜,但国君最信任的御医,以他的医术,想要杀了秦煜易如反掌,那么他做究竟是何目的,又为何突然自寻死路?
 
    回到御书房,见到秦煜,我告诉他下毒之人便是柯御医。他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问道:“你确认是他?”
    我点点头:“药房的出库记录上,用曼陀罗的药方甚少,大多数都是他开出的,因这曼陀罗少量加在方子中,只有安神之效,所以并不会引人怀疑。太后的药方是他开的,方子没问题,只不过加大了药量,这样一来,太后便慢慢失去心智,最后不明不白的死去也不会引起怀疑,只当她是失势抑郁而终,断不会有人怀疑到他身上。”
 
    他问道:“毒杀太后还能理解因为母妃当年的死与她有关,可为何他要给刘美人下毒?”
 
    “这件事,我也想不明白,但是他院中确实种着伽多兰,此事就算不是他亲为,也逃不了干系。”我叹口气:“况且,他似乎知道我们会去找他,应该用不了多久你便可以让他亲自解答这些疑惑。”
 
    “你为何断定他不会逃?”
 
    我便将那房中情形与他说了,秦煜听了也是不解,可是这些想不通的问题只有柯御医本人才能解答,我们只能等着。秦煜心情似乎少有的焦躁,在屋内来回踱着步。我本就心情不好,被他这么一走,更烦躁了些,想着一时半会拿不到人,也不再等,回了我的小院。
 
    用过午膳,侧卧在榻上,拿着本书却怎么也看不进去,脑中那些疑虑想不出结果,困意袭来,便睡了过去。直到嬷嬷将我唤醒,说常德来找我,我才发现天色微暗,已近黄昏。
 
    我整整衣服,又对着镜子理了下头发,才出了门。常德正在院中等候,我一见他便问:“抓到人了?”
    他点头称是,说道:“只是,他什么都不肯说,只说要见姑娘。”
    “见我?”我心中疑惑,我与柯御医仅仅点头之交,为何他此时要见我。想了想,又问道:“他现在何处?”
    “关在内廷牢中。”
    “那我便跟你走一趟吧。”
 
    反正他已被拿住,不能将我怎样,想要知道真相,唯有跟常德走一趟大牢了。一路上,我问起常德如何拿的人,他说柯御医并未在宫外宅中,派去的一队侍卫守到下午,本以为人已经跑了,没想到他竟然又回了那宅子。
 
    被拿住时,他似乎早已有了准备,并未反抗,被关进内廷后一字未吐,只说要见我,内廷顾忌他是国君的御医,不敢轻易用刑,立刻禀告了秦煜。秦煜不得已才让常德来找我。一路说着,便来到了牢中。
 
    虽说是大牢,但内廷毕竟掌管宫内事物,审问关押的不过是些内侍宫女,与关押重犯的天牢不能比,这牢房也极为简陋,秦煜登基后,曾赦免包括内廷狱的一批囚犯,因此牢中空空荡荡,除了门口几名守卫值守,几乎没有什么人。
 
    我跟在常德身后,余光扫着两侧牢房,这里弥漫着一股掺杂着霉味、臭味的气息,阴冷潮湿,即便此时已是盛夏,却仍有寒意自脚下蔓延开来。终于,在走道尽头的一间牢房,常德住了脚,示意我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近日快要过年,所以更得慢一些,但不会超过隔日更,抱歉啦~
 
 
 
 
第66章 第六十五章  空独活
    我定了定神看向牢中那人。每次见到他,他都着一身御医官服,而此刻,身上则换了干净整洁的靛蓝长衫,只是那长衫似乎有些年头,洗的泛了白,本是缎制的料子虽没了光泽,却能看出应是上等料子。
 
    他正盘腿坐着闭目养神,听到声音,才睁开眼看着我们,那气定神闲的样子,仿佛并非阶下囚。只见他冲我微微一笑,看向我身边的常德:“常内侍还请稍作回避,我想与这位姑娘单独说几句。”
    常德有些不放心我独自留在这,稍作迟疑,我转身对他点点头,他才将那灯笼放在我脚边,低声说了句:“姑娘若有事便喊我。”说完走了出去。
 
    偌大牢中只剩我两人,一内一外却仿佛被牢门隔成两个世界。“御医为何要见我?”我终于打破沉默,开口问道。
    “姑娘想必已知道我是谁了。”
    我点点头,说道:“前朝太守之子,林廷亦。”
    他笑了笑,说道:“你恐怕还不知道,我的另一个身份,是九幽谷在这宫中的内线。”
 
