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喻家跟周家派来的护卫已经被邰阮赶去了喻家和周家各自在富阳的产业去住,不说这几十个人住客栈的钱要他来付,就说他想跟何晓晚单独逛逛,这前后几十个护卫开道,那都成什么了?
他打算得很好,事实上一切也都没什么问题,唯一的意外,大概就是何晓晚了。
事情是这样发生的,晚上去闹市里逛了逛,回来邰阮先送何晓晚回了她的房间,再回了自己的房间,叫小二送了水上来,准备洗澡。
其实前面这一切都没有问题,也都很正常,唯一出了问题的,就在于邰阮已经穿着一身寝衣出了浴房,正打着哈欠往房里走时,发现床上多了一个人。
多了一个……人?
邰阮原本半眯的眼睛陡然睁大。
眼前的少女脸颊还带着一点绯红的颜色,一身白色的寝衣虽说是规规矩矩穿在身上,却莫名给了人一种顽皮的感觉,此时她正睁大了一双桃花眼,认认真真地看向自己。
“你……你怎么在这儿?”邰阮被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问道。
何晓晚却歪着脑袋,语气里有些天真的味道:“保护你呀。”
“保护我?”邰阮失笑,“我还以为你又是来暖床的。”上次她当自己“暖床丫鬟”的事迹,他至今还记得清清楚楚。
“现在你身边没有护卫了,所以我要保护你呀,”何晓晚认真地解释道,又想了想,问邰阮,“再说了,现在天这么热,哪里要暖床的?”
“……”邰阮其实不太想接她的前一句话,这样显得自己太过孱弱,不过后面何晓晚的反问嘛……
他静了一秒,慢慢向床铺的方向走过去,到了何晓晚身前,停住,故作深沉地开口:“其实……也不一定。”
“嗯?”何晓晚奇怪地抬头,去看邰阮,“什么不一……唔!”
话还没完全说出口,却骤然被封住了唇。
她愣愣地睁大了眼睛,眼神里有茫然无措的意思,原本半撑着下巴的手顿时不知道该往哪儿放,慌乱地在空中乱舞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依附,攀上了邰阮的肩膀,却又没有使劲,整个人一下失去了平衡,往后倒去。
邰阮一手撑在床上一手去揽何晓晚,免得她一下子摔上去,同时慢慢地俯下身去,加深了这个吻。而从最初的唇瓣相依,到邰阮主动出击,到何晓晚缴械投降,其实也过得不久,不过很明显地,邰阮的技术在飞快地提升。
何晓晚最开始是很懵圈的,但是当她感觉到自己的唇瓣已经被邰阮撬开时,她也反应过来这是在做什么了。不过这个时候她却完全提不起反抗的力气来,只觉得自己全身都像烧起来了似的,几乎要被烤化,只能用手半是攀附地抵着邰阮的肩膀,被他吻得七荤八素。
再说了,她喜欢邰阮,邰阮也喜欢她,她有什么要反抗的?
话说回来,怎么上次她亲到他的时候,心跳就没有这么快啊?
何晓晚乱七八糟地想着这些有的没的,等反应过来之后,才发现自己已经彻彻底底躺在了邰阮的床上,而邰阮在她的正上方,两手撑在她的头两边,只用了一只脚就限制住了她的行动,一双狐狸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见她眼睛里的无辜之后不由又觉得好笑,低低地笑了出来。
这一吻实在是长久,长到了何晓晚都快喘不过气来,一张小脸憋得红了之后,邰阮才算作罢,整个人都贴了上来,在她耳边轻声呵气:“这才叫做暖床。”
咦?
这是暖床?
勤奋好学的何晓晚立刻想要发问,然而一看何晓晚的眼睛就知道她要说出什么话来的邰阮却不想被坏了兴致,所以一语完毕,再次封住了何晓晚的唇瓣。
确实挺甜的。
邰阮一边吻一边想起了上次何晓晚摔倒时不小心亲到自己,那次可是她主动伸的舌头,也就是那次起,他就记住了这丫头的味道,好像是挺甜的,如今有机会再次验证,他还是很乐意的。
而何晓晚,也被这个吻弄得有些意乱情迷,她条件反射地收紧了手,搂住了邰阮,迷迷糊糊地配合着他,差点又没喘上气。
又是良久,此时邰阮的手已来到了何晓晚的腰际,修长的手已碰到了她寝衣的系带,却在伸手要解开之前骤然放开了何晓晚的唇,将自己的脸凑到了何晓晚的耳边,喑哑着声音问道:“可以吗?”
毕竟两人虽然算是在一起了,可到底没成亲,如果她不愿意的话,他不会碰她。
“啊?”何晓晚还没完全回过气来,不过强烈的求知心却让她几乎不假思索地问了一个问题,“什么才是暖床?”
