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上眼低头凑近,鼻尖轻轻蹭了蹭她,迷糊地低声说道:“我想亲你。”
温时宁的耳尖一红,却不自觉揽住他的脖颈,微微抬头亲上他的嘴唇磨了磨,不过一会儿,主动权交换,他的手指插进她的头发间,将她的头抬得更高,舌尖轻轻探进她的嘴里,慢慢触碰着,试探着,又忍不住心底那些不安分的因子,轻轻咬着她的舌尖磨了磨。
吻着吻着,身上的男人没了动静,温时宁懵懵地睁开眼,发现他又重新睡着了,唇角还贴着她的。
她不禁弯唇轻轻一笑,重新抱紧他,闭上眼,和他躺在沙发上睡了一觉。
两人再醒来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易禾煦上去洗澡醒神,温时宁刚把饭菜热好,他就下来了。
依旧是一身熟悉的灰色运动裤和套头卫衣,脚下踩着一双黑色的人字拖,不久前温时宁才笑着说,很少见到像他这个年纪的男人喜欢穿人字拖,被他捏着耳朵威胁的问,他哪里老了?
易禾煦拉开椅子坐下,看着桌上的四菜一汤,心情颇好地翘了翘嘴角。
两人一边聊着琐事,一边吃饭,气氛很融洽。
正好还有几天温时宁就要开学了,她想到住宿问题,苦恼地咬着筷子问道:“我还没想好,要不要住宿?”
易禾煦夹菜的动作一顿,不由得蹙紧眉头,出声回答:“我们家就在你学校附近。”
当初为了她回校方便,特意买了周围的房子。
“可是你也知道,这样上课我不太方便。”温时宁试着商量,如果课表不太连续,她来来回回的跑有些麻烦。
易禾煦抿抿唇,忽然沉默下来。
他第一次意识到,他的小公主正值最好的年华,天空无限广阔,而她的世界不仅仅只有他一人,她还年轻,好奇的很多,感兴趣的也很多,以后遇见的人也很多,她的人生即将开始,易禾煦不能自私地把她困在一个小小的天地里,不让她出去。
这才几个月的时间,女孩渐渐褪去稚气和不谙世事,一双眼睛仍旧灵动剔透,却慢慢的有了渴求未来的光芒,原本软软的,需要别人呵护的小奶猫有了自己的爪子,变得优雅骄傲。
他见证了她的成长,仿佛看见细芽长出绿叶,成熟时绽放出绚烂的花朵,他想小心的摘下,却怕一旦动手,就会让这朵花夭折。
他本就不是什么为别人着想,无私奉献的人,他想保护她一辈子,想要一直对她好,并且想要彻底拥有她,却不得不因为这个女孩,选择放手让她自由的飞向更高。
易禾煦,你他妈可真伟大。
他放下筷子,慢慢的,哑着声说道:“那就住宿吧。”
温时宁一怔,“真的?”
她几乎要放弃,同意他回家住了,反正离得不远,到时买辆新单车,也算方便,没想到他答应了。
易禾煦压了压骨子里的冲动,一个字一个字地回答:“住校对你有好处,可以多交些朋友,参加活动......”
终于,他的话戛然而止,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易禾煦反手遮住眼睛,嗓音喑哑低沉,带着隐隐的焦躁和隐忍:“温时宁,我不想说这些违心的话,别再逼我。”
一想到她还年轻,心性未定,也许将来遇见其他更好的人会后悔和他在一起,易禾煦就忍不住的想发疯,他何曾卑微至此?别跟他谈什么放手,他只想一辈子将她锁在身边,好好疼爱,外面的世界,他陪她一起去看,有什么不好?
温时宁怔愣了很久,忽然明白了他的不对劲,她站起身走到他身边,弯腰亲了亲他的眼睛,好笑地问道:“我只是去住宿,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易禾煦伸手抱她,让她坐在腿上,不自觉地埋头在她脖颈蹭了蹭,低声问道:“喜欢我吗?”
“喜欢,”温时宁揽住他的背脊,眯眼笑笑:“超级喜欢。”
“不要喜欢了,嗯?”他抱得越发紧,尾音低沉,轻轻上挑,带着蛊惑。
温时宁一愣,他在说什么?
