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只能放弃,他知道苏云兮定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本来已经心灰意冷,只想着苏云兮定会得手。没成想,等来的却是九尾天狐爱上了苏云兮的消息。
秦墨心中对苏云兮的留手好奇得紧,便于之后默默关注叶闻歌的消息,他慢慢知道,这是只修无情道的九尾天狐,擅长琴曲阵法,无人能出其右。甚至惹了一身的风流债,就造了一身同等的杀孽。
秦墨心驰神往,觉得这是个和自己志趣相投之人。
他以分/身前往妖界,邀当时已卫冕君位的叶闻歌共商大事,他一见那妖狐便鬼迷心窍醉心其风姿,可那只目中无人的妖狐,却瞧不起他,甚至以言语多番羞辱他。
秦墨心里暗恨,却还是忍着气想再多说几句话,却被那只无礼的妖狐一尾巴抽回魔界。
梁子从此结下。
秦墨后面发动战乱,尤其着重挑拨了妖界,他就想看那只妖狐火烧眉毛的样子,结果等来的是妖界叛军全军覆没的消息。
举世都在谈论叶闻歌的暴虐,同时却又称赞他的果断,秦墨又敬佩又深恨,倘若妖界事成,他的野心便会成真,都怪那只妖狐坏事,可是同时,他也仰慕那般的强大美丽。
直到秦墨事败,被风胤神君一剑斩杀,他怀中也藏着叶闻歌的画像。
到了这一世,他发誓再不对那只妖狐心有牵念,甚至他决心利用她来成事,等他功成名就,再去叶闻歌面前将前事羞辱回来。
他那日挑拨苏云兮,特意给他动了手脚的魔气,苏云兮吸食后,心情便患得患失,而那只不解风情的妖狐再无意多刺激几句,苏云兮定然将自己做的种种事迹败露,便一定会被那只妖狐所杀。
毕竟,秦墨特意派魔兵将被苏云兮构陷的萧柔芸放出世家大牢,就是为了此事。
苏云兮被叶闻歌所杀,魂魄归回秦墨体内,而叶闻歌同风胤,唯二能破坏他大事的人都为避魔气,进入了时空隧道。
秦墨一石二鸟,于事业上处处算计,他恐怕唯一想不到的,就是在绝灵之地内,叶闻歌会对风胤动情。
眼下的秦墨还沉浸在自得中,他收复了苏云兮的神魂,也获得了他的能力:吞噬魔气。
秦墨从来不想屈居人下,他做了那么久的魔界祭司,怎能容许魔君归来压他一头?
他要的,始终是魔君的十世魔气,而魔君本人,还是灰飞烟灭来得好。
他看着在血泊内挣扎的白玉尘,仍觉刺激不够,他袖子一挥,太括真君便出现在此地。
秦墨掐着太括真君的脖子:“魔君,这人你可还认识?他不分青红皂白便冤枉你,本座心寒至极,决心替你讨回公道。”
他手上渐渐收紧,太括真君脸色发紫:“魔君要是不舍他死,也可以来救他,只是本座提醒你,以你现在实力,抵不过本座弹指一挥。”
要想救他,唯有堕魔。
作者有话要说: 叶闻歌:我还在路上,喝了点酒,不敢飞太快。
第106章 傲娇的反派五
太括真君于白玉尘, 亦师亦父。
他倾心相授白玉尘一身剑术, 又教他做人之道, 即便白玉尘堕魔,他嘴上说着情分断绝,却一直隐藏在附近看着白玉尘状态,因此才被秦墨所俘。
太括真君脸色被掐得发紫,白玉尘就要从地上起来, 上前营救。
空气中血沫飘飞, 白玉尘此刻心神不稳,他每走一步魔气便多侵袭一分。很快, 眼珠就要全部灰白。
秦墨极为满意, 微微松开扼住太括真君脖子的手。
太括真君脸上尽显老态:“玉尘,不要再过来。为师看着你长大, 一直相信你的为人,这几月来,无论魔气如何侵袭,你都未曾堕魔,为师从来都以你为荣。”
白玉尘灰白的眼中滴下泪来:“师尊……”
秦墨添油加醋:“魔君,这是爱你护你的师尊啊。”
他声音中带着蛊惑:“原来他并未冤枉你,啧啧,真是感人啊, 可惜你们师徒情分,现在就要结束。太括真君,你很厌恶魔族?本座不才, 身上有一魔气可使人变为活尸,活尸也勉强算是半魔,不知太括真君变为自己最厌恶的魔族时,是什么反应,会否也去撕扯同伴之肉,以求果腹?”
