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云深何处——九月醉诗
时间:2018-03-20 17:00:20

  慕容暮……你为何这般的执拗……
  我以为我对你的态度,对你的话语已经能够让你明白,可你依旧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你不能听我一句劝,为什么你不能跳出自己的角度去看看问题?
  “我执着的追问你那日下蛊的前后经过,你以为我是怕死?还有,你放心,我永远不会去找林墨染麻烦的,因为我在意的根本不是生死,我知道,那蛊也不会治人至死地。你懂了吗?我到底为什么一定要弄明白前因后果?”
  “王爷……”我看着他对我步步紧逼,不禁慌张道“你曾经说过,因为你觉得愧疚……别再说了,就当做是愧疚吧。”
  他猛然停住脚下的步子,剑眉拧着,嘴上勾了一个无奈的笑:“也好,就当做是愧疚吧。是我恨不得你对我下毒下蛊,以此弥补我对你下的毒。”
  “下毒的人又不是你!慕容暮,到底怎样你才能走出来?”
  三年前的那场变故就像一股旋涡,将我们几人通通席卷了进去,有人丧命于旋涡中,有人重生于漩涡中,我与赫北堂从中挣扎出来,却不能看着慕容暮独自一人留在其中。林墨染没有低估慕容暮的偏执,他早就告诫要我远离他,可如今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将他一个人留下面对浪潮的侵袭。
  路清风说的对,即使秉性再怎么改变,内心深处的东西是不会变的,表面上我再怎么冷漠,却掩饰不住内心里的同情,我对慕容暮的同情心泛滥成灾,已经不能全身而退。
  我伸出手抓住了他的双臂,轻声道:“我已经走出来了,赫北堂也是,他也释怀了。求你也走出来吧。”
  他眯起双眼看我,仿佛有些不可置信,我想他一定是以为自己看到了三年前的我。
  为了缓和气氛,我想着别的话题,突然想到几天前。我道:“前两天我在街上看到陈要言了。”
  果然,慕容暮的神色正常了很多,只是下一秒他的发问又让我差点没站稳:“街上?你出去做什么?”
  一时为了转移话题,却忽略了这个问题。我支支吾吾:“随便逛逛,在院子里待得久了很闷。”
  “你自己去的?”
  “嗯。”
  他眉头一挑,道:“他看到你了吗?认出你了?”
  “好像是认出来了,索性我跑得快,没等他发问就溜走了。”
  总不能说是周大夫帮我开溜的吧。
  他脸色终于如常,道:“以后别一个人出门。那个陈要言不是个省油的灯,还好你溜得快,若被他逮到,恐怕没那么容易全身而退。当年你好歹是因由着在我府上,有这个说辞我还能帮你挡着,现在可没这么简单了。”
  当年也是因为他是中立,现如今呢?为了打点关系,也不会那么轻易帮我了吧?
  他看我一直不说话,沉声道:“你又在想什么?”
  “没……”我掩饰的笑了笑“对了,王爷,您的那个……咳咳,就是那个珠儿……”
  他脸色严肃:“怎么了?”
  “当初看她想学琴来着,这阵子学的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慕容暮面无表情“当初是在峒国看到郡主抚的一手好琴便吵吵着也要学琴,本来就没那么天赋,还非要学人家练琴。”顿了顿,他又问我:“你的琴艺还不错,我府上有把好琴,改天叫人给你送来。”
  这是怎么一说的?又让林墨染说中了,他说慕容暮会想补偿我很多,我不收他会愧疚,我收了他给的会更多。所以我要怎么回答他?收还是不收?
  慕容暮这心病看来没个一年半载的是治不好了,怕是我没那么多耐心管他,还是丢给赫北堂去治吧。
  所幸赫北堂来的及时,他在外面敲门道:“暮哥,余杭说府上派人来送信了,有急事找你。”
  慕容暮沉声:“知道了。”
  走了两步,他又回头看了看我,对我道:“云儿,你的话我会回去好好想想的。”
  我还在愣神,见他回身开了门,摆了摆手:“走了。”
  赫北堂跨步进来,急道:“怎么样?聊得可还顺利?”
  我呼出了一口气,道:“还好,哥哥不必担心。”
  赫北堂从怀中摸出一个东西来,我还没看清是什么,他就已塞进了我的手里。
  “那天你让我还玉簪,我才想到了这个,你我一人一个的。”
  温润微凉的触感抵着我的手掌,我摊开来,是一只玉制的平安扣。
  “这是……”
  “云儿忘了?怎么丢的这枚玉佩也忘了吗?”
