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云深何处——九月醉诗
时间:2018-03-20 17:00:20

  我努力镇定着,却不知要说些什么才好,唯恐一开口就被他认出来。
  “这位公子最近是否失眠多梦,偶感口干舌燥?”
  周大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未回身,他还在说:“若公子不嫌弃的话,可以进来让我瞧瞧。”
  陈要言身边的一个手下怒气冲冲的吼道:“哪里来的野郎中?知道我们家公子是什么身份吗?就你,想给我们公子看病?你连给我们家公子提鞋都不配!”
  周大夫上前几步,似是有意的挡在我前面,赔着笑脸道:“哎?话不是这么说的啊,我是大夫,只要是病人我都可以诊病的呀,倘若这世上的大夫都死绝了,只剩我一个了,你家公子病了不还是要来找我的吗?”
  他一只手背在身后,朝我挥了挥手,那意思是叫我快走。
  我侧了身子,偷偷摸摸的顺着墙角溜了,溜走的时候还听到陈要言焦急的喊我,和周大夫劝阻他看病的声音。
  一溜小跑的跑回了赫家,进了大门院子我才松了口气。
  然而下一秒却又不敢怠慢,溜回我房间的路上会先路过路清风的房间,还要小心点以防被他瞧见。
  我像做贼一般摸进了自己的屋子,小心翼翼的关着房门,还不忘向门外瞧瞧,正扒着门缝,有人在后面拍了我的肩膀,吓得我蹦了起来。
  “姑娘!你去哪儿了!?”
  我回身,一把捂住炼影的嘴,小声道:“嘘,别叫。”
  松开手,她帮我脱了披风,我紧张的问她道:“这期间可有人来找我?”
  她点头:“有。”
  我惊道:“谁啊?”
  炼影转着眼睛想了半天,道:“奴婢不记得他名字了……”
  炼影好像是知道路清风的名字的,那便不是他?
  秋鸿在一旁道:“是姓董的那个公子。”
  是董孟卓?我追问:“你们怎么说的?”
  “奴婢们说姑娘在午睡,他就回去了。”
  干得漂亮,不愧是我的丫鬟。
  还是有些不放心,我又问:“路清风没过来吧?”
  两个人摇头。我彻底放心了,又叮嘱道:“我出去这么久的事你们谁也不透露!连我哥哥都不能说,就说我睡觉了!”
  “姑娘……”炼影有些为难“奴婢知道有些事,是不该问的,可是……”
  “你想问就问啊,没什么该不该的。”
  “姑娘和那个路清风……”炼影欲言又止。
  我坐在榻上烤着炭火,道:“嗯,我现在跟他在一起,哦,以后也是,会跟他在一起。”
  秋鸿炼影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眼中流露出了无奈与惋惜。
  她们两个人说到底还是慕容暮的人,在暮王府接受了根深蒂固的教育培训,立场肯定是跟慕容暮站在一个战线的,很可能还对我们两个的感情产生了一丝侥幸的心理,现下看到了我跟路清风在一起肯定是很难接受的。我清了清嗓子,缓缓道:“秋鸿炼影,虽然当年咱们甚是投机,但你们的主子始终都只是慕容暮,今后我离开赫家,你们肯定还得回王府。当年的事,我也很惋惜,只是我跟暮王爷终究不是一路人,他也不能为我舍弃我想要的……”
  炼影在我眼下跪了下来,急切道:“姑娘,炼影不明白,姑娘就这么执拗吗?就算王爷娶了别人,他最爱的还是姑娘你啊。这三年来炼影眼看着王爷生活的一点一滴,他时常会到姑娘的房里久坐,一坐就是一下午,他还会拿着给姑娘的披风,摸着姑娘桌上的笔墨。而且他对任……对王妃也只是相敬如宾,依炼影来看,王爷还是不爱她……”
  “炼影,你先起来吧。”
  “姑娘……”
  我叫秋鸿去扶她,秋鸿有些为难,却还是上去扶了她起来,见她起身,我才说道:“我也不是没心没肺的人,他当年为我做了些事我还是挺感动的,只是,很多人是不能善始善终的,暮王爷大概也明白这一点。你说错了,他最爱的人也不是我,是他自己。这倒无可厚非,人不爱自己如何爱别人,所以我也没怪过他。”
  炼影咬着下唇,眼眶湿润,她道:“姑娘,炼影只是觉得可惜,当年看着你们是多么的般配,可是这么好的一对就这么散了。”
  般配吗?我不觉得。在他面前,我永远都要揣摩他的心思与用意,我活得很累。我也不想听炼影说这三年里他有多痴情,因为我知道,那并不是痴情,只是因为他内疚罢了。
  我正倚靠着床榻发呆,路清风来了。
  “醒了?”他扬着笑神采奕奕的看着我。
  看到他,我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我从榻上下来,挽了他的胳膊,道:“我方才睡着的时候董大哥来过,不知何事,你陪我一起去找他一趟吧。”
  他微眯着眼睛,看了我一会儿,才说:“好啊。”
  帮我拿了披风,他依旧看着我,我抬起头噘了噘嘴:“怎么了?”
