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愿事务所——谢小十八
时间:2018-03-17 15:32:52

  “谈什么?”他好整以暇地撑着额头,目光放肆地在温时宁的身上游走,充满了侵略和霸道。
  她的心不由自主地颤了颤,从没有想过这个看起来像温和的长辈的男人,一旦换了一副模样,会这样不同。
  “谈我和你之间的关系,”温时宁攥紧手心,挺直腰背,尽量冷静地提起这个话题:“刚刚你不该亲我。”
  易禾煦的右腿搭上左腿,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着,挑眉淡声说道:“这个问题前不久我才回答过。”
  “自然是喜欢你才亲你,不然你以为我会吻自己讨厌的人吗?”
  低沉的声音仿佛又在耳边回响,她几乎要招架不住,但最重要的答案她还没有听到,怎么都要多守一会儿城池。
  “我父亲拜托你当我的监护人,肯定不会想到你会和我有这样的关系。”
  “什么关系?”他轻笑反问。
  温时宁一噎,差点被气死。
  易禾煦翘着嘴角,倾身靠近几分,目光一瞬不动地盯着她:“情难自禁,很难理解吗?”
  她几乎要腻在他充满侵略性的视线中不可自拔。如果他有心勾引诱惑,她大抵是抵挡不住的。
  温时宁咬了咬下唇,让自己清醒些,“我只是不懂。”
  他静静地看着她,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易禾煦,我还有三个月才满十八岁,跟你相比,我只是个父母早亡,什么也没有的未成年人。但你不一样,你比我大八岁,该有的都有了,想要的信手拈来,你的身边肯定有很多优秀的女人,你为什么喜欢我?”
  温时宁只觉得喉咙发涩,她继续说道:“从我父母过世开始,直到一个多月以前你才出现,我已经觉得很奇怪了,我问你为什么会成为我的监护人,你也没有告诉我理由。我可以明白地告诉你,我的确不太相信你。”
  她抬头看向他,目光清澈又坦荡,“我只有一个人而已,最值钱的就是这颗心,你给我一个相信你的理由。”
  给她一个可以光明正大说出她喜欢他的理由。
  这只小奶猫一点儿也不蠢,反而聪明地让他想堵住她的嘴,她的问题。
  易禾煦能解释什么呢?一开始他的接近就别有目的,也从未想过会泥足深陷,栽在一个小女孩身上。他费尽心思隐瞒的事实怎么可能在她还未属于他时,就和盘托出?
  纵使她以后会知道真相,那也不是现在,至少要等到她整颗心都属于他时,他才有把握将她继续留在身边。
  他微微低头掩住眼底自嘲的笑意,他易禾煦什么时候这么瞻前顾后,为一个小女孩掏心掏肺,低声下气到这个地步?
  易禾煦伸手揽住她的腰,轻轻一提,便把她放在了自己的腿上,温时宁挣扎地厉害,嗓音隐约带着软糯的哭腔。
  他伸手捏了捏她的后颈,迫使她抬起头,身子前倾,额头抵上她的,呼吸交缠,深深地望进她的眼睛,嗓音沙哑低沉:“别哭,你一哭我就拿你没办法。”
  温时宁听见这话,眼眶反而更加红了,一双清透的眼睛溢满了泪水,就是没掉下来,就直直盯着他,一副可怜模样。
  “放我下来。”她执着地反抗。
  “不放,”易禾煦整颗心都软的一塌糊涂,他的声音越来越低,隐隐带着哄骗的温柔:“我的小公主乖乖的听我说,好不好?”
  温时宁的动作一顿,耳尖滚烫的厉害,不自觉的看向他的眼睛,那里全是她的倒影。
  他蹭了蹭她的额头,开口说道:“你九岁那年,我十七岁,我遇到了一场很严重的事故。”
  “我差点死了。”他的语调很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平常稀松的事情。
  温时宁的瞳孔一缩,身子颤了颤,指尖不自觉地攥了攥他胸前的衬衫。
  易禾煦抓住她的手,稍稍用力扯开,撑开她的手十指相扣,大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一下又一下,仿佛在安抚。
  “后来呢?”她抿唇,轻声问道。
  “是你父亲救了我,”他闭上眼,掩住里面的情绪,只说了一部分实话,“我被送出国养了一年的伤。”
  “之后你父母去世,沈律师找到我,给了我一份监护权委托书,我答应了。”
  温时宁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她咬了咬下唇,努力消化这个消息。
  “阿宁,”他吻了吻她的眼睛,嗓音喑哑:“我很抱歉这几年让你一个人,我也没法儿否认,自己这七年不太想有人跟在我身边,所以就留下了你。”
  她隐约明白,那时的他该是年轻倔傲的,因为一个救命之恩,被她的父亲用恩情和一个女孩拴住,他该是不愿意的。
  “你快十八岁,我理应回来看看你,”易禾煦轻轻笑了下:“我也没想到,自己会看上一个未成年。”
  温时宁一下子就怒了,朝他瞪眼:“未成年怎么了?”