  恍然记起老妖怪说我身上有这东西,是娘亲留给我的。我张着嘴,嗫嚅道:“是娘留下来的……”
  “是啊。应该是当初云儿的爹留给我们的娘的,我猜想是想一人一枚的吧,只是……”
  只是我爹走了,怕是把两枚都留了下来,于是娘就给了我们兄妹一人一枚。
  看着我了然的神情,赫北堂有些欣喜:“云儿想起来了?”
  我曾经告诉过赫北堂,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只是他没有听懂或者以为我是在说胡话。当初他没有听懂的话,现在就更没必要说了。无论如何,他都已经是我的哥哥了,对于他来说,我是谁并不重要。
  我笑了:“嗯,想起来了。”
  他接过我手中的玉佩,小心的帮我挂在了脖子上,道:“别再丢了。”
  “不会再弄丢了。”
  我将那枚平安扣塞进了里衣里,从此,它将染上我的身体温度。它将与我永不相离。
  
 
  ☆、18.预感
 
  天气急转骤寒。十二月,冷风刺骨,刮的人面上生疼。
  院子里的梅花开了,迎着寒颤的冬,摇曳生姿,顾盼生俏,红艳艳的绽着,是冷风中唯一的美景。
  房里燃着两盆炭火,身上盖着厚重的毯子,冷倒是不冷,就是无聊的很,想出去赏梅花更是不可能的。
  秋鸿知我喜爱花花草草的,特意出去折了两枝最艳丽开得最好的梅花插在瓶中供我赏看,虽然只有两三枝,已融得半个屋子的梅香。
  赫北堂催促着金娇回离城,说是天气越来越不好,过几天若赶上雪天就更不好上路了,再不走怕是要住到春节,总不能让她背井离乡的过节。金娇因此偷着哭了好几次,赫北堂也有些于心不忍,两个人因为这事闹了几天的不愉快了。
  有一个线人居然寻路清风寻到了赫家,说是有人出高价要他去杀一个人。他因为我已经不务正业很久了,此时有生意找上门,我倒是很想叫他去的。他犹豫再三最终拗不过我的执着,还是去了。我知道他一向很有分寸,不会让自己陷入险境,所以对于他重操旧业还是很放心的。
  赫家的三个人都有事,我就显得更无聊了。慕容暮早已差人将他府上那把琴送了来,我每日不是抚琴就是看书,更多的时候还是围着毯子昏昏欲睡,性子磨得更寡淡了,也更慵懒了。
  中旬的一天,炼影推门进来说周大夫上赫宅来拜访我,我按住了手中的琴弦,叫她请他进来。
  周大夫脸色似乎比我第一次见他红润了很多,见到我他先是施了一礼,又恭敬道:“问小姐的好。”
  我有些不适应,连忙拉起来他:“别这么见外,连炼影她们都管我叫姑娘,你更无需喊我小姐了,只跟她们一样就好。”
  我让秋鸿去取了热茶和糕点来,周大夫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我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让他入座,他又作揖对着我拜了拜才小心翼翼的坐下,惹得一旁的炼影娇笑连连。
  “姑娘的身体可好些了?”
  我笑道:“这屋内暖和着呢,身体倒不觉得冷了。只是偶尔夜间会冷。”
  他点头:“我帮姑娘再诊诊脉?”
  “这倒好!我确实想让你帮我诊脉。”我伸了手去,他搭了我的手腕,片刻后,笑着抬头道:“姑娘是不是一直在服药?确实比之前好了很多。”
  实在不好意思说现在喝的药方不是他配的,不过相差的又不多,我也不算是说谎吧?我点头:“是啊,我一直遵从周大夫的嘱托,每日都用药,而且很注重保暖,已经半个月没怎么出门了。”
  “那便好。其实冬季是防护的季节,真正调养的季节还是夏季更妙,所以姑娘务必坚持用药,哪怕是出了冬天也不能马虎。”
  我笑着应着:“知道了。”
  我将茶杯推过去,道:“周大夫不必客气,你帮了我这么大忙,我要谢谢你才是。请用茶吧。”
  他拿起茶杯轻抿了一口。我问道:“周大夫今日登门,不会只是想帮我诊诊脉吧?可有别的什么事?”
  他喝着茶水的嘴突然呛到,又像是被烫到,脸色滑稽可爱,我不禁笑出了声。
  炼影紧张的上前帮他拍了拍后背,他惊吓般的推了下她,小声道:“炼影,被你家小姐看到要责骂你的……”
  我抬头掩着嘴巴依旧在笑,炼影大大咧咧道:“不会的,我们家姑娘可好了,在她面前什么都不用避讳的。她甚至允许我们不自称奴婢。”
  周大夫惊讶未散,盯着我道:“你不是金城有名富商赫虎的女儿吗?”
  我笑道:“不是。但我是他家公子的妹妹。”
  “哎哟哟老天,这算是哪门子的小姐?”
