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云深何处——九月醉诗
时间:2018-03-20 17:00:20

  带着哭腔,我忍不住问他:“你怎么来了?”
  他手中的剑甚至未停滞,目视着眼前的敌人,他的脸上带着张狂的自信:“我的事办完了,才回赫家,炼影说你送金娇出来没走多久,我很想见你,便追来了。”
  只是因为想见我……心中激荡,泪水越涌越多,我吸着鼻子将头扎进他怀中,听到我的鼻音,他敏感的喊我:“云儿,别哭,没事的,我已经来了。”
  他这样说,我的眼泪却更加止不住了。
  他轻扬的发丝擦着我的额角,他好闻的味道洋溢在我鼻间,而他的这一切,都是属于我的。我贪心的想着。
  打斗的声音越来越小,倒下的声音越来越多,我依旧不敢回头去看,只能透过路清风搂着我的那只晃动的手臂的缝隙偷偷看去,赫北堂和金娇还是安然无恙的,他们眼前的敌人也越来越少,心中才踏实了下来。
  路清风带着我转着换了好几个地方,最终在赫北堂身边停下,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之时,我终于转过了身,眼前一片血肉模糊,那十多个人都已经死绝了。
  路清风的脸上被溅了几处血痕,我在他身上摸来摸去,他一把抄住我的双手,笑道:“别摸了,我没受伤。”
  我脸一红,又连忙扭身去看赫北堂,他脸色十分不好看,额头已布满了细碎的汗珠。只是手臂吃了一剑,不至于如此啊,我拉着他焦急道:“哥,你身上还有哪里受伤了?给我看看?严不严重?”
  他一手捂着小臂,扯了一个破碎的笑容给我,连话都说不清楚:“我没……没事,只有……这一处伤。”
  “怎么可能?只这一处能让你难受成这样?”
  金娇在他身后抱着他,哭嚷着:“赫大哥,你到底怎么了?千万不要有事啊。”
  路清风一脸凝重,上前一把按住了他的手臂,片刻后,沉重道:“剑上有毒。”
  金娇尖叫一声,我也手足无措了,呆愣愣的流着眼泪看着路清风,他回头看了看被刺得四面透风的马车,上前查看一眼,对我挥手道:“马车还能用,快,把他扶进来!”
  我和金娇二人合力拖着赫北堂,他的脚步越来越沉重,我的心也越来越沉。路清风帮衬着将他扶上马车,我们一起钻了进去,他将马车调转了反向,一阵寒风迎面而来,我突然清醒过来,抓住路清风提醒道:“去暮王府!慕容暮那边可以请到太医!”
  路清风不再多言,执起缰绳朝着城门奔去。
  我掀着门帘,迎着冷风,冷风猎猎的吹过我的披风,我流着眼泪哽咽着:“还能再快点吗?再快点……”
  路清风眉头紧了紧,手下再用力,车速快了些,可我依旧觉得不够,声音已经嘶哑:“不够快……还要再快……”
  路清风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满是心疼:“云儿,你进去,外面冷。你放心,我肯定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去,你相信我,你哥哥不会有事的。”
  我的眼泪迎风而散,痛不欲生:“他是为了我才受伤的……都是因为我……”
  “云儿!听话,你坐回去看着你哥哥,一会儿就能到了。”
  他的声音充满了一丝祈求,我心中不忍,终是听从了他的话,坐回了马车。
  马车里,金娇抱着赫北堂,泪水涟涟流个不停,赫北堂抬起一只手,轻擦了她的脸颊,努力的笑着:“别哭……我没事……”
  我跌坐在他的脚边,咬着下唇拼命不让自己哭出声音,他抬眼看着我,对我笑道:“云儿也不要哭……我说过……不会有……任何人能伤害你……我说过的……”
  心中一梗,似有什么狠狠的扯过,我再也忍不住,放声痛哭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活在台词里的右相
 
  ☆、20.疏忽
 
  天色越来越阴沉,空中竟然飘起了零星的小雪花。没想到今年冬天来的寒冷,雪也是来得这么早。
  马车终于在暮王府门前停了下来。
  路清风背着赫北堂,我上前去拍门,门口的小厮惊讶的望着我,问我道:“姑娘,你知不知道这里是王府啊?”
  他不认得我,总认识赫北堂,我指了指身后背上已近昏迷的赫北堂,急切道:“赫公子身中剧毒,我要进去见王爷。”
  小厮忙不迭的点头:“那也要小的去通报一声……”
  我拍开大门:“通报个屁!”
  暮王府与三年前的景致摆设几乎无异,此刻我却没有闲心去触物伤怀,直愣愣的走着,我抓住迎面的一个丫鬟,急声道:“暮王爷在哪儿?”