  他从喉间闷出几声哼笑,沉沉的,很勾人,他稍稍偏头去亲她的耳垂,用气声调侃道:“是你说,为什么那么多优秀的女人,偏偏看上了你这个未成年?”
  温热的气息钻进耳朵,禁不住打了个颤,她全身好似要烧起来。
  真是拿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他顺了顺她的头发,语调悠然闲散:“你可以夸夸你自己,大概那些优点,可以看作是我喜欢你的原因。”
  温时宁的脸瞬间红的通透,耳垂烫的能滴出血。难道要她吹捧自己,然后说自己这么棒,所以被他喜欢是理所当然吗?
  她真是要疯了。
  她聪明地转了另一个话题,挑了自己想知道的问:“我可以问下,当年你发生什么事故了吗?”
  易禾煦的眼睛慢慢变得深邃,他只是静静看着她,一言不发。
  温时宁轻轻吐出一口气,第一次主动地倾身抱住他的脖子,软糯地说道:“不想说,你可以不说,这些就够了。”
  只要他不是想伤害她,她就有勇气和他在一起。
  易禾煦想,他会喜欢这只小奶猫,不是没有道理,她总是能给他一些意想不到,又足够动心的惊喜。
  “想摸吗?”他埋在她的脖颈间,深深吸了一口气,嗓音越发低沉诱惑。
  “什么?”
  “我受伤的地方。”
  温时宁离开他的怀抱,微微睁大眼惊讶地看向他。
  易禾煦挑眉,伸手按亮照明灯,然后缩回手放在了衬衫纽扣上,一边直直地盯着温时宁,一边慢慢的解开扣子。
  她不由得傻住,屏住呼吸,看着他的漂亮的锁骨显现,然后是健硕有力的胸膛,再往下,扣子全开,她望见了极其性感又好看的腹肌和腰线。
  温时宁忽然觉得口干舌燥,再也坐不住,她慌得移开视线,怎么也不敢移回去。
  “低头。”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后脑勺,稍稍用力压下。
  她鬼使神差地低下头去,然后看到了一片刺青。
  在他的右侧腰腹,带刺的藤蔓蔓延了腰线,上面覆盖着几朵栩栩如生的蔷薇,妖娆又神秘,隐约地延伸进他穿戴整齐的裤子皮带中。
  她真的要疯了,感觉鼻子热热的,她慌不择路,想要从他身上下去。
  温时宁从未想过,他会有这样的一面,性感,神秘,妖娆,明明是如此女性化的形容词,放在他身上,却是致命的诱惑。
  易禾煦拦住她,揽住她的腰往怀里带,左手捧高她的脸,低头吻了下去。
  她被迫承受突如其来的激烈的吻。
  易禾煦松开她腰间的手,抓住她的右手就往腰间那片刺青带去,略微冰凉的指尖碰到那片隐秘的地方时,他打了个颤,往前用舌尖轻轻抵开她唇间的缝隙,吻地更深。
  那处灼热的发烫,他仿佛感觉到当年那种要了命的灼烧感。
  温时宁在碰到那片刺青时,心头狠狠一震。
  她几乎不用他的引领,便移动着手指,轻轻抚摸那片凹凸不平的皮肤,当她意识到那一大片都是烧伤留下的疤痕时,不由自主地就闭上了眼,喉间传来轻轻的哽咽声。
  易禾煦察觉到她在哭后,把人抱得更紧,像是要把她揉进身体里,他睁开眼,目光肆虐地盯着她被泪水浸湿的睫毛,血液里那些隐藏的暴戾和掠夺一下子全涌了出来。
  他的女孩在为他哭泣,没有什么比这个能让他更加疯狂。
  他近乎暴虐地在吻着她,企图压下血液里的蠢蠢欲动,而他的女孩单纯又乖巧,窝在他的怀里,任他发泄。
  许久,他缓缓退开,贴着她的唇,安抚地蹭了蹭,“你的最后一个问题,我还没有回答。”
  温时宁喘着气,抵着他的额头,迷离的看向他。
  “你说给一个让你相信我的理由。”易禾煦捧着她的脸,珍视地吻了吻她的额头。
  “我以我的生命为代价,来换取你的信任。”
  “我的小公主,这样够吗?”                        