  炼影狠狠拍了周大夫肩膀一巴掌,气道:“你这个傻子,别乱说话。”
  周大夫坐正了,道:“倒确实没别的什么事,苏姑娘总是关照我,又叫炼影送了那多东西来,我想着也该到府上来拜访拜访姑娘。”
  我道:“周大夫客气了,那日若不是你帮我,恐怕我也不能那么顺利逃脱。我家炼影经常去找你吧?”
  炼影小声嗔怪道:“姑娘,这不是你叫我去的吗?”
  周大夫愣愣道:“对啊,她总来。”
  我笑道:“你觉得我家炼影如何?”
  炼影急道:“姑娘!”又拉起了周大夫“你不准乱说,不然我剪了你的舌头。”
  周大夫退后一步,惊道:“哪有这么彪悍的丫头,动不动就要剪人舌头?!”
  他的脸上还有一丝的懵懂不安,看来这两个人还没到火候,也是,这才不过一个月,两个人又都只是情窦初开,怕是没这么快的。
  正看着他们二人吵着,有人推门进来,竟然是几日不见的路清风!
  他一进门看到周大夫有些发愣,惊问道:“这位是……”
  我突然想到不能让他知道我偷偷去看病的事,周大夫的身份绝不能暴露,连忙咳了几声打断了周大夫的话,又喊了炼影道:“炼影,你快带周公子出去吧。”
  炼影机灵聪慧,拉了周大夫就要走,他却十分不给面子临出门还要回头喊一句:“姑娘一定记得每日服药!”
  路清风察觉有异,拦住他,脸色严肃的问道:“这位公子认识云儿?敢问您是?”
  周大夫道:“云儿?我认识苏姑娘,不过不知道她的名字。”
  炼影焦急的拉着他一把推了出去,又讪讪的笑了笑,帮我们关上了门,道:“姑娘,你们聊,炼影先退下了。”
  炼影走了,屋内气氛凝重,秋鸿也不敢待了,福了个身也悄悄退了出去。
  看不出路清风脸上是什么神情,他嘴角是勾着的,可面无波澜之下却有种暗藏汹涌的感觉。我决定使出撒娇外加死不承认的杀手锏。
  “路哥,交单了吗?”
  他抬脚步到我身边坐下,道:“没有。我回来看看你。”
  “看我?”我嬉皮笑脸道“看我什么呀?我不是一直都乖乖的待在屋里吗?”
  “是吗?”他挑着眉毛看我,嘴上笑得诡异,直截了当的问我:“刚才那个周公子是谁啊?”
  “他……他是炼影在街上买东西时碰上的,嗯,当时炼影崴了脚,是他带她回来的,一来二去两个人熟了就,有些暗生情愫。”编,接着编。“他家里挺窘迫的,我就,就让炼影带着东西时常去看看他,额……今日是特地来道谢的。”
  我知道自己不是一个特别擅长说谎的人,要是普通场合还可以,但在路清风的面前,一对上他清澈的眸子,我就无从遁形了,所以我只能垂着头,偶尔瞄他两眼,再编两句,这套话说下来却还是吞吞吐吐的,连我自己都不信。
  他扯着嘴角依旧带着那丝诡异的笑,眼睛紧紧盯着我,好一会儿才轻轻的吐出几个字:“云儿,你这慌撒的,太蹩脚了。”
  我垂了头更不敢看他,他却站起身来走到我眼前,伸出那双略粗糙骨节分明的暖手板起了我的后脑强迫我看着他,摸着我的脸,他柔声道:“说吧,都瞧出什么了?”
  死不承认这一点已经被识破了,那就只剩下撒娇了。我伸出手揽了他干练的腰身,将头靠在他的腹间,柔声道:“我只是好奇嘛,你们都不告诉我,我都要憋死了,当然就知道自己偷着去找大夫了,他只说我病症虽然严重但还没到不能扭转的地步,要我好好的……”
  可我的话还没说完,他就一把拉开了我,嘴角的笑意散了,脸色也有些沉重:“云儿,你能理解我们的良苦用心了吗?我们只想你能好好的安心调理,其他的不想你多想。”
  我站起身来,轻轻搂住了他的脖子:“知道了知道了,路哥对我最好了,嗯……还有哥哥,你们都是最关心我的人。”
  他回抱住我,在我耳边轻声道:“所以,那个周公子是给你瞧病的大夫咯?”
  “嗯。”我在他怀里感受着他的温度与味道,一时有些恍惚。
  “以后再出门叫我陪着你。”
  我突然意识过来他话里的意思,失笑道:“周大夫和炼影有些投缘,我也是看着炼影年纪不小了,想帮她找个好归宿,所以才叫她多去看看他的。路哥不要误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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