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不是地球人/外星人在古代——一枚铜钱
时间:2018-03-21 14:44:07

  “不必查了。”端王沉声说道,“臣已经知道刺客是何人所派。”
  满朝大臣皆是竖起耳朵细听,司有言皱眉问道:“谁?”
  端王伸手指着对面那人,说道:“他,司徒空。”
  司徒空没想到端王竟然蠢到这种地步,他竟然说他是凶手?自己做事虽然果断狠心,但是从不会留下什么证据。端王凭什么指证他?就不怕被他反咬一口?
  司徒空暗觉可笑,面上无比惊讶,说道:“王爷何出此言?我素来敬佩王爷,怎么会做这种事?”
  端王冷笑道:“你三番两次要害我,那刺客所用的兵器都是你统领的暗卫所用,我还留了当时刺客不慎留下的兵器,上面的云纹,就是暗卫所持兵器上惯用的云纹。”
  司徒空讶然,满脸的不可思议。他急忙出来,伏地跪下,说道:“臣绝对不敢做这种事,还请皇上明查。”
  司有言脸色沉沉,端王得了允许,便让太监去宫外门口取进兵器呈上。司有言看看那兵器上的纹饰,的确是宫中暗卫特有的标志。他抬眼看向司徒空,说道:“确实是暗卫的兵器,国师,暗卫只听朕和你的调动,你要如何解释?”
  “皇上如今将暗卫全部交给臣,他们这半年来都是听臣的调遣,但臣万万没有做出这种事。更何况,如果单凭一件兵器就说是暗卫所为,也太过荒谬。”
  “荒谬?”端王冷声,“我不但有兵器可以证明,更有证人。皇上,臣的副将和救治臣的大夫一个可以证明刺客的功夫和兵器是司徒空所派,一个可以证明臣身上的伤是致命伤,足以证明司徒空要置臣于死地,只是臣命大,活了下来,没有让他得逞。”
  “你那赵副将朕知道,是已故的赵将军之弟,人品颇佳。大夫又是哪一位?”
  “他是大周人,恰好在南楚行医,姓杨,名不多,医术十分高超,连南楚皇后的病,都是他治好的。”
  “他治好的?”司有言问道,“他是南楚御医?”
  “并不是,南楚御医束手无策,南楚太子听说了杨不多的大名,让人寻他进宫治病,没想到只是几天,皇后就病愈了。”
  司有言轻轻点头,端王说道:“他们二人已经在外面等了半天。”
  司有言心中厌烦端王,但他毕竟是个王爷,还是自己的皇叔,如果不给他一个交代,他也不会善罢甘休。相比之下,司徒空是他的左膀右臂,这半年来出谋划策很是得他欢心,反倒是这端王,不知好歹,屡次冒犯,惹人烦恼。
  正因为如此,所以在这酷暑下出使南楚的活,就交给他了。
  也是司徒空在旁边提议端王,因此……
  司有言忽然疑虑起来,司徒空举荐端王去南楚,端王在南楚遇刺。难道……真的是司徒空对端王下手?
  他可以留得力的人在身边,但不能容忍那个人违背他的命令,更何况如果一个国师胆敢杀皇亲,那绝对留不得。
  司有言立刻有了防范心,说道:“召他们进殿。”
  赵副将没怎么来过大殿,他并不如兄长的性子沉稳,进殿后莫名有些紧张。相反独孤羊已经见过司有言和司徒空,心中对他们只有怒和恨,没有敬畏,因此相比下,独孤羊反而更从容淡定。
  要是不认识他们的人,还以为赵副将才是那个没有见过大世面的山野村夫。
  两人一齐拜见了圣上,端王不等他们起身,就迫不及待说道:“赵副将,杨大夫,你们定要说实话,这兵器是不是刺客留下的,他们是不是真的要杀我。”
  赵副将看了他一眼,又看看杨不多,刚站起身的他又重新跪下,高声:“这兵器上的云纹,的确是暗卫所用。但是,这兵器却不是刺客所留,而是王爷命属下在南楚寻人打造的。臣当时不知是什么用途,结果刚刚被召入大殿,才明白过来,原来这兵器是要诬陷国师所用。”
  此话一出,满殿哗然,连司徒空都被这意料外的话打断了已经想好的反驳对策。他狐疑地看着赵副将,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唯有端王因太过惊愕,如死灰沉寂,半晌才反应过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怒道:“你在说什么?本王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诬陷本王?”