  他一双精明透亮的眼睛扫视着我:“云儿越来越聪明了,自己一个人不去找董孟卓,要拉上我一起去,是怕我知道后不开心吗?”
  既然被他看穿了我也就不掩饰了,我点头:“是啊,要是我一个人去完被你知道了还要解释一番,那不是很麻烦吗?”
  他挽着我的手出了门,走出小园,到了长廊上,四下无人,他才又开口道:“原来是这个原因。不过你想的挺对的,以后务必保持住这种想法。”
  我哼笑道:“我又不像某人,明知道我可能会不开心,还教别人练剑教的那么认真,这辈子都没见着某人这么认真过。”
  路清风也学着我哼笑了一声,道:“你想学练剑吗?要不我也教教你?”
  “没兴趣。”
  他看我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笑得更开心了,将我的手抓得更紧。
  
 
  ☆、16.阳错
 
  我与路清风一起去找了董孟卓。他正在打点行囊,看我们进来,他笑着迎着我们,又坐下帮我倒了水。
  “董大哥,还缺什么吗?我去找哥哥叫他吩咐人去帮你准备?衣服什么的够吗?天气冷,要多穿些。”
  他点头,笑着:“都准备的很充足了,多谢关心。”
  顿了顿,我开口道:“我有一件事……想请董大哥帮忙。”
  路清风侧目望了望我,这事我没有跟他说过,是因为怕他又说我不好好养病没事乱想,只是眼下再不说只怕没机会再说了。
  董孟卓微愣:“什么事?苏姑娘不必这么客气,能帮忙的我肯定绝无二话。”
  “我想请董大哥到蛊毒教分坛帮我看看林墨染,我担心慕容暮找他的麻烦。”
  董孟卓恍然道:“这事不难,而且之前我跟林教主还算是有些交情的,走这一趟于情于理,只是我不知道分坛的地址,还麻烦姑娘告诉我一下。”
  “好。”
  又说了许多客套话,互道了珍重,我与路清风才从董孟卓房内出来。
  天黑的越来越早,不过才傍晚刚过,院子里就有下人燃起了灯笼。
  冷风逐浓,融着黑幕渐起的夜晚徐徐而来,夜空中的月亮早已挂在天际,却隐藏于云后,晦暗不明。空气中都是刺骨的寒意,吹的我浑身战栗,我裹紧了披风,夜风却吹开了我戴好的披风帽子。
  路清风在一侧帮我戴好,又伸出手揽住了我的肩膀,携着我走着,他突然说道:“你能不能听我一次?别再操心别人的事了。”
  我微愣了愣,随后了然笑道:“这又没什么,能算什么大事吗?再说,我不过是小病症,难不成以后连事都不能想了吗?你们也太大惊小怪了,弄得我好像身患绝症一样。”
  路清风瞪着眼睛,揽着我的胳膊紧了紧,正步出长廊,他把我拉到一个避风的角落里,低声急道:“不听话就算了,还学会顶嘴了?”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他还是帮我紧了紧披风,又重新把  我揽进怀里:“今后这些事我替你想着,林墨染那边我也会过去看看的。”
  我惊道:“你过去做什么啊?他的手下上次也不过是护主心切,你别找人家麻烦。”
  “瞧你说的,好像我只会挑衅打架一样。”
  我翻了个白眼,难道不是吗?
  又过了两天,董孟卓启程回了离城,因为天寒,我只能由路清风代我去送了他一段路。可到了中午路清风依旧没有回来,我猜想他可能是跟董孟卓一起去了蛊毒教。这样也好,有董孟卓在,还能帮我看着点他。
  吃过午饭,我突然想到前两天替我瞧病的周大夫,他帮我挡了陈要言也不知陈要言那个纨绔公子有没有为难他,心下不安我决定出门一趟。
  才打开房门,就见赫北堂和张太医站在门外,他有些惊讶:“怎么?你要出门?”
  忘了今天是施针的日子,我退回房间,不自然的笑了笑道:“没有,本来想去找金娇妹妹的。”
  赫北堂点了点头,边进门边说:“先施完针再去吧。”
  我安静的退回房里,张太医施针之时我目光移到眼前的梳妆台上,突然想到之前一直要做却没做成的事,眼下正好赫北堂的也在,不如就交给他让我帮我去做吧。
  治疗完毕,我从妆台的盒子里翻出那支玉簪,小心的包好出了卧房。
  赫北堂立在厅中,微笑对我道:“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哥,暮王爷来了吗?”
