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她先看上我,我再看上她,完了。”
“……信不信我现在就生她气?”
“行行行,我认认真真讲,你可别生她气,要是她知道因为我你不爽她,我可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一个下午过去得也很快,邰阮也就大概讲讲那一阵子发生的事——万怀珊当时昏迷着什么也不知道,的确应该了解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有掏完耳屎发现其实没有那么多的万日天也叫嚷着冲了回来,听完了后半段八卦,两个人都是懵的——怎么事情突然发生了神转折?本来眼看着是何晓晚会跟李衮淡在一起的节奏,怎么走着走着,就变成了邰阮跟何晓晚一起?
“挺好的,姐,”万日天听罢感叹了一句,“至少你们不是情敌了。”
还没回过味儿来的万怀珊点了一半头才反应过来,上去就是一巴掌对准了万日天的后脑勺:“我在乎的是这个吗?”
万日天揉着后脑勺瑟瑟发抖,慌忙摇头:“不是不是不是,我姐哪儿是这种人啊!像我这种燕雀,是不可能知道姐姐你鸿鹄之志的!”心里却腹诽道,不是这样还是哪样?难道说她不喜欢李衮淡了?
万怀珊虽然不知道他的腹诽,但是心里也明白这小子恐怕是心里一套面上一套的,也没有过多在意,就这样算了。
无论如何,邰阮讲了一个下午的自己的八卦也并不是没有成效的,别的不论,单说万怀珊姐弟对于何晓晚的敌意,也已经小了很多——虽然他们嘴巴上不说,但怎么可能没有丝毫介怀?
至于李衮淡嘛……邰阮只能表示他自求多福了。
之后的几天,倒是没什么新鲜的事情发生,只除了一件——何美眉已向何小二回了信,表示她老人家已经收到了何小二的小报告,正气势汹汹准备向京城杀来,不过那个傻逼雇主死活不干这么早就出发,她正在做雇主的工作——至于是揍一顿还是打一顿,何小二就不得而知了。
而邰阮,那天也没有见到柳沁,不知是故意躲着还是怎么的,他在万府待了一下午,愣是没见到万氏夫妇。他也没问万怀珊,怕提起万乔又惹得她动气。
虽然说实在的,万乔这个父亲对万怀珊可比对何晓晚更像一个父亲,然而他有了何晓晚这个私生女却又是不争的事实,万怀珊实在是难动恻隐之心。
而休沐日过去,喻和光提到的那件案子当真分到了邰阮的手里,神奇的是这案子的卷宗所述其实和喻和光说的差不多,若真按他们推算的那样,也不是不能合上——也就是说,周弘玉当真可能牵扯到了这件案子当中。
若真是这样,那涉事的则是一位从三品大员的家眷,也算得上是一桩大案,那便真的值得邰阮认真对待了,是以,他一边盘算着怎样才能见到柳沁,又一边处理着这件案子——所幸他从前的政绩都没什么污点,虽然这阵子御史台向皇帝上的折子有些增多,但都没动摇影响到他的地位。
然而若是靠一张嘴一支笔都没有用,那么,或许接下来就是一顿揍了。
而邰阮认为,如果有什么事情他一张嘴不能解决,那就让何晓晚上。
作者有话要说: 写!完!了!
让我叉腰得意一会儿
☆、第44章 白沙
车队晃晃悠悠地行驶在官道上,连成了一条长龙。每隔一两辆, 车夫旁就坐了一个彪形大汉, 生的很是魁梧,只除了为首的那一辆, 坐的是个美艳的女子,生得一双丹凤眼, 她怀中抱了一柄剑, 翘着二郎腿,姿势极为的不端正, 偏偏举手投足间,皆是惑人风情。
周景山坐在马车里, 透过门帘的缝隙望着外面这美艳的女人,不由吞了吞口水——一半是美色所惑, 一半是彪悍所惧——不是他吹, 这曲水镖局的何镖头武力值当真彪悍!
当然,何镖头彪悍的也不止武力,还有她的作风, 也堪称是一大奇葩。
比如周景山虽然自认五官端正, 虽说不上玉树临风, 但至少还有个模样,然而在何镖头眼里看来, 世界上只有两种男人——好看的,不认识的。
所以当周景山听说了何镖头在外的艳名之后,准备勾搭一二时, 惨遭何镖头无情打脸——“不好意思,您哪位?”
最后周景山还是放弃了去采这朵带刺野花的想法,扎手就不说了,关键是嚼起来还硌人——何美眉已近不惑之龄,而他周公子不巧,今年二十有一,说句实在的,何镖头当他娘都够了,只不过人家保养得宜,看上去不过二十许人罢了。
何美眉抱着剑坐在马车上,眼角余光瞥向马车中的男子,不由有些嗤笑。这么一个大众脸,要不是给的银钱到位,加上她自己也要动身去京城,她是怎么着都不会亲自接镖的,还想勾搭她?