咚。
邰阮挫败地滚向了一边。
何晓晚翻身就爬了起来,浑身还有些发软,所以还没等她坐稳,就直接趴在了邰阮的胸膛之上,但哪怕如此,她仍然很顽强地问道:“暖床不是把床暖热的意思吗?不是的话那又是什么意思?”
“……”已经被彻底打败的邰阮不想说话。
“是什么意思?你说啊!”何晓晚晃了晃邰阮,追问道。
“你真想知道?”邰阮瞥了何晓晚一眼。
“嗯!”何晓晚期待地点头。
“不告诉你。”邰阮径自翻了一个身,似乎是要睡了。
“诶,你讲嘛。”
“不讲。”
“讲!”
“睡了。”
“邰阮你就说一下?”
“晚安。”
之后的整个晚上何晓晚都没有睡,一是还惦记着自己要保护邰阮,二是实在想知道“暖床”的正确理解……嗯,或许,也可以将这理解为她变相的羞涩?毕竟从前的她虽然一根筋,但其实也不是很傻,至少,当邰阮亲身示范之后,她还不至于不懂——所以,大概是爱情使人愚蠢吧。
所以第二天他们启程时,何晓晚直接在马车里睡着了,两只手环住邰阮的脖子,以一种极亲密的姿势窝在了邰阮的怀里,而邰阮本人,则是表示这实在是痛并快乐着。
不过所有的旖旎,都在想起昨晚何晓晚喋喋不休地问了自己几乎一整夜的“暖床到底是什么意思”时,消散如烟。
说句老实话,现在听见暖床两个字,邰阮都觉得扫兴。
毕竟这种事当然是做的比说的好啊。
总之在几个时辰过去之后,他们重新到达京城时,邰阮没有第一时间去周家要验那几个去了富阳的人的身上是否有伤痕,而是回到了邰府先睡了一觉补眠这一点来看,昨晚他的确被何晓晚骚扰得很严重。
而何晓晚,在马车上美美地睡了一觉之后,只觉得精神还不错,当下就神采奕奕地回了何家,去向何小二报道赔罪——毕竟昨日离开时,是说好的当日就回的。
何小二愤愤地训了何晓晚几句,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再跟何美眉打打小报告,一边又连续好几天都盯着何晓晚的小腹看,生怕里面会多出个什么不该有的东西来,直到何晓晚来了月事,可怜兮兮地躺在床上喝红糖水的时候,才算是放下了心。
不过何晓晚倒是不知道何小二心里的小九九的,她只是一如往常地做着自己的事,比方说保护邰阮啦,帮他打架啦等等等等,对了,还有在周家几位女眷哭号着不愿意验伤时,在邰阮的示意下将她们带到了小黑屋里,胖揍一顿后强行验伤的事。
当然,这几位女眷在周家的地位倒不算很高,否则邰阮也不会做出这么得罪人的事,至于地位高的女眷嘛,还待攻克,但邰阮也不是很急,这温水煮青蛙,才是他最擅长的。
而除开喻家和周家的案子进展龟速不说,邰阮这两天还面临了一件极为重要的大事——他的未来丈母娘,何美眉,杀到京城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哈这车翻得惊喜不惊喜??
总算是日更了……今天看WE的比赛去了……结果……
明天尽量早点,如果可以,我尽量18:00准时更
☆、第46章 丈母娘驾到
这一日,风朗日清, 那长龙一样的车队也终于抵达了京城城门外, 开始排队准备进城,不过由于这车队是御史中丞周弘玉家的, 所以哪怕是排队,也进去的格外快。
何美眉纳闷地打量着地上, 发现并没有自己预料的红地毯, 心情有点不美丽,并且狠狠地在心里问候了自家的猪崽子还有自己——也就是猪崽子的妈。
等到车队全数进了城, 何美眉便从马车上直接跳了下来,冲着撩开帘子往外看的周景山摆摆手, 道:“东西我给你送到京城来了,咱们这一单算是结了啊。”说罢, 头也不回地离去。
周景山正想说点什么, 被何美眉这一打岔,该说的不该说的全忘了,他张着嘴傻愣愣地吸了口气又吐出来, 却见何美眉突然一个转身又折了回来:“那啥, 管你问个路。”
“……”
最后何美眉还是艰难地摸到了邰府, 是的,是邰府, 毕竟她在路上可是整天对着周景山一张大众脸,实在是需要看个帅哥洗洗眼,何小二不是说了吗, 邰阮这小子就是三月份时那个小美男,那模样俊得,啧,比当年李斌成还有万乔还帅。
凭借着对当年京城构造的稀薄记忆和对路人的各种调戏,何美眉站在了邰府门口,想了半天,决定还是稍微有礼貌一点,免得又把小美男给吓到,到时候她怎么去摸小手?