  谁知那个丫鬟竟有些眼熟,我认出那是常在慕容暮身前伺候的一个丫鬟,看到我她像见了鬼一般哆嗦了起来,吓呼呼的吞吞吐吐:“啊!苏……苏姑娘……?奴婢,奴婢不知啊……”
  “少废话,你是他面前伺候的丫鬟能不知他在哪儿?你放心我不是鬼!”
  她又狐疑的看了看我,才小声道:“王爷,在书房……”
  还好是在书房,我只认得去书房的路。我引着路在前面走着,金娇帮扶着在  路清风背上的赫北堂。只这一会儿的功夫,地面上已经细细碎碎的积了一小层融雪。
  书房门前没有人,看样子天气冷,余杭也是在里面服侍着慕容暮的。我上前拍了拍门,喊道:“王爷你在么?”
  等不及他开门,我推门而入。
  慕容暮坐在桌案后惊愕的望着我,余杭抱着剑一脸茫然。
  看到路清风背上的赫北堂,他一下子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几步迈到我眼前,问道:“赫兄出了何事?”
  我道:“我们在城外遭到埋伏,哥哥怀疑是右相派来的人,他手臂中了一剑,剑上有毒。王爷,麻烦您帮我们找个干净的房间……”
  我的话未说完,他匆匆的打断了我:“那就去你之前的那个房间,离这边近一些。余杭,去让丫鬟把能拿的药都拿过来,再打些热水来。”
  眼下我已经没有心力去思考进了我之前的房间会不会睹物伤怀之类的了,只是跟着慕容暮往我的房间奔去。我拉着他急道:“王爷,你可以帮我们去宫内寻个太医来吗?我们不知道他到底中了什么毒,找个太医还是比较稳妥的。”
  “可以是可以,只是现在去请……”慕容暮双眉紧锁“到宫内程序繁琐,需要时间,只是不知赫兄他能不能挺到那个时候……”
  他的声音越到后面越微弱,我眼眶中的泪水又落了出来。
  他看我落泪,柔声道:“云儿,我叫人去请金城最好的大夫来,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说到好大夫,我想到了周大夫。
  我们一行人将赫北堂移到我之前住过的那个小院里,我的房间与我走时没有任何改变,一切旧物都还在它原来的位置,房内安静整洁,看的出是时常打扫的。
  路清风将赫北堂安置在床上。金娇依旧抱着他低声哭着,他已经有些昏迷,却还在努力睁着眼睛,看得出他是十分想保持清醒的。
  赫北堂的这幅样子让我心酸难耐,步出门外,正迎上迎面回来的余杭,我急切的对他道:“余杭,你到赫家门外的那条街上的街口寻一家小门面,没有匾额,只有个门牌,叫周氏医馆,寻到里面的周大夫告诉他,是苏姑娘叫他来的,此人有些清高,还麻烦你能平心静气,告诉他人命关天,苏姑娘请他一定来一趟。”
  余杭点头,干脆利落道:“知道了,姑娘,我会以最快的速度去请的。”
  余杭走了。有很多丫鬟提着药箱捧着水盆进来。天气越来越阴,近似寒冬傍晚一般的天色,冷风不再吹起,只有雪花越飘越大,白色渐渐堆积,走过留下一串印记。
  我望着院内那棵红梅出神,有人在我身侧握住了我的手,对我道:“他不会有事的,不会的。”
  我直视着他那双清澈的眼眸,紧张痛惜的一句话也说不出。
  慕容暮在我们身后轻咳道:“我也叫人去寻其他大夫了,多些人总能多条生路。”
  想到一个问题,我松了路清风的手,回身道:“王爷,你可知右相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慕容暮沉声道:“若我没有猜错,不是右相的人,应是柳家的人。”
  “柳家?”
  “你还记得前些日子你跟我说你在街上见到了陈要言吗?”
  我不解道:“可陈要言是左相的儿子啊?难不成现在的局势竟变成了左右相站到统一立场了?”
  “他们依旧是对立的,只是在我面前,也是对立的。这件事应该是陈要言起了疑心,私下调查了赫家,知道你回来了,透了个口风给柳家,柳家大哥一直对胞妹的死耿耿于怀,心中怨怼是赫兄害死了他的妹妹,当年以为你也已命丧黄泉,可如今得知你还活着,必定心中怨念,由此生了杀机。
  “我跟陈要言和左相的纠葛如今还到不了让他们冒险踏上除掉赫兄这步路,陈要言将此事透露给柳家可谓是一举两得,省了他的力,又能隔山观虎斗。”
  我心内悲凉,没想到那日的匆匆一面,竟然埋下了这些祸根,倘若赫北堂因此有个三长两短,我这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有几个大夫踏门而来,慕容暮将他们迎进了里屋,片刻后,我听到慕容暮恼怒的声音:“废物!都给我滚!”