老娘当年可是睡过丞相的人!
你丫一个御史中丞之子,算个啥?
她轻哼了一声,索性闭了眼,想起何小二的那封告状信,说是有个叫邰阮的小子被她家的猪崽子给拱了?
邰阮?这个名字她倒不大清楚,不过小二说了,这可是个大美男,三月份的时候还来过曲水镖局,这么一提,她也就隐隐约约有了印象——不过怎么这么好一颗大白菜,偏偏没让她给祸害一遍?
算了,被她家猪崽子祸害了也挺好的。
她又老神在在地睁开眼,打量了一下周围——若是她没记错的话,此处离一伙劫匪的窝点挺近,一般商队是不敢走这条路的,然而她对自己的武艺足够自信,当然,她才不会说关键是听说当家的长得还算俊,想见识见识,所以嘛,嘿嘿……
此时正埋伏在另一条道上的劫匪头子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所以最后何美眉遗憾地和这一窝劫匪擦肩而过,失望之余她不由狠狠瞪了眼自己身后的车厢,只觉得跟个大众脸出门,要一直盯着他便罢,关键是连欣赏路上美男的机会都没有了,岂可休!
奈何周景山开出的价码的确是高,高到何美眉都不忍心不赚这笔银子,不过运的东西却很奇怪,是一袋又一袋的白沙。
按理来说镖师是不能知道押送的货物是什么的,但周景山开的价码高到何美眉怀疑自己可能参与进了犯罪事件中,所以破例要求知道袋子里到底是些什么——当然,只她一个人知道就行。
最后拉锯之下周景山还是答应了透露一二。
何美眉其实挺担心这玩意儿不对劲——毕竟哪家的智障会花大价钱来运白沙?然而谁会跟钱过不去?再说了,这白沙看上去就是货真价实的白沙,不存在什么来路正当不正当,只要表面上挑不出错,她也说不了什么,就算到时候出了什么事,她推说自己不知道就是了。
不过她还是更倾向于现在有钱人脑子都有病这个观点。
当然,对于自己的准丈母娘正气势汹汹往京城杀来一事,邰阮是不太清楚的,此时,他正优哉游哉坐在马车上,旁边有何晓晚相伴,车上好吃好喝着,慢悠悠往富阳而去。
富阳是距京城不远的一处小县城,也正是那喻家旁支住的地方,此去富阳,便是为了查这杀人案,当然,能够跟何晓晚待在一起,那也是极好的。
所以这本是下面人就可以去做的事,硬是被邰阮义正言辞的“亲力亲为”给揽到了自己身上。
喻家知道邰阮如此上心此事也挺高兴的,忙不迭又为他配了一队护卫,说是为了保证他的安全,邰阮考虑了一下,还是接受了——不过这种疑似站队的事情,他是不会就这么做的,所以周家也不知怎的知道了这个消息,也赶紧派了一队人,跟上了邰阮的队伍,美其名曰要保护好少卿大人的安全,还他周家一个清白!
于是何晓晚突然发现,自己其实没什么事儿干了。
虽然她是个老实孩子,但是架不住邰阮的老奸巨猾,一番歪理洗脑下来,她也就心安理得地享受了。
富阳地方不算大,虽然靠近京城,但实在不算很繁华的城市,不过沿途风景倒还不错,尚可一观。邰阮跟何晓晚到了之后,先去了喻家的旁支住处,询问了些事情,却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大致不过与原先在京城时问那寡妇得到的答案相似。
不过还好,邰阮本来也没想从这里取得什么突破,否则也不用他亲自过来跑一趟,这次他来,主要的目的其实是杀人案发生的地点——富阳城外的那一处山林。
其实说起来临安府这一块地方的地形大多平坦,少有什么起伏,说是山林,其实最高也不过是一片小土丘,只是树林茂密,远远看去难免会看不清楚里头的情况,才多了几分阴森恐怖之感,其实也没那么可怕。
所以邰阮干脆没带那浩浩荡荡一批护卫,自己单独就跟何晓晚摸了进去,外加上一个熟悉情况的小捕快。理由也很充分——人多不好观察地形,再者若真遇上了什么危险,林子那么密,根本施展不开拳脚,倒不如不带。
护卫们个个都用小娘子看薄情负心郎的眼神目送两人进去,就差没咬着小手帕嘤嘤哭泣了。
“他们的眼神看得我毛毛的……”何晓晚看了背后护卫们一眼,小声咕哝道。
“怎么,怕了?”邰阮轻声问了一句,声音里带着低低的笑意。
何晓晚摇摇头,对于自己的拳头非常的有自信,她去瞥邰阮,问道:“你怕吗?”