他指尖闪现一点黑气,就要钻进太括真君脖子里,白玉尘微弱剑诀传来,被秦墨随手一挥挡下:“魔君,本座说了,你作为人时,绝不是本座一面之敌。”
敬爱师尊在眼前被俘,很快就要变为活尸,而只要自己堕魔,就能救他。
白玉尘顿在原地,任魔气缠绕在他身上。
秦墨勾唇一笑,太括真君急切道:“玉尘!你要做什么?”
白玉尘声音如往日一样温和:“玉尘来相救师尊。”
太括真君浑浊的眼内含泪:“荒唐!你忘了为师告诉你的,修者修道自然随心,生死皆有命数,即便为师死在此处,那也是天意。为师从来不怕死,只一直放心不下你,玉尘,你要是为救我堕魔,为师立刻死在你面前!”
秦墨嗤笑:“魔君,看来令师尊对你拳拳爱意,的确深厚得紧。不过你放心,只要你堕魔后,我便放了他,也会阻止他死志。修者寿命千万,你师尊已是渡劫期,再要不了几千年便能飞升,从此与天同寿。他可以再去收几个徒弟,像教导你一样教导他们,现在的死志也会被淡忘。”
白玉尘头发快要全灰,已被秦墨说服。
他受魔气攻心极痛苦:“师尊,生死有命玉尘一直知道,可是玉尘无法眼睁睁看着师尊死在我面前。无论师尊怨我也好,恨我也罢,我今日都会救下师尊。玉尘一生听从师尊教导,只违抗你两条教诲。第一,见师尊死不救,我做不到。第二,莫要为祸三界,我也不得不违抗了。”
他声音温和:“同师尊比起来,三界在玉尘眼中,并不算什么。”
说完此话,他衣衫立时鼓起来,灰发张扬在空中,漫天魔气生成,就连血沫都被压下来。
太括真君纵泪长叹:“玉尘,你真是天生的魔啊,三界大义,也能被你看得如此轻。当真是十世魔君,为师一直将你当羊教导,你如何会是天生狼性。”
太括真君从来都给白玉尘灌输三界道义重于一切的理念,他看着白玉尘听他的话,甚至变得有些迂腐也不要紧。数年来,白玉尘也一直爱护同门,秉承天下大义,哪知在今日,这个最乖的弟子居然说三界并不重要。
除了是天生魔性外,还能有什么解释。太括真君更显老态。
秦墨享受地嗅着空中魔气,他手放开太括真君脖颈,太括立时要自戕,秦墨笑着卸下他双臂,将他修为全部封住:“真君莫要冲动,本座已经答应魔君让你活着,就不会食言。”
他仔细看着白玉尘,只要魔气汇聚于他眉心,那时魔心已成,正是自己能吞噬魔气之时。
黑红的魔气凝成一线,渐渐蔓延到白玉尘嘴巴,鼻子,向眉心而去。
秦墨眼中野望大作,他仿佛能看到自己登上魔君宝座,从此号令三界之日。
一阵悠扬乐声忽而传来,洗清尘秽,乐音所过之处,魔气顿消,天地间泛着的血沫也渐渐变淡。
秦墨深深咬牙,又是那只死狐狸。
乐声忽停,秦墨正疑窦之间,不周笛破空而来,携着破魔清气,直直朝白玉尘飞去。
秦墨立时手拨天尺算,红光顿显,瞬间加深了四周魔怨之气,魔气前仆后继而来,就要阻挠不周笛。
几声怆然琴音响彻天地,威势朝秦墨逼近,他脸色一变,就朝后退去。