作者有话要说:  写完这章,血槽已空。
我尽力了。
当我看到两章四千多字的文一下子都发了出来,我内心是崩溃的(笑哭)
原来这章是明天的,可能我设置时间的时候看走眼了,今天一下了发了两章,
本来想当新年礼物,结果变成除夕夜礼物了(笑哭)
一直以来看我的文的小可爱,真的很谢谢你们,除夕快乐,新年快乐(比心)。
 
  ☆、油画里的三个少年(11)
 
  隔天早上起床刷牙时,看到镜子里红肿鲜艳的嘴唇,温时宁差点没扔了手中的水杯,整个人羞恼到不行。
  易禾煦昨晚喝了不少酒,早上八点多的时候他还没起来,温时宁想去厨房熬粥,做些小菜,等他起床的时候应该就可以吃了。
  米在锅里熬着,她正切着青瓜,吧台上的手机忽然响了,温时宁擦了擦手,走出去拿起手机看了眼,是穆木。
  看来是有情况。
  “早上好,穆木姐。”她开了扩音放在一边,继续拿着刀切青瓜。
  “在做早餐?”那边惊讶的问,显然是听见刀碰砧板的声音。
  “对啊,要过来吃早餐吗?我熬了瘦肉粥。”
  “我刚刚吃了。是有些事找你。”
  “怎么了?”
  “陈恒的追思会决定在今天下午举行。”
  温时宁的动作顿了顿,她歪头思考了一会儿,问道:“穆木姐,你知道是谁替他办的吗?”
  电话那边的人一下子没说话,随即惊呼出声:“我的天,顾仁刚刚查了陈恒和杨绍文的个人资料,他们好像没什么家人。”
  “我就是觉得这点奇怪,”温时宁思索道:“陈恒先生现在处于抄袭舆论的风口浪尖,老实说,连我自己都觉得下午的追思会办不起来,他没有家人,相熟的人明哲保身,也不想和他扯上关系,谁会帮他办呢?”
  “我们可以做个大胆的推测,”顾仁突然抢过穆木的手机,插话道:“你们想想追思会的性质,那是拿来纪念名人,认为他个人有成就,值得大众感谢追念才会有的仪式。”
  “要是陈恒去世之后没有抄袭这回事儿,他可是目前中国青年画家里最有成就的人,追思会大把人帮着他办,但现在他就是个抄袭者,谁会去思悼一个名声有污点的人?帮他办的人要么和他极为亲近,要么他是相信陈恒没有抄袭,有底气。”
  “总之,我们下午去现场看看,了解一下情况。”
  电话挂断之后,温时宁就有些心不在焉。
  老实说,艺术家是最怕名誉受损的,这比要了他们的命还要可怕,陈恒去世之后发生了这么一件事,他的作品一定会贬值,名声一落千丈,说不定那些收藏家都会把他的画当垃圾扔掉,所以他的画展怎么办的起来呢?
  温时宁搅拌粥的动作顿时停住,她微微瞪大眼。
  一切又回到了最初收到委托信时的疑问,陈恒为什么要把举办画展当做遗愿让事务所去办理?
  就好像,他早就知道自己死后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导致画展举办不了,所以才会委托一个事务所去解决。
  “在想什么?”
  背后突然贴上一副温热的胸膛,腰间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揽着,耳边响起低沉沙哑的磁性嗓音。
  温时宁吓了一跳,连锅勺都扔进了锅里,她微微侧过头,便看见男人垂着眼眸看她,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含着笑意。
  “你吓到我了。”义正言辞的语气,一双眼瞪着他。
  易禾煦挑眉笑了笑,弯腰亲了她的嘴角,贴着她的唇轻声说道:“小公主,早上好。”
  她的睫毛不由得颤了颤,脸倏地一下全红了,温时宁稍稍推开些,和他商量:“叫我名字好不好?我又不小了,叫小公主会让人笑话的。”
  “谁敢笑你?”他慢条斯理地答了句,伸手捏了捏她的耳垂。
  温时宁快抓狂了,和这男人摊牌后,他的小动作尤其多,撩的她有些受不了。
  她扯下他的手,推着他的背往外走,气急败坏地说道:“行行行,叫就叫,你出去外面坐着,我把早餐端出去。”
  易禾煦顺着她推着他的力道走出厨房,又不由自主地回头看了看她忙碌的身影,一时间扶额哑然失笑。
  他比她大八岁,怎么还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喜欢黏着她?
  温时宁把粥和小菜端出去后,又去厨房调了杯蜂蜜水端出去,她走到他那边,递给他:“喝些蜂蜜水解酒。”
  易禾煦把她拉进自己的双腿间,伸手接过,左手不自觉地牵着她的右手慢慢地揉捏着,一边慢吞吞地喝着,一边盯着她。
  “怎么了?”她有些无奈地笑道,总觉得他今天早上黏人的很。
  他坐着,而她站着,温时宁少有的可以俯视他,这个角度莫名地觉得他异常乖顺。
  很快她就知道这是自己的错觉。
  “不是很甜。”他稍稍抬头,很认真地提出意见。
  温时宁狐疑地抢过来喝了一口,甜的都皱起眉:“很甜啊,我加了三四勺蜂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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