所以心中有了定计,她便清了清嗓子,先是问了问门房:“敢问这位小哥,大理寺的邰少卿可是住在此处?”
门房瞧着眼前一个美艳女人模样甚是猥琐地向他打听自家少爷的事,本能地一抖,不过还是照实点了点头,毕竟这事儿又不难打听,他犯不着撒谎。但是吧,一个女人来找自家少爷,还是一副外地的口音,实在是让他……很难不浮想联翩。
也不怪门房想象力太丰富,主要是何美眉人虽然快四十了,但看着当真不过快三十的样子,虽说还是大了点吧……不过也不是没有可能不是?
何美眉哪里管一个小厮心里怎么想?确定了邰阮小美男是真的住这儿,她也就不觉得虚了。笑话,想娶她何美眉的女儿,最该虚的能不是邰阮?
于是她一抬头挺胸,之前的猥琐之气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王八之气,一挥手犹如挥斥方遒一般,尽显豪迈:“我要见他。”
门房愣了愣,感受到何美眉气场的转换,直觉是“这女人怕是有病吧”,刚刚看起来畏畏缩缩活像是乡下小民千里寻夫一样期艾,转眼间又像是圣上屈尊降贵亲临召见官员般霸气,怕是出门没有吃药了。
不过作为讲文明懂礼貌的新一代小厮,门房还是尽量有礼地回答道:“如果……姑娘没有提前下拜帖的话,恐怕是见不了少爷的。”抬头偷瞧了何美眉一眼,一身干练的打扮,实在是看不出已婚未婚,不过头上的确没有梳妇人髻就是了,所以叫姑娘……应该没问题?
何美眉本来是有点想发火的,她都屈尊降贵来主动见邰阮了,这邰府,还要她递拜帖?
但奈何这门房太有眼色,还知道叫她姑娘?
所以何美眉就善良地放过了门房,仍然和颜悦色地道:“你跟你们少爷提提何晓晚,他就会来见我了。”要是敢不来,她会让小美男明白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然而门房皱皱眉,道:“少爷此时还未回府……”这几天少爷好像挺忙的来着。
“靠,你不早说!”何美眉骂了一声,转身就往街上走,走到一半又不禁觉得自己就这样回去是不是有点亏,想转回去又未转回去之时,就听见一声中气十足的吼声:“谁!谁在我门口说脏话!”
“我门口”?!
何美眉直接转了头想看是不是邰阮回来了,谁知道,预料中的小美男没有,来的却是个满脸横肉的中老年妇男!
“你谁啊你?”何美眉上下打量了这老男人一眼,语气轻蔑。
“你爷爷——邰大胆!”
“我爷爷没你这么丑!”何美眉嫌弃道,又想了想,邰大胆,邰阮,两个人都是一个姓,所以……
“你跟邰阮什么关系啊?”
“老子是他爹!”
“啧,”何美眉堵住耳朵,嫌弃地挥挥手,“说话文明点。”
“谁先骂脏话的?”
“‘靠’也算脏话?”
“那‘老子’就能算了?”
“行了行了,我不跟你扯这些。”何美眉终于决定放弃跟这个老男人论长短,话说回来怎么邰大胆这模样,能生出这么俊的儿子?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开门见山,于是放弃了这个问题,转而开口问道:“就是你儿子拐走了我家猪崽子?”再确认一下,免得到时候弄错了人,那就很尴尬了。
邰大胆想也不想挥手道:“我儿子能瞧得起一头猪?”还拐走?难道说他邰家连买猪的钱都没有?
“你骂谁?!”
“骂你!”虽然他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骂人了。
“好,很好。”何美眉几乎要被气笑,她自个儿养大的白菜被猪拱了她还没骂人呢,养猪的先把她给骂了!她深吸了一口气,脑子里正酝酿着一批惊世骇俗的骂人绝句,正想着到底要用哪一个,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声不可置信的惊呼——
“娘?”
何美眉条件反射地转过头去,果然见是自家的猪崽子何晓晚,几个月不见,她又高了些,别的变化倒不是很大,看样子过得还不错。
不过想完这些,她的视线便死死地凝在了何晓晚跟邰阮交握的手上——其实是邰阮刚下马车,转身去扶何晓晚,虽然何晓晚不一定需要,但是他还是要展现一下自己的绅士风度的。
何晓晚刚掀了帘子一只手搭在邰阮手上,正准备跳下来,谁料一抬头,竟看见自家亲娘似乎正站在邰府门前,正跟邰大胆两个人对峙着,吓得一蒙,直接就喊了,哪知娘亲转过头来先是打量了自己一眼,之后眼神死死盯着自己的手,仿佛要揍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