    我听了一惊,没想到他居然真的跟九幽谷有关。只听他说道:“秦无亦叛国后,杀了我全家几十口人,唯有我当时并不在府中,才幸免于难。后来,大公主派人找到我,将我带到了九幽谷。那里都是忠于前朝的旧部,我便在那里待了下来。因我曾学过些医术,遂跟在慕容身边当了他的帮手。”
 
    我听到那些熟悉的名字,恍惚间,仿佛又回到谷中那段日子。“后来,听说婉婷被秦无亦逼着进了宫,当时我万念俱灰,家仇不得报,心爱之人又无法相见,想着不如一死了之,就在那时,我遇见了你。”
    我奇怪的看着他,问道:“你知道我是谁?”
    他看着我,一字一顿说道:“你叫罗小七,是莫洛唯一的弟子,真实身份却是前朝护国将军的独生女儿罗绮。”
    
    我身份这件事连陆萧都不知晓,却被他知道的清清楚楚,看来他的确曾在谷中待过。
    “我受过伤,忘了以前的事,所以并不记得你。”我解释道。
 
    他笑道:“就算你未失忆,也未必记得,你我统共只见过几面而已。我本想在谷中找个僻静的地方悬梁自尽,却被恰巧路过的你看到,那时你还不到十岁,却比一般孩童深沉得多,记得你对我说,我死便死了,可惜这条命丢的如此不值,简直白活一世。我当时羞愧不已,便暂时放下轻生的念头,后来得知你的身世,才发现自己竟然连一介女童都不如。”
 
    我没想到他竟与罗小七有如此渊源,想到那个身负仇恨的女子早已香消玉殒,心中不由感慨万分,说道:“所以你后来便入宫做了内应?”
 
    他点点头,说道:“那时九幽谷计划刺杀秦无亦,而我也想见一见婉婷,便主动找了谷主以御医的身份混入宫中。为此,我甚至不惜让慕容为我改容换貌,以防被人认出。”
 
    我看着他那张平淡无奇的脸,想到嬷嬷曾说那太守公子生的一副好相貌,与她家主子郎才女貌,所以一开始怀疑御医院内的人时,并未想到是他,因为改容换貌之术极为痛苦,鲜少有人承受住的住那彻骨之痛,而他为了见心上人,宁愿受这非人的折磨,换掉自己的脸,可见用情至深,感慨道:“所以那伽多兰便是你送的。”
 
    他闻言叹了口气,脸上显出后悔之色:“我当时正准备以医官身份入宫,那伽多兰本是用来毒杀秦无亦的,之所以送给她,想着一来她极爱兰花,而这伽多兰秦国罕见,她见了必会喜欢,二来放在她宫中,也比我带进宫安全得多,没想到,这是我此生犯下最大的错。”
 
    我说道:“因为你没想到,皇后,也就是现在的太后会看上那盆花,更没想到,何太妃会为了这盆花而自尽。”
    他低下头,沉默许久,终是说道:“不错,我本以为就算皇后抢走那花,大可选其他□□便是,我已写信给婉婷,只需再等几日,待宫内安排妥当,成功毒杀秦无亦,便可趁乱带她出宫。没想到,婉婷她......”
 
    我缓缓说:“因为,她根本没来及看到那封信,便自尽了。”
    
    他猛地抬起头,不敢相信的瞪着我:“你是说......”
    “她死后,嬷嬷才找到那封藏起来的信,还未曾开启,也是因为看了信,我们才想到,你应该是在宫中。”
    他呆了半晌,过了许久才苦笑一声:“原来如此,我俩命中便注定无法相守。”
 
    看他笑中带痛,想到他改姓为柯,乃是各取了林和何的一半拼成,而最终两人却因为一封信便阴阳两隔,不免也有些心酸,问道:“她死后,秦无亦顺着那毒查到九幽谷,如此危险你为何不走?”
 
    他茫然的看着前方,淡淡说道:“我之所以活着,就是为了两个人,婉婷死了,便只剩下秦无亦,不能杀他,活着有何用?于是,我便一直等着,谁知这一等就是十年。可惜,他没有死在我手中,却被亲生儿子毒死,真是报应。”
 
    我心中一惊,问道:“你怎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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