  慕容暮很少发火,虽然重相逢后每次见我都是怒气冲冲的,但是在外人面前,他依旧还是一个云淡风轻面色如霜的深沉王爷,赫北堂的伤势让他如此心焦,可见赫北堂在他心中确还是有些分量的。
  那些大夫挨个从卧房灰头土脸的溜了出来,我心里沉了又沉,脚下站不稳几乎跌倒,路清风伸手抱住了我,他急声道:“云儿,不要放弃,会有办法的。”
  我垂着头落着泪,眼前有人挡住了门口昏暗的光线,抬起头,余杭拉着气喘吁吁的周大夫进了门,我上去一把扯住他的衣角,哭声道:“求你了,帮我看看我哥哥,一定要救活他,求求你……”
  周大夫吓坏了:“苏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啊,能救我肯定会救的,你别哭啊,你先松手,容我去看看病人。”
  我慌忙松了手,余杭帮他指着方向,两人一起踏了进去,我心中不安,也跟着进了去。
  床上的赫北堂脸色铁青,嘴唇乌白,方才还努力睁着的双眼此刻已经完全紧闭再也不能张开。金娇已经哭不出声了,只是呆呆的坐在床头啪嗒啪嗒的掉着眼泪。慕容暮黑着脸,站在一旁。周大夫诊了脉,又翻看了赫北堂的眼球和舌头,从药箱里拿出了一根针顺着他手臂受伤的地方蘸了几滴血。
  他仰着头看着那根针,伸手摸了摸针上的血,捻开看了看,思索了片刻,放下手中的针,低声道:“我曾在外行医几年,有幸得一位老先生的指导分辨了一些中毒的迹象和疗方,若我诊断的不错,苏姑娘,你哥哥中的毒应该是噬魂散……”
  这个名字怎么这般耳熟?我想到了失魂蛊,这两个近似同音的名字,难道仅仅是因此才觉耳熟吗?不,好像并不是。
  我努力在记忆中搜寻着,蓦然间,我想到老妖怪当年说的话,我当年受伤被她救起时,她好像说过,我中的毒就是噬魂散。
  我急道:“我知道这毒!周大夫,你可有办法解?”
  他沉重的摇头:“只可惜这毒我已不记得解法了,我唯一知道的便是这种毒会一个时辰后毒发。”他又惊喜道:“苏姑娘,你说你知道这毒?”
  我点头:“是……因为我也中过此毒。我们兄妹俩都中过一样的毒,这算不算是种契缘?”
  慕容暮拧着眉头道:“你当年中的是这种毒?”
  我突然灵光一现,伸手抓住慕容暮的双手,急道:“任沁呢?她在不在?求她……求她告诉我怎么解毒……”
  慕容暮反握了我的手,安抚我道:“放心,我势必要让她说出此毒的解法。”
  我们的话还未说完,就听门口传来一个沉着的女声:
  “苏姑娘可是要找我?”
  门口处站了一个高挑的女子,她穿着一件胭脂红的夹袄,头梳着垂髻,几支金光闪闪的发簪插在髻上,显得雍容华贵。她依旧是几年前的那副模样,带着傲娇与聪慧的眼眸正紧紧的凝望着我。
  我怔怔的松了慕容暮的手,才发觉一旁的路清风脸色阴沉,握着剑的手攥出青筋。
  任沁缓缓的步到我们眼前,轻瞄了眼床上的赫北堂,才低声对我道:“苏姑娘,可是有事求我?”
  “我……”
  我不知如何开口,慕容暮挡在我身前,语气中带着不满与焦灼:“任沁,把解药的药方交出来。”
  任沁哼笑一声:“王爷好直接啊,人家不过是想跟苏姑娘叙叙旧……”
  慕容暮一把按住她的手腕,急道:“少废话,本王没那么多时间!快说!”
  她越过慕容暮,冷冷的看了我一眼,道:“自始至终我这里也没有过解药的药方,当年唯一解毒的那个人已经死了,再也无人能解此毒。”
  我忍不住吼道:“你胡说!”
  她看了看我,笑道:“差点把苏姑娘给忘了,苏姑娘竟然能活下来,那肯定是知道怎么解毒的呀,再按着老办法去解毒不就是了?”
  我道:“只是给我解毒的老前辈不知在何处……”
  任沁想了想,道:“我还知道一点,这剂毒是当年江湖上一个神秘的组织研发出来的,想必他们能治毒也肯定知道解药,若是能寻到这个组织……”
  我的眼皮跳了跳,已经猜到了一个答案,强压着惊喜追问道:“何组织?可是蛊毒教?”
  任沁瞪大双眼:“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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