  赵副将没有吭声,独孤羊缓声说道:“的确是有刺客,伤的也确实是心脏,但不过是在外面刺了半寸,看似夺命,实际只是轻伤,这一点赵副将也可以证明。王爷让我做假证,说国师要害他,但事实是王爷自导自演,想要陷害谁才是真的。”
  满朝更是哗然,碍于皇上没有开口,非议声没有沸腾。
  独孤羊又继续说道:“但凡一个人要派出刺客去杀人,也不会用暴丨露自己身份的兵器,否则不是太显眼太刻意了吗,实在可疑。听说这云纹只是让人加以区分暗卫的身份,好为皇上办事,但并不是什么特殊的标志,但凡能工巧匠都能造出这云纹,不算是什么证据。”
  一人叛变让端王暴怒,两人叛变却让端王幡然醒悟,顿觉大事不妙,不,应该是说人头不保。他突然明白过来他们一开始就没打算帮自己指证司徒空,甚至他们两个都有可能是司徒空的人,联手下套让他钻,偏偏他还毫不怀疑地跳了进去。
  端王冷汗涔涔,却无法压抑心中怒火,厉声道:“我是让你们指证司徒空,谁让你们指证我?本王什么时候让你去伪造兵器了?还有你,杨不多,本王伤得有多重,你最清楚,你竟反过来污蔑本王!你们两个吃里扒外贪生怕死的东西。”
  他怒火冲天,身上没有兵器,唯有伸出两手,想着能掐死一个是一个。但还没动手,已经被宫中侍卫拔刀架在了脖子上,瞬间令他不敢动弹。
  端王双膝一软,跪在地上求饶哭诉道:“皇侄儿,你听皇叔说,皇叔没有做这种事,是他们污蔑我,他们是司徒空派的细作,就是为了滴水不漏地杀我啊。”
  司有言对他早已不耐烦,听见他当众喊自己皇侄儿,在文武百官面前把私底下的称谓搬上来,更觉不悦,沉声道:“皇叔,你素日里骄横霸道的传闻朕听了不少,民间早有怨言,但朕念你是朕的皇叔,屡次忍让,但你从不反省,如今甚至残害忠良,你要朕如何饶你?你这王爷也不要做了,回府里禁足三年,反省反省吧。”
  端王面如死灰,再次瘫回椅子上,知道大势已去,削了王爷的头衔,自己就跟个平民没什么两样了。他狠狠盯着赵副将和杨不多,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要背叛自己。
  端王被侍卫押走,大殿安静片刻,司有言就道:“赵副将,你不偏袒你的主子,大义灭亲,记你一功,要什么赏赐,你说吧。”
  赵副将垂首跪着,摇头说道:“臣什么都不想,说得好听些,是大义灭亲,说得难听点,是忘恩负义。王爷待我不算好,却也不算差,如今当众揭发他,实属无奈。臣恳请皇上,念在我兄长的份上,让我带着年迈的母亲,回老家颐养天年。”
  司有言默然许久,才道:“赵家兄弟皆忠良,重赏,准奏。”
  赵副将直到走,都没有看司徒空一眼。兄长死因不明,但一定跟司徒空有关系,可是他如今不愿想着报仇的事,连王爷他都敢杀,那更何况一个小小的赵家。他一死,赵家怎么办?
  能全身而退的法子,只有趁这个机会了。
  他看了看杨不多,也没有和他说上一句话,领旨离去了。
  司有言转向那站在殿下的年轻人,那人不过二十来岁,生得清俊干净,斯斯文文,不像是个会来事的人。他开口问道:“你叫杨不多?这名字倒是奇特。”
  独孤羊微微抬头,站在低处朝上面看,那张脸比起半年前,少了几分在边城时所见的刚毅和坚韧。
  故人再见,却毫无喜悦可言。
  甚至心中憎恶,瞬间又多了三分。
  作者有话要说:  上章很多小伙伴问弟弟是什么时候有的,第二十五章 最后两段有提示怀了弟弟,至于是怎么怀的,后文才会解释。
 
 
第四十一章 
  司有言对赵将军有愧, 所以没有驳了赵副将的请求。
  赵副将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司徒空, 这点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赵将军是怎么死的, 他最清楚,所以他对赵家恩赏得格外多, 如今赵副将要领着赵家离开, 他没有挽留, 赐了黄金,准许他们离开, 就像是把他欠的债还清了。
  但对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杨不多, 他没有多余的心思应对, 说道:“你没有助纣为虐, 也不畏强权,赏金三十两, 退下吧。”
  意料之中的敷衍和薄情, 不枉独孤羊对司有言的了解。当初他对自己,同样是这样无情。对追月, 虽然狠心,但仍有情分在。
  “草民贪心,是为了赏金而来,但并不是为了揭发端王的赏金前来。”
  群臣以为事情已经告一段落, 听见这话看向他, 有胆大的臣子说道:“你一介草民,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独孤羊不为所动,继续说道:“草民不要端王这赏金。”
  司有言笑了笑, 问道:“你不要端王的赏金,那你觉得你能得到什么赏金?”
  “追月长公主的。”
  司有言脸色一变,众臣也不由变了脸色。司徒空微微皱眉紧盯这人,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但无论是外形和气味,都是普通的蓝星人,那他突然提起追月做什么?