“你以为我怕?”
何晓晚有些狐疑,犹豫着点了一下头,接着又像是保证似的说了句:“没事,我会保护你的!”
“……”邰阮泄愤地在何晓晚头顶揉了揉。
此处林密,其间不过几条小道,有当地官府的捕快指路,四五里的路程很快也就到了,不过有些奇怪的是,发现那喻家侄儿尸体的地方,并不是在这小道上,而是在距离这小道不远处的草丛里,看起来还是他自己驾车驶进去的,不由让人生疑。
邰阮往那处草丛中走去,发现附近的草叶上竟还带的有些许血迹,大多已经模糊到快消失,但仍可辨出其晦暗的颜色。
他啧了一声,却看见何晓晚皱了皱眉,有些奇怪地道:“这血怎么……”
“什么怎么?”邰阮问。
“你看,”何晓晚指了指这些草叶,手指往着远处去,“这血怎么洒的这么远?”
邰阮顺着何晓晚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真见远处的草丛上还有星星点点的血迹,这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不是一个人的血迹?
邰阮甚少处理杀人案,是以这方面知识也不算多,说不定镖师出身的何晓晚在这方面懂得倒比他多,是以他转头看向何晓晚:“一个人的血,能溅这么远?”
何晓晚懵逼地摇摇头:“以前听娘说,就算直接把人的脑袋砍下来,大概血液只能溅九尺高来着……这个……应该不止九尺吧?”
那便不可能是喻家侄儿的血了。
那这又是怎么回事?
邰阮皱着眉想是怎么一回事,何晓晚却懒得管查案这么多,总之也是她不懂的事,索性在附近的草丛里踩来踩去,想着有没有什么乐子可找——听说这个季节说不定还有蛇出没来着,要不要捉一条来玩玩?
可她找来找去,别说是蛇了,就连蚊子都没两只。
直到何晓晚觉得脚下不大对劲的时候,她挪开脚,发现自己足下是一丛枯死的草,而这草下的土壤的颜色也怪得很,如果她没看错的话,里面大概是混了白沙一类的东西。
白沙?
这里怎么会有白沙?
她蹲下去,细细拈起些白色的颗粒,在手里磋磨了一阵子,觉得的确是白沙没错了,不由奇怪得很:“邰阮,这里怎么会有白沙?”
“什么?”邰阮抬起头,茫然地看着她。
他想了半天那血迹是怎么回事,只觉得或许是遇到歹人时,那喻家侄儿反抗时所致,多得可能性却实在推不出来,或许,还得去再把仵作验尸的卷宗拿来再看看,再问问那仵作,若不是这喻家侄儿反抗时伤了贼人而留下的血迹,那他可能就要去县衙走一趟了。
所以,白沙是什么鬼?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来啦
此文已经入V,所以我……尽量日更【捂脸】最近卡文厉害……因为是新剧情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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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论暖床的正确方式
邰阮凑过去看了看,也没看出什么端倪来, 不过那丛枯萎的草倒是显得更打眼——毕竟还是夏末, 如今就有草木枯萎,未免奇怪了些。
不过邰阮也并不精通草木之道, 是以虽然觉得古怪,但是也没有想太多。
最后关于这血迹的事, 也只能不了了之, 邰阮走前又大概看了看此处地形,树木倒不算很多, 草却生得极旺,中间有一条小路, 大概是过往行人踩出来的,还有隐隐约约的马车的车辙印, 延伸向另一个方向——不过邰阮却没有兴致再去看是到往何方的了。
似乎也没什么不对的地方。
可能还是要去当地的县衙一趟了。
邰阮一边思索着这附近会不会真有什么盗匪, 一边站起来准备回去,何晓晚在草丛里踩了半天,也觉得没什么意思, 索性也跟着一起走了。
他们去了一趟县衙, 问询了县令, 那县令却显得支支吾吾,答得不甚详细, 直推说那里怎么可能还发生杀人案。邰阮心存了疑问,暗自疑心起了这县令,还有喻家拜托的这案子, 恐怕也不完全像表面所说的那样。
不过假如这县令说的是真,那么远处的血迹必是杀喻家侄儿那人留下的,所以,若真说是周家的家眷杀了人,完全可以验伤证明。
然此时天色已晚了,待赶回京城,想来人家也该休息了,所以倒不如今天在富阳先歇息一晚,明日再赶回去。
于是邰阮决定在富阳的客栈里住一晚——他带着何晓晚,实在不大方便住驿站,索性选了客栈,好歹离闹市要近些,睡前还可以下去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