琴音激昂,在秦墨胸前相继爆开,他凝出护盾也没能减缓孤月琴攻势,吐出一口血向后踉跄几米。
叶闻歌身绕纯风,自云中疾速落下,他赶路颇急,九尾幻出残影。
叶闻歌并不爱以九尾形态出现在人前,因此尾巴残影不过在秦墨眼前一晃,就全部收住。
他看了眼被不周笛控制住的白玉尘,桃花眸中便泛起冷笑,单手一挥,数颗人头自空中落到秦墨周围。
秦墨脸色难看,却立马笑道:“殿下来得真快。”
叶闻歌看着他嘲讽:“若是你麾下魔将抵用些,本君也会多些乐趣。七十二魔将,伏击者十之八九,却皆弱到不可置信。秦墨,本君当真好奇,是否狗随主人,曾经赫赫有名的魔将才会如你一般不堪一击。”
秦墨面上挂不住,前世被叶闻歌羞辱的难堪也涌了上来,可惜他纵然吞噬了苏云兮,也打不过擅战的妖君。
他只能忍住强展笑意:“殿下实力强盛,我心服口服。只是魔界同修真界之战,并未危及妖界,按理来说,殿下不该插手才是。”
叶闻歌当着他面将破阵之物精准扔向天罡魔煞阵:“本君出手,何曾代表了妖界?秦墨,你或许忘了,我们之间的私人恩怨。”
秦墨一愣:“不知我何时得罪了殿下?”
他实在想不起来,就闻到了叶闻歌一身酒气,这样浓重的酒气,不知是喝了多少坛。
在秦墨眼中,叶闻歌自大可恶,却从不是纵酒之人,他笑道:“殿下是否醉了酒,才记不清楚。还请殿下稍待,我处理些魔界内部之事,待以后事情波及到了妖界,殿下再向我动手也不迟。”
他看着叶闻歌随手扔下最后一个作阵眼之物:“殿下难道是怕我以后成长起来,胜过殿下?”
他一边说,一边暗自出手想要偏移阵眼位置。
秦墨不过手指微动,胸前就一痛,一道风刃不知何时到了他跟前,将他胸前割出一大条口子,再倏忽爆开,血花一下绽开,秦墨跌飞出去,趴在地上吐出一大口血。
叶闻歌未看他一眼,不慌不忙地打出清心阵符,布置在白玉尘周围。
这只妖狐是当真看不起他,秦墨深怨,带着深深恨意开口:“殿下还不给擅自插手此事的理由,当真不怕天罚?你们至灵得天独厚,天道约束想必也更严格些。”
叶闻歌这才好整以暇地看向秦墨,他眉眼中满是不屑:“本君说了私人恩怨。秦墨,你可曾记得你将本君掳去时,本君所说来日必定杀你。还有萧柔芸之死,你在其中推波助澜多少,自己该心中有数。”
秦墨听她说掳去之事:“殿下当真如此想?我若真对殿下不轨,当时殿下受阵法反噬,我就该悄无声息杀了殿下,何必要等到后面故意同你歪缠?”
叶闻歌看着自己手指:“可说够了?起来一场论生死,算我对你布下天罡魔煞阵的尊重。”
秦墨如何打得过她,他本计划好的叶闻歌会在时空中多漂流些时日,没曾想回来得如此快,坏了自己大事。
他看着叶闻歌百无聊赖中微微一甩尾巴,不过瞬间那尾巴又消失不见。
秦墨指甲按在地上,他不舍得放弃唾手可得的魔君魔气,也不舍得任这妖狐逍遥世间。
他绝不愿死。
他心中一转:“殿下真要杀我?我晓彻天地,有卜算一切之能,殿下难道就不想知道,自己前世如何折于风胤神君手中?”