  司有言冷声说道:“你冒犯长公主名讳,朕不责怪你,但三十两赏金就留下吧,你再敢冒犯,朕定会重罚。”
  独孤羊说道:“我能治好长公主的病。”
  众人一愣,司有言也一愣:“你能治好?你知不知道这病连大周的御医都没有办法,多少灵丹妙药,都没有用?”
  “草民知道,但南楚太子请草民去为皇后治病时,也同样说过这句话。”
  司有言瞬间沉默,他当然想追月醒过来,这是他唯一的胞妹。他同样有愧于她,也气恼她为了那叫独孤羊的陌生人和他反目。但她仍是他的妹妹,自她沉睡不醒后,他就一直没有放下过这颗心,盼着她早日苏醒。
  然而事与愿违,御医换了一批又一批,民间召来的名医也来了一拨又一拨,最后都无法救醒她,一如司徒空当初所言,无法痊愈,或许会永远地睡下去。
  他没有立刻答应,也没有拒绝。司徒空见他迟疑,知道他的意思,上前说道:“皇上不妨暂时留下他,待查证了他的身份,再定夺,或许他真的能够救醒长公主殿下。”
  司徒空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满是冷嘲热讽,追月不醒是他动了手脚,蓝星人绝对没有办法破解的,所以他一点都没有防范杨不多,他就是想凭借治好公主来一步青云,简直是做梦。
  司有言说道:“既然你自信能够医治长公主,那朕给你机会,只是朕不能太过草率,让你轻易接近长公主。”
  独孤羊知道他要查明自己的身份才会让自己靠近追月,说道:“草民会先住在城中客栈,暂时不会离去。”
  “不可。”司有言怕他真的是良医,回头却找不到,就波折了,毕竟皇城也不小,派人在外面盯看,终究不放心。他略一想,说道,“你暂时住在国师府,朕想见你了,方便随时召见。”
  司徒空当即说道:“臣领旨。”
  国师历代都以侍奉皇族为天职,观天象、问吉凶、祭天、问神,都围绕着皇家,皇族也敬重国师,因此国师府设在宫殿中,但先帝又怕国师府里的人乱入宫闱,因此国师府虽在宫殿内,却又是在最边缘,与皇宫有一墙之隔,墙之高,足有两丈。
  因此严格说起来,国师府有入宫中的门,本身却并不在宫里。
  独孤羊走进国师府时,就留意到了那高耸入天的祭台,记得当初那祭台没有那么高,现在看起来,是在这半年里加高了。
  追月就在里面。
  他听见她均匀而轻微的呼吸声了。
  他离追月,近在咫尺。
  在前面领路的司徒空突然说道:“你如果能治好长公主,那就是大功一件,皇上会重赏你,看来你对自己的医术有足够的自信,否则不会放弃揭发端王的那笔金子,而来赌这一把。”
  独孤羊收回思绪,看着眼前人的背影,说道:“我并不是全是因为想赌一把,而是因为我知道,国师才是明主,端王不过是个庸才,为他效力,愚蠢至极。”
  司徒空步伐微缓,缓缓回头看他,笑道:“你倒是识相。刚才在大殿上,我以为你只是贪财,但现在我改观了,你是聪明,不是贪财。话说回来,端王真的没伤及心脏?刺客真是他自导自演的?”
  目光炯炯,充满了试探的意味。独孤羊说道:“端王肉厚,就算深入一寸,也只是皮外伤。”
  司徒空顿时失声一笑,这人知道端王没有自导自演,否则就真的只是皮外伤,怎么会刺入一寸深。但他不点破,却又不想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让别人觉得他好欺负。
  是个聪明人,聪明得还不会让人不舒服。
  但没有调查清楚他的背景之前,在国师府里的一举一动,都要在他的监视之下,也绝不能让他接触到长公主。
  他让下人领他去了客房,自己往书房走去,还在半路,就有人过来禀报说道:“掌司在书房等了半天了。”
  “嗯。”司徒空还在廊道中,就见有个人站在书房前,哪怕等了很久,也没有露出一丝不耐烦。等他走到附近,那人就问了安。他冷淡答应一声,没有进去,这国师府,里里外外都是他的人,不用担心隔墙有耳,“让你杀端王,你却差点捅了个篓子回来。”
  “端王认出了我,周围都是他的护卫,不好继续下手,不然会给您惹来怀疑。如果皇上追究起来,多少会给您添堵。”
  谢时负手向他,坦荡而不设防,是种让人看起来很舒服的姿势。司徒空就很喜欢谢时坦荡忠诚的性子,还是个明白人,比一般人都好使唤。
  “如果不是端王自己蠢笨,又碰上两个叛徒,那我同样会有麻烦。”
  谢时笑笑说道:“如果端王不蠢,如果属下不知道那两个人打算做叛徒,那在路上,属下一定会解决端王。”
  司徒空冷冷一笑,说道:“端王被贬,这比杀了他更难受,也算是熄了我的怒火。谢时,你知不知道那个叫杨不多的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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