  赫北堂挑眉微怔,随后道:“嗯,来了。”
  我将那支包好道玉簪递给他,轻声道:“麻烦你帮我把这个还给他。”
  他隔着绸布捏了捏,蹙眉问我:“这是什么?你不如当面还他。”
  “当年他送我的簪子,既已分开,我就没有再留着的道理。只是我还了他很多次了他都没有收下,我想着他总不会驳你的面子。”
  赫北堂摇头:“你不了解暮哥的性格吗?你还他都不收更何况我还?恐怕他正眼都不会瞧一下的。”
  “他不收你就强迫他收,直到他收下为止。”我拉着赫北堂的手,撒娇道:“好哥哥,帮我这个忙吧,我实在是没办法了,也只能靠你了。”
  他无奈道:“真拿你没办法,那我只能说去试试看了,不保证成功。”
  我笑着点头,他和张太医出去了。
  本想着去周大夫那边看看,但眼下慕容暮在,路清风还没回来,唯恐他们会找我或者再发生什么大事,我不敢出门,想了想把炼影叫了进来。
  “姑娘,您找奴婢?”
  “炼影,出了赫家往前走一条街的街角有家周氏医馆,门面不大,他隔壁有家卖包子的,生意很好……”
  炼影眨着眼睛问我:“姑娘想吃包子了?”
  我扶额,炼影似乎对吃特别热衷,每次吃饭也都是她张罗着问我想吃什么,真是个吃货丫头。
  “我是说那个周氏医馆!你去他家看看……前几日我在他家诊了病,出门的时候撞上了陈要言,多亏了那个周大夫我才能及时脱逃,可他为了帮我绊住陈要言,不知用了什么办法,也不知陈要言有没有找他麻烦,你帮我去看看他有没有事。”
  “姑娘,王爷不是给您找了太医诊病吗?您怎么还……”
  我叹声道:“可他们不肯告知我病情啊,我偷溜出去看病就是想知道自己的病情……对了,太医开的药方呢?拿过来给我瞅瞅。”
  秋鸿道:“我去给姑娘拿。”
  想到那个周大夫的诊所荒凉简陋,我又对炼影道:“你去看看总管那边有没有剩下的棉衣,要起码□□成新的,拿一两件去给那个周大夫,还有,新下来的橘子你包几个也一起给他送去吧。”
  炼影点了点头。秋鸿递给了我记载药方的纸,我接过来,道:“不准告诉他们我偷溜出去看病了,尤其是我哥哥,绝对不能说,听到没?”
  她们二人忧心忡忡的应了。炼影出门了,我又把秋鸿打发走了:“听说暮王爷过来了,想必余杭也在,你去前面伺候吧,我睡会,暂时不用人。”
  她们两个退了出去。我从梳妆柜里翻出昨天周大夫给我开的药方,与太医的对比看来,除了有两味药不同,周大夫少了一味药之外,其他竟都是一样的。
  这贴药方复杂,前前后后加一起近乎二十味药材,只是纵然我看不懂,也能看出这个周大夫确实是有些本事的。
  在屋内忐忑的等了会儿炼影,没等来,却把赫北堂给等来了。
  “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迎过去开门,赫北堂一脸的垂头丧气,见了我,拉过我的手,又把那支簪子塞回了我手里。
  “我就跟你说,暮哥不会收的,我嘴皮子都说破了他正眼都不看我。”
  “他人呢?”
  “走了。”
  我抓着绸布,垂着头不语,赫北堂叹了口气,谆谆道:“云儿,你留着吧,这么个东西就算不还也没什么的,暮哥说的也没错,给了你就是你的东西了,就算你还他他能怎么处置呢?”
  不还我要怎么处置?难不成真像路清风说的戴头上?
  算了算,我还这支簪子已经还了三次了,第二次被路清风撞见还差点闹了不愉快。可就连赫北堂都没办法帮我,我还能怎么办呢?
  傍晚的时候路清风终于回来了。
  他带着一路的风霜,脸冻得都有些红了,脸上却依旧带着那抹潇洒的笑意。我正和赫北堂在聊天,看到我们,他视线先落在了赫北堂的手臂上。
  “赫兄的伤势如何了?”路清风放下剑,坐在我身边,我连忙倒了杯热茶递给了他。
  赫北堂笑道:“没大碍了,本来也只是小伤,倒是金娇紧张的很,天天督促我擦药,弄得好像很严重一样。”
  路清风抿了口茶,笑道:“金娇姑娘对赫兄很是上心,能看出来她挺中意赫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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