叶闻歌只当秦墨诡计多端:“本君技不如人罢了,同你无关。本君没那么多时间同你耽误,你再不起来应战,本君便要动手了。”
秦墨咬牙,在叶闻歌手中生起一簇飓风时,飞速道:“风胤神君曾于绝灵之地取锁魂链,故意激怒殿下,便是为了将殿下神魂禁锢,做他帐中禁娈。”
叶闻歌眼眸一冷,飓风袭向秦墨,待风势消失时,秦墨便一身是血。
在绝对的实力压制前,秦墨的心机伎俩毫无用武之地。
他不断咳血:“殿下不信?风胤神君看似同你作对,实则……”
“实则恨不能日日同闻歌相伴,无论闻歌愿意与否,我都至死不渝。”
风胤白衣金冠,从空中执剑而来。
他看向叶闻歌:“闻歌,你同我不告而别,便是为了去喝酒?”
风胤一剑指向白玉尘,目光全沉:“还是说,为了来搭救这个所谓魔君?”
风胤从未见叶闻歌好酒,她为何要喝酒,又是同何人喝酒,是否都是为了白玉尘。
被抛弃的怨恨和妒意纠缠在他心里,欲要吞噬他所有理智。
叶闻歌不理会他声声质问,秦墨适才话语,并不似作伪。
他目中全冷:“你曾经为何要杀我?”
风胤正要回答,叶闻歌却又皱眉:“嗯,不必再回答,无论何种理由,皆是本君技不如人之故,你我本无交情,我被你所杀,还是你被我所杀,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关于风胤的一切,叶闻歌都不想再知道。
他桃花眼微垂,瞬间就从原地消失来到白玉尘身边,叶闻歌揪住白玉尘衣领,就要立时回天狐族。
太阿剑拦在了他跟前。
第107章 傲娇的反派六
太阿剑意如霜, 剑气侵略之间, 就连蠢动的魔气都彻底消了气焰。
风胤不懂什么阵法, 什么五行相克,他仅仅只需要一柄剑,就能力破万敌。
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拦下叶闻歌,再不让她遁逃。
叶闻歌看着剑尖离自己越来越近, 又在剑势上暗收锋芒, 摆明是要困住自己。
他桃花眼中浮现出冷笑,风胤未免太过托大, 以困势就想拦住他?
叶闻歌一手揪住白玉尘衣领, 一手上缠绕纯风生出尖尖利爪,他心知风胤出剑无可避势, 便不退反进,数道风刃回旋击在风胤周围,皆被剑气抵消。
天狐属风,叶闻歌以风刃为攻不过是佯攻,他爪上缠着精纯妖气,就要握住风胤剑刃。
只要能阻拦一瞬剑势,就能安全从此地离开。
风胤岂会让她得逞,剑锋立时回转, 他到此步仍不想伤害叶闻歌,因此处处掣肘。
风胤不使出全力,叶闻歌也不是绣花纨绔之辈, 他生性狡诈,装作打出战意,一手扔开白玉尘,欲要取出孤月琴。
风胤早被叶闻歌维护白玉尘气出妒火,他舍不得对叶闻歌如何,对这个一身魔气的白玉尘却毫不手软,剑锋斜刺,就要趁叶闻歌不备时诛杀白玉尘。
他一剑刺去,却见白玉尘身上生出狐尾,眉眼间倏忽变作叶闻歌的样子。
风胤心知中计,硬生生收回剑势,手腕却被狐尾缠住,叶闻歌桃花眼微挑,欺身而上,徒手握上太阿剑。
九尾鲜血顺剑而下,太阿剑光芒渐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