“直接爱上我,好不好?”嘴唇贴着她的脖颈滑动,轻轻磨蹭吮吸,他移到她的耳垂边,伸出舌尖碰了碰。
温时宁打了一个哆嗦,只觉得浑身发烫,但心里直觉易禾煦的情绪不太对劲,她拍了拍他的背,下巴搁在他的肩上,轻声回答:“我会爱上你的。”
他那么好,不用太长时间,她一定会爱上他。
易禾煦笑出来,终于偏头吻上她的唇。
那就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一直在琢磨和年长的人谈恋爱是啥感觉,
大概太子爷是怕小公主还小,经历的少,外面的诱惑何其之多,心性未定的人太容易被勾走(笑)。
但是我奉信最好的爱情都该有它最好的模样,太子爷会教会小公主很多道理,而小公主会给与有些阴暗的太子爷一些可遇不可求的阳光。
愿小可爱们可以遇见自己的爱情,此生尽兴,赤诚善良。
☆、小公主(6)
9月2日,温时宁正式开学。
报道的时候,易禾煦想要跟着来,江湛站在一旁一脸生无可恋,温时宁知道他忙,也不想耽搁他,终于提出,虽然她住校,但是每个周末都会回家住,晚上有空的时候和他吃饭,甚至妥协到早上如果没有早课,也会回去陪他,才得以脱身,自己一个人和司机去了学校。
温时宁向来独立,自从一个人在临晋市那栋房子住了三年,很多事情自己都会处理,所以刚到新地方,她适应的很快。虽然校园里乱糟糟的,但温时宁拖着行李箱,一个人安静的看指示牌报道,不过半个小时,就搞定了程序。
中间报道的时候有个小插曲,她拿着录取通知书去扫描时,旁边的师兄师姐忽然就炸了开来,试探地问了句:“你就是温时宁?”
她点头,然后就是铺天盖地的围攻和夸赞。
温时宁第一次意识到,以自己的高考成绩来报考艺术院校,终于有多奇葩了。
她提着行李到宿舍时,里面已经有两个人了,打了招呼自我介绍后,才知道短发俏皮可爱的女生叫李墨书,一头长发的漂亮女生叫谭羽。
宿舍是四人间,上床下桌,还算宽敞干净。
温时宁收拾了下床铺,不久后,宿舍的第四个女生也来了,长相是那种具有攻击性的漂亮,眉眼上挑,妖冶的吸引人,看起来极其难接近。
但也只是看起来。
来人抱着双臂,嘴角一勾,吐出一句带着味儿的流氓话:“各位小妞儿长得也是漂亮,可真养眼。”
三人默了一会儿,哄堂大笑。
李墨书介绍自己的时候,说起自己的名字就咬牙切齿:“你不知道,当初叫墨书,我吃了多少苦,从小到大背诵默写,没哪一次过关的,犯冲的很。”
赵嘉水,也就是那个妖冶到极致的女生吹了吹指甲,面无表情地说道:“那你是比不上我叫嘉水了,以前班上总有那么一帮人,天天拿着水壶叫我加点水。”
温时宁和谭羽对视两眼,笑的在刚铺好的床上打滚。
李墨书瞧着气氛好,掏出手机招呼道:“来来来,交换号码加微信。”
多年以后,温时宁总是感谢自己的生命中出现的那些温暖善良的人,照亮了她的生活。那些时光没有特意铭记,但在往后的回忆中慢慢记起,总让人心生暖意,不自觉的想笑。
譬如杏子,譬如秦籁,譬如这三个舍友。
四人一起吃了午饭休息后,下午便赶到班级开班会,学摄影的男女比例出乎温时宁的意料,男女几乎各占一半,但社会上曝光率高的反而是男摄影师。她稍微想了想便明白,摄影是个体力活,常常需要带着好几十斤重的设备到处奔波,特别是拍温时宁喜欢的风光和人文纪录片时,吃得苦不会比她想象中少。
但她喜欢,她会坚持下去。
随即还宣布了大一新生的军训会推到12月份天冷的时候,大家都高兴的不行,总比晒太阳的好。
忙忙碌碌了一整天,彻底闲暇下来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她洗了澡躺在床上,发现在下午六点的时候,手机就进了信息和一个电话。
温时宁下了床,走到阳台上,拨了回去。
“喂。”她不敢太大声,轻轻的唤了句。
“今天怎么样?”电话里传来淡淡的声音,带着点倦怠。
“还行,”温时宁撑在栏杆上,望着外面星星点点的灯光,声音里带着笑意:“这里很好。”
他轻轻的笑了下,带着点宠溺:“开心就好。”
“你回家了吗?”
“饭局刚结束,”他的声音有些模糊,似乎含了什么东西,低低的:“等下就回。”
温时宁顿了下,皱眉问道:“你是不是在抽烟?”
电话那边的男人看着刚从嘴里拿下的白烟,扶额无奈轻笑:“有点忍不住。”
“你去江哥那找找有没有薄荷糖,”她很有耐心地嘱咐:“我走的时候给了他几盒叫他随身带着。”
易禾煦乖乖地把烟捻灭,嘴角翘的越发高:“你想要我戒烟吗?”
温时宁想了想,答:“能戒最好。”
她最近在查些资料,想着改善他的睡眠,烟肯定是能戒则戒。
他笑了出来:“那你帮我戒。”
“行,”她弯起嘴角,“那你要听我的,不能偷偷吸。”
“听你的。”他低低地笑道,嗓音越发低沉温柔。
挂了电话之后,易禾煦倚着墙,转了转手中的烟盒,轻笑地把它扔进旁边的垃圾桶,刚巧从包厢出来的女人看到,微微诧异地问道:“Levi,怎么这么浪费?”
易禾煦淡淡地瞧了眼来人,语气清淡:“在戒烟。”
韩妍微微笑了下,觉得有些稀奇:“以前你身体不好的时候,我们这帮人求着你戒你都不戒,现在说要戒是受什么刺激了?”
他站直身子,理了理衣服,没回答,径直向外走去。
韩妍在他身后问道:“你什么时候能拿到周转资金?许氏的项目不能拖了。”
易禾煦的脚步一顿,眼里的情绪蓦地深邃。
他没停留,直接离开。
.....
温时宁和易禾煦这段时间都在各自忙碌,她周末回去的时候,甚至在半夜才能和他碰面,易禾煦的工作强度超乎了她的意料,她却无可奈何。
听说谭羽的老家盛产蜂蜜,她让谭羽帮忙买了几瓶快递过来,然后又去买了些新鲜的柠檬,切了片,和蜂蜜一起泡在玻璃罐里,放进冰箱。
温时宁拿了纸笔写了几条需要易禾煦注意的事项,贴在冰箱上,才背起包重新去了学校。
九月份是开学季,庆京传媒大学是艺术院校,女生比较多,隔壁的京都理工大学男生占大多数,于是一合计,想要搞个两校新生联谊。
主要会场就是设在庆京的超大礼堂,这可是个大工程。
温时宁开学初始加入了摄影系开办的摄影社团,虽然她还没买设备,但社团里有资助的各类摄影器材,她这段时间天天泡在那里研究,想着自己该买什么。
因着要办联合新生舞会,又要宣传拍照,录制影像,这个任务被两校学生会分配到摄影社团全权负责,温时宁这个小喽啰也被叫走天天帮着扛设备,录影像。
这天要拍两个学校的校学生会的新生欢迎致辞剪进宣传片里,温时宁早早就扛着摄影机跑到大礼堂等着了,外面的学生会成员一个一个进来,说几句话录进去,就可以出去了。
主要负责的师兄看了看倒带,觉得没问题,扯着嗓子往外面一吼:“叫理工那帮男生进来。”
温时宁被吓得缩了缩肩膀,揉揉耳朵,上前重新布置了下座位。
门口进来一群勾肩搭背的男生。
她连忙上前招呼让他们按照部门分别坐下,正领着人往前走时,侧边的一个男生忽然疑惑地开口:“温时宁?”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嗓音。
温时宁的脸忽然苍白一片,她微微转过身,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黑色的碎发下是一张颇为清隽好看的脸,对于她来说却仿佛恶魔的面容,此时因为惊讶,眼睛微微瞪大,满脸的不可置信。
她僵着身子,不知道该怎么反应,许久才在嘈杂声中,故作镇静地走回到摄影机后面。
许是时机不对,那个男生虽然一直盯着她,却没有莽撞地上前引起别人的注意。
拍摄结束后,温时宁几乎是逃跑般地扛着摄影机就走,刚到拐角时,立刻被人追上,男生忽而嘲讽的笑道:“你跑什么?怕我?”
温时宁微微低着头,咬了咬舌尖让自己清醒,才抬起头看向他,缓缓地出声:“我怕你做什么?”
“你胆子倒是变大不小,”他稍稍玩味地瞧着她,“也不知道这三年,你跑到哪里去了?”
“我去哪里关你什么事?”温时宁冷冷地回答。
他缓缓凑近,眼里露出些令人厌恶的邪妄:“当然关我的事,你可是我最亲爱的妹妹呀,不是吗?”
潘多拉的盒子被打开,里面的恶魔和诅咒终究被放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前面我好像提过这个坏蛋小哥哥??
放出来溜一圈。
☆、小公主(7)
温家老宅位于京都有名的望风山山腰处,极其偏僻。天色渐暗,路灯亮起,蜿蜒的公路上一辆超速的车影瞬间略过,只剩下飘扬的树叶晃悠悠地慢慢落下。
黄色的跑车在老宅的铁门前不耐烦地按响喇叭,有看门人立刻拉开大门,车子呼啸而进,放肆地直接横在院子里。
温振关上车门,转着钥匙圈,插着兜吹着口哨踏进自家客厅,偏头便看见一群人正在饭厅的长桌上用餐,他嘲讽地笑出来:“这可真是稀奇事儿,人这么齐。”
“有没有点规矩?”坐在首座的中年男人沉下脸,拍桌怒喝。
“建英,”旁边的夫人嗔怒地出声:“儿子难得回来一